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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燦順著殷棲寒的話往下想,后背滲出了微薄的冷汗:第一種可能微乎其微,幾乎不用想,那人大費周折拿到了殷棲寒的魂魄,奪走了他的記憶,就算真的不用了,也總該提防他回來報復,不可能任由他隨便跑。那么就只剩第二種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殷棲寒還真的不能回地府。 莫言刑場管轄很松,而且沒有鬼魂敢去,他披著張永康的魂魄基本不會叫人發現,但總不能永遠呆在那里,那可不是一個養魂魄的好地方。但要是在地府,必須謹小慎微的隱藏著,能用張永康的魂魄請一個假,已經算得上他心思縝密本領過人了,時間久了絕對瞞不住。 殷棲寒要真在地府排隊投胎,等于一個活靶子,擺明了讓人來抓。 時燦想通關節,整個人反而冷靜下來,既然退路沒有,那就只能往前看。想查真相得先保命?;昶?,現在首要的事情是不能讓殷棲寒進入化百期。 “明天我配一些藥劑,試試壓制你魂魄中惡的增長,再給你買個手機,兒歌你該聽起來了,搞笑視頻治愈向小暖文都得看,生理心理雙管齊下……” 這可算是用力呼喚善了,殷棲寒啼笑皆非:“好了好了我知道該怎么做,我的事不要緊,我們抓緊辦正事就是。” “嗯,把你這邊的后顧之憂解決,我們就開始查張永康,至于那個影子靈……” 時燦殺氣森森的說:“就讓他再逍遙幾天?!?/br> 殷棲寒看時燦的表情,隱約猜到她的想法,忍不住問:“燦燦,你為什么覺得這事是韓家干的?” 如今這種情況,時燦不欺負他,也不賣關子了:“你不知道這兩三年韓家突飛猛進的速度,無論是人間的生意,還是陰陽大小事,都取得了不小成就。別的不說,單從明面上看,已經能壓殷家一頭了?!?/br> 時燦這么說,殷棲寒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當時殷家想用壓魂陣制我的魂魄,說白了就是為了錢,但當時韓家的水平,完全可以不用沾著一手腥,是有底氣拒絕的?!?/br> “沒錯,韓家強大早就可以自立門戶,可是這么壯大卻依然依附殷家……其實說依附都不準確,有的時候算得上扶持。所以這事就顯得奇怪,韓家分明可以不用趟這趟渾水,但還是接了,我懷疑韓家手不干凈,而且這個把柄被殷豐捏住了,一直用來威脅她們。” 時燦眼睛亮亮的,眉梢微微上揚,表情滿是篤定的小得意,也不知道收收。殷棲寒被她這得意勁兒逗的忍不住笑,笑完感慨:“韓家原來是只小奶狗,如今長成了狼,怎么還被栓了個狗鏈子啊?!?/br> “管他們呢,沖我齜牙,這事兒就沒完,”時燦說著看了殷棲寒一眼,“行了,我身上的養魂液已經用完了,現在你暫時只能靠休息來養魂魄,等明天我再拿一批,現在你趕緊躺下養養精氣神吧?!?/br> 聽她這意思,似乎只打算讓自己休息,她好像還要干什么似的,殷棲寒問:“燦燦,這么晚了,你也該睡一會兒了吧?” “我還有事交代張遠航呢,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得跟他好好說說。” 殷棲寒簡直哭笑不得:“小火山,你是鐵打的嗎?你都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不差這一晚,張遠航又不會跑,拜托你放過他也放過自己,趕緊睡?!?/br> 時燦微微一抿唇,不為別的,殷棲寒的語氣實在太自然熟稔了,那句“趕緊睡”簡直帶著魔法,讓她一下想起當年時光:曾經多少個夜晚,她蒙在被窩里玩手機,連她爸媽都能騙過去,卻總是被殷棲寒識破。 那時他一般摸黑進屋,端一杯熱牛奶,隔著被子手指也能精準無比的戳中她的額頭:“別裝了,都幾點了,還在這演戲?!?/br> “起來把牛奶喝了,趕緊睡。” …… 今晚的夢好像和睡覺前腦中想法接軌,時燦隱隱約約聽見了玻璃杯輕輕放在床頭柜的“咔嗒”聲,她緊張的將手機屏幕朝下扣住,隱隱的一線亮光里,砰砰直跳的心臟聲音清晰可聞。 “還演,趕緊睡,再玩手機沒收?!?/br> 隔著被子被人揪住臉:“表演天分太差,我要差評了?!?/br> 時燦一把掀了被子起來,手指不小心勾到自己及腰的長發,少說帶下去三根。她嘶嘶吸氣揉揉腦袋:“行,我演技差,真是白瞎我長了這張明星臉,把牛奶給我?!?/br> 殷棲寒把牛奶遞過去,捏住她的臉頰向外輕輕拽拽:“明星臉皮這么厚?” 手指干燥,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但卻有溫度。 時燦怔了一下,慢慢握緊手中的牛奶杯:“殷棲寒,你真是天下第一、徹頭徹尾、舍你其誰的傻子,大傻子。” 黑暗中,殷棲寒輕笑:“你說我傻就傻吧,小沒良心的?!?/br> *** 第二天時燦睜開眼睛時,時針剛剛指到早上七點。 這一夜少說做了七八個夢,醒來那一刻基本全忘光了,時燦手臂一撂蓋住眼睛,十分哀怨的呻.吟了一聲,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長短發坐起來,偏頭想了一會兒,拿過手機給岳擎撥了個電話。 “燦燦,什么事???”岳擎接電話很快,語氣十分輕松,想來是張遠航的事情處理的還好,他繃著的那根弦也松了。 時燦清清嗓子:“岳大哥,我想這學期辦理休學,你能不能托人幫我處理一下?” 他們這學校岳家投資了不少錢,岳擎肯定能說得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