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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夫人閉著眼品了好一會,對秦老夫人道:“這個……” “也要讓芝心學(xué)學(xué)!” 秦老夫人端起琉璃杯,與她輕輕碰了一下,露出會心的笑。 “咦,兩位jiejie在喝什么?這么香?”李夫人和張夫人,見旁邊這兩人心思已不在戲上,便也轉(zhuǎn)頭來看。 于是唐阮阮又將水果茶分給了張夫人和李夫人。 張夫人嘗了一口,道:“呀!就是宮中宴席上的瓊酒,也比不得這個!” 秦老夫人掩嘴笑道:“哪有這么夸張,只是阮阮隨便做的。”其實她心中明白,張夫人知道了什么事,便等于半個京城都知道了,如此下去,恐怕兒媳婦的賢名便要傳開了。 李夫人也喝了一口,此時水果茶已經(jīng)沒有剛剛那么熱了,反而有種凌冽的果香,直沖人心,她從來沒有喝過這么好喝的茶! 秦老夫人問道:“李夫人,感覺如何?” 李夫人素來最愛顯擺兒子和媳婦,剛剛還未喝時便想著如何挑刺了,可這一杯下去,好半天才擠出兩個字:“一般。” 秦老夫人斂起笑容:“采萍,再給張夫人和言夫人添點茶,李夫人喝不慣,便不添了。” 李夫人:“哎!別……” ———————————————— “多謝李夫人今日的款待,等再暖和些,去我府上聚聚,咱們辦一場春日宴罷。”張夫人站在馬車前,與另外三位作別。 李夫人似笑非笑道:“張夫人客氣了,您府上的四司六局是很不錯。”頓了頓,她的語氣中,又帶了一絲揶揄:“不過,我更想去鎮(zhèn)國將軍府嘗嘗鮮呢,如今秦老夫人娶了這么能干的媳婦,可不能藏著掖著,您說是吧?” 第10章 青木齋 你就是天選之人嗎!? 秦老夫人以往很少攬這樣的事,一來這高門顯貴的風(fēng)雅宴飲之事她并不擅長,怕做得不好失了顏面。 二來她本來就性子豪爽,舞刀弄劍不在話下,可這后宅婦人的聚會,彎彎繞繞太多,她不知如何應(yīng)付。 而如今人家指名道姓說要上鎮(zhèn)國將軍府來,她心里不悅,面上卻也不好說什么。 她瞧了一眼唐阮阮,身量纖纖,說話都不敢大聲,哪能指望她辦一場春日宴?免得讓她白忙一場,還惹人笑話。 于是她便開口道:“還是張夫人的主意好,不若還是去張府……” “母親,兒媳愿意一試。”唐阮阮突然抬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秦老夫人,淺淺梨渦,隨著她的笑意,也凸顯出來。 “你?”秦老夫人有些猶疑道:“行嗎?” 唐阮阮堅定地點點頭。 “喲,三少夫人都應(yīng)了,你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李夫人又在一旁攛掇道,她倒要看看這個將軍夫人,到底有幾分本事?! 另外,今日的水果茶沒有喝夠,下次定要喝個痛快! 李夫人打定主意,回去要再去說說自己的媳婦,怎的連水果茶都不會煮?真是無用! “那好,到時候我送帖子到你們府上。”秦老夫人半推半就地答應(yīng)了。 ———————————————— 回去的路上,唐阮阮見秦老夫人皺著眉一直不語,便問道:“母親怎么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秦老夫人道:“你也太沖動了!你不知道辦一場春日宴有多難……” 她越想越覺得后悔,可偏偏媳婦已經(jīng)應(yīng)了,現(xiàn)在騎虎難下,她就是想幫忙,也沒那個本事。 唐阮阮微微一笑:“原來是這件事。” 頓了頓,她抬眸,清澈的眼睛看向老夫人:“兒媳既然嫁過來,便要擔(dān)起將軍夫人的職責(zé)。” 秦老夫人有些茫然地看著她,唐阮阮繼續(xù)道:“母親,文官和武官一直勢同水火,文官個個巧舌如簧,雖然我不清楚阿遠是什么樣,但武官大多個性耿直,在朝堂之上保不齊會吃虧……若是我們能多接觸一些官員的家眷,便也有機會為他建立一些人脈,就算沒有助益,能借機探聽一些信息也是好的,以免什么時候著了人家的道都不知道。” 秦老夫人明白了幾分,便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唐阮阮認真道:“母親,我想去一趟東城二街的青木齋,聽聞那邊有許多新奇的食材,我想看看有哪些能用作春日宴的,等我們想好了怎么開宴,再擬一份名錄,去請人即可。” 秦老夫人點點頭,道:“那等會回了府,再讓車夫送你去吧,晚飯前回來便是。” 唐阮阮笑著應(yīng)了聲:“是。” 她想去青木齋不假,可想探聽些消息也是真。 入了府這兩天來,無論是耿直的婆婆,還是瀟灑的二哥,熱情的小姑子,都讓她對這個時空逐漸建立了好感。 小說中,這些人的名字一閃而過,可現(xiàn)實相處之中,他們卻是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 一想到這些人未來可能被冤獲罪,她便忍不住要未雨綢繆。 唐阮阮雖膽小,從不惹事,卻也不是個怕事的人。 此時秦老夫人也細細思量起唐阮阮說的話。 其實她在后宅這么久,又何嘗不知道朝堂之上刀光劍影,比戰(zhàn)場廝殺還厲害? 只是當(dāng)年鎮(zhèn)國公還在,大郎也在,卓絕的功勛之下,一門鼎盛,自然沒有人敢置喙秦家。 而當(dāng)他們離開后,秦老夫人渾渾噩噩大半年,二郎一直在郁郁寡歡地養(yǎng)傷,所有的辛酸和白眼,反倒是三郎獨自受了,悲憤之下又上陣搏殺,直到掙了軍功,這才保住了鎮(zhèn)國將軍府的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