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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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那個人又給她打電話了,讓她回去。 以前日日期盼那人能給她打通電話,發(fā)個信息,為此故意在大冷天洗冷水澡,希望生病能換得一絲關(guān)心,可從來沒有過。 現(xiàn)在,她不再抱有天真的期盼,那人卻開始常常聯(lián)系,不是想念或者關(guān)心,是她有了利用價值。 亦暖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可仍然控制不住生出隱晦的期待。 出于一種不可言說的雀躍,她把回去的時間一再推遲,每兩天便能接到一通催促的短信或電話,偶爾能聽到一兩句關(guān)心的話。 亦暖想,自己真可憐也真可悲…… - 到了回去那天,她買的高鐵票是最晚時間段,春運到處人擠人,穿著軍裝的軍人們筆直的站在各個卡點維持秩序。 好不容易上到車廂像是歷經(jīng)了九九八十一難,全身精疲力盡。 亦暖旁邊是一個軍人。 最近一段時間她和軍人真有緣分,總時不時遇上一兩個。 軍人轉(zhuǎn)頭看她,顯然是被她驚擾了。 亦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臉轉(zhuǎn)向一邊。 從s市到g市需要一個半小時,亦暖雀躍的心趨于平和,她一會兒希望車程快一點;一會兒希望車程慢一點;很矛盾的心理。 g市是個二線城市,人口卻是華國之最。 高鐵站出口擠滿來接人的人,亦暖隨著人群擠出出站口,擠進接站的人群中。 沒一個是來接她的。 打車的人很多,坐公交的也很多。 她只背了一個旅行包,帶了兩套換洗衣服,在這些大包小包歸家的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像是來旅游的。 小姨馬梅家住在離高鐵站不遠的老小區(qū),以前是教師住房,后來教學(xué)樓搬遷,一部分教師還住在這。 亦暖住在這里的那幾年大多數(shù)時候是住校,偶爾回來也像個透明人,所以認識的人不多。 一路上遇上這里的老住戶,對方總用一種好奇,疑惑的目光打量她,大概認為是某某某家來的親戚。 馬梅和她現(xiàn)任丈夫是二婚。 她現(xiàn)在的丈夫是青禾一中上任沒幾年的校長,倆人結(jié)婚時男方有一個比亦暖大三歲的女兒,2012年馬梅為他生了個兒子。 馬梅是典型的家庭主婦,自結(jié)婚后從沒工作過,有了兒子后專心照看兒子和繼女,把繼女和兒子照顧的很好。 大概正是這個原因讓她分不出多余時間照看jiejie孩子,所以亦暖來到這個家庭后一直是放養(yǎng)狀態(tài)。 “扣扣。” “二姐你回來啦。” 小胖子趙嘉瑜歡歡喜喜抱住她,“二姐你好久沒回來啦,你再不回來我都要不記得你了!” 亦暖摸摸他頭發(fā),先沒進門而是把手里提著的玩具遞給他。 “給你買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小嘉誰來了?” 一個中年男人從客廳走過來,看見她臉上帶上不自然的笑,“小暖回來了。” 亦暖嘴角的笑加深,“嗯,姨父這幾年過的還好嗎?” 趙正義臉上的笑僵了一瞬,眼神閃躲,“嗯,挺好。”他板著臉對趙嘉瑜吩咐:“小嘉還不請你二姐進屋。”說著走回客廳。 小嘉禮物還沒拆開就接到了任務(wù),不開心的嚷嚷:“二姐又不是客人,請什么嘛!”嘴里這樣說,手上熱情的拉著亦暖進屋找鞋給她換。 這時馬梅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看見她笑著招呼,“回來啦,飯馬上做好。”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轉(zhuǎn)過頭對她叮囑:“你姐房間的東西你不要亂動。” 亦暖點頭,牽著小嘉進了房間。 房間不大,打掃得干干凈凈,一張上下床,一張書桌,一個小衣柜。 亦暖把書包丟在上床。 “你姐回來了嗎?” “回來啦,和她男朋友去約會了。” “哦。” 小嘉打開盒子看到里面放著的禮物開心的跳起來大叫:“哇哦,98k,太棒了!” “我明天要拿著我的槍去征戰(zhàn)沙場。”說著把槍舉起假裝對著門掃射,嘴里發(fā)出“突突突”的聲響。 小嘉一邊玩槍一邊大聲說:“二姐,mama說jiejie要結(jié)婚了,二姐呢?二姐要不要結(jié)婚?” “小嘉想我結(jié)婚嗎?” 小嘉收了槍,不開心的皺眉:“不想,jiejie有了男朋友都不理小嘉,二姐好久好久不回家一次,如果結(jié)婚了這里就不是二姐的家了。” 亦暖摸著他軟軟的頭發(fā),笑著說:“這里不是二姐的家,二姐沒有家的。” “為什么。” “小嘉在長大點會懂的。”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會有家,不是所有人都會有父母,有的人生下來便被遺棄,家,是她們高攀不起的奢侈品。 第12章 噩夢 晚飯吃的很尷尬,飯桌上除了小嘉,其他三個人像是硬湊在一起拼桌的陌生人。 亦暖知道這家人平時吃飯很熱鬧,今天的冷漠是因為有她這個外人在。 馬梅對亦暖冷淡的態(tài)度像是刻意做給誰看,期間不和她說一句話,不關(guān)心她一句。 亦暖期待的心一點點歸于平靜。 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一樣天真呢?她在心里嘲笑自己。 等這個家里所有人都睡了,亦暖才去洗澡。 熱水淋在身上迅速變冷,冷得她心肝脾臟凍裂般疼痛。 臥室里來了個意料之中的人,亦暖沉默繞過她。 “小暖。”馬梅囁嚅著叫她名字。 亦暖擦頭發(fā)的手頓了頓,臉上平靜得像死水。 “你這幾年怎么不回來?是不是還在生mama的氣?” “mama這些年過的不好,mama知道是自己對不起你,可你也要為mama想想,如果不是這樣你趙叔叔不會答應(yīng)收養(yǎng)你……mama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你好,這樣的話她這些年不知聽了多少遍,她來找她的時候,她說“mama不認你是為了你好。” 后來她被學(xué)校開除,她說“忍一忍就過去了,mama這樣做是為了你好。” 現(xiàn)在,她20歲,她逼著她相親,又說“為你好”。 到底是為我好還是為你好?這樣的問話她沒有說出口,二十年的成長讓她明白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尤其是在這些口口聲聲說為她好的人面前。 是,她對她挺好,好到親身女兒被逼著成為外甥女! 馬梅一個人自說自話大半天,亦暖濕發(fā)已經(jīng)半干,疲倦和厭煩在心底滋生,她冷漠打斷馬梅為她好的種種話:“你叫我回來有什么事?” 馬梅停了好一會兒,說:“你姐要結(jié)婚了。” “哦。”亦暖可有可無點頭。 “小暖。” “我媽早死了,在她把我丟給那個魔鬼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亦暖平靜打斷她的話,疏離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刀子,狠狠刺向敵人。 馬梅一愣,腳下往后退了兩步,她不可置信的仔細看著面前的女兒,她想不清楚從什么時候開始,以前追著她mamamama叫個不停的女兒竟成了現(xiàn)在這樣。 馬梅是個堅強的女人,從她能狠心拋棄年幼的女兒跑了便能看出一二。 她很快的調(diào)整好心里酸楚,冷靜道:“你一定要這樣拿刀子捅我的心嗎?” 亦暖沒看她,沉默立在門邊,低垂著頭,有一下沒一下擦拭頭發(fā)。 她走了。 空氣里的冷空氣猶如實質(zhì)。 亦暖手里的毛巾變了形,冰冷的帕子覆蓋在臉上,遮住不該有的脆弱。 這天晚上亦暖做了個夢,夢里一堆人圍著她,馬梅、馬梅兩任丈夫、趙勝男、老師、學(xué)生…… 他們的嘴變成毒蛇,不停朝她吐毒液,他們的手里長滿尖刺,全往她身上扎。 她哭吼,她絕望,她向著馬梅求救,馬梅只冷冷的站在一旁觀看,不阻止,不參與。 夢里有人拿著一把尖刺扎進她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教她吶喊出聲。她放棄了,徹底的放棄,她知道沒有人會救她,她們只想毀了她,讓她去死。 “別怕,怪獸被叔叔打跑了,叔叔會保護你,別怕……” 是誰,是誰在說話? 蘇亦暖不許哭,不許哭,再哭他就不見了…… 亦暖逼著自己擦干眼淚,朝著聲音處看去,那個人比天還高,她眼睛睜得大大地,始終看不清他的長相,只知道那個人穿了一身橄欖綠的衣服。 她是哭喊著從夢里醒來的。 天還沒亮,小區(qū)里不知道誰家養(yǎng)的雞在打鳴,或許不是打鳴,是被噩夢驚醒,在尋求幫助。 她坐起身伸手摸向后背,手摸到一處凹凸不平的傷疤,那里還殘留著被猩紅炭火灼傷地火辣辣的疼痛。 這是煙頭燙的,七年前。 這么多年過去,那種鉆心的,火辣辣的灼傷每隔一段時間痛一次,隨時隨地提醒著她那段無能為力的日子。 亦暖打開背包,里面躺著一個老舊的洛基亞。 “你沒有父母,沒有家人,你如果舉報學(xué)校會開除你,你姨父會丟掉工作,到時候你覺得你小姨還會收養(yǎng)你嗎?既然沒有能力,那你只能承受,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