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葉小樓皺眉道:“不要,我要在學校里學。” 項炎頗覺有些意外,今天回來的時候葉小樓就沒什么精神,做這么一趟車簡直把這些天養(yǎng)足的精神氣全部都消耗沒了,他看的都心疼。 他這個小兒子一看就是個不能吃苦的,項炎本來還以為他上上幾天學就受不了了,誰知道他這次竟然還真的堅持了下去,接連一個多星期每天上學放學不間斷,連聲苦都沒叫。 他覺得有些新奇,于是有天晚上狀若不經(jīng)意的問他小兒子:“學校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嗎?” 葉小樓認真的想了想:“聽說我們班里的流動小紅旗被人搶走了。” “……” “聽說高中那邊有兩個學長為了爭一個學姐在小樹林里打架,學姐上去勸的時候被一個人打斷了鼻子,那鼻子是假的,一碰就壞了。” “……” 項炎覺得那個學校果然不是個好地方,他的小兒子當初在那里受了委屈挨了打也就完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簡直就是會把他天真的小兒子給帶壞。 葉小樓看著他父親的臉色,也有些不安。 項炎慈愛的問:“那有沒有跟你有關的?” 跟他有關?這些事情他都還是從曲云瑞那里聽到的,平時他在學校里除了在課堂上看書就是去校醫(yī)室呆著,要說有趣的事情嘛…… “對啦爹爹。”葉小樓眼睛一亮,“我認識了一只……哦不,我認識一個一位非常可愛的小姐哦,特別是它的聲音,太好聽了,以后有機會我一定把它帶來給爹爹見見。” “……”項炎這下真的愣了一下,“可愛的……小姐。” “是非常可愛。”葉小樓強調(diào)。 葉小樓這次完全沒注意他父親的臉色,一直巴拉巴拉的說那個‘它’有多漂亮迷人啊,聲音有多動聽啊,聽的項總臉色越來越黑,盤子里的牛排被餐刀切的七零八落,以至于葉小樓習慣性的接過來拿叉子叉到嘴里的時候,吃了滿嘴的碎rou。 幸虧餐桌上只有他們父子兩個,要是項少辰在這里,恐怕光看他父親的臉色就得心驚膽戰(zhàn)了。 其實葉小樓在學校里的事情項炎是不管的,有什么特別事情也會有人直接匯報給他,這一點他也不可能讓他的小兒子知道。 他給了葉小樓充分的時間讓他自由的成長,嬌慣他,縱容他,讓他做任何自己喜歡的事情。項少辰小的時候雖然也受父親的重視,但是顯然在這種待遇上是沒有的。 以往只要見著他就會跑過來膩著他的小兒子現(xiàn)在有了自己喜歡的東西甚至感興趣的人,說話時候的話題也不再圍繞著兩個人的范圍之間的事情了,項炎覺得自己有些不習慣,而且這種不習慣逐漸變成了更深層的不滿。 于是這位年輕的黑道教父開始有些焦躁了,甚至快有種到了臨界點的感覺,在某次開會的時候集團里的高層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項炎當場發(fā)火,差點讓人直接滾回老家去。 這其實是一件很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項炎這樣做事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的黑道教父,從來沒有人讓他有過這樣的情緒,好像有什么顧慮,讓他不得不去忍一樣。 如果換成其他人的話,恐怕早就在這個可怕的男人眼里成了一個廢人了,但是讓他這樣煩躁的對象偏偏是他一直鐘愛著的小兒子,這事就有意思了。 第六十四章 項總您的手機響了 葉小樓也發(fā)覺他爹爹這幾天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他天生就很敏感,更何況是這個人還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依賴的父親。 事實上,從項少辰生日的那天晚上,葉小樓就覺得他父親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好像有種東西在慢慢滋生,而他卻無法阻止一樣。 但是葉小樓畢竟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項炎這樣成了精的男人面前就像一個隨時都可以任他蹂躪的小幼崽一樣,完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繞是葉小樓再怎么淡定,對這種情況也是有些不安的。 像是這天項炎好像就對他有些冷淡,葉小樓放學回家就看到他父親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他回來的時候連頭也沒抬一下。 “爹爹,我回來了。”葉小樓乖巧的說。 “恩。”項炎眼睛依舊盯著報紙,隨口應了一聲:“去洗手吃飯吧。” 葉小樓看他沒有起身的意思,嘴巴張了張,想說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平時這個時候葉小樓早就歡快的搖著尾巴撲上去的,但是項炎這樣冷淡,葉小樓覺得有點委屈,到了餐廳看著空無一人的餐桌,這種委屈更加濃烈了。 葉小樓幾乎是含著眼淚吃完這頓飯的,管家親自給他送來甜點的時候,葉小樓吃了兩口就放下了。 “小少爺,今天學校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葉小樓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沒有什么特別的。” 這個問題一般都是項炎親口問他,從別人的嘴里聽到讓他覺得有種不一樣的感覺,葉小樓用餐巾擦了擦嘴,沒精打采的說:“我吃飽了,爹爹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先生明年一早的飛機,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睡下了。” 葉小樓頓了一下,猛的抬起頭。 管家有點不忍看他的目光,“先生這次大概一兩天都會回來了,不會太久的。” 葉小樓其實已經(jīng)習慣了,項炎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公務,有時候突然見不著他那就是坐飛機飛往外地了,葉小樓一開始還會滿屋子去找他,后來可能是意識到即使翻遍整個宅子也找不到了,于是只得乖乖回房間睡覺。 他大哥項少辰前段時間走的時候他沒來得及去送,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 晚上的時候葉小樓走到項炎的臥室門口,他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沒能去項炎的床上睡覺了,項炎的臥室房門鎖著,除非他讓人進否則誰都進不去。 葉小樓把手貼在房門上,低頭時長發(fā)拂過臉頰,眼眸隱藏在睫毛下的陰影里。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見,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不知為何有些蒼白,甚至連聲音都小的微弱不見。 “爹爹……” 不知過了多久,葉小樓離開了,他的房門關上的時候發(fā)出輕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