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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果然還是太嫩了, 瞧著眼前這副目瞪口呆的僵硬反應, 懷塵很是滿意。 鼻翼間盈滿獨屬于師叔的味道, 云霆好久才堪堪回神, 正要回應這份甜蜜的滋味,他的師叔就像是一條靈活的小蛇,在他回應之前及時抽身, 只留下一份來不及回味的柔軟觸感。 懷塵淺笑一聲,轉過身戴上斗笠, 身姿瀟灑地離開房間。 云霆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抓住師叔,又很快收了回來, 他摸了摸留有余熱的唇瓣,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些許, 傻樂不已。 師叔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催促著屋里的人趕緊跟上。 云霆來不及回味, 抓緊時間跟了上去。 因為走的太急,云霆踏出房間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 懷塵回過頭正好看到這一幕,毫無留情地嘲笑出聲。 “哈哈哈。” 初夏的陽光下,立在那里的人笑的比陽光還要明媚, 云霆一時之間有些看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師叔。”云霆小跑到懷塵的身邊,望著半掀開的紗簾下那張臉,視線不自覺跑到懷塵那紅潤的嘴唇上。 他又想起剛才那風輕云淡的一吻。 這個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讓云霆震撼,原因無他,只因為以前無論他和師叔有多么的親密,他都會實實在在的感覺到兩人之間存在隔閡,可是這一次,他感覺到了這層隔閡似乎有被打破的可能。 這樣的認知,如何不讓他欣喜若狂? 云霆努力將自己的視線從懷塵的嘴唇邊上移開,找一些其他事情引走自己的注意力:“師叔,面具呢,怎么沒有帶上?” 懷塵白他一眼,將原本掀起來的紗簾放下:“等會兒要下海,在水里戴著面具不方便。” 云霆尷尬的笑笑,他本就是沒話找話,好讓自己轉移注意力,沒料到竟問了一個這么蠢的問題,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更何況師叔。 看來師叔剛才那一吻,是徹底攝走了他的心魂,才會讓他變的癡癡傻傻,接連惹下笑話。 紗簾被放下后,斗笠下懷塵的表情瞬間變了,他收起剛才的嬉笑,一瞬間變的非常嚴肅。 云霆沒有注意到,懷塵悄悄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原因無他,那里還留著余痛。 ……剛剛這條黑蟒活了過來,咬下的力道不算重,尚在懷塵能夠忍受的范圍內。 這一口不像是在懲罰他,也不像是在警告他,更像是在提醒他。 連遠在九幽的狗東西都能察覺到他似乎動了真情。 懷塵自嘲的唾棄自己一聲,活了五百年,什么沒有見過?好人、惡人、瘋子……卻怎么偏偏栽在一個小傻子上面? 明明只是為了報復云銘才肆意妄為的跟這小家伙攪在一起,怎么可以真的動搖了呢。 懷塵收斂心神,抬頭望向此刻萬里無云的天空。 不知歸處,注定煙消云散的人,怎么敢去給別人一份承諾啊。 云霆跑了上來,他注意到師叔在看著天空,順著師叔的視線向上面看去,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云霆好奇:“師叔,你在看什么?” 懷塵回答:“在看一朵云。” 云霆抬起頭,又確認一般來回看了幾遍,都沒在師叔目之所及的那片區域看到哪怕一片云朵。 天上明明沒有云,師叔又在看哪一朵云?直覺告訴云霆,他不能把這個問題說出來。 一旦說出來,就會讓一切奔赴向無法挽回的分岔路。 懷塵率先回過神,他拉了一下云霆的袖子:“走吧,我們該去會一會先輩們留下的法陣了。” 凝意沒有食言,她在水下標記了十分明顯的痕跡,懷塵一入水就看到了那亮閃閃的海中貝石,潛入海底一路順著標記找到目的地。 有了鮫人的鱗片,懷塵和云霆便能在水滴自由自在的呼吸,不會被水壓束縛,跟在陸地上毫無差別。 只不過這鱗片還需要靈氣催動,如果毫無靈根的普通人拿著這魚鱗,那就跟拿著一片普通魚鱗沒什么區別。 云霆第一次在水下這般游來游去,眼睛有點不適應,懷塵放慢了速度等他,待云霆逐漸適應后,才加快速度,順著鮫人凝意留下的標記指引,一路來到一片空曠的海域。 正如凝意所說,這片區域連水草都不過來,空空曠曠的只剩下一些海泥和石頭,其中夾雜著一些被水流沖過來的魚類尸骨,透露著詭異和寂靜。 它像是有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絕掉外面的生機勃勃,只留下一片死寂在里頭,光是看著就能讓人感覺到不詳。 懷塵停了下來,望著眼前這片死地默不作聲。 云霆游了過來,他試探性的向前伸出手,抓了一把前面的海水,能明顯感覺到一股留滯感,像是前面的海水更加黏稠,會阻礙人的行動。 云霆扭過頭,他把視線放在師叔的身上,等著師叔的指示。 懷塵伸手牽住云霆的手,在云霆詫異的眼神中,帶著云霆一頭扎進前方這片海域。 按照傳說里說的那樣,這個法陣的區域應該不算很大,懷塵和云霆游了很久,也沒見到法陣的其他邊緣。 他們像是迷失在茫茫深海,周圍只有海水和一片死寂,永遠都看不到盡頭。 懷塵很快就注意到這一點,他沒有浪費太多的精力繼續向前游,而是帶著云霆在地上繼續做著他們專屬的標記,等著發現法陣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