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
陛下被二皇子提醒,想起南安王如今還手握重兵,實在不宜在此時大動干戈,因此倒是壓下了心里怒氣,轉而勸道:“母后,您今日壽辰,就不要為這些小事生氣了?!?/br> 太后冷笑,她如何能不明白陛下心里的想法?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覺得失望,自己當初處心積慮扶他上位,是覺得所有皇子中,唯他還算公正清醒,哪曾想一朝登上皇位,那些以前被遮掩的尾巴就全露出來了,昏聵戀權、剛愎自用、自私自利,與先帝其他皇子沒有絲毫分別! 其他幾個皇子和妃嬪見狀,也開始煽風點火,一會兒暗戳戳的說三皇子是貪戀南安王的兵權,一會兒暗示南安王說不定已經跟三皇子一伙了,甄貴妃一人難以辯解,陛下看三皇子的眼神也越來越冷,二皇子和皇后則得意不已。 林鈺瑯在一旁涼涼的說道:“如果南安王這么愚蠢的話,也掌不了那么多兵了!” 陛下看向他:“什么意思?” “為了巴上三皇子,不惜把媳婦搭進去?如果我是南安王,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女兒,嫁給三皇子一個豈不效果更好?” 陛下態度有些猶豫,林鈺瑯又嘆了一句:“這南安王若是知道自己媳婦居然和三皇子越禮,也不知道他是會氣的想殺了三皇子,還是會對皇家感恩戴德哦!” 甄貴妃母子連忙點頭:“是啊陛下,就算我們再蠢,也不可能自尋死路啊!” 靳蕭然對林鈺瑯了解甚深,原本他們的打算就是讓大家認為三皇子和南安王妃有染,坐實甄家勾結南安王府的事實,可現在看來,皇后的作為似乎更令林鈺瑯生氣,所以他應該是臨時換目標了,打算再留甄貴妃母子一些日子。 靳蕭然趁機領著禁軍進去暖閣檢查了一遍,又拿起香爐聞了聞,然后看向倒在地上昏迷的南安王妃,撿起她落在地上的衣服檢查了一下,起身走到陛下面前:“陛下,南安王妃穿的衣服有問題?!?/br> 陛下眼睛一瞇:“什么問題?” 靳蕭然抬起衣服說道:“上面的熏香不對勁,應該是一種很罕見的香,名叫無痕香,這種香氣味淡雅,有催情的功效,但是停留時間短,特別容易揮發,我們來的快,這會兒香味還沒揮發完,再過一會兒,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了,故而名曰無痕香。” 甄貴妃母子聞言,連忙喊道:“陛下,臣妾母子冤枉啊,求您為我們做主?!?/br> 陛下大怒,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好袒護,因此直接命令:“查,朕倒要看看,這香是哪里來的?” 既然靳蕭然說了此香揮發快,就不可能是進宮就染上的。 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有宮人在南安王妃的馬車里搜出沒用完的香,陛下嚴厲的指著地上的南安王妃:“把她給朕潑醒。” 林鈺瑯悄悄使了個眼色,站在黛玉身邊的錢玉蒄便走進南安王妃的身上躺下,然后地上的南安王妃幽幽轉醒,陛下厲聲質問:“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陷害林家兄妹和三皇子的?” 一開始南安王妃還扛著不說,南安太妃也被太醫幾針下去,跟著陛下一起質問,本來南安王府如今就危在旦夕,她現在只想把南安王府的干系撇干凈。 南安王妃到底扛不住,一臉惶恐的指了指皇后和二皇子,皇后大怒:“你這個瘋子,胡亂指認什么?本宮何時指使過你?” 南安王妃害怕的低下頭:“娘娘,您答應過我,只要我把甄貴妃母子和林家兄妹除掉,您就幫我保住我兒的世子之位?!?/br> 陛下冷冷的瞪向皇后,皇后慌亂的解釋:“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她瘋了,她在胡說!” 太后冷哼:“皇后剛才咄咄逼人的時候,可沒說這南安王妃瘋了?!?/br> 然后又看向陛下:“依哀家看,既然南安王妃已經招認了,還是讓人去皇后宮里搜一搜,是非對錯,有證據總無話可說。” 陛下點了點頭,靳蕭然自告奮勇:“陛下,臣對此香頗為了解,不如讓臣去搜查。” 陛下點頭同意,皇后大叫:“陛下,既然要查,還是讓臣妾的宮人帶路吧?!?/br> 她擺明了不信任靳蕭然,靳蕭然也不自討無趣,點了點頭隨她安排,坦蕩的態度倒讓眾人對他更加放心。 靳蕭然帶人走了之后,空氣中突然沉默下來,緊繃的氣氛讓眾人有些呼吸不過來,后面的大臣們已經快把頭埋進胸口了,心里都暗自懊悔自己多事跟了過來。 靳蕭然他們很快回來,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香囊,皇后身后的宮人則一臉苦澀,陛下臉色當場就變了,皇后驚慌的大喊:“不,這不是我的,陛下,臣妾是冤枉的!” 二皇子也喊道:“父皇,母后不會做這種事的,請您明查?!?/br> 林鈺瑯嗤笑:“我說呢,非要置我們兄妹于死地,合著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呢!” 甄貴妃母子也喊著求陛下做主,事情鬧的很難看,南安太妃氣的一口血噴出來,又昏死過去,陛下壓著怒氣先打發了大臣們回去,又安慰了林家兄妹幾句,讓他們也先回去,這才頭疼的想該如何處理此事。 林鈺瑯回去后安慰了黛玉幾句,又保證:“玉兒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黛玉倒沒有多傷心,從陪著兄長來京城之前她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反而勸道:“哥哥才不必憂心,我們來京城就是要集齊生肖玉,即便這些世家和皇宮不出手,我和哥哥也不會坐以待斃,如今不過是換了個方式罷了,何必放在心上?” 林鈺瑯驚訝的看著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可能小看了meimei,她并不柔弱,反而很堅強。 第二天早上墨弦才過來,本以為林鈺瑯還在生氣,沒想到他卻一個人坐在大廳里傻笑,墨弦奇怪的拍了拍他:“被氣傻了?” 林鈺瑯推開他的手,傻笑著說道:“你知道嗎?昨晚玉兒告訴我說:她也有能力保護我?!?/br> 墨弦不解:“她不是經常那么說嗎?也從來沒見你放在心上啊?!?/br> 林鈺瑯搖頭:“你不懂,我以前總覺得玉兒太過脆弱,就像一塊美麗的水晶,要小心翼翼用心呵護,我總怕自己一眼看不到,玉兒就會出事,當然她是我meimei,不管什么樣子我都會心甘情愿為她做一切??墒亲蛱彀l生的事情給了我很大的震撼,我們兩個可能都小看了玉兒,她其實很厲害,有保護一個人的能力?!?/br> 墨弦挑眉:“是你一個人小看了她,我早就說過了,她可以接受甚至處理好任何事情,上次你受傷,她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不就做的很好?鈺瑯,我知道你很在意你的meimei,可是有時候適當的放手,也是一種保護。” 林鈺瑯今天心情好,不和他計較:“就算你說得對,以后我遇到事情,會多和玉兒多商量的?!?/br> 突然又想起昨天宮里發生的事情,問道:“那個蠢皇后有沒有說怎么處置?” 墨弦擔心的看了他一眼:“可能不會盡如人意?!?/br> 林鈺瑯眼神一怒,拍著桌子站起身:“老皇帝這是真打算和我撕破臉了?” 墨弦按著他坐下:“收收你的脾氣,這畢竟是在凡間,和仙界規矩不一樣,你可不能再由著性子做事了。” 林鈺瑯憤怒的捶著桌子:“我真是煩死這個凡間了,有什么事不能痛痛快快解決,就會搞什么陰謀詭計,這群蠢貨,等他們到了陰間,看我不把他們扔進油鍋里炸個幾百年才怪!” 墨弦嘆道:“行了,各界都有各界的規矩,你也別發脾氣了,有時候一點一點拿走一個人的一切,讓她眼看著卻無能為力,只能絕望掙扎,那會比死更加痛苦。我只說不會盡如人意,又沒說皇后就能逃脫,你急什么?從今天起,才是她踏進地獄的開始!” 林鈺瑯揉了揉手心:“不早說,害我手都拍疼了?!?/br> 墨弦連忙上前看了看,見他手心通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這性子什么時候能改一改?” 林鈺瑯吊兒郎當的說道:“改不了了,定型了?!?/br> “對了,你還沒說皇后怎么處置呢?” “皇后為了爭寵陷害后宮嬪妃和皇子,甚至拉忠臣之后下水,實在不配皇后之徳,所以從今日起,她被降為齊妃;二皇子也因為不睦兄弟,被罰閉門思過三個月,除了皇室重大禮節,其他時間不能出門,更不能和任何人聯系。” 林鈺瑯嗤笑:“這兩人現在只怕比死都難受吧?”然后眉眼又一冷:“可是還不夠!” “慢慢來,小火慢燉才有趣。” “那南安王妃也完了吧?” 墨弦呵了一聲:“她勾結皇后,又與三皇子行了夫妻之禮,別說她是活該,哪怕她是無辜的,南安王府也容不下她了,除非南安王不介意當個龜公。還有三皇子,他把自己撇的再干凈,與南安王妃發生了關系也是不爭的事實,還被揭穿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次算是丟盡了臉面,與南安王府也有的撕了,我聽說今日一早,原本有意做他正妃的閣老孫女,已經提出退親了。” 林鈺瑯拍了拍手:“你說得對,剩下的要慢慢玩才有趣?!?/br> 墨弦趁機勸道:“所以說,其實凡間也有凡間的好處,這種軟刀子磨人,才是凡間的樂趣,對不對?” 林鈺瑯點點頭,突然又搖搖頭:“不對,我就喜歡血淋淋的殺人!” ※※※※※※※※※※※※※※※※※※※※ 林哥哥也是第一次來人間,第一次帶meimei,所以哥哥不是完美的,也不是強悍到可以目空一切,他自己也沒有經驗,黛玉和兄長都在互相學習、互相影響,兩人需要時間一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