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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悠悠地問道:“包括天道?” 無修在設(shè)下陷阱,他故意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就是為了逼云銘做出選擇。 如果云銘選擇飛升,那他就可以在神界親自報仇,在天道允許的規(guī)則下,他有的是辦法慢慢折磨云銘。 如果云銘選擇反抗天道拒絕飛升,那就更好了,他就可以替天道行駛毀滅云銘,順便報仇! 云銘知道無修話里的用意,他沒有回答,本來就焦躁的心情更加煩躁。 無修如同戲弄被關(guān)在牢籠里的困獸,不緊不慢道:“你的答案呢,我們已經(jīng)等了你這么久,難道你還要讓我們等下去?” 其他人或許只是感覺到來自無修的威壓,云銘則是同時還感受到天道施加在他個人身上的壓力,那是無法拒絕的邀請。 云銘心中有氣,卻不敢就這樣違背天道,他不想現(xiàn)在就灰飛煙滅,他還要找到辦法去拼回他的懷塵。 猶豫再三,云銘選擇妥協(xié)。 看到云銘最終決定飛往神界,無修似笑非笑:“好,很好,好選擇。” 無修的威壓消失,眾人終于可以抬起頭,此刻這里哪還有云銘的身影,只留下他們這些看客面面相覷。 云霆一點都不在意云銘的去向,他對云銘這個父親的職責已經(jīng)完成,云銘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九幽回到現(xiàn)世,那接下來……他跟自己就毫無關(guān)系了。 反正對方也并不是真的想當他的父親,湊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 云霆低垂著腦袋,默默捏緊手中殘留的東西,那是他奪回這具身體的控制權(quán)后,在看到師叔墜入九幽的那一剎那,伸出手抓住的唯一一樣東西。 云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他不敢松手,他怕他一松手,這唯一抓住的東西也會消散的無影無蹤。 這場奇奇怪怪的儀式就這么落幕,看客們顯然沒有看盡興。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楊芷芙原本還想跟云霆說幾句話,但是在她看到云霆現(xiàn)在這樣悲傷的模樣后,也就壓在喉間想說的那幾句話,把這里交給云霆,讓他一個人在這里待一會兒。 懷塵本性不壞,自己的兒子跟他好歹相處了那么久,有點感情也是正常的,就算是她,此時此刻心情也有一些難過。 楊芷芙一走,擁月居就徹底只剩下云霆一個人。 云霆緩步走到屋里,空蕩蕩的屋子還留有師叔的氣息,可是人卻不在這里了。 前一刻正傷感著,有人忽然推開云霆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門走進屋里,帶來一陣風。 來人已經(jīng)走到云霆的身后位置,可是云霆根本不想理對方,連頭都不抬一下,只是低頭緊緊攥著手心里的小疙瘩。 “小娃娃,你這樣可不能讓他回來。” 陌生的聲音響起,如暖風一般撫過云霆的心,他終于抬起頭來:“回來?回來……師叔……師叔他還能回來嗎?” 云霆明明已經(jīng)抬起頭,卻根本沒有看向走進來的那個陌生男人,他顯然還沉浸在失去懷塵的悲傷和怔仲之中。 對方輕輕嘆了一口氣,矮下身子小心地掰開云霆緊握的手指:“把這個給我。” 云霆這一次才算真真正正地回過神,他迅速將手從對方的手里奪回來:“不能給你!” 云霆從來沒有見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即使這人看上去溫潤如玉、人畜無害,云霆還是不敢相信對方。 對方?jīng)]有強行奪走云霆手里的東西,在云霆明確拒絕后,對方也就停止了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云霆才問出關(guān)鍵性的問題:“你是誰?” 對方?jīng)]有隱瞞,非常爽快地回答云霆的問題:“謝須。你也可以叫我成仙后的名字,無須。” “無須……”云霆喃喃念叨著這個名字,覺得很是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這是誰的名字。 無須看著眼前這位年輕人為自己徒弟黯然神傷的樣子,心里暗嘆著自己小徒兒的魅力。 無須的手里拿著一幅畫卷,是懷塵之前送給無須的那幅畫。 他將畫卷攤開放在桌上,先云霆一步進入畫中,只留下一道聲音給云霆:“跟我來。” 云霆愣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他試著往畫里走去,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完全沒那個心力去好好想怎么才能走進畫里,不得法門。 或許是無須等的不耐煩了,畫里伸出一只手,直接將云霆拉了進去。 畫中的世界跟外面的世界有所相同,又有所不同。 畫里的天空是水墨色,那些墨汁匯成不規(guī)則的云層,層層疊疊覆蓋在上面,而下面的一切,看上去就像是在正常的世界。 有花有草有樹,還有一汪清澈見底的池水。 這是跟懷塵院子里那壇荷花池一模一樣的池子,里面同樣種有荷花。 無須帶著云霆來到荷花池邊,開始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年他被云銘偷襲,命懸一線,好在他最后脫逃走一絲真靈,化成畫中荷花池里的錦鯉,在這幅畫里休養(yǎng)生息。 最后這幅畫被懷塵送與無修,無修發(fā)現(xiàn)這幅畫上面有不同尋常的存在,他在畫上注入大量充沛又純凈的靈力,促使他終于找到無須。 是無修開啟了畫中世界,將這里變成一個能夠滋養(yǎng)生命、充滿靈氣的地方。 “我靠著一絲真靈都能在這里恢復人形,懷塵這小子都給你留了一顆筑基丹,怎么可能就這樣死去。你沒聽說過嗎,禍害遺千年,這小禍害還沒長到一千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