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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云銘設(shè)計的橋段會傷害到云霆,楊芷芙必然不會任其發(fā)展下去。 懷塵走到桌子邊,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點著木制的桌子,顯然是在考慮要不要說出過去的那些事。 如果可以,懷塵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尤其是他被云銘強迫結(jié)下魂契這件事。 他隔著白色紗布輕輕摩挲著自己厭惡的印記。 為了云霆,他可以破例一次。 懷塵緩緩扯下纏繞在脖子上的紗布,一層又一層,直到露出里面被包裹著的皮膚。 楊芷芙一眼便瞧見懷塵脖子上的黑蟒紋路,她震驚地張大瞳孔。 她認得這條黑蟒,這是掌門師父云銘的真靈,她有幸見過一次,便牢牢記在心里,絕不可能認錯! 懷塵……懷塵竟然是云銘師父的仙侶?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楊芷芙難掩震驚,她直愣愣地看向懷塵:“你和他……” 懷塵扯了一下衣襟,他下意識想要遮擋住魂契印記,又覺得多此一舉沒有必要,便僵硬地把手放了下來:“你看我,像是跟他兩情相悅的樣子嗎?” 楊芷芙搖頭,又遲疑道:“從我來不風山開始,你和師父幾乎一直形影不離,除了他和祖師之外,你幾乎不見任何人,也只收了晚晚這么一個弟子,你……” 懷塵好奇楊芷芙都亂猜成什么模樣,他略微歪過頭看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楊芷芙停頓了一會兒,給出自己的猜測:“你和師父原本是一對,后來你移情別戀,喜歡上了晚晚,為了和她在一起,你對師父痛下殺手……” 楊芷芙?jīng)]能繼續(xù)說下去,不是懷塵打斷了她,而是她自己都覺得這個說法太扯,扯到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懷塵對葉晚晚的感情雖然比其他人要親近少許,但是絕對沒到愛上的地步,更不用說會為了葉晚晚和云銘生死相搏。 楊芷芙咬緊牙關(guān),她怎么都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說法,去解釋懷塵脖子上魂契印記的由來。 懷塵不再讓楊芷芙胡亂猜測,給出了答案:“我不喜歡他,也不喜歡晚晚,我對晚晚只有師徒之情,可惜的是,我再也見不到我這唯一的徒弟了。” 楊芷芙疑惑抬頭,她不明白懷塵這句話的意思。 葉晚晚不就住在山下嗎?哪里來的見不到? 懷塵垂眸:“山下的那位……”他緩緩道出真相,“其實不是晚晚。” 面對楊芷芙的驚訝,懷塵并不意外,因為他當年得知真相的時候也是這般驚訝。 楊芷芙不敢相信道:“山下的那位不是葉晚晚?那她是誰?葉清呢,難道葉清也是假的?他們早就已經(jīng)死了?” 懷塵搖頭:“清兒一直是清兒,就是你當年看到的那個襁褓中的嬰兒。” 楊芷芙懵了,她扶住額頭,腦子里一片混亂:“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懷塵冷笑:“這就要去問我的好師兄,你的好師父云銘了,你去問他,為什么連一個小姑娘都容忍不下!就因為她是我的弟子,就因為她與我親近,設(shè)計讓她外出辦事,卻在月河邊上將她殺害,將她的尸首孤零零的扔在月河底下!” 在懷塵接下來的講述中,楊芷芙終于理清了故事的來龍去脈。 葉晚晚當年是唯一一個想拜入懷塵門下的人,懷塵本來不愿意收徒,但是葉晚晚鍥而不舍,終于打動懷塵,收下她這個唯一的弟子。 面對唯一的親傳弟子,懷塵對葉晚晚的教導自然是特別上心,必然是要比其他人親近許多。就是因為如此,這才招致了后面的禍端。 那年冬天,云銘煉制的丹藥就差了最后幾樣材料,那時候不風山上臨近年關(guān),人手本就不夠,云銘刻意在懷塵的面前提起這件事,故意讓葉晚晚聽到。 葉晚晚是一個單純的傻姑娘,有一樣材料是來自于她的故鄉(xiāng),也就是月河里滋養(yǎng)的一種特殊的淡水珍珠,她立刻自動請纓,熱情的表示她會去替云銘拿到那一樣材料。 豈知這一去,便是一去不返。 “只是云銘沒有料到的是,月河這樣一個鐘靈毓秀的地方,早就孕育出了一只河靈,它生活在月河里,從小看著晚晚長大,同樣也親眼看著云銘將晚晚殺害,將尸身隨手扔進月河。” 河靈本身沒有什么法力,它只是一個被月河孕育出來,負責幫忙滋養(yǎng)月河的靈體罷了,它無法離開月河保護葉晚晚,只能在葉晚晚的尸身被扔下月河時,才得以抱住了它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第一次流下了眼淚。 也許是它太過悲傷感動了月河,它竟然抓住了葉晚晚還未完全消散的一絲魂靈,它用盡自己對生靈的滋養(yǎng)之力,想要護住這一絲魂靈。 河靈力竭,暈了過去。 等它再次清醒的時候,它已經(jīng)倒在岸邊,竟然是離開了月河,平生第一次踏足岸邊。 懷塵緩緩說道:“它占據(jù)了晚晚的尸身,靈體和晚晚的魂靈合二為一,替晚晚活在這個世上。” 第42章 一切皆是命,逃也逃不開…… 楊芷芙大受震撼, 她相信懷塵不會拿葉晚晚的事騙她,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以至于楊芷芙無法相信這竟然會是編的。 如果是編的, 懷塵沒必要編的這么離譜, 他只需要說云銘曾經(jīng)對葉晚晚下過手, 而葉晚晚僥幸逃脫便可。 那樣的話,楊芷芙或許還能懷疑一下故事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