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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前面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燦燦,回去的路我開吧。” 時燦還是那句話:“你沒駕照。” 殷棲寒把車門開大了點:“下來吧小祖宗,去副駕駛上睡一會兒。陀螺也不能像你這么轉。這么晚了,我遵守交通規則好好開車,沒事的,你看你臉色都什么樣了。” 她臉色什么樣了?時燦抬手摸了摸臉,最后捏了兩把:“能差到哪兒去?晝夜顛倒皮膚還是這么好。” 殷棲寒忍不住笑罵:“我看是一如既往的厚。別貧了,趕緊下來。” 時燦確實又累又困,沒再和殷棲寒爭,乖乖的下車去了副駕駛。扣上安全帶后,她迷迷糊糊似乎就要睡著,意識模糊前,似乎聽見殷棲寒低聲說:“燦燦,別難過。” 她嘟囔了一句:“我有什么可難過的。” 殷棲寒沒再說,只輕聲道:“睡吧。”聲音似乎有魔力,時燦卸下了滿身勁,立刻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車燈亮起,車子緩緩發動,在夜色中漸漸駛離了韓家。 *** 殷棲寒的運氣確實很差。 從他拿到駕駛證開始,一直到死都沒有遇到過哪怕一次查酒駕,偏偏這一次,他無證駕駛,身份又這么“特殊”,好巧不巧遇上路口查酒駕,左右都是車,想掉頭都沒門。 殷棲寒捏緊了方向盤,只能承認做了鬼果然沒人品。 就好比考試從來不作弊,只打了一次小抄,就倒霉的被老師抓個正著,這感覺真搓火。 張遠航看著眼前的車子緩緩行進,在路口被交警一個個攔下后,又平安無事的揚長而去,心里著急上火:“這可咋辦呀?殷哥,咱們兩個這身份可咋辦呀?我們會不會被抓去搞研究啊?” 殷棲寒面色冷靜,聲音極低:“你輕點聲,我在想辦法呢。” “輕什么輕啊,我已經醒了,”時燦的聲音帶著些剛睡醒的鼻音,語氣還不緊不慢,“你看看,我說什么來著,你這人就是這么倒霉。這條道八百年不查一次酒駕,偏偏你開車就趕上了。” 殷棲寒打開手扣,語氣中帶著笑意:“是,我倒霉。小沒良心的,剛睡醒就起來數落我。” 他正翻找東西,真的是隨口一說,但語氣親昵自然,讓時燦心里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閉上嘴不說話了,就默默看著殷棲寒捏了個法訣,將手中她駕照上的信息全部改成了他的。 一做完殷棲寒就覺得時燦肯定會說點什么,果然時燦嘟囔一句:“你這是□□,合法公民能干這事兒?” “我本來就有駕照,死前還是滿分呢。而且我現在也不是公民。”殷棲寒把手中的駕照本合上,盯著前面交警手里的酒精探測儀陷入沉思。 時燦雙手抱胸看著他笑:“怎么樣?你說你會不會成為第一個因為吹不出氣來而上都市報的名人?” 眼看著前面那車測完就該到他們了,殷棲寒正在思慮對策,偏偏時燦還用她那剛睡醒后有些沙啞軟糯的嗓子不斷攪和,他思緒一亂,想也不想自然的伸手捏了她鼻子一把:“別鬧。” 冰涼的手指捏過她的鼻尖,冷的讓時燦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她怒瞪向殷棲寒,這一眼卻叫她心里一緊:昏黃的燈光打在殷棲寒精致漂亮的側臉上,看起來竟然顯得十分有溫度,就像……像活人。 誰跟他鬧了? 時燦一下坐直,猛的靠近殷棲寒:“都這種時候了,你就是想出花來也只有一個辦法,還不趕緊把臉轉過來。” 說著時燦有點來氣,又補了一句:“這種事情還要我來請你嗎?你怎么這么欺負人。” 殷棲寒當然知道時燦什么意思,哭笑不得的轉頭看她:“燦燦,我們不能……” 沒有后半句了,時燦一把扣住殷棲寒的后腦勺,態度強硬霸道,不由分說堵住了他的唇。 余光瞄到后座的張遠航,他早就感覺到不對勁,不知道什么時候雙手抱頭趴下了,完美的詮釋了非禮勿視。 時燦渡一口氣給殷棲寒后,一把推開他,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眼睛也不看殷棲寒,一臉“老娘不爽”的樣子:“你把這口陽氣含住了,咽下去我可不給你補。” 殷棲寒的睫毛輕輕顫了兩下,還沒從時燦的動作中回神,他唇微微抿著,既不能開口說話,也不敢開口說話。 “先生,請出示一下您的駕駛證。”交警過來敲車窗。 殷棲寒動作有些僵硬的將駕駛證遞了出去。 交警看完之后還給他,又拿過酒精探測儀,殷棲寒遲疑了一秒,終于對著儀器吹了一口。 他全身上下唯有嘴唇還余一點溫熱,這一吹,身體再次回歸冷寂。 “好了,謝謝配合,可以走了。” 殷棲寒一言不發的踩油門,瞄到后視鏡中張遠航干脆躺下,拿抱枕蓋住了臉,一副不聽不看的模樣。 他摸了摸嘴唇,好像還能摸到余溫,殷棲寒悄悄看了一眼時燦,卻不想被時燦抓了個正著。 時燦似笑非笑的看他:“你是不是想說,我這樣做不對?” 殷棲寒模棱兩可的說:“也不是。” “什么叫‘也不是’?那你說說,剛才除了這個辦法,你還有別的主意嗎?” 如果想低調過關,這確實是唯一的辦法,但也是殷棲寒絕不想用的辦法。 時燦不管殷棲寒不吭聲,也懶得猜他想什么:“本來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你還不出聲等我主動,三翻四次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