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第三集團軍呢?他的父母在這場戰爭中又扮演著什么角色? 陳苗苗心亂如麻,飛快跑回宿舍,打開智腦聯系錫靈軍港的老爸陳真,最近他太忙了,有一個多月沒跟家里通過話,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們發生了什么事? 線路不通,錫靈處于信息屏蔽狀態,和外界徹底失聯。 陳苗苗的心沉了下去。 138生死兩茫茫 和家里人失去聯系,陳苗苗要瘋了,半天想起住在加百列軍港的外公和外婆,連忙把電話撥了過去,可惜線路空響了很久,沒有人接。 難道外公外婆也出事了?陳苗苗都要驚悚了,忽然想起自己有鄰居家小孩的通訊id,打過去一問才知道,一個月前老兩口離開加百列,去錫靈探親了。 錫靈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信息屏蔽?第三集團軍知道獨立縱隊這邊發生的事情嗎?陳苗苗六神無主,想問問巫承赫,系統提示對方在星際休眠中,無法通話,又撥通馬洛的通訊,還好馬洛很快就接了,只是聲音有些急促:“苗苗,你沒事吧?我剛要打給你!” “馬洛!”聽到他的聲音陳苗苗一下子安心了些,問,“發生了什么事?星核基地收到命令,大批人員都在撤往天闕空間港,他們說有人越過了阿爾法陣線,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馬洛只是個導航員,上層機密接觸不到,此刻也是十分焦急,“我們也收到了天闕的消息,說有人襲擊獨立縱隊的轄區,好幾個空間堡壘都受到攻擊。我們分艦隊現在正在飛往星核基地,拉蒂卡準將親自帶隊,來護送你們去天闕。” “哦哦。”有“月槎”護送,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吧?陳苗苗猶豫了一下,又問:“馬洛,他們說襲擊者是從阿爾法陣線那邊過來的,那邊是統帥的轄區,會不會……” 他話沒有說完,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馬洛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會的。” 他語氣中帶著兩分虛弱,明顯對自己的結論并不是很自信。陳苗苗不是無知少年,這么些年耳濡目染,也知道好多人認為漢尼拔統帥有不臣之心,只是馬洛是軍人,通訊是受軍方監控的,有些話就算心里想了嘴上也不能說。陳苗苗理解馬洛的難處,便換了話題:“我剛才聯系了錫靈軍港,信息屏蔽中,我和家里人失去聯系了,我很擔心。”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馬洛柔聲安慰他,同時也算是安慰自己,“*娃星將身經百戰,駐守錫靈已經十幾年了,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何況她還有你爸爸照顧。倒是你,一個人在星核,遇上事情別亂了自己的陣腳,這種時候首要任務是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嗯。”陳苗苗覺得心里安定了些,道,“你也是,不管發生什么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這樣的身份,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你說得對。”馬洛語氣也開朗了一點,舒了口氣,道:“好了別瞎猜了,快上船吧,我們艦隊會在半路和你們會和,一起飛往天闕空間港……我還在這里,我不相信我爸爸會指使‘擒殺’襲擊阿爾法陣線。” 這一點陳苗苗倒也認同,他和馬洛都是各自家庭的獨苗,如果遠航軍真想干點什么,不會不管他們的死活。 “路上見。”陳苗苗對馬洛道。 “保護好自己。”馬洛道。兩人同時掛斷了通訊。 幾個小時后,天槎軍醫院的兩艘醫療船從星核小行星基地出發,在“天槎”艦隊四艘驅逐艦的保護下,飛往天闕空間港。陳苗苗在焦慮中躺進休眠藏,本以為醒來就能到達天闕,誰知第二次曲率躍遷之后被系統喚醒了。 “出了什么事?為什么中途停下來了?”陳苗苗結束休眠,換上實習醫生制服去見急診主任。主任道:“是‘月槎’艦隊在和我們匯合,他們奉命來護送我們去天闕空間港,稍后交接完畢就出發。” “哦哦。”陳苗苗想起馬洛說過拉蒂卡準將會親自帶隊來護送他們,便道:“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要轉移傷員嗎?” “不用,等上面通知就好了,‘天槎’的人在和他們交涉。”主任皺眉道,“怎么搞的,為什么讓‘月槎’來接我們,之前艦隊長的命令沒有提到這個啊……還是大boss的意思?” 他說的大boss是獨立縱隊星將嚴令。陳苗苗一聽這話也感覺有些疑惑,他們是天槎軍醫院,金軒已經派艦隊護送他們了,為什么“月槎”還要插手? “算啦不管啦。”主任擺擺手,道,“你去跟你的主治醫生巡查一下,看看病人的休眠情況,別有什么閃失,離天闕還有好幾天的航程,不能大意。” 陳苗苗領命而去,跟著他的主治醫生挨個治療艙巡查病人,記錄病例,一圈下來兩個多小時,回到主艙發現船隊居然還沒有開拔的意思,雙方軍官還在協商。 “不會有什么問題吧?”陳苗苗有些擔心,問主任,“我們還要等多久?” “不知道哦,軍方還沒傳來消息。”主任也有些疑惑,皺眉道,“發生什么沖突了嗎?‘天槎’的人和‘月槎’的人吵起來了?”他話音剛落,系統提示有穿梭機請求接駁,是“月槎”旗艦發來的。 對方級別比他們高,主任不敢不開門。穿梭機通過底艙入口進入醫療船,不一會兒一隊荷槍實彈的軍人便走進了主控室。 “您好主任。”領頭一名身材高挑,面容冷峻的印度裔女子向主任微微頷首,“我是‘月槎’艦隊拉蒂卡準將,奉命接手你的飛船,護送你們前往天闕空間港。”說著手一擺,她身后兩名上尉軍官便走向飛船控制臺,試圖接管控制權。 “等等,準將閣下。”主任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請問您是奉誰的命令來接手我們的?我們是天槎艦隊醫院醫療艦,不在您的管轄之下,而且我們艦隊長金軒上校已經安排人護送我們了,您……” “我是奉嚴令星將之命,你有什么意見?”拉蒂卡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主任被她強大的氣場逼退一步,但職責所在,還是硬著頭皮道:“空口無憑,我們并沒有收到嚴令星將的命令,護送我們的驅逐艦艦長也沒有發來消息,您這樣說恕我無法相信,請您出示相關公函。” 拉蒂卡冷冷橫了他一眼,壓根不理會他的要求,道:“你想違抗軍令嗎?主任,我勸你還是配合我的工作,不要延誤軍機。”沖身后的士兵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強行控制飛船。 “你到底奉誰的軍令?你這樣是不符合規定的!”主任還想阻攔,被兩名士兵一左一右架了起來。拉蒂卡快步走到控制臺前,叫人破解主控密碼,接管醫療艦。大部分病人和醫務人員都還在休眠中,少數幾個清醒狀態的都被控制了起來,包括陳苗苗。他被反剪雙臂用磁力手銬銬住雙手,和醫生們靠墻站著,兩名士兵端著槍對著他們。 拉蒂卡準將鎖死了飛船內測系統,對手下一名爆破手道:“可以安裝炸彈了。” 炸彈!?陳苗苗驚悚地看著她,忍不住道:“你不能這么做,這里都是普通平民,是傷員和病人!” 拉蒂卡準將似乎才注意到他的存在,長長的眼角掃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你是*娃星將的兒子陳苗苗?” “我、我是。”陳苗苗心跳如擂鼓,不知道她要把自己怎么樣,硬著頭皮答道,“你想干什么?” 拉蒂卡居然一笑,也不理他,只對手下道:“帶他走。”說著率先往出口走去,走到一半又回頭,對走在最后的一名士兵道,“關照好其余的人,別讓他們給我們惹麻煩。” “是!”士兵肅然領命,折返回去。陳苗苗心驚膽戰,不明白什么叫“關照”,還想回頭看,后背被人推了一把,一個趔趄摔進了通往底艙出口的過道。就在他掙扎著往起來爬的時候,聽到身后的主控大廳里傳來幾聲沉悶的“噗噗”聲——那是射線槍穿透人體的聲音,他們殺了那些醫生! “你們不能……”陳苗苗瘋了一樣往回撲去,卻被一名彪形大漢死死擋住,另一個人扯著他的胳膊將他往走廊上帶,順手捂住了他的嘴。陳苗苗瘋狂掙扎,卻敵不過那人的力氣,很快被拖到底艙,塞進了穿梭機。 穿梭機像炮彈一樣彈出醫療艦,陳苗苗透過透明舷窗看到外面的情景,立刻連掙扎都忘了——不知何時外面已經打起來了,“月槎”十幾艘艦艇包圍了醫療船和“天槎”那四艘驅逐艦,雙方正在展開激烈的戰斗,不時有光炮打在飛船量場保護罩上,發出刺目的白光! 天!發生了什么事?“月槎”為什么會和“天槎”打起來?陳苗苗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不可置信當中,他緩緩轉頭看向側前方正襟危坐的拉蒂卡準將,漸漸意識到一個可怕的現實——“月槎”叛變了! 那馬洛呢?馬洛也被拉蒂卡準將俘虜了嗎?還是……他本身就是叛軍的一員? 不!不可能,馬洛不可能叛變! 陳苗苗在激烈的思想斗爭之中被送進了“月槎”分艦隊旗艦,主控室里,他終于見到了闊別月余的馬洛。 馬洛穿著導航員制服,面無表情站在導航臺前,臉色蒼白,雙目泛赤,顯然剛剛發作過狂躁癥。他看到陳苗苗被人帶進來,冰藍色的眸子陰郁地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含著說不清的擔憂與心疼,卻始終沒有說話,只微不可查地向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陳苗苗已經出離震驚以至于完全看不懂他的臉色了,但見他好端端站在導航臺前,并沒有被抓起來,之前那個可怕的猜測立刻落實——馬洛知道拉蒂卡準將的陰謀,他跟他的上司一起叛變了! 巨大的失望和憤怒瞬間占領了陳苗苗,他痛苦地看著馬洛,搖頭再搖頭,最終將視線挪開,不愿再看馬洛一眼。 “任務完成,通知‘天槎’的人,讓他們停火,否則我們立刻引爆炸彈,炸掉那艘醫療船。”拉蒂卡準將的聲音冷酷無情,“告訴他們醫療船上所有清醒的人都死了,別指望有人會去拆彈,他們膽敢派出一艘穿梭機登船,我立刻引爆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