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節
陸文龍卻一臉輕松的出來,一路上跟管教和其他犯人都點頭示意,直到走出門外。 門外的場景,讓他略微意外。 普普通通的街道巷口,蔣琪帶著兩個下屬,依舊一身嚴肅的正裝,站在道邊,手里提著公文包不拘言笑。 蘇文瑾和湯*燦清還有楊淼淼帶著三個孩子站在街道另一邊,而她們的身后,余竹和阿林阿光等人神情激動的站在十幾米之外,一大群青壯漢子站在那里的氣勢,讓別人都不敢走進街道里面來了。 就這么一瞥,陸文龍顯然就看出點名堂來,剛才浮現在臉上的輕松之情飛得無影無蹤,苦笑著搖搖頭,沒什么猶豫的邁步朝著蘇文瑾這邊走過來,一把抱起點點,摸摸抱著自己大腿的兒女,再探出手挨個抱一下三位姑娘。 這無所謂選擇吧? 身后有輕巧的腳步聲,蔣琪越過了龜裂的水泥路面,亭亭玉立的站在了陸文龍身后,就好像兩人第一次見面一樣,爽朗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祝賀你獲得自由。” 陸文龍抱著點點轉身,蔣琪走后才出生的孩子對這個高挑靚麗戴著無框眼鏡的女子沒有印象,睜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連豆豆和瓜瓜都只是依稀認得,孩子兩三歲前的記憶就好像一道坎,模糊得很,所以欲言又止的看著蔣琪,似乎好像誰又叫不出來,瓜瓜還彪悍的抬頭看父親:“爸!這個阿姨還漂亮,帶回家去吧?” 因為有種無以言表的親近感! 陸文龍看蔣琪那故作鎮定的眼睛都潤起來,伸手握住了她,緊緊握住:“有什么打算?” 后面那個男性下屬遠遠的看陸文龍握住不放,還很不滿的咳了一下,陸文龍笑笑放開了,蔣琪抿了抿嘴唇和眼睛,似乎壓住了心底的情緒,只有站在她對面曾經的家人才能看見:“晚上的飛機,我到滬海,那里有個國際會議。” 陸文龍垂下來的那只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下,似乎在消化這個剛剛回來又要離去的消息,似乎自己從監獄里面出來的喜悅之情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后才有些無助的放在另一條手臂上坐著的點點腰間,好像兒子的存在提醒了什么,臉上的表情也在急劇變化:“不能留下來么?” 蔣琪想抬眼看蘇文瑾,忍住了,只把目光停留在陸文龍臉上:“你為什么不打開那封信來看?” 陸文龍簡短:“留點希望。” 蔣琪追問:“你不相信我會回來?” 陸文龍賭氣:“那現在你還不是要離去?” 蔣琪緊逼:“那你為什么不問我音訊全無?” 陸文龍撇嘴:“那你又為什么不問我連奧運會都沒有去?” 蔣琪氣結:“我除了看書,故意不關心周邊的任何事情,就是為了等到你給我的驚喜!” 陸文龍居然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驚喜?” 連瓜瓜都反應過來:“哎呀!你個土老鱉!追女孩子要送花送驚喜你不知道么?”轉頭對后面的湯*燦清嫌棄:“你都怎么教的爸!”湯*燦清要暈倒。 蔣琪從自己的公文包里面摸出那個首飾盒子,重重的塞到陸文龍懷里:“好好看清楚!” 一轉身,揮揮手就跟自己的下屬上了那輛掛著軍牌的奧迪離去! ☆、第九百五十六章 補齊 蘇文瑾的表情沒有玩味,就是夫妻間最尋常的詢問:“不去追?” 陸文龍站在原地看著奧迪遠去,搖頭:“明白她的心意就好,時間還很長……” 是的,陸文龍才二十六歲,時間還很長,可現在他就像個已經歷經滄桑的中年人一樣,一點沒有毛頭小伙子的沖動。 過早的沉淀固然帶來了他現在謀定而后動的心態,但顯然也順帶改變了他的激情,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激情。 放下手里的孩子,把首飾盒子遞給楊淼淼,信步到后面,跟立刻展開挨著站的弟兄們一一擁抱,其實從大家成年以后,很少有這樣親密的接觸,有幾個王八蛋還不習慣,估計是抱女孩子太多了,但等陸文龍的胸膛貼緊的時候,就傻啦吧唧的使勁用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心里的高興,有種莫名親近的情緒立刻涌上心頭。 排后面的還搓手抹嘴的激動做準備,讓遠處的湯*燦清一邊笑一邊不知道為啥眼睛有點發熱,最后怪罪于丈夫出獄對自己的觸動,招呼孩子們跟自己走了。 余竹的身板還是那么單薄,但顯然很有韌勁,等陸文龍松開手以后,一邊看著他跟其他人擁抱,一邊對遠處做個手勢,長串型號各異的轎車越野車滑過來:“走吧,別在這里打眼。” 雖然在看守所里沒遭罪。但內外有別的感覺還是非常明顯。起碼沒有時刻喝斥的管教和頭頂黑洞洞的槍口跟警棍。更沒有心理上的壓抑,所以陸文龍這樣的動作純粹是發自內心的擁抱,雖然他最想擁抱的那個身影不在。 最后滑過來的別克商務車,跳下的卻是陸娜、呂四和顧硯秋、程思思,陸文龍對她們遙向點頭就和余竹上車一起走了。 陸娜嘴一癟,居然想哭,呂四表情淡然:“你沒看見二嫂走,他都沒去追?他是六爺。就要跟關二爺那樣,先弟兄后家人,義氣為先,你要他干嘛?過來抱你走?” 話不好聽,卻讓高挑少女破涕為笑,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思:“看見他出來就高興,總想親近一下……”還下意識的看看自己腳上特意換的平跟鞋,才低聲:“四姐,你說二嫂……” 呂四有態度:“這個別多問……他心里什么都明白。” 程思思就灑脫得多:“有些事情呢,日子還長著呢。走走走,他今天估計是忙得很。我們一起去逛逛街,秋秋妹可是說了要騰點商鋪出來我們合伙做服裝生意呢。” 呂四轉念一想很支持:“對,小娜經常去歐洲,我在香港,思思也到處跑更是學服裝的,服裝品牌跟見識都多,硯秋這個主意不錯,反正國立大廈裙樓的招商不算很順利,起碼我們自己能撐起一部分?”要說到身家,cao控陸文龍在香港地產物業的呂四,手里的資產才是最多的,在那個接近瘋狂的彈丸之地,幾年前吃進的物業如果脫手,已經數億港幣的巨資了,尋常哪里會看得起幾十百來萬投資的服裝專賣店之類產業,不過是通過這種方式,幫陸文龍把身邊這些人都維系在一起,陸文龍不能做或者不方便做的,她想方設法主動做,這才是她覺得自己有價值的地方。 顧硯秋靜靜的看了那邊陸文龍的背影,再看看呂四,調整好心情跟表情,認真的點頭:“渝慶畢竟是個內地偏遠的,時尚也不發達,電視臺這邊幾次三番想做時尚欄目都沒法形成氣候,大多數城市土財主能到維克托他們那個新都會廣場買點時裝包包就覺得很時髦了,這塊的確有得賺有得做,大嫂是不關心這種事情的……”挽了程思思就上車,她們何嘗不也需要這樣的東西給自己一個理由,留在這個圈子里? 賺錢做生意或許都是次要的,通過這些交錯縱橫的產業把相互都捆綁在一起,無論是利益還是情感上,都需要這樣做。 余竹也是這么跟陸文龍說的:“還行,這次的事情也算是考驗了一把弟兄們之間的產業結構,沒有被查出來打擊的,特別是在周邊縣市的,除了曹二狗有點屁顛顛的把幾個夜場賣掉或者關門停業,其他人都沒受到影響,我們甚至還利用了這樣的形勢,收拾掉了幾個地方稱王稱霸的地頭蛇,為后面產業發展騰路。” 陸文龍進去的時間說長不長,三個多月也不算短,他沒看余竹遞上來的簡明數據文件夾,靠在這輛卡迪拉克寬大的后排座椅上瞇著眼,盡量讓自己的思維從離開的背影回到目前紛亂復雜的局面中來,如果有個鏡頭從前排這樣往后看,車廂里特有的陰暗光線和后玻璃窗的逆光效果之下,他那暗黑輪廓的身影居然透出點居上位者的遙遠感,這讓偶爾從后視鏡看后面的釘子越發景仰跟小心。 還好陸文龍自己咧開笑的一口白牙總算有點陽光氣息:“出來混……終究還是渣!” 好像一口在牢房里面郁悶了好久的氣終于順出來:“一切道上混的都是紙老虎,你看看老子多少還掛著奧運冠軍頭銜,這么大的集團和國立大廈的青年企業家,不說在渝慶市里給這里的經濟帶來多少gdp拉動,光是在周邊縣市帶來的就業機會就說得上是善人了,現在一句話不對盤,就因為我沒抱大腿,說滾進去就滾進去,要是換個年紀大的,沒準兒就這么在里面給弄得不成人形了……虧得我還能打。” “所以說,一切妄圖跟官家對立的想法跟做法都是找死,老十七他們走正途才是王道。” 余竹小心翼翼:“二嫂……看來也是走正途了。”眼睛一直瞟陸文龍的表情。 陸文龍笑起來:“別偷偷摸摸看我,跟個娘們兒似的,她的事情我自己去解決,我說的是我們。” 余竹提起膽子:“大家都說了,二嫂真的有心了,這次回來也沒把自己當外人,都……盼望她能回家。”然后又補充了一句:“我問過的,每個都這么說。” 陸文龍笑罵:“老子的家務事!你也過問了?” 余竹敢活潑點了:“你過得快活,大家才覺得快活嘛,這些年你如果不是為了大家,不至于吃這些苦,所有的事情都你擔當了,你不能總這樣,大家心里就覺得慌,我們在外面吃香喝辣,你反而去蹲苦窯,其實你早就可以拍拍屁股出國或者到香港去過富家翁日子,打打棒球,玩得逍遙自在,但就是為了一大幫兄弟,你才留下來,大家都看在眼里,記在心底。” 陸文龍不喜歡說這個:“八仙桌還在香港擺著,既然是兄弟就不說這些,我既然把大家從縣城帶出來,就責無旁貸,大家的心意我明白,我家里的家務事我自己處理,現在我就說兩點事情。” 余竹居然馬上摸出個本子來記,陸文龍看他準備好才開口:“趁著這次的事情,讓曹二狗,楊森他們還沾邊的,徹底洗干凈,洗不干凈的送到粵東張慶楠那或者山里去,不改正就不用回來了,包括你那些人手,要么徹底做正行,不許再干擦邊球的事情,包括典當行收贓賣贓的事情也徹底斷了,不習慣的人一樣處理。” 余竹嘴動了一下,可能還是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但沒吭聲,點頭記下來。 陸文龍就是矯枉過正:“然后就是不能跟官家鬼混,該交稅該上貢,照著規矩行情來,現在我們不比往日,已經有了這么大的產業,就不用偷jian耍滑的過日子,也不用去逢迎那些狗東西,人家要刁難我們,大不了賠了這樁生意掉頭走人,總之就是做個干凈的商人,現在是國家自己都還不規矩,大家都亂來,但秋后算賬的時候才有個了斷,沒準兒就都沒法回頭了。” 余竹終于明白點陸文龍的苦心:“好像,是這個理,這次為了不被抓把柄,小白把有兩家賓館拖欠的稅費之類補齊,雜七雜八居然都有幾十萬,真拖太久,賺錢的時候容易,累積起來就很嚇人了,數目巨大的偷稅漏稅也是隨手都可以抓的小辮子。” 陸文龍點頭靠回椅背上:“就這兩點,你分頭讓大家堅決執行下去,要是我發現誰出了岔子,我找你說事兒。” 余竹干脆的答應下來,他現在那個典當行純粹就是開著當興趣,因為經常到周邊各縣市之間走動,主營業務早就從原來的收贓賣贓變成了收集民間有歷史文物價值的物件,現在余竹自己是打算把豆花鋪子那條老街徹底打造成有民俗民風的旅游景點。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儼然才是陸文龍管理整個看似松散的兄弟架構中那個總經理一樣的人物。 把所有陸文龍的弟兄緊緊的串聯起來,就好像當年一幫小屁孩還在樹林中,有點懵懂的推選陸文龍擔當大哥時候,他就主動發言擁戴一樣,現在繼續而持久的將會把這個工作做下去。 陸文龍身邊人不能純粹用商業架構一樣的關系來解釋,既有他的個人魅力,也有商業利益,更有兄弟之間的情義。 所以余竹跟呂四就好像粘合劑一般,把這些點緊緊的拉在一起,包圍在陸文龍的身旁。 當然也就形成了一張大網,利益互助的大網。 直到那最后一個短板給補齊。 ☆、第九百七五十七章 頭昏腦脹 短板效應就是木桶理論。 一個木桶能裝多少水,并不取決于這個桶最高那塊木板有多大。 陸文龍再能干,再風光,只要他的這個架構中有人拖后腿或者補不上最后一片木板,這個架構遲早都會被打翻,也盛不了多少水。 他現在持續幾年的做法無疑都是在清理短板,讓這個木桶盡量能合在一起,雖然這個參差不齊的難度很大,但總歸還是初步見到了成效,起碼在這次堪稱風暴的清理運動中,除了陸文龍自己,其他兄弟都沒遭受打擊,雖然其中不少人都明白自己是堪堪躲過,包括喵喵接手的東家都給請去喝茶了。 不過這些東西,都及不上蔣琪這最后一塊板。 陸文龍自己也許還不清楚,蔣琪在這一次把自己弄出來的法律行動中展現出什么樣的底蘊,阿林他們是親眼所見耳聞,當然也把這個過程詳細的反饋給了余竹。 就算余竹對體制內有些東西沒有那么敏感,已經在遙遠省份走上體制內崗位的老十六和老十七也一直在關心發生的事情,余竹把情況轉述給他們一聽,就立刻能瞄出其中的玄機來:“二嫂未來是要飛黃騰達的!” 特別是老十七成和軍,把各種機巧給二哥詳細的分析一通:“華國的官場永遠都是講究資歷的,但比資歷更重要的是背景,特別是政治背景加專業背景,那是絕對的事半功倍。跟二嫂比起來,別看我從大學開始就是學生干部。早早入黨追求進步,現在比起她不入黨不鉆營,反而差了十萬八千里,我們在地方基層打熬的是資歷,她在部委打熬的不過是年紀……未來肯定不會是執掌一方的大員,但也多半是朝著各種顯赫的副職去,這是我們國家的慣例,她就是最符合這種結構的那種。特別是我們假若還能從地方跟港澳海外大力支持她的話,就更能如虎添翼,現在六哥不用在乎地域的問題吧,夯實基礎,再跟著二嫂的路線去掙政績就是了……” 余竹又原原本本表述給了蘇文瑾,蘇小妹就安泰的坐在椅子上看陸文龍親熱孩子:“你去找她,我是沒什么意見的。反正你也舍不得她,雖然這個家,她的確是不太可能回來了,也不會做個小律師給你保駕護航。” 陸文龍有大男人主義的帶點苦笑:“我寧愿她就是個小律師,我也寧愿再坐坐牢,一家人過簡單的生活。而不是目標遠大……嗯,你也知道我一貫不是個有多大理想的,我并不指望她來給我擋風遮雨。”豆豆要沉默憨厚一些,只會仰頭看著父親傻笑,這么多天沒見。更想念的在父親膝蓋上翻來滾去,可瓜瓜就聽歸聽。積極參與父母的交談:“要有理想!” 陸文龍疼愛的抱過女兒:“好!你的理想是什么?” 瓜瓜立刻就做大馬金刀的關二爺讀圣賢書狀!還捋胡子搖頭晃腦:“生當為人杰,死也成鬼雄!”一看就是荀老頭他們教出來的扭曲心態。 陸文龍還叫好:“嗯!有出息……” 這小姑娘看來是真的會走上一條異乎尋常的路,湯*燦清湊趣:“那就送去跟琪琪學習長見識嘛,那就是當人杰的。”她沒蘇文瑾那么大家姐的風范,算是曲線表達了自己更不介意的態度。 陸文龍能聽懂:“有空了再說,家里這么多人,這么大一攤子事情,也為我cao心這么久,總不能我一出來,就屁顛顛的跑去找小老婆吧?更何況她現在未見得能當小老婆了,想著就煩……我說啊,這瓜瓜他們以后還是少讀點書,念多了真沒什么好處,嫁人都不好嫁。”到現在為止,陸文龍都還是認為自己跟蔣琪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雙方書讀得多少差距造成的。 湯*燦清就笑得歡欣,抱過不情愿的女兒打量:“這幼兒園的成績都不好呢,估計今年去上了小學也不咋樣,以后讀不了多少的書,只要長相漂亮,以后就有出路對不對?”對丈夫盲從的估計就是她這號,現在有了女兒,丈夫平安回來,那就基本完美不考慮別的了。 蘇文瑾見不得以外貌求未來的思路:“長得這么丑,哪里嫁得出去!哪里去找對象?”伸手也抱過了自己的兒子,言下之意就是兒子顯然不用擔心這種問題。 湯*燦清很少為啥事跟小蘇拌嘴,這回很不服氣:“怎么可能!媽都這么漂亮……她爸也不差,現在看著也……還可以吧?” 蘇文瑾刻意讓陸文龍參與到家人的溫馨中來:“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瓜瓜可危險了,你看她跟洛洛比就……嘿嘿。”幸災樂禍的口吻毫不掩飾。 陸文龍終于笑得舒心一些,雖然不過短短的坐了百來天的牢房,總還是有點戾氣,包括面對弟兄們的時候,難免受點影響,對余竹的口吻都比較重,似乎只有跟家人在一起,才能洗去那些東西。 一直笑瞇瞇坐在旁邊的楊淼淼仔細觀察了一下郁悶的瓜瓜,再看自己兒子終于說了一句:“別這么說,那也未必。” 都有些驚訝,因為一貫她都不參與這種斗嘴的,特別是不會跟蘇文瑾唱反調,湯*燦清都高興極了,挽住她親熱:“對吧?還是好看!” 楊淼淼是搖頭,皺著眉頭看瓜瓜:“長這樣么,嫁還是嫁得出去,總有瞎眼的。” 蘇文瑾和陸文龍哈哈大笑,湯*燦清還楞了一下,才使勁作勢要卡楊淼淼的脖子,自己也忍不住笑。 孩子們就跟著傻笑。 這樣的一家人,還有什么想東想西的? 陸文龍抱起點點這樣告誡自己。 就住在旁邊樓的陸娜過來敲門,很驚奇:“有人找六哥,說是六哥的mama。”她一直想過來參與的,被呂四拉住了,現在終于有機會。 陸文龍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自己這個母親有幾年沒見了?他第一反應還是師詠琪跟蔣天放來了。 立刻抱了孩子就起身出去,湯*燦清和蘇文瑾都是見過林慧桑這個不太靠譜婆婆的,現在匆忙的對看一眼,婆婆也知道這倆師生關系,好久都沒想起過的混亂關系,又給翻到臺面上來,所以腳步有點猶豫,只有楊淼淼心無旁騖,驚喜的馬上跳起來跟上,還一疊聲的往后面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