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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羅聳聳肩,拿出電話,撥了那個三位數,對扯在他身上的手臂什么的視而不見。 電話卻沒能接通,傳來的,都是盲音。 這下,別說夏繁枝,就連何羅都覺得不對了,說是巧合,連他都不信。 “電話不通,我送和你去醫院吧。”何羅輕易地扯下身上的手臂,他的手指看似柔軟無骨,但發力時,輕易地就陷入rou里,把不想放手的工友們捏得慘號。 很快周圍的目光變得憤怒,很快又轉為憎恨。 在咳嗽聲中,辱罵聲此起彼伏。 從人格到祖上,從外表到品性,何羅幾乎在幾分鐘經歷了上上下下的評論,最后得出的當然都是不堪粗鄙之語。 但他毫無感覺,只拎著室友,平靜地下了樓梯,有的地方被人堵住,也直接踩了過去,他沒有事,只有室友不斷地向周圍闡述著“對不起”。 只是,在走出宿舍時,他停了一下。 因為不遠處,也有一個穿著灰外套的阿姨,正努力地想要離開。 何羅想起牛rou干的味道,便也過去,把阿姨也拎了起來。 “小羅,你沒事?”宿管阿姨咳的沙啞的嗓音充滿了慶幸了驚喜。 “沒事,”何羅淡定地點頭,“我不知道醫院的路,網絡也斷了,你給我說說唄。” 那阿姨在無法壓抑的咳嗽聲里勉強道:“不行,如今很多市民提前離開,小醫院已經基本關閉了,醫務人員都已經被聚集到大醫院,離開這里有幾十公里,不開車是走不過去的。” “不是有自動駕駛么。”何羅不以為然。 夏繁枝已經道:“不行,沒有網絡,自動駕駛系統不會應答的。” 何羅不由得皺起眉頭。 “阿羅,去廠房的數據中心,那邊有備用緊急線路,我們必須快點求救。”阿姨有些焦急地道,“如果不行,至少把他們關進宿舍里。” 夏繁枝也感覺到事情的重大,用力扯著何羅的衣角:“阿羅,你別管我們了,快點去吧。” “何羅歪歪頭:一起去吧,我不熟悉路。” “不行!”那阿姨和室友幾乎同時喊了出來,室友更是急得大咳:“你帶著、咳、太慢了……” “對,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阿姨也拼命勸阻。 “胡說!”何羅一時大為不滿,“要是帶著你們兩就能讓我減速,那我還找什么親愛的,早點回家做夢算了。” 說完,也懶得理他們的嘮叨,一手一個,飛快地跑起來。 兩個拖累一時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很快,何羅來到廠房后方的行政樓,在阿姨的指點下來到數據中心的方向。 按阿姨說,這個只有三層的小樓是整個場房和周圍三公里的數據交換中心和基站,因為信號輻射比較強,所以距離宿舍區較遠,有二十四小時空調水冷恒溫,還有備用電機和緊急線路。 可現在,這里有點恐怖。 樓梯里常明的燈光早就熄滅,整個大樓宛如陰森的鬼屋,昏暗的天光下,數個身穿保安服的尸體倒在門口和走廊上,他們臉色驚恐痛苦,無法瞑目,尸體殘缺不全,手掌光禿禿的,一根手指都沒有了,露出的參差不齊的切口,血濺了一地一墻,整個信息中心,都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身邊兩個人本來就身體虛弱,看到這種刺激的場面,一時都惡心嘔吐,卻因為早上沒吃東西,嘔出的都是酸水。 何羅拎起阿姨,問道:“你們還能進去么?” 兩人都說能——現在讓他們自己待在這里,實在是有點考驗膽量。 于是何羅踩著一地血跡,在指引下,進入了走廊,又在指點下,到一個房門緊閉的房間,這里上了鎖。 “這是指紋鎖,主管他們指紋解鎖那里,剛剛我看到他的尸體了,回去找找……”阿姨焦急地想著辦法。 夏繁樹頓悟:“難怪,剛剛的尸體都沒有手指,可能殺人者就是為了拿鑰匙!” 兩人一起大罵兇手,然后提議找個撬棍。 阿姨說宿舍樓有,要麻煩何羅回去拿一下…… 何羅聽他們討論半天,不禁不語,終于忍不住,他冷漠地把室友放在一邊靠著,捏著可愛的小拳頭,也沒有什么呵氣的cao作,簡簡單單,對著門鎖就是一拳。 轟! 整個門板,連帶著門框,都在一陣煙塵中倒塌,夏繁枝一個哆嗦,一下滑倒在地上,痛的淚水直流,感覺尾巴骨都沒了。 “門開了,接下來怎么辦?”何羅拍拍手,轉頭問。 兩人驚呆了,看他的眼神仿佛看著怪物,但阿姨見多識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小羅,去拿備用電機……” 有人指導,有人執行,事情瞬間就好辦起來。 何羅拿出了備用電機,準備重新啟動,檢驗了各種的接口,就準備重新啟動。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低啞的嗓音,輕笑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動手。” 何羅頭也不抬地按下啟動鍵,輕哼道:“所以你不配是我。” 說完,他抬起頭,數據中心的盒子們紛紛亮起,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門口站的是一個很兇惡的青年,短發黑衣,嘴角和手上都帶著紅,濕嗒嗒衣角,正一滴一滴地落下,將地面染成紅色,他咧著嘴,拋動著兩根灰白的手指,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