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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韓玉梓的聲音從暗處傳來,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解開了鐵索,慢慢的走上前,眼神像毒蛇一樣冷默的盯著時燦。 “韓夫人,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活人就讓活人去斗,咱們鬼魂還是跟鬼魂一決高下吧。” 忽然,時燦的身側響起了一道清亮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是刻進骨血的親切,她已經有三年沒再聽見了,此刻突然再次聽到,時燦幾乎激動的想哭。 她回過頭:“大哥?” 時嵐沖她笑了笑,眼神溫柔的不像話:“燦燦。” 變故一樁接著一樁,浮生面孔扭曲起來,韓玉梓能解開鐵索是因為這是他的一張王牌,他本來就沒有把她鎖的太緊。可時嵐怎么能掙脫他的鐵索?浮生的目光如同毒箭一般射向殷棲寒。 “你很好,”他咬牙,“你究竟還騙了我多少事?” “我就在你眼皮底下做事,都來不及好好遮掩,是你太自信了。”殷棲寒勾了勾唇角,眼睛卻一動不動,露出了一個挑釁十足的笑容。 浮生的骨節(jié)發(fā)出咯吱的響聲,他歪了歪頭,有些神經質的樣子:“沒關系。你們不過多了一個時嵐而已,對我來說,就是多捏死個鬼魂的事。你們兩個明明能跟著法陣回去,過稱王稱霸千秋萬載的生活,但卻非要犯蠢,跟我對著干。很好。等法陣結束,我就不用心軟留你們一命了。” “你們還有沒有有人來送死?沒有的話,我可就要動手了。” “咣——砰——!” 浮生話音剛落,樓梯處忽然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響,眾人回頭看去,只見張遠航揉著鼻子站起來,摔得七葷八素的,還有些難為情的鞠了一躬:“不、不好意思啊,剛才走出來的時候腳滑了一下。實在……實在不好意思。” 他身后的墻壁浮現(xiàn)出淡黃色的光,光芒的區(qū)域有一扇門的大小。張遠航剛剛就是從這扇門里走出來,滑了一跤。 在場的幾乎沒有外行,立刻都看出這是一個非常隱蔽型的法陣。不過需要兩個人才能完成,一個人在這一邊做入口,另一個人在那邊做出口。 袁飛槐第二個出來,將不停道歉的張遠航扒拉到一邊兒。他迅速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到第三根柱子上頓了頓,然后默默將頭轉開了。 最后一個進來的人是岳鴻飛。 浮生冷眼看了半天,終于嗤笑一聲:“差不多了吧,還有沒有人要來?我真的已經很不耐煩了,要開始收拾了。” 浮生說完之后雙手倏然向兩側伸出,一股巨大的黑氣從他身后暴起,他的手慢慢抬高,源源不斷的黑氣從地面不斷刺出,像是刀尖一般,以他為圓心,黑氣涌出如同蝗蟲過境,迅速的彌漫開來。 “袁飛槐,快!”岳鴻飛大喊一聲,袁飛槐立刻幻化出了一面鏡子,他的鬼師鏡非常普通,只是一面四四方方的平光鏡。還不等浮生露出一個不屑輕蔑的笑容,袁飛槐的鏡子居然對準了時燦和殷棲寒。 頓時,袁飛槐手中的鏡子發(fā)出了刺目的白光,像是同時開了無數(shù)盞瓦數(shù)極強的白熾燈,炫目的光芒甚至帶給人一種失明的錯覺。 這光晃得人根本睜不開眼,時燦簡直想破口大罵,什么玩意?袁飛槐在干什么?岳叔是怎么指揮的? “燦燦,我們一起去制服浮生。”忽然,殷棲寒在她耳邊低聲說。 時燦已經來不及分辨殷棲寒是不是明白了什么,但她清清楚楚的意識到:在袁飛槐鏡子照過來以后,自己體內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沛,甚至比之前陰陽手的力量還要大。 “不要離我太遠,袁飛槐的鏡子必須時時刻刻照著我們兩個人。”殷棲寒拉著時燦的手向浮生的方向跑去。 剛才殷棲寒和浮生對打,時燦就看出他身形如電,快到幾乎難以用rou眼來分辨,但此刻,她被殷棲寒拉著,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落下太多,幾乎是可以與他并肩。 時燦忽然隱約有點明白:她和殷棲寒都是殷前輩留下的,一個是她親手封印的惡靈,一個是她凝練的精元,在鬼師鏡中同框,就會顯露出她的一些特質。 比如,幾分能和浮生抗衡的能力。 如果是更高階的鬼師鏡,說不定發(fā)揮的效果更好。 白光依然強烈,但他們人人都不是普通人,早就能睜開眼睛看清楚,他們向浮生方向跑時,浮生也正朝著他們沖過來,臉上帶著極致的瘋狂和恨意。 時燦牢牢記著不能離殷棲寒太遠,他們兩人一起形成了一道暫時堅固的防守線。然而對比功法高強的老祖宗浮生,他們的攻擊還是略遜一籌。 浮生出手狠辣,此刻他竭盡全力,似乎不再顧慮殷棲寒和時燦的性命,反正死了也能再復活,他先將這兩個挑釁他的人殺痛快再說。 他們三個人出招的速度已經不能用rou眼分辨,一秒鐘幾乎拆了幾十招。忽然浮生虛晃一下,為他那條斷掉的右腿打掩護,下招拆過他的右腿猛然抬起,踢在時燦的腰側將她踹倒滑出兩米。 時燦和殷棲寒之間的距離驟然拉大,虛幻的投影消失,袁飛槐手中的鏡子頓時失去了白光。 黑暗里,浮生大喊道:“韓玉梓!殺了那個鬼師!” 他話音剛落,岳鴻飛和時嵐一邊一個撲向了他。兩人同時扣住了她的手腕。因為突然的黑暗和右腿的劇痛,浮生沒有立刻躲開,被他們兩人死死抓住往兩邊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