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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小娘子的美味人生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不要臉的賤蹄子,竟是偷到自個兒主子頭上了!”婆子推搡了她兩把,塵香禁不住,一下變跌坐在地上,待回過神,卻是扯著向云歡的衣襟道:“小姐,奴婢冤枉!奴婢這是……是奴婢的干娘張氏讓奴婢領(lǐng)了這香囊去尋她……對,就是干娘想早些查這香囊的來處的。小姐,你信我!”

    她邊說著,邊磕頭。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她隱約覺得今日定然要出大事了。可此刻,她卻只想搬出張氏,那是夫人身邊的老人,便是二小姐也要給她兩分薄面的,她一定不會有事。

    塵香默念著,哪知從斜下里沖出個人來,當(dāng)著她的面隨手便是一個大耳刮子,直抽地塵香眼冒金星,她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人,卻正是張氏。

    “賤人!我何曾讓你去小姐那求東西!”張氏齜牙賬目。今晚她原本陪在夫人身邊進香禮佛,哪知將近半夜卻是有人請了她回去,她原本疑惑,可跟著二小姐站在旁邊的屋子,卻是將塵香下藥過程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般精致的香囊,又怎么是塵香能有的東西?

    張氏又是一個耳刮子扇過去,轉(zhuǎn)身卻是跪在云歡的跟前求道:“二小姐,塵香還小,定是看這香囊好看才會歪了心思,小姐你大人有大量,饒過她這一回吧!”

    想用苦rou計么?云歡暗笑一聲,原本便曉得張氏jian詐,那耳刮子是打得實在,可是,卻遠遠不夠痛快!

    上一世她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誰出賣了她,害她這般慘,直到后來她出了府,塵香反倒成了溫玉良的妾,她方才明白,這禍害到底是誰!

    她的丫頭,賣了她,卻不過是為了換得一個妾的地位而已,她向云歡,竟是這般廉價!

    打蛇,不就是要打七寸么?

    云歡冷笑一聲,隨手卻是喚金雀道:“金雀,將塵香房里的東西帶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日起十天內(nèi),日更,最遲隔日更,做不到我就切腹!!!【← ←不下重誓不成魔!

    ☆、第四章、驅(qū)逐

    金雀應(yīng)聲而來,手上卻是捧著個紅楠木的妝奩。當(dāng)著眾人的面,云歡緩緩打開那妝奩,塵香原本還有些疑惑,可看到云歡拿出那只紫玉釵時,她的臉頓時有如白紙,可更讓她意外的是,云歡在那妝奩里,竟是又取出了數(shù)支樣式精致的步搖、華盛,末了,竟還取出了幾盒子胭脂口脂。

    “這,這是……”饒是張mama的臉色都變幻幾番,扭頭去看塵香的臉色,頓時心下大疑。

    “mama,那不是我的,不是我……”塵香哆哆嗦嗦地朝張mama解釋,那些步搖,華盛她從未見過,唯有那只紫玉釵,那是溫玉良送與她的,還有胭脂,那不過是她幫溫玉良傳了幾回消息,溫玉良表感激的禮物。

    可這些解釋方要出口,塵香的腦子卻突然一醒,電光火石間,她猛然抬頭,卻是看到云歡眼里還未退去的厭惡神色——這一切,她似乎了然于胸。

    塵香只覺自己跳進了一個早就為她挖好的陷阱,憤怒讓她剎那直起身子。

    她不想被人冤枉,不要!

    “干娘,不是我!”塵香還要辯解,張mama卻是抬手便給了她一巴掌,“下作的東西!”

    腦袋嗡一聲響,塵香直覺自己的唇破了,好半晌,她卻是聽到金雀在一旁冷冷道:“平日里二小姐大方,有好東西總會賞與我們這些奴婢,塵香jiejie更是得了不少。饒是如此,塵香jiejie卻還不知感恩。若不是前幾日二小姐察覺首飾少了許多,下了令讓咱們搜個清楚,只怕到現(xiàn)在,這些首飾都還尋不著!”

    “我待你不好么?你為何偏要吃里扒外呢。”頂上,卻又是云歡沉了聲問她,“若是只有我的首飾,我只當(dāng)送與你也就罷了。可這紫玉釵卻也不是我的,這琳瑯閣特制的首飾,端這一只釵,便是你好幾年的工錢。還有這胭脂口脂,若我沒看錯,卻是御香坊的東西 ……塵香,你倒是告訴我,就憑你一個丫鬟,如何買了這些東西?”

    院子里又一刻的安靜,沉重壓力讓塵香喘不過氣來,那一句句的追問,仿若千斤重擔(dān)。

    人漸漸從府里四處趕到了這院子,好多丫鬟在觀望。在一群人當(dāng)中,塵香仿佛看到了溫玉良的身影,可是他卻躲在人群里,丫鬟們的后面,不敢冒頭。

    若是此刻,她說出溫玉良……或許,那紫玉釵和胭脂口脂的事兒,她定然能說清,可溫玉良,或許被她連累,也要一同被趕出府外。

    若是不說……若是不說,她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待他日溫玉良鳳凰騰達,她即便做不了妾,至少他還能念著這其中的一些情分。

    塵香神色變幻,半晌,她卻終是低下身子,“我,無話可說!”

    那四個字鏗鏘有力,落入云歡的耳里卻只剩下一聲嘆息。她給了塵香很多次機會,若是今日,她不來偷這香囊,若是方才,她就這么供出溫玉良,或許……

    沒有或許。

    “好個無話可說的丫頭!”云歡話里一沉,臉上卻是笑著問張mama,“mama是夫人身邊的老人兒了,咱府里的丫頭可都靠mama調(diào)教,塵香更是mama的干女兒,今日,云歡倒是問問mama,怎么處理這事?”

    “奴婢有這般不知廉恥的女兒,才真真是羞煞了!塵香是小姐屋里的,自然由小姐處置,奴婢與這丫頭,再無半絲關(guān)系!”

    “好!”有了臟水,旁人都是躲都來不及,更何況張mama這般世故的人。云歡一闔掌,“金雀,請家法!”

    塵香身子一軟,終是暈了過去。

    ******

    外頭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已經(jīng)響了半個時辰,最初時,那聲音還是尖利而頻繁,夾雜著塵香污穢到極點的謾罵,可漸漸的那聲音卻弱了下去,到現(xiàn)在,卻是偶爾還有隱約的哼唧聲。

    金雀端了馬蹄糕入屋的時候,云歡眼睛卻是看著窗外出神,纖指輕敲桌面。或許是被屋外的謾罵聲惹地心頭煩躁,云歡的眉是緊蹙的,聽到后頭的腳步聲,她方才回了頭,道:“打完了?”

    “沒,打到二十板子的時候,她的臉便腫得跟豬頭一般,想打都得尋個地方下手。”金雀低聲道。若是按家法,監(jiān)守自盜者,女的是要在臉上抽滿了五十板子的,從前向家也有過這樣一個例子,那時候的女主子心狠,讓男子行家法,足足抽了五十個板子后,那奴婢牙都沒打沒了。

    怕是塵香她自己都沒想到,今日會請出家法來,活活應(yīng)了一句話,自作孽者,不可活。

    “看到表少爺了么?”云歡又問。

    “瞧見了。他一早便來了,混在人群里。行家法時他也看著,后來才走的。”金雀又道。

    “真真是溫玉良的風(fēng)格。”云歡搖了搖頭,這樣的男子,塵香竟還要為他賣命,竟還對他存了指望,可悲,可嘆!

    起了身往外走,云歡透過窗子卻是塵香跪在地上,耷拉著頭奄奄一息,地上還隱約能見到血跡。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卻是突然抬起頭來,真真是臉腫如豬,眉眼都快擠到一塊去了,絲毫看不出平日的嬌俏模樣。

    云歡一時生了厭惡,猛然關(guān)了窗子,直到一刻鐘后,外頭方才漸漸靜了下來,她睜著眼睛怔神了片刻,終是沉沉睡去。

    那一覺卻是極不安穩(wěn),夢里云歡幾回夢到前一世的場景,她在府里時的飛揚跋扈,被趕出府后的落寞無助,還有活潑可愛,始終對他不離不棄的云燕,因著她的貧困病死在她跟前,最最可怕的,卻是著一身白的向云錦帶著聽不出情義的語調(diào)對她一字一句道:“向云歡,爹早就死了!”

    一句話,直直讓她從夢里驚醒。 她出了一身的汗,好不容易睜了眼,看著周圍既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還有金雀站在她的床頭不安地喚著她的名字。

    上天終究待她不薄。那些她曾經(jīng)懷念的,那些她最怕的,都重新來過。

    向云歡,此生命運,由你自己掌握!

    “什么時辰了”云歡低聲問,一出口卻發(fā)現(xiàn)聲音早已嘶啞。

    “快黃昏了。小姐你都睡了七個時辰了。”金雀不安道。

    七個時辰?云歡失聲笑,怨不得她醒了卻覺頭痛欲裂。

    “夫人方才來過,見您睡著便沒吵醒您。倒是問了兩句塵香的事兒,將張mama好生責(zé)罰了一番,又讓張mama喚了人牙子來,說是要將塵香賣到別處去,這會人牙子怕是已經(jīng)將塵香領(lǐng)走了呢。”金雀低聲道。

    “賣到哪里去了?”云歡頓了一頓,金雀卻只是搖頭:“怕也不會是什么好地方。昨兒塵香臉腫成那樣,也不曉得用了什么藥膏,今兒臉沒見好,卻是腫地更高了,只怕往后臉上都要留了疤痕。有些臉面的人家是斷然不會再要她的。”

    “哦。”云歡低聲應(yīng)了一聲,簡單梳洗了一番正要去見蘇氏,在院子門口卻是恰巧遇見人牙子,等她見到人牙子后頭的塵香時,她躲閃不及,塵香已經(jīng)掙扎著要撲上來。

    好在那人牙子身子壯,一把將她制住,塵香仍是掙扎著,因為掉落了牙齒,便是那惡毒的話語聽著都有些含糊不清。

    云歡聽了好半晌,方才明白塵香說的是:“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云歡淡淡一笑,趁著塵香被人按在地上,她半蹲著身子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喜歡的這個男人,我半分都不稀罕。你為著個他出賣我,可他為你做過什么?倘若你死了,他可會為你落半滴淚?”

    皮rou之苦當(dāng)真算不得什么,最怕的卻是心頭那一抹希冀的破滅。看著塵香晦暗的神色,云歡心頭一陣痛快。

    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聽金雀說,張mama今兒一早便將那香囊之事說與蘇氏聽,怕是此刻,她屋里此刻正是熱鬧。

    云歡提了腳便往蘇氏住處走,初初踏到那院子,卻是聽到“嘩啦”了一聲,聽著倒像是誰動了大怒,將桌面上的東西全數(shù)掃落在地。

    門外張mama見是她,忙迎上來將她拉開道:“二小姐來得不巧,夫人此刻正動怒呢。”

    “可知是為著什么事兒?”

    “不知。”張mama只搖頭,瞧云歡左右無人,方才將她拉到一邊道:“夫人聽聞蘅蕪苑的事兒,生了大怒,一早便將大小姐屋里的人喚來了,盤問到了現(xiàn)在。”

    她話音剛落,屋里卻是突然沖出個丫鬟來,小小的身子不知哪來的力量,竟是跑地那樣快,向云環(huán)還沒認(rèn)出是誰,那丫鬟已經(jīng)沖出了院子。

    “快攔著她,別讓她跑了!”蘇氏站在門口急急喚道,張mama提腳便追了出去,過得片刻,卻是張mama一聲高呼,“不好啦!浣香跳井了!”

    云歡心里咯噔一跳,回了頭看站在蘇氏后頭的向云錦,神色訝異,臉色蒼白,可看著她的眼神卻是到了骨子里的恨,就在云歡以為向云錦會沖上來打她時,向云錦的神色卻是突然凄凄然,身體晃了兩晃,哭道:“她怎么這般傻!為何她至死都不說出那情郎是誰!浣香,快,快讓人將她救上來!”

    耳朵嗡了一聲,過了許久,云歡方才回復(fù)意識,耳邊是蘇氏握著她的手,絮絮叨叨道:“歡兒,是母親沒打理好蘅蕪院,才叫浣香尋了機會到那與人私通。你別怪母親,你父親此刻在蜀州,家里的雜事太多了,是母親考慮不周到……”

    蘇氏絮絮叨叨,云歡卻渾然沒聽進去。

    那香囊的用料,那香囊上刺繡的針腳,但凡熟悉向云錦的人都曉得,那出自她的手,更別說蘇氏。為了救自個兒,向云錦竟是將自己最貼身的丫鬟浣香當(dāng)作了替罪羔羊,而蘇氏,竟也眼睜睜看著浣香去跳井。他們是怎么把人逼到了這個份上的?

    云歡輕握了拳頭,張mama卻是進來稟道:“人是救上來了,就是砸傷了腦袋嗆了水,大夫說怕是過不了今夜。我怕她死在府里晦氣,讓她家里人來抬她回去了。”

    “她家人可鬧起來了?”蘇氏又問。

    “這么多人看著她自個兒跳下去的,她又是出了那么傷風(fēng)敗俗的事兒,咱們不找她算賬已經(jīng)不錯,他們怎么趕來鬧。”張mama只顧搖頭。

    “那就好。”蘇氏點頭,握著云歡的人又道:“你大姐平日待這些下人就是太過和善,才會出這樣的事。你同她不要生了芥蒂才好。”

    見云歡不說話,蘇氏只當(dāng)她是嚇到了,好生安撫了一番,這才說到正題上。

    “這一轉(zhuǎn)眼你爹去了蜀州快三個月了,來信總說事情快辦好了,可人卻沒見回來。家里的生意總要有人打理。從前你爹經(jīng)商時,總愛帶著你,他也總夸你有天賦。臨走時也同我說過,若是生意上有什么事兒,讓我同你也商量商量。可惜你是個姑娘,心思也不在這上面,我琢磨著,是不是可以讓玉良學(xué)著……”

    “我去豐年食府幫忙。”蘇氏還要說話,卻被云歡的聲音打斷。蘇氏疑心自己聽錯了,不由地問了句,“啊?”

    “我去豐年食府幫忙!”云歡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爹爹臨走前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過,說是咱家食府有什么事,只能由我決定。母親莫非忘了?”

    “沒,我沒忘……”突如其來的變數(shù)讓蘇氏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半晌她才道:“歡兒不是最不愛上豐年?再說你一個女兒家,拋頭露面終歸不好。要么還是讓玉良……”

    “表哥,終究是外人。”云歡彎了彎唇,望著蘇氏的眼神從未有過的澄明,“爹既說了豐年由我暫時掌管,我自然要做好,定不辜負爹……和母親的厚望!”

    想趁機讓溫玉良接手豐年?云歡想起上一世的事兒,真想噴蘇氏一臉唾沫星子。

    賤人!

    作者有話要說:  炮灰,在白蓮花般的賤人里穿行~我們又送走兩個炮灰,可憐可憐……【魚泡泡碼字速度慢,一章可能要寫很久,可慢歸慢,偶爾卻還是有蟲子出現(xiàn),若是姑娘們看到了,麻煩指出,謝謝大家了。】

    ☆、第五章、豐年

    豐年食府是向家最大的產(chǎn)業(yè),當(dāng)年向恒寧便是靠著豐年食府一步步建立起的家業(yè)。多年下來,豐年食府早就成了當(dāng)?shù)刈钣忻麣獾木茦牵柏S年食府”四個字,更是當(dāng)年連中三元的狀元郎韓壽親自寫下的。

    平日里豐年食府便是一席難求,遇上忙時,一般的貴人來訪可能都需要提前預(yù)定。可見豐年食府的名氣有多大。

    向云歡隱約記得,上一世也是這個時候,爹爹遲遲不回,蘇氏便提出讓溫玉良幫著打理家里的產(chǎn)業(yè)。當(dāng)時她被溫玉良迷地七葷八素,又想著溫玉良總有一日會成為自己的夫婿,讓他早些接觸也好。

    哪曾想到,溫玉良接手了她家的產(chǎn)業(yè),卻沒能成為她的夫婿。向云歡被趕出向府沒多久,溫玉良就娶了向云錦,成了向家的上門女婿。再后來,云歡得知爹爹的死訊趕回來時,豐年食府已是每況愈下。

    幾年后,向云歡再次站在豐年食府的跟前,豐年食府的招牌都被換下來,原本的酒樓卻是變作了賭場。

    后來,向云歡才知道,溫玉良根本不擅經(jīng)營,偏生又嗜賭如命,揮金如土。

    豐年,卻是他輸給旁人的。

    當(dāng)年向云歡已是悔恨終生,這一世,又怎肯看著溫玉良入主豐年,奪她府邸,壞她產(chǎn)業(yè)?

    “母親未提及我倒是忘了,玉良表哥似是去年便應(yīng)了科舉考試,這轉(zhuǎn)眼一年便過去了,怎得也不見他家人來封信催他回去?”向云歡穩(wěn)住語氣,卻是笑笑問道。

    蘇氏愣了一愣,道:“雍州的學(xué)堂比別處好,你表哥可能要在雍州長住呢。”

    “哦,長住啊……”云歡低了聲音,片刻間卻是換了話鋒道:“昨日女兒得的那個腌臜的香囊上繡的合歡花,可真像極了錦兒jiejie院子里的那叢。你別說,浣香跟在錦兒jiejie身邊,旁的沒學(xué)會,倒是繡工好了許多。平日倒不見浣香能繡這般好看的東西,難得繡了個,只可惜……”

    那聲音停地頗為意味深長,云歡眼見著蘇氏臉色不變,可那指尖卻是泛白,便是手都有些顫抖,她方才起身告別,走到門口卻是回了頭問蘇氏道:“母親,我那院子里還剩下好幾間的空房,平日里冷冷清清怪是嚇人。我能不能將燕兒接過來同我一起住,也好有個伴兒?”

    “也好,讓張mama安排人收拾收拾,明日便搬過來吧。”

    “謝母親。”云歡又是福了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