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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推殷棲寒,悄聲丟下一句:“你接著跟李老板套套話。”說完出門追了上去。 單小辛走得不快,時燦兩三步就追上了,從后面一拍他肩膀:“你跑什么?” “你……jiejie你們不是要重新找向導了嗎……我、我回去跟我爸說一聲,把錢退給你們。”單小辛低著頭,聲音很小,卻說得很清楚。 時燦叉著腰,一臉無奈:“你看你,你一個大小伙子,你怎么不把話問清楚了再走?誰說我們找別的向導就不要你了?我們就喜歡人多喜歡熱鬧,不行嗎?你不用回家跟你爸說,我們說了找你就找你,不會反悔的。” 單小辛咬著唇,清秀的眼睛里含了一層薄的淚,用力的點點頭,小聲說:“謝謝jiejie。” 時燦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但她不太喜歡煽情,看著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單小辛,拍拍他肩膀:“好了好了,你千萬別哭,我可不會哄人。” 不說還好,一說,單小辛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時燦抿了抿嘴,只好硬著頭皮問:“別哭別哭,你……你犯什么錯了?你爸為什么那么打你啊?” 單小辛流著淚不說話,看起來明明是一個乖巧的孩子,時燦想了想,又問:“是不是你不小心的,無意的做錯了什么事,你爸爸生氣,下手重了些,所以委屈了?” 單小辛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微微梗著脖子,倔強的說:“不是,我什么都沒做錯,真的,他就是不喜歡我才打我。” “鄰居們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打我都是為了我好,我媽也這么想。從來都沒有人問過我做沒做錯事,我真的沒有做錯過什么事……” 單小辛哭得傷心:“他總是無緣無故的打我,每次打我的時候都說要打死我,大家都當是氣頭上的話,可是我真覺得,他是真的很想把我打死……但是根本沒有人相信……” 時燦的心微微一震,單小辛的話像一個導火索,忽然點燃了她心里一個一直被忽略的疑問——為什么殷豐那么不喜歡殷棲寒,總是無緣無故的虐打他? 放眼陰陽四家這一代,殷棲寒明明是最優秀、最有能力的接班人。誰不希望自己家的祖墳冒青煙,燒出個沖天騰云蒼龍來?殷豐這樣的人,不去培養殷棲寒,反而往死里打壓是什么道理? 托他的緣故,時燦從小就見不得父親打孩子的場景,不然也不會這樣路見不平的幫助單小辛了。 可是面對單小辛,她還能問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錯,但面對殷棲寒,這么多年來她從未問過。從小到大,時燦見證殷棲寒幾次挨打,心里清清楚楚,他真的什么都沒做錯,甚至從來都是他還沒張口說話,殷豐就已經沒有任何好臉色了。 為什么殷豐會漠視,甚至有些憎惡自己的親生孩子? 曾經的少的時燦,可能立刻想出答案:因為殷豐他就是一個神經病唄。但現在長大了再回首,她才覺得這世上任何事都應該有它的緣由與結果。 時燦把疑問放在心里,遞給單小辛一包紙巾:“別哭了,自己想辦法照顧自己。腦袋聰明,就讀書讀出名堂,天南海北的學府任你挑,人生路這么長,想在哪里打拼在哪里打拼,離這遠遠的;腦袋不聰明,就把身體練結實了,以后他再想打你,你一把抓住他手腕,讓他動彈不了,再問他服不服。” “不過我建議你雙管齊下,一邊讀書一邊練身體。到時候如果他要動手,你就擒住他雙手把她按在墻上,告訴他,你要學習。” *** 時燦回到李家特色民宿,大廳里已經沒有人了,李老板給她指了方向,她就直接奔著殷棲寒的屋子去了。 一進屋,殷棲寒正站在窗戶旁邊往下看,隨口問道:“寒哥,看什么呢?” “燦燦,你說……我把我的鬼氣隱藏好了嗎?岳昭說他看不出來,我也沒看見什么,但就是覺得有些不安。” 時燦把殷棲寒拉回來,按在椅子上坐好:“你就別瞎cao心了,你把鬼氣隱藏的很好,我只能看出來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因為我是代理人。你也知道陰陽手給自身的功法翻了多少倍,頂尖的級別只能看出一點,正常的高手絕對什么都看不出來。” 殷棲寒點點頭:“那就好,我剛才跟李老板套過話,又上網查過,他家兒子的學校每年都會舉辦社會實踐,日期是固定的,不是特意做了手腳。他避開我們,應該真的只是個巧合。” 時燦“嘶”了一聲,坐在殷棲寒對面的床沿上:“照這么說,那就只剩下老邱家的孩子喜春了?這感覺……好像還是挺順利的。” 三個人,一個一打照面就排除了,一個干脆不在,就剩一個人還沒見著,但如果不是她,那這事情可進入死胡同了。 “順利就順利吧,不用一級一級的晉級,直接打boss也挺爽的,”殷棲寒說,“你剛才怎么去那么久啊?單家那小子怎么了?” 一提單小辛,時燦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殷棲寒挨打的場景。殷豐手中的鐵尺就像一把鋼刀,殷棲寒的后背已經沒有任何一塊好皮rou了,他卻還在不斷揮落。 時燦甩了甩頭,雙手把殷棲寒的兩只手攏在一起,笑嘻嘻的挑挑眉:“當了一回知心大姐,寒哥你說我是不是人緣特好?怎么見過一面的小弟弟偏偏挑中我來訴說心事呢?” 殷棲寒笑了:“你少貧,你那是知心大姐嗎?你是知心土豪,誰見了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