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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晶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的抬頭看時燦。 時燦認真的看著她:“大晶,所以你跟我說實話,除了這件事,韓家還做過什么不該做的?” “沒有了沒有了,真的沒有了,燦燦你相信我。” 然而她的眼前,卻閃過那天那個不斷道歉的男人,他隱約黑氣的背影。 韓晶把頭深深低下去。 韓晶是真的害怕了,時燦看的出,但卻還是搖搖頭:“不是沒有了,是韓姨沒有與你說。大晶,你回去把我的話轉達給韓姨,如果她明白了就來找我或者是岳叔自首,一切還都可以從輕發落。如果她不肯,等以后被我查出來,那就只能按照規定,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 時燦進入離這最近的陰陽通道后才把殷棲寒放出來,他出來以后一個字都沒說,大段的沉默時燦實在渾身難受,恨不得把殷棲寒再塞回去:“你想什么呢?” 殷棲寒微微側頭看她,陰陽通道里燃著特質的燭火,橘紅色,映在他面上,顯得他那張蒼白的臉有幾分血色。 他說:“我在想生前事。” 第18章 赤子心01 跟我念一萬遍:這不是吻…… 果然是一個讓人沉默的話題,時燦頓了頓,老氣橫秋的勸:“別想了,往前看吧。” 殷棲寒笑笑。 時燦說:“因為失憶,你執念更深,怨氣比我見過的哪一個鬼都重。這樣對魂魄不好,到時候會投不到好胎的。” “算了,”她自言自語,“不行就徇私枉法一把,給你開后門。” 殷棲寒低著頭笑,看不清他的臉,但笑聲讓人怪難受的:“燦燦,之前我把你甩了,你不恨我啊。” “你人都已經這樣了,我還記恨你,和你多大仇啊。”時燦看了殷棲寒一眼,且不說他所謂的去法國究竟是不是騙她,有沒有苦衷,就算他真的想和自己分手,人都已經死了,生死面前,哪還有那么多恩怨。 “你活著,咱們大可以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時燦說,“你都死了,好歹一起長大,我連個香都不給你上,也太小氣了,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殷棲寒覺得時燦可能對“買賣不成仁義在”這個詞語有挺深的誤解,不過時燦能這樣說,他心里還是很感動:“這么看來,死了也挺好的,活著你肯定不會給我好臉。” 時燦下意識皺眉:“胡說什么?” 說完才反應過來,也不算胡說,殷棲寒的確已經死了。 “重來重來,珍愛生命,”殷棲寒改口的很快,“生命不可辜負。” 是啊,當然是活著更好。活著,他可以舍下臉皮跟在時燦身后,撒嬌賣萌哄她開心求她原諒,任她捏圓捏扁胡打海摔。他有那么長的生命,什么都不用害怕,就算燦燦真的不肯原諒他,他也可以退一步做回哥哥,默默守護。 殷棲寒記得時燦上高中時每天偷偷看小說,有一個很著名的梗叫追妻火葬場,有時她看高興了,像個小麻雀一樣跟他叭叭叭說個不停。 他想,他連追妻火葬場都沒有機會,他自己都是一把灰了。 本來是想輕松的自嘲一下,殷棲寒卻覺得眼眶酸澀的厲害。 “別說這么沉重的話題了,聊點輕松的,”時燦瞄殷棲寒一眼,鬼魂大多都愁怨纏身,挺難伺候,傷感的情緒太多對他們沒好處,“今天沒看到韓夫人是你的遺憾,你不知道韓夫人這兩年,嘖嘖,活活把自己煉成了一柄行走的冷兵器,看著特嚇人。” 時燦滿臉都寫著遺憾:“韓夫人最討厭你,你們兩個氣場相沖,要是她在場就好了,說不定你可以煞煞她,搓搓她的銳氣。” 這機靈活潑一肚子壞水的樣,讓殷棲寒一下子沒過腦子,伸手去捏時燦的臉頰:“韓夫人為什么討厭我你還不知道,居然還幸災樂禍?” 時燦還真不給面子,一腳踢在殷棲寒膝彎上:“你說就說,別動手啊。” 殷棲寒挺委屈的放開手:“我忘了……燦燦你真兇,你以后可能跟韓夫人差不了多少。” “行,我和韓夫人差不了多少,你等著,等哪天我也做一個法陣把你壓下面,你就像一個貔貅一樣給我生財,不把我捧成全球首富,你別想出來。” 說她像韓夫人,這不罵人嗎?罵的還挺難聽。 殷棲寒扶額笑著道歉,末了,他問道:“燦燦,你為什么懷疑韓家有問題?” 時燦挑眉看他:“想知道?那咱們一問換一問,你告訴我,怎么用老法子查一個魂魄的死亡時間?” 殷棲寒閉嘴了,他這人就這樣,寧可自己不問,也不把不該說的說出去。還是和之前一樣,時燦剛一提這事,他就把嘴閉的緊緊的,死活撬不開。 不說就不說,大不了去樓里自己查,時燦一點兒也不擔心,眼看走到地府外圍,她凝神感受了一下:“我們往東走,大致在那個方向。” 她伸手指前面一處,殷棲寒點點頭,也指了指,比時燦的方向稍微偏一點角度:“是在這邊,他在莫言刑場。” “莫言刑場?”時燦扭頭看殷棲寒,她記得他說過,他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莫言刑場里,那個地方不是裝滿死靈的嗎? 也許是光線問題,殷棲寒眉目比剛才陰沉:“對,所以我們快一點。” *** 莫言刑場在地獄的最下面,時燦和殷棲寒一路飛速下潛,落到莫言刑場時,用了不到兩分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