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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笑了,“你要他怎么對你說?你當時那個興奮勁兒肯定在他說的下一刻,就要甩掉他,自己去完成這項偉大的壯舉了。” 沈士禎:“……” 別說,他的性子還真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 童言:“他是看在沈老的面子上,才委婉提醒你。” 沈士禎憋屈地抿緊唇。 他成名這么久,還是第一次這么被人落面子……當然,穆火火那種打罵不算丟面子。 沈士禎捂著額頭,煩躁道:“如果我的計劃真不行的話,為什么當初我訂票、訂飛機、訂車子的時候都沒有人提醒我?” 他看向穆火火,卻見穆火火正翹著一條腿,單手抵著下巴,含笑望著她,眼神似乎寫滿了“看看你這個小傻瓜”的意味。 沈士禎:“……” 穆火火溫聲道:“他們當然是因為要掙你的錢,等把你的錢掙了,誰又會管你的計劃是不是真的能成功,你的片子是不是真的能出彩。” 沈士禎搓了一把臉,“等,等我好好想想,咱們明早再說。” 他說著就站起身,還不忘拉著穆火火,想要讓她跟自己一起走。 穆火火被沈士禎拉出去,臨出門前,她聽到屋內童言出聲—— “沒想到宋祁那個不要臉的家伙現在還在阿蒙森斯科特站呢。” 什么? 穆火火疑惑地回身,正對上坐在椅子上傅飲冰望過來的視線。 看到穆火火因為聽到宋祁的消息而回眸,他的神情越發森寒了。 童言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 “姐。”沈士禎拉著穆火火悶頭走了一陣,突然開口。 穆火火還在想宋祁跟傅飲冰、童言有什么矛盾,聽到聲音回過神來。 沈士禎沒有回頭看她,低聲道:“你當初是不是也不同意我的這個計劃?” 穆火火沒有說話。 走廊的窗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打開,風涌進來,吹得窗簾飛揚。 沈士禎憋悶道:“你該不會一直等著看我笑話吧!” 穆火火低聲道:“你覺得你值得我浪費時間和精力,就為了看你的一場笑話嗎?” 沈士禎沒有說話。 他知道穆火火今年的行程計劃早在年初的時候就排滿了,她能擠出時間來陪他走這么一遭,足以證明他在她心中的重量。 他恨得是她只是把他當弟弟,當竹馬。 沈士禎咬著牙,哀聲道:“你既然不贊同,那你為什么早不告訴我啊。” 穆火火:“我說過的,你不記得了嗎?” 沈士禎一下子回頭,“你哪里說……”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了嘴。 是啊,穆火火的確是說過,可她當時說的是你這份計劃應該找有經驗的人士再多看看,好好參謀參謀。 他當時身邊有人說認識曾經橫穿過南極洲的極限運動愛好者,給他打包票,他這份計劃一定沒有問題,他也就把穆火火提到的事情扔到了一旁。 沈士禎:“你倒是說的更清楚一些啊……” 穆火火平靜道:“我說的話,你又能聽得進去幾分?你身邊的那些朋友已經把你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連我這個做jiejie的都不認了,我還能說什么?” 沈士禎盯著穆火火,“你跟他們怎么能一樣!” “從小到大,只要你說,我哪件事沒有聽你的!” 穆火火笑了起來,“是啊,表面上聽話,背地里偷偷去做。” 沈士禎“啊”的一聲僵住了。 他有些尷尬,“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穆火火:“我知道的可多了。” “別看你現在二十好幾了,但你被所有人都寵壞了,說好聽一些,你這叫‘男人至死是少年’,說不好聽一些,你現在還幼稚的令人頭疼……非得有人看著你,要不然你總會惹出亂子來。” 沈士禎:“姐!” 穆火火抬頭看著沈士禎,“所以,這次我沒有多說什么,我想你總要自己跌一個跟頭才能明白你身邊的人都是什么貨色,你又有幾斤幾兩重,沈士禎,‘人貴有自知之明’啊。” 沈士禎的臉紅了又黑,簡直羞臊欲死。 全世界,他唯獨不想被她這么說啊! 穆火火摸了摸耳垂,明艷動人的臉卻偏偏露出冷漠的神情,“你居然敢瞧不起傅飲冰?在我心里,你可比他差遠里,好歹他所有東西都是靠他自己掙來的,你呢?” 沈士禎嘟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看到他就被迷的不行,這個……” 穆火火看著沈士禎,認真道:“雖然說投胎是門技術活,但你剝除掉沈士禎的身份,你身上又有什么東西是你自己的呢?” 沈士禎震驚地看著穆火火,就像是被扒掉了所有衣服扔在了冰天雪地里。 他看著穆火火,露出委屈又可憐的神情,“姐……” 穆火火:“你好好想一想吧。” “我不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轉身欲走,沈士禎卻一下子拉住她的手。 “姐,還有你啊!我剝除掉沈士禎的身份,也就只有你了。我知道,你對我好并不是因為我的身份背景,不是因為我有名望的爺爺,更不是因為我有錢的爹,你是真的在對我這個人好。” 沈士禎一下子從背后抱住了穆火火,“姐,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