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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由于如今世界局勢緊張,抽不出人手大規模遣返,加上流亡偷渡的難民送回去也會想盡辦法重新偷渡,所以,他們可以選擇留在東國,成為受限制公民。 “你沒有文憑,又沒有戶籍,只能當流水線工人,接受最新的產業培訓……”醫生有些嘆息地看著這個少年,“可惜現在文娛產業重創,否則以你的美貌,足夠出道了。” “不去,我要去特殊行動隊。”一提這事,何羅就精神起來,就他所知,他想找的人就在那個什么特殊行動隊里。 “小羅!”醫生捂額道,“你冷靜一點,特殊行動隊是A類人員,處理的是國內各種詭異事件,將來更是守望者的預備役,成員哪個不是查清祖宗三代,你去不了的。” 何羅皺起眉,是個問題,他的祖宗自己都不清楚,又哪查得了? “好了,路要一步步的走,你以后積分多了,未必不能申請,”女醫生笑了笑,“你的身份儀下來,快去靈指紋和DNA吧。” 醫生只是順路來告訴他,隨后便匆忙離開了,讓何羅自己去移民戶籍處領。 何羅順著導視牌來到那里時,這里已經排了有三十米。 他隨意排在一個人身后,揣著手,平靜地等著隊伍移動。 隊伍雖然長,但移動的速度并不慢,何羅打量了這里的人,他們并沒有難民的模樣,一個個衣衫整潔,顯然是打理過儀表,整個隊伍都很安靜,沒有喧嘩吵鬧,神色還很是忐忑。 坐房間中出來的人都是神色輕松,仿佛卸下重擔。 他們有的是一家人,有的是一個人,那種發自人類內心的快樂,讓何羅感覺很有意思。 過了一會,又有一個中年男出來,他禿頭大肚,看打扮有點像書上說的中年成功人士,但在走出的一瞬間,他縮在墻角,悲痛地大哭起來,仿佛不是得到機會,而是失去一切。 “他怎么了?”何羅一時好奇。 “他是加拓,呂北城有名的富豪,”身后有個長得兇神惡煞的年輕人回答他,“他用所有的糧食換了一家人四張船票,但他出發前不小心泄漏了消息,當時就被人走了三張,一家四口,只有他上了船。” 前邊有人笑著問:“你這么清楚?” “當然,”那年輕人帶著淡淡的笑意,“票是我的搶的。” 何羅多看了他一眼,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人好像還很驕傲。 “小弟弟,”那年輕人露出一口白牙,輕蔑地看著那大哭的男人,“他買票的幾十噸糧食,是從我家的糧庫里盜運走的,我父親為了阻攔,被車碾過去三次……” 前邊的聽到這話的人也收斂了笑意,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的祖國啊。” “那里已經完全沒有秩序了,變成比大霧還可怕的地獄……” 仿佛打開一個口子,其它人也紛紛說起自己的國度,他們曾經都是成功人士,但在危機來臨,也只能逃亡,同時也欽佩這個國度,在這樣的壓力和混亂之下,依然秩序森嚴,緊緊有條。 沒有多久,就到了何羅這里。 房間里的第一個人給他拍照,然后讓他去旁邊錄指紋,再去依次去錄DNA、面部、甚至還有走路姿態,都非常快,大約三分鐘后,帶著防偽印的號牌和本國入網的個人手機,以及放在文件袋里的一堆副本文件,就都塞到他懷里,讓他先把手機的個人積分終端登錄上,選擇分配方式后,出門右轉,去分配處報道。 何羅做為軟體觸手怪的習慣還在,本能地蹲在墻角靠著,打開終端,這個免費手機既不能折疊也不能卷曲,更沒有全系投放功能,但卻是他的第一個手機。 “歡迎使用天網積分系統……” APP開幕的音樂很——老氣莊嚴,就一點不活潑,開場就是大篇幅的介紹和使用條例,何羅耐著性子一條條看完。 大意是如今東國全部啟動生存積分制,所有食物與工業資源都必須依靠積分制購買,每人的積分和貢獻值的來源和數量都會在這里公示,所以有都可以查詢,絕對公平公正,避難城的入城名額會在每個不同的分數段進行抽簽選取,不得轉讓。 然后是各種工作的貢獻額度,研究人員的收入是最高的,但準入門檻也是極高,其次是靈能材料供應者,還有特殊行動隊、安全部隊、國防、然后才輪得到普通的工業生產線…… 何羅的積分和貢獻是零,連去培訓生產的地方都非常有限,只有幾座即將被霧氣吞沒的城市還可以選,按下邊的解釋是,如今知道霧氣蔓延的準確時間,在這里暫時居住安全是沒有問題的,且居住條件和工業生產條件優秀,等到霧氣來時,會及時撤離。 何羅哪個都不想選。 他考慮著要不要搞個什么事情,來證明自己的實力,讓這些凡人知道他才不是打工人。 突然,一個陰影遮擋住他:“選不出來么?” 何羅抬頭,看到那個搶票且驕傲的青年正用一種看隱晦的目光,凝視著他——就像獵人窺探著獵物。 接著,就見那青年咧嘴一笑:“我建議你選擇臨海市,那里雖然是下一個即將被白霧吞噬的城市,但卻是最有機會的。” “為什么?”何羅問。 “臨海市離昭陽新城不遠,是大城市,而且,過不了多久,曾經轟動全球第一大詭異事件就要在那里發生了。”那青年誘導道,“這種情況下,特別行動隊一定會去那里駐守,只要亂起來,機會就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