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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德薩羅人魚在線閱讀 - 第25節

第25節

    “能有什么用!”我像被針狠狠扎了一下,猛然站了起來,揪住他的衣領,“在那個時候怎么來得及,是的,我是愚蠢不堪,愚蠢到沒意識到這是個陰謀!萊茵,這次航行壓根不是為了我的畢業考察項目是不是?一切……一切都是早有蓄謀的,當初你從數十個選擇你作導師的學生中,偏偏選定我時,就計劃好了是不是?為什么,為什么要把我卷進這場陰謀里,你們是在拿我當捕捉人魚的誘餌是嗎?!惡心的騙子,學術界的敗類!”

    “不,不!”萊茵忽然激動起來,額角青筋暴凸,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的確是想讓你參與政府的人魚研究計劃,那是因為你的成績出眾,還有我的私心,我不知道莎卡拉尓為什么會突然作出那樣的打算,將你……”

    他目眥欲裂的睜著雙眼,像是透過我想起了什么,瞳仁因極端的情緒而縮得猶如針尖一樣,呼吸急促。我知道他一定是回想起了阿伽雷斯侵犯我的場景,不由感到極度的難堪,我閉上雙眼,無力的向后退去,嘴里胡言亂語的喃喃:“萊茵,萊茵,你要是有一丁點的愧疚,就幫助我離開這兒,我想回莫斯科,我想家了……”

    萊茵抓住了我的前襟,使我倒下去的身體懸在了半空,他帶著血絲的雙眼疼惜的望著我的臉,手撈住我的腰將我一把按在了懷里:“德薩羅,原諒我……事情發展成這樣,已經無路可退了…但我發誓絕不會再讓那只獸類傷害你……”

    “我絕不回去!”我爆發一股野蠻的力氣從萊茵的手臂里猛地掙脫出來,然而跑了沒兩步,腰間便突然一緊,整個人被萊茵攔腰扛在了肩上,無論我如何狂踢亂踹他也毫不松力,一路將我扛到了研究所泊船的高臺上。

    身旁傳來了嘈雜的人聲,我不由閉上了嘴,不敢再大聲呼喊以免丟人現眼,“萊茵,萊茵,將我放下來!”

    他置若罔聞的扛著我向高臺上疾步行走,我掙扎著抬起頭來,看見一艘小型的三層科考船正停在附近的海面上,甲板搭在在不遠處的碼頭上,三五個健壯的水手正抬著一個圓柱形狀的大型物體向船上運去,那外面罩著一層金屬的防鯊網,我辨認出來那正是裝著阿伽雷斯的水倉。他們的身后還跟著五六個持著槍械的武裝人員,整個陣勢就像運鈔的押運警隊一樣戒備森嚴。

    “這搜船到底是去哪?fuck,回答我!”

    我狠狠用肘子捶擊著萊茵的背脊,他悶哼了一聲,手臂卻收得更緊了,徑直扛著我跟上了那幾個武裝人員,與阿伽雷斯的水倉擦邊而過。

    剎那間我從鐵網斑駁的縫隙里瞥見了一雙幽暗陰沉的眼睛,心里猛地一悸,就聽見砰地一聲撞擊玻璃的悶響,水倉忽然猛烈的震晃起來,水手們東倒西歪的幾乎穩不住腳步,眼看水倉就要滾落到地上。后面的幾個人大喝著急忙沖上前來將它扶住,萊茵也驚得不禁松了臂力,我得以騰出身體一把將他推了開來。

    水倉底部重重的接觸到了甲板,好在因為金屬外殼的原因完好無損,幾個人攔腰穩住了它的重心,然后,阿伽雷斯蒼白的臉緩緩從防鯊籠上唯一的一道窗子后浮了起來。

    他的一只蹼爪按在玻璃上收緊,頭微微低著,瞇著眼睛梭巡著我和萊茵,眼皮下是深深的暗影,斑駁的水光從下方映照上來,更讓他的神情晦暗可怖。

    我無法確定這只深海生物的腦子里再想些什么,但卻無比肯定,他發怒了,而且怒不可遏,他的臉上充斥著濃重的殺意與戾氣,就好像什么自己的所有物被別人占據了一樣。

    “哼,這只獸類居然會嫉恨!”萊茵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朝著阿伽雷斯豎起了中指,同時一把將我摟在了懷里,全然不顧有人在旁。

    我大驚失色,下意識用肘子頂著萊茵的胸膛,而他卻緊緊的將我制住,我的目光止不住的看向水倉的玻璃,心里竄起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果然就見玻璃后阿伽雷斯的臉色徹底變了,他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犬齒,蜷起拳頭對準了玻璃————

    那是一聲堪比爆裂般的可怕巨響,所有人在那剎那間都不約而同的驚叫起來,因為那層堅固無比的鋼化玻璃竟從中破開了一個豁口,阿伽雷斯的手臂就從中破壁而出,他滿手藍色的鮮血和豁口里涌出來的水一齊淌落到在甲板上。

    “my desharow…my desharow……let him go……”

    低沉暗啞的嘶鳴從豁口中溢了出來,他死死盯著萊茵摟著我的手臂,示威性的緩緩將手臂收了回去,第二拳將窗子內的玻璃打得稀爛零碎,水流從里面狂涌了出來。

    所有人面面相覷,其中有幾個認識我的水手一齊向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我不自禁的腳步一軟,倒退了幾步撞在墻壁,身體失衡一般的扶著墻,慌亂的大聲道,“別看著我,他叫的不是我的名字!萊茵,你這個無知的蠢貨,別激怒它,你不知道這只野獸具有的力量!他會跑出來的!”

    幾個武裝人員聞言一怔,齊齊上前用槍械瞄準了水倉里的阿伽雷斯,卻沒有一個人敢接近那扇窗子,顯然對他十分忌憚,好像他像侏羅紀公園里的霸王龍那么可怖。

    而他殺戮的時候,的確如此。

    “您是這條人魚的飼養員嗎?”一個武裝人員緊張的發問道:“它看上去非常依賴您,我想我們需要您的協助,它實在太難控制了,我們的有幾個倒霉的家伙被它活生生的開膛破腹!”

    “shit!我不是…別求助我!”我怒罵著,額頭上汗如雨下,手足無措的抓著自己的褲腿,卻在此時嗅到了水倉里阿伽雷斯身上潮濕濃重的異香,正在空氣里彌漫開來。我仿佛看到阿伽雷斯的幻影正向我迎面襲來,嚇得慌不擇路的逃進了船艙里,緊緊關上了門,把追上來的萊茵一并關在了門外。

    “德薩羅先生!德薩羅先生!我們需要您的協助!”

    “德薩羅,你讓我進去!”

    門在身后被猛烈的拍擊著,萊茵和武裝人員的吶喊交織在一起,我用背脊抵著死死的捍衛著門板,煩躁焦慮羞恥難堪一齊沖上大腦,使我剎那間眼前一黑,連最后一聲“滾開”也未罵出口,整個人便一下子撲倒在了面前的地板上。

    在短暫的失去意識后,我迷迷蒙蒙的再次醒了過來。

    窗外蒼茫的海面正在移動著,海面被船身劃開一道道長長的軌跡,最終消失在起伏的浪濤之中。

    這艘船……是要駛向什么地方?

    我暗自發問著,感覺大腦很沉很熱,甚至沒有力氣去痛苦憤怒,我似乎發燒了。

    無論駛向什么地方,德薩羅,你也注定沒有后路可退了。

    這樣想著,我頹喪的一頭栽倒在了床板上,任由大腦燒得渾渾噩噩,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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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6

    chapter 26

    隨著時間的流逝,灼燒般的熱度開始在我的身體上發作,背脊下的床板仿佛不再是床板,而是烙紅的烤箱底板,我感到自己體內的水分被一點一滴的蒸干著,毛孔向外冒著煙。

    “水……”我癱軟迷糊的念叨著,然而干燥的喉嚨如同龜裂一樣,只能發出嘶啞的嘶嘶聲。我快要死了。混亂的大腦中一個念頭冒了出來,因為我真的有這樣的感覺,如果沒人發現,我可能會就這樣燒得愈發厲害,也許不至于死,但神經也會因此收到損害。

    我顫抖著摸索著身下的床板,妄圖撐起身來,可連手指也變得沉重無比,連抬動一下的力氣也沒有。

    我的意識就這樣昏昏沉沉的掙扎了一會,又重新溺進一片黑暗里,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身體好像在被卷起一個巨大的、充斥著guntang巖漿的漩渦里,陷,陷,陷……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感覺渾身的水分就要燒盡的時候,我的手臂一涼,一個潮濕柔軟的物體碰到了我的額頭,極致溫柔的拂擦著,霎時讓我沸騰的頭部冷卻了不少。我無暇思考那是什么,眼皮也沉重得抬不起來,只是猶如一只尋找鹽分的麋鹿般抬起頭去,一口含住了那個濕滑猶如舌頭的東西,拼命吸取著它的水分。

    嘴上被什么輕輕覆住了,不過這并不能阻止我死死含住嘴里的東西。吞進口腔里的水分有點海水的咸味,使我感到更加的干渴,伸著脖子想要更多,忽然就感到唇上的力道加重了,嘴里的軟物縮了出去,好像被什么用力擠壓了一下,又重新伸了進來。

    有一股帶著甜腥味的涼潤液體淌進了嘴里,軟物撬開我的唇齒,似乎在喂我。我如沙漠里瀕死的饑民一樣吞咽著,舌頭探到軟物的尖端有個破裂的小口。啊,這救命的甘液就是從這兒來的。我渾渾噩噩的心想著,真解渴啊,真想要更多……

    本能的強烈渴望使我勉強擠出一點點力氣,手在床板上平移著,摸索著壓著我頭部的東西,立刻我的手指就陷進了一把潮濕的絲線里。

    我的大腦已經無法分辨出這是什么東西,只是顫抖著揪拽著手里的物體,向上探去,便摸到了絲線下一大片光滑緊繃的、弓曲的物體,將它向我的身上壓下來,以便我更方便的獲取嘴里的水分。

    那個物體貼得更低,更近了,濕涼的氣息灑在我的面上。我隔著眼皮感到面前覆壓下了一道黑沉沉的陰影,涼絲絲的一團絲線像冰水一樣流瀉在我高熱的頸項間,霎時帶來一片難以言語的清涼舒爽。我本能的伸出手摟住那一大團絲線,用其摩擦著同樣燙熱的胸口和腹部,恨不得能被它照拂全身。

    可這樣做的時候,我分明感到腹部下有什么異物越來越硬,直挺挺的膨脹起來,隔著一層被褥也頂得我異常不適。我無意識的發出了一聲難受的哼哼聲,卻沒有力氣,也懶得將其挪開,全身心的沉浸在舒解高熱的清涼里。

    接著,我的被褥被掀了開來,那一瞬間里面似乎翻起一股潮濕的熱流,我甚至感覺雙腿已經被巖漿融合,不復存在,直到一個滑溜溜的碩長物體擠進我的身側,我的腿部皮膚貼上了那冰冷的溫度,仿佛才一下子復蘇過來。

    像是被磁場吸附了一般,我本能的用雙腿繞上了身側的東西,以求被更大面積的與它接觸。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出來那是一雙緊繃結實的人腿。

    難以運轉此時的大腦來思考這是誰,也無心思考這人是男是女,在病熱的折磨似乎一切都可以不去計較。我只是像個脆弱不堪的幼童尋找依賴之人一樣,摸索著像那個人靠去,立刻便被一雙潮濕的有力手掌扣住了脊背,整個人投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里,頭緊緊靠著貼上來的胸膛,臉頰埋進了胸膛上一大縷涼絲絲的發從中。

    那胸腔里急促有力的心跳聲有節奏的敲擊著耳膜,使我心里產生了一種巨大的安全感,被病魔折磨出倉惶與孤獨也因此褪散開來,將身旁的人摟得更緊了。

    啊,這具身軀簡直是個天然的大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