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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情發生?維里奇怪地想。 穿過學院中心的郁金香迷宮,他找到校長辦公室。 高高的紅木門緊閉著,門上刻著繁復的浮雕,維里曾仔細地看過,講述了一個眾神修建城墻的故事。浮雕里的神明們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能活過來。 他剛在門外站定,沉重的木門緩緩向里劃開,門縫越來越大,門后的東西也一股腦的涌出來。 轟—— 維里敏捷地后退一步,躲過洪水般砸來的書本。 確定沒有危險后,維里才從書后轉出,踏入門后的屋子。 校長辦公室的穹頂極高,房屋四壁都是書架,上面堆滿古老的羊皮紙卷軸,就連地上都胡亂放著厚厚的硬皮書籍。維里四處打量,一時間竟然難以落腳。 “我說是誰,原來是維里,”房間驀地響起一道聲音,一個嬌小的人影動作麻利地刨開紙張,從堆積如山的書本里跳出來,“這么早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維里注視著眼前身形矮小,胡子墜地的侏儒:“我想請假回家鄉看看,需要暫時停課一段時間,校長先生。” 矮小的校長先生慢騰騰地爬上那對他來說太過高大的書桌,“好的好的,讓我找找登記手冊。”他站在柔軟的鵝毛絨墊上,踮起腳,吃力地伸長胳膊,想夠到自己的羽毛筆——它位于書桌中心,距離椅子實在有些遙遠。 維里默默地看著他,直到校長差一點姿態不雅地爬上書桌,他才猶豫著開口:“需要幫忙嗎?先生。” “當然,”校長先生輕咳一聲,也意識到問題所在,“那就有勞你了。” 維里踩著書籍之間的空隙,終于來到書桌邊,他輕松的拿到羽毛筆,交給面前的小老頭。 小老頭昂起頭,接過筆后,便迅速地從桌子上挪開,夸獎道:“你真是我最貼心的學生。” 維里哭笑不得:“那真是我的榮幸,先生。”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許多,校長找到登記冊,寫上維里預計離開的時間。 “你打算多久離開?”把羊皮紙交給維里核對后,校長一面埋頭收拾書本,一面問。 “今天或者明天。”維里說。 “那不是很快了?”校長驚訝,“我以為你會推遲一點再走,畢竟再過一些天就是情人節,你不打算找個妻子嗎?” 維里無奈道:“其實昨天陛下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 對于一個劍術登峰造極的武者來說,四十五歲并不算年紀大,畢竟他至少能活兩百多年,現在還是個年輕人。 校長大笑:“看來年長者想法總是相同的,總愛催促小孩早日成家。” “校長,陛下今年四十歲,比我年齡小,”維里糾正道,“所以他并不是我的長輩,您說的大概是陛下的父親,安道爾八世。” “你要原諒一個幾百歲的老人,”校長臉不紅氣不喘,他把羊皮紙卷起來,慢吞吞地感嘆,“時間總是過得這么快,我剛上任時,安道爾八世還是個不服輸的小孩,轉眼他的孫子都和他當初的年紀一般大了。” 他又不放心地向維里求證:“現在的王子也是十多歲,我沒記錯吧?” 維里彎腰,幫著校長把走廊上的書一一撿回:“是的,剛好十五歲,精力十分充沛。” “嚯、嚯嚯,”校長笑聲顯得有些古怪,“但愿他不要像他的祖父一樣喜歡冒險。” “……”大概是不可能了。 維里心想。 兩人合力之下,校長辦公室煥然一新,羊皮卷和書本都分門別類地在書架上放好,就連梯I子也整齊地擺放在一邊,供人取用。 校長環視一周,看著窗明幾凈的房子,滿意地說:“多虧有你,現在你還有時間嗎?” 維里猶豫了一下,似乎記起什么,于是點頭道:“還有空閑。” “那就好,”校長從軟椅上跳下來,“之前那把小提琴我修好了,既然今天你來了,我就把它還給你,稍微等一等,你要喝茶嗎?” “不喝了,”維里推辭,“那就麻煩您了。” 幾分鐘后,校長抱著一個與他身高差不多的小提琴箱,從內室顫顫巍巍地走出來。 “瞧,為了修復這把小提琴,我可費不少力氣。”校長堅決不要維里搭手,自己把小提琴箱放在地毯上,掀起琴蓋,露出里面沉睡的小提琴,“我為此特意去了迷霧之森,就是為了找到合適的云杉。” 晨光中,琥珀色的小提琴琴身泛著溫潤的光,維里愛惜不已地撫摸,直到他的手接觸到琴弦。 他蹙起眉,一旁的校長正端起茶杯,準備享用自己可口的蛋糕。 看見維里的表情,校長表情變得得意起來,似乎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刻。 維里吃驚道:“竟然是秘銀,這太貴重了。” 校長得意洋洋地挑起眉毛,長長的白胡子隨著他的聲音顫動不停,“有什么貴重的,我們侏儒最不缺這種礦石,你拿著就好。”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臉上揚起神秘的笑容:“小提琴上還有個我送給你的禮物,就看你多久能發現了。” 維里小心地合上琴蓋:“那我可要好好尋找了。” 上午九點,維里才提著自己的琴盒和一份精致的草莓蛋糕,和校長道別。 他并沒有急著回去,而是把學院瑣事一一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