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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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他后悔了。 從被那該死的家伙用尾巴卷著自己落荒而逃開始就特別后悔,干嘛要為這個蠢貨自己干的蠢事沖出去多管閑事? 這種沒臉沒皮的家伙,就該放他自生自滅才是。 “再動等下我們吃紅燒魚。”謝爾陰著臉,亮了亮自己的牙齒。 巫夔臉上忽然閃過細微痛楚之色,伸手捂住剛才那一刀的傷口,低低地呻吟了一聲,身形有些萎頓。 “我看看。”猶豫了一下后,謝爾還是走上去,去查看他的傷口,默默地扶住搖來晃去的鮫人。 掰開巫夔捂住傷口的手指,謝爾湊近去看,忍不住皺起眉頭,“才一刀,就劃了個口子,馬上就能結(jié)疤,真有那么痛?” 話還沒說完,就被兜頭兜腦地抱住,巫夔得意地笑起來,“痛,怎么不痛,痛得我心都碎了,親愛的快給我抱抱。” 謝爾冷不防被抱了個滿懷,撲面而來的都是該死的巫夔的味道,頓時惱羞成怒,“滾!” 可惜巫夔力氣太大,他從前就扭不過,現(xiàn)在依然扭不過,那點掙扎在對方眼里大概也就是情趣罷了。 巫夔帶著笑意看著謝爾,眼中藏著金發(fā)少年看不見的滿心溫柔。 “小謝爾,你太無情了,怎么能叫我滾呢,要是被那群鮫人抓回去大卸八塊那可怎么辦?” 謝爾翻了個白眼,“活該,誰讓你作死?” 巫夔頓時一臉受了天大傷害的模樣,搖頭,“那哪兒能叫作死,我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啊。” 聽著那油腔滑調(diào)的句子,謝爾完全不覺得巫夔是認真的,“閉嘴,趕路,我們是在逃亡,記住你自己是通緝犯行不行?” “用不著。”巫夔揉了揉謝爾軟軟的金發(fā),“藍夙淵不會追來的。” “什么意思?”他可是親眼看著藍夙淵半分情面不留要怎么把巫夔當場處刑的,這家伙哪兒來的自信覺得人家不會派人來追殺他? 腦子壞了? 巫夔挑眉,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十分蕩漾地說:“不過,如果我們小謝爾喜歡亡命天涯的戲碼呢,就讓我們來一場大逃亡吧!” “……”我一點都不喜歡亡命天涯的戲碼,謝爾想,他越來越后悔當時腦子一熱沖出去救這個妖孽了。 又推了推巫夔,這回對方倒是沒有執(zhí)意要抱緊他,謝爾退后幾步,漠然道:“我不知道你跟藍夙淵之間到底有什么齟齬,也不管你到底為什么要對族人做那些事。” 懶洋洋的鮫人勾著嘴角,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這次救你就算當初你在深海風暴救我的報答,從今后我們兩不相欠,各行其道,再見。” 說完謝爾打算立刻離開,然而巫夔卻顯然并不打算放他走。 “救命之恩已經(jīng)兩不相欠,那么,別的東西呢?” “什么?”謝爾露出些許困惑的表情。 巫夔勾勾手指,見金發(fā)少年并沒有乖乖跑過來,也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既然你這么喜歡清算,那么我送你的禮物,你拿什么回禮呢。” “禮物?”謝爾怔了怔,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想那究竟是什么東西,“我送給過你匕首。” “不夠。” “啊?” “不夠。”巫夔不動聲色地來到謝爾面前,神色嚴肅,“我把我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了你,小謝爾,捫心自問,一把匕首是你最珍貴的東西嗎?” 被這么一提醒,當日的情況重新浮現(xiàn)眼前,這個古古怪怪的男人,說著古古怪怪的話,做著古古怪怪的舉動。 所謂最珍貴的禮物到底是什么,他可始終都沒見過,拿這個來留人,是不是太可笑了。 等等,他為什么要在意巫夔拿什么來留人?表現(xiàn)得好像他很想被挽留一樣? 謝爾忍不住皺眉,“你這是強盜邏輯,沒有道理我必須回贈你,更何況我根本不知道你所謂的最珍貴的東西是什么。” 巫夔這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他,看得謝爾臉上漸漸泛起薄紅,忍不住想要移開臉,才輕聲問:“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謝爾原以為自己會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地說當然不知道,可忽然卻發(fā)現(xiàn)有點難以說出口。 那些云山霧罩的、若隱若現(xiàn)的、似有還無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觸摸到過的東西,這一刻卻挑動了他心底無端的不安。 他還在猶豫,巫夔卻已經(jīng)伸出雙手捧住了他的臉,在他甚至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吻了下來。 謝爾的心亂了。 這對一個潛行者來說,幾乎是致命的。 心亂意味著無法掌握自己身體的節(jié)奏,無法控制自己呼吸的頻率,無法掌握自己的處境,將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完全沒有能夠好好來弄清楚這個吻,只感覺自己一腳跌進了棉花里,搖搖晃晃看不清晰。 手腳僵硬得忘了反抗。 這一輩子與別人最親密的接觸,無法是幼時在貧民窟為了生存而被拳打腳踢;進了訓(xùn)練營與同伴搏擊廝殺;最溫暖時也只是照顧著揚瑟爾,捏捏他rou呼呼的臉,發(fā)誓要保護這世上他唯一的弟弟。 其實像巫夔這種人,是他最不擅長應(yīng)付的,不像敵人那樣可以直接清除就好,也不像朋友那樣能夠保持恰當?shù)木嚯x。 巫夔天生是破壞規(guī)矩的存在,他游蕩在規(guī)矩方圓內(nèi)外,時刻有著破壞性的危險,永遠都不按常理出牌。 就比如說現(xiàn)在,巫夔終于放過缺氧缺得腦中一片昏沉的他,在他耳邊黏糊糊地問他,“現(xiàn)在知道了嗎?” 謝爾覺得自己真的傻了,大腦完全不經(jīng)過理智就指揮著自己呆呆地拋出了一句,“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