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照他的說辭,他一開學就看巫承赫不順眼了,原因是巫承赫長得像他前女友的現男友,讓他每天一看見就血壓升高內分泌失調,所以那天發現巫承赫一個人在實驗室打掃衛生,馬上產生了把他關起來的念頭。至于巴隆兄弟,完全是出于哥們義氣才幫的他,而且事后還善良地勸過他,只是沒有被他采納。 神奇的是調查員找到了他前女友的現男友,還真跟巫承赫長得有那么三五分相似。 鑒于監控攝像并不能確定他們三個人誰是主犯誰是從犯,巫承赫作為當事人也不知道實驗室外面發生的事,調查結果很快就確定了下來:白夾心同學因為惡意報復被學院勸退;巴隆兄弟維持原判,給予全院通報批評;實驗中心的值班管理員瀆職早退,扣發一季度獎金;而醫學院院長沐,則因為管理不善被校方提出書面批評。 拿到處理結果,巫承赫心里頗有點不是滋味,阿斯頓大學醫學院錄取分數線極高,考進來不容易,白夾心就這么被勸退了,實在是有點可惜。還有沐,明明沒有犯錯,也被連累得受了批評。 金軒知道他這個人心軟,得到這樣的處理結果一準難受,周末特意帶他去看黑白滾滾。 兩個人一大早蹲在熊貓館幼稚園班的圍欄外面,巫承赫將下巴搭在欄桿上出神,眼球跟著一個翻跟頭的熊貓崽轉來轉去,半天不說話。金軒摸了摸他頭,道:“你別糾結了,這事不怪你,肯定是巴隆怕得罪金轍,才找人給他的雙生子頂缸的,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巫承赫嘆氣:“考進醫學院不容易。” “醫者,仁術也。”金軒繼續摸頭,“他跟你無冤無仇,為了討好巴隆兄弟就這樣陷害你,將來當了醫生,肯定也是心腸歹毒,早走早好。” 巫承赫想了想,道:“也不算無冤無仇吧,我長得像他情敵來著。” 金軒怒道:“不可能!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像你?你這么可愛,他們都瞎了嗎?這種屁話你也信。” 巫承赫當然不信,只是圣母慣了,有點悵惘而已,看了一會熊貓就漸漸釋然了,道:“其實別的都無所謂,就是覺得挺對不起院長的,他那么照顧我,我還連累他被學校批評。” “這本來就是他的責任,要不是他平時管理不嚴格,管理員也不會早退了。”金軒道,“我說你為什么對這些外人都這么大同情心啊?就不能挪一點在我身上嗎?” 巫承赫看著他委屈的帥臉,半天憋出來一句:“你又不是外人。” 金軒一愣,慢慢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頓時欣喜若狂:“終于承認我是‘內人’了嗎?” 巫承赫話一出口臉就紅了,他這個人在感情上特別木訥,兩輩子加一起還從沒說過這么露骨的“情話”,說完自己都覺得rou麻得不行,扭臉假裝去看熊貓崽,鼻子里哼了一聲:“沒有的事。” 金軒看著他羞澀的后腦勺,感覺自己大半年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石頭一樣小呆萌終于懂人事兒了,溫柔地將他的小腦袋扳過來,道:“反正我都聽見了,你已經向我表白了!” 巫承赫撿起一根竹子捅他胸口:“松手!大白天不要動手動腳,我臉都被你捏疼了!” 他皮膚極白,陽光下泛著細瓷一般瑩潤的光澤,顴骨上染著兩團淡淡的紅暈,看上去無比可口。金軒注視著他閃躲的雙眼,忍不住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感受到那種溫暖柔軟的觸感,心都要化了,喃喃道:“不行,我要吻你,你太可愛了,放過你簡直天理難容。” “……”巫承赫來不及反對,就被他攫住了雙唇。金軒的嘴唇帶著淡淡的甜味,不是蜜糖的甜,而是一種令他留戀的干凈的味道。這味道只有心動的戀人才能體會,才能享受。 清晨的風溫柔地撫過,樹梢傳來鳥雀清脆鳴叫,遠處,熊貓崽們歡快地啃著嫩竹子,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巫承赫下意識抓住金軒的胳膊,舌頭伸出去回應他的吻,吮他的唇瓣,舔舐他的牙齒,攫取他口中令人迷醉的味道,像個無師自通的天才一樣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金軒大手捧著他的后腦,手指輕輕研磨他細軟的頭發,瞇著眼睛欣賞他沉迷的表情,寵溺地放棄了所有主動權,任憑他兇猛地攻陷自己,品嘗自己,像個霸道的小動物一樣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 這感覺簡直太美妙,金軒配合著他的吻,將自己整個身心都交給他檢閱,心底里的滿足與幸福都要溢出來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否則為什么被占有的感覺比占有更令他興奮? 這一定是真愛的力量,金軒嘆息著回吻他的小男友,安撫地摸他的耳朵,手滑下去輕撫他單薄的胸脯,而后一路向下,握住他挺翹的臀瓣…… 巫承赫被他捏得打了個激靈,松開他的嘴唇,胸口劇烈起伏,眼睛含著濕潤的水汽。金軒舔他的唇瓣,誘哄地將他摟到自己懷里,手繞過大腿摸到他兩腿之間,發現那兒已經有點鼓了起來。 巫承赫馬上變了臉色,雙頰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樣,握著他的手腕用力撥開,捂著褲子斥道,“你干什么!” 他眼睛里蕩漾著情|欲,眉宇間卻帶著點薄怒。金軒看著他羞惱的樣子,暗暗后悔自己太冒進了,不該在他剛剛情動的時候就撩撥他,努力平息心頭溢出的火焰,半天憋出來一句:“要尿尿嗎?” “……”巫承赫被他嗆得差點咳嗽起來,又羞又囧,道,“不用!” “那我自己去。”金軒訕訕一笑,夾著腿往衛生間走去,再呆下去他怕自己要把持不住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樹叢里,巫承赫低聲哀嚎,將腦袋架在欄桿上搖來晃去,被人碰到那地方的感覺簡直太奇怪了,作為一個擼了兩輩子的宅男,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啊…… 翻了半天跟頭的熊貓崽發現有個人類一直在看它,好奇地爬了過來,撿起一根竹子捅了捅巫承赫的腿,感覺他腦袋搖來搖去很好玩,于是學著他的樣子將大頭搭在欄桿上,也開始搖。 當金軒處理完個人問題回到熊貓幼稚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他的小呆萌和一只肥嘟嘟的滾滾面對面地晃著腦袋,跟上了發條一樣,頻率神同步。 啊,怎么好不容易開了竅,又回到了以前的水準?金軒的肩膀一下垮了下來,碼蛋他什么時候才能成年啊擦! 不過就是這樣無厘頭的樣子也還是那么可愛呢! 男人都是容易沉溺于感官快樂的動物,本來心情低落,一趟動物園回來巫承赫就滿血復活了,不再糾結于白夾心同學的去留問題,也不再擔心沐會不會遷怒于自己,開開心心又投入到了緊張的學習中。 果然愛情的治愈力是天下第一! 調查結束后一周,白夾心同學正式退學,奧利奧組合徹底解散。也許是迫于父親的壓力,巴隆兄弟對巫承赫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以前看見他都從鼻孔里噴氣的,現在對他尊敬得不得了,連路上遇見了都會主動打招呼。 巫承赫非常不習慣他們這種前倨后恭的態度,總覺得這倆人變化這么大,人品有些堪憂。而且出于向導的直覺,他覺得自己當初的擔心不是多余的——同伴的離開讓巴隆兄弟對他的仇恨有所反彈,雖然表面上看很老實,但一旦有機會,他們一定會給他挖個更大的坑。 倒是沐,對他的態度一如往昔,不過分關照,也不過分指責,只是在專業課時會刻意指點他一些難度較深的知識,往往讓他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誰知道一波三折,就在季考前夕,有人一紙訴狀把他告到了法務處。 收到調查員的談話通知,巫承赫驚訝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告他的人居然是藍瑟小姐! 她腦子沒事吧?我到底哪里惹到她了,馬上就要考試了這得是多大仇啊?!巫承赫看著通知內容,真想把這姑娘的腦子剖開看看她一天到晚都在cao心些啥——她居然投訴他之前被關在實驗室的時候,把他們護理班的縫合作業給搞壞了! 好吧這是他的錯,但這事兒都過去那么久了,沐該說的也說過了,重考也考過了,老師都沒發話,她起什么勁啊? 真是挖墳小能手! 巫承赫沒辦法,只能再跟調查員解釋一次,說自己當時并不知道那是縫合考試的作業,是出于幫忙的心理才把那些不及格的拆了重縫。 調查組其實也比較無語,阿斯頓大學一向紀律嚴明,管理合理,很少出現學生投訴老師的情況。自打遠航軍委培生來了以后,居然已經投訴了兩次,還是為同一件事,實在令他們有些頭疼。 還好這件事比較小,很快就查清楚了,調查團沒有越級處置相關人員,只建議沐在內部處理一下,平息藍瑟小姐的怨氣。 大半個學期的功夫,居然兩次被學生捅到學校法務部,這在沐的職業生涯中實在絕無僅有。調查組一走,院長大人就發了飆,把全院學生召集起來開了個大會。 會上,他老人家的臉都要陰出水來了,頭一次浪費時間把院系規章給大家念了一遍,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最后,在眾人噤若寒蟬的沉默中,他掃視全場,道:“感謝大家對我的監督和鼓勵,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就是以前對你們太仁慈了!從今天開始,我將一絲不茍地執行學院各項規章制度,讓大家對我們的生存環境徹底滿意!” 雖然置身于禮堂之內,大家還是感覺到了嚴冬的酷厲,想想以后的日子會相當地不好過,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隔空作死的藍瑟小姐,恨不得遠航軍趕快把這個坑爹貨收回去,再也不要放出來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