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節(jié)
陸文龍剛才就瞟過這人,高大但削瘦,似乎掛點樣貌,但沒在意,現(xiàn)在聽了這句話,更加警惕:“哦?我還以為在座的都是平京的朋友呢,我們在香港見過?” 鞠崇西很不屑的解釋:“甘老四甘紅波。兩家香港上市公司了。長期在香港的時間比在平京還多,丫的就是資本家!” 陸文龍腦子里電光火石一般閃現(xiàn),想起來在什么時候見過了,卻繼續(xù)裝不明白:“哦,哦,以后到了香港,真的要跟甘大哥聯(lián)絡,我在香港也有家小公司。” 甘紅波年紀比鞠崇西大點,兩人幾乎就是在座所有人的兩種風格典型,四十多歲的甘紅波穿著名牌。戴著茶色變光墨鏡,手腕上還戴著一串暗色的石頭珠。發(fā)型也是比較時髦洋氣的梳理,但摘下墨鏡的眼神卻有點說不出的意味:“六爺,你這還跟我打馬虎眼,那就不太夠意思了吧?” 此話一出,連陸文龍旁邊的鞠崇西都展了一下眉毛,他們相互之間開玩笑其實都是極有分寸的,又幾乎個個都心高氣傲。相互只要不是撕破臉,哪里會稱爺,臉色都快速變了變了,沒說話,一桌本來是在高談闊論的人似乎都沒停下,但其實整個聲音都默契的放緩,能聽清這邊后面要說什么。 陸文龍卻苦笑:“您笑話我……那不過是香港道上逗著玩兒,就跟平京稱呼板爺,倒爺沒什么區(qū)別。” 甘紅波卻把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幾下:“那……你就是承認。那個黑道報刊雜志上說的雙花紅棍是你干掉的?”話說得有些慢吞吞,卻讓周圍更安靜點,其實是支著耳朵聽的人不由自主的停下自己的談話。 陸文龍搖撥浪鼓:“我一運動員,偶爾參與點統(tǒng)戰(zhàn)工作,犯法的事情還是不會干的。” 甘紅波笑起來,笑得很開朗,說話快了點:“我知道,我知道,不是小唐在湘南看見你跟那個葛先生在一起,我還真沒意識到,原來你跟香港的關系這么多,等我到警察部和國安部再找點你的資料,還真是嚇一跳,你這手上的人命,手腳都不夠數(shù)了?” 滿屋子的*,居然不由自主的輕聲呼了一口氣! 平時大家相互之間再牛逼哄哄,卻明白殺人如麻的是父輩祖父輩的輝煌,他們中間估計連雞都沒殺過的都有,更別說殺人了,少數(shù)玩過槍弄過炮進部隊都是玩票,更是比一般人更了解戰(zhàn)爭或者殺人,但真的上手……還就是葉公好龍了。 沒曾想這個奧運冠軍,還二十條人命都不止? 陸文龍也不裝傻:“禁毒工作,人人有責,我只是協(xié)助警察部門解決罪犯,這個還是有保密規(guī)定的。” 甘紅波跟鞠崇西都笑起來,周圍的人也都跟著笑,就那個唐海的眼神更飄忽,同桌有個之前不太說話的就笑著端了酒杯給陸文龍示意:“好!禁毒反毒戰(zhàn)線的漢子,我敬你一杯……” 跟著來敬陸文龍的都不少,連鞠崇西都敬了一杯,甘紅波等大家重新活絡起來,才跟陸文龍約時間:“改天,你抽個空,我們好好聊聊,我不跟老西他們似的走仕途,只專心賺錢,香港你我都熟,南邊我路子也多,好好合計合計,搞個雙贏的局面!” 陸文龍客氣的點頭答應了,只是在這家據(jù)說是百年老字號小飯館酒足飯飽換地方之后,鞠崇西才在奧迪車上給陸文龍好像那么順口一埋怨:“你也太不仗義了,跟警察部那么多聯(lián)系,做這么大的事情,都不吭一聲。”有這么熟么?仇人還差不多吧? 陸文龍嘿嘿:“臥底工作嘛,也沒什么好說的,都是給逼得沒法子了。” 鞠崇西似乎在琢磨這句話:“甘四呢,聽姓就明白是哪家的,他的叔伯在南方武警系統(tǒng),他們整個家包括最頂尖的那位都是從南方起來的,所以早早就看清了在香港發(fā)展,還是比較穩(wěn)妥的,今天就是他提議一定要把你找來的。” 陸文龍投桃報李:“那個跟著他的氣功大師,的確估計是想在南方做點什么,在捧著那個香港的葛先生呢。” 鞠崇西就好像很有興趣的打聽了一下葛炳強,知道原來真的是香港著名富商又是黑道的,就有點不屑的笑,但對陸文龍交友廣博表示了佩服。 兩人就這樣談著無關痛癢的事情,到了下一處地兒,燈紅酒綠的寬敞大房間,數(shù)十號人加上不知哪里冒出來的眾多女性,中途甚至剛才說敬禁毒反毒的那些人也接過點東西來吸食玩兒,陸文龍的腦仁兒都疼起來,堅決的拒絕參與。 最終是借口明天一早還要訓練,才提前溜掉。 貌似因為他被國家領導人接見過,就被汲納進了這個高級圈子? 陸文龍從不這么覺得,也許是因為他體現(xiàn)出來有一定撈錢的契機,又可能是和大佬們有可能的關聯(lián),但更讓他覺得膽戰(zhàn)心驚的卻是這個甘紅波在他腦海里出現(xiàn)的場景。 居然是去年維克托訂婚時候,坐在徐少康身邊的身影! 徐少康永遠都是他跟這個圈子之間的心結! 現(xiàn)在這些人更是明了他有下手殺人的膽量,對于那個生死不明的發(fā)小,難道就真的忘了嗎? 陸文龍可不會忘! 這只能讓他格外的警惕,就算手臂上抱著楊淼淼,他的腦子里還是格外清晰:“怎么安排的?打算住在我們棒球基地?” 楊淼淼抱著他的頭撇嘴:“嗯,不然就是跟蜀都省體委的人住駐京辦,我們還是來住這邊好了,還有三天才開始報名準備比賽。” 唉,陸文龍不得不把思緒拉回來,感受一下老婆的肚子,不明顯但真發(fā)愁:“真的能跳?” 楊淼淼其實自己也不敢完全確定:“不然怎么辦?要是一早就給我參賽資格,我就不用跳選拔賽,現(xiàn)在四個多月,我想應該沒問題,那個奧運冠軍……” 陸文龍怕聽這個:“好好好,我到時候請假陪你去,請醫(yī)生也到現(xiàn)場去等著,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哦,大的不省心,小的也不省心!” 楊淼淼還跟他不依不饒的探討究竟在說誰,別人家談個戀愛,結個婚就足夠像個墳墓了,陸文龍這家伙自找了四個墳墓,估計也是活該。 相比之下,唯一能讓他比較輕松自在的就是球場。 三年前的奧運奪冠,還是讓華國國內(nèi)掀起了一股棒球浪潮,不光是麻子那一處棒球訓練基地,全國各地都有開展這個其實投入不算太高的項目,不少之前從國家隊淘汰出去的棒球運動員都得到了當教練的機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國家隊幫很大一部分曾經(jīng)的棒球運動員都再就業(yè)了。 所以這兩三年趙連軍在全國選拔隊員的余地都寬裕了許多,足夠的發(fā)展時間也讓各地涌現(xiàn)的尖子選手不少,用陸文龍自己開玩笑的話來說,就是他來國家隊集訓,能不能留下來都不是很肯定了。 畢竟這兩年,他基本都沒有打過比賽,也許投球的嫻熟度和擊打的肌rou條件反射還一直保持在比較高的水準,但閱讀比賽的能力卻直線下滑,特別是跟有些沿海較發(fā)達地區(qū)的城市青年選手相比,這些真心熱愛棒球運動,看著棒球動畫或者國外棒球比賽節(jié)目長大的年輕人,就真的在這方面超出他許多了。 體現(xiàn)在比賽中,起碼在投打方面,陸文龍已經(jīng)得到了極大的緩解,不用非打不可,可以比較專注在投球上,畢竟他那極具個人特色的手上變動,除了麻凡能有幾分相似,別人還學不了。 于是稍微經(jīng)過一個恢復調(diào)整期,幾乎每天都把大量的時間花在球場上,那些球場之外紛繁復雜的事情,反而讓陸文龍有種躲避的感覺,讓他能更歡喜的沉浸在體育項目這個簡單的事情里面。 趙連軍是最歡喜的,每天都背著手帶一群助理教練,力爭要把兩個月以后的選拔賽拿下! ☆、第八百二十四章 至理名言 但陸文龍的雜事確實多。 他都有想過要不要利用這幫京城少爺幫忙讓楊淼淼進國家隊了,后來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下意識的不信任這些人,更不愿自己的家庭和這些人扯上關系。 所以甘紅波差人來請他出去喝茶的時候,陸文龍原本打算去看楊淼淼預賽的計劃就不得不改變,原本他可以叫上一起去游泳館的,最后只能私底下請棒球隊的隊醫(yī)幫忙去了一人跟陸娜做陪伴,再三叮囑有任何問題都趕緊叫急救車和自己。 還是讓自己來面對這些其實不該跟自己交集的層面吧,打一開始,陸文龍其實就把對方跟自己放在了完全對立的位置上,這一點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同樣都是那些紅色階層,面對田老或者張元橋還有汪澤清等人,他都不會有這么強烈的……就是感覺中間有一道深深溝壑的感覺。 他很警惕。 一輛造型略顯夸張的卡迪拉克來接的陸文龍,渝慶還沒這款車,但平京現(xiàn)在在先富起來的這些人中間比較流行,算是很高檔,而在某幾家著名大酒店門口還停著加長版的,這都是開車司機給陸文龍炫耀的原話,陸文龍見識過更好的當然沒什么反應,只是笑笑。 去的地方也高檔,據(jù)說是當年某個親王的王府,陸文龍卻看見院子外用石碑立了個某某歷史資料研究所的牌子,就成了平民不得入內(nèi)的場所。 里面紅墻綠瓦,亭臺樓榭已經(jīng)有修整過的痕跡,很精致錯落的風格以陸文龍上過幾天建筑設計的眼光看來,的確體現(xiàn)出很多若隱若現(xiàn)的貴族情趣,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沒這種調(diào)調(diào),隨著帶路的人,略微欣賞就轉進院里。 甘紅波也裝文雅,坐在一棵樹下,石板砌就的地面。背后是紅漆的大柱子雕花屋檐跟云紋窗花。看著顏色不算很深的明式小方桌只比膝蓋高點,帶著標準的明代家具的內(nèi)卷腿風格,兩把同色的扶手椅更是有些年份了,沒有南方喝茶那些復雜的茶具和步驟,就是兩個青花瓷的單把手茶缸,辦公室常見那種,四色小點,旁邊居然還放了倆紅色鐵殼的暖水瓶! 活脫脫混雜一氣的懷舊風格,甘紅波笑瞇瞇的也不起身,就指指自己旁邊的座位:“難得天氣這么好。邀你出來坐坐,我們也好聊聊。”帶陸文龍過來的家伙就消退不見。似乎這個幽靜的院子里就只剩下兩個人,暖洋洋的秋日陽光灑在身上,陸文龍卻不覺絲毫溫暖。 但他當過茶倌,伸手那么在自己茶缸子上一摸,就知道沒沏水,笑著一邊坐下,一邊給自己倒上。還幫甘紅波的也揭開蓋子添滿:“喲,茶葉不錯,顏色大小都合一,香味撲鼻!” 的確是,無論什么品種的茶葉,有什么講究,基本統(tǒng)一的好壞標準就是眼前這種,密密麻麻的卻幾乎一個模子一樣光澤飽滿,開水一淋上去。馥郁馨香的氣息就該撲面而來,只是偏哪種風格,就不是陸文龍擅長的了,他又沒接觸過多少種好茶,能認出來是好的就不錯。 甘紅波笑得滿足:“所以說,好東西,要遇見識貨的人,才能實現(xiàn)最大的價值,對不對?”伸手端茶缸子。 陸文龍明白這句話,也輕抿一口:“對對對,對事對人,都是這個道理……” 甘紅波有軍旅氣息,估計也其實不耐煩跟陸文龍這沒什么根基的兜圈子:“我的各種業(yè)務都在香港和粵東一帶,你在香港關系不錯,給我串聯(lián)一下關系,能做成什么攤子,算你一成干股,怎么樣?” 陸文龍不順從不拒絕:“甘大哥主要做什么類型的?” 甘紅波更有這個年代的特征:“什么都做,什么賺錢做什么,各種國內(nèi)的資源我都能聯(lián)系到……”也許在他們眼里,偌大個國家,就好像取之不盡的倉庫,隨便他們拿取。 陸文龍沒那么博大:“是這樣的,小弟我呢,主要是做建筑,現(xiàn)在還一直虧著欠銀行的錢修大樓,所以其他的投資都是走穩(wěn)健路線的,和國外做了個體育運動品牌,國內(nèi)正在開始做摩托車,這就是我的架子,香港方面我熟識的人您也知曉,主要就是李家和葛炳強,這兩家聯(lián)絡介紹都沒問題,但你們做什么我就不參與了,你們都家大業(yè)大的,我跟不起,我畢竟就是個渝慶的小家子氣。” 甘紅波順手在桌上拿點干果在捏著吃,云淡風輕:“陳家你不熟?” 陸文龍一直都正坐在椅子邊,沒有舒坦的靠在后面椅背上,很恭敬:“陳家……接觸得少點,一起聊過。” 甘紅波就笑了,把手里剩下的果殼扔桌上撣撣手:“你可能不知道,他們在滬海的商業(yè)百貨大樓,有我的股份。” 陸文龍做驚訝狀:“合作得這么深了,那渝慶他們做的項目您也參與了?”心里有點打鼓。 甘紅波搖頭:“香港商人都是泥鰍似的滑不留手,滬海沒我給他開路,成不了,但是渝慶他就自以為摸清了路數(shù),自己去了,結果翻了船,找過我?guī)兔ν炀龋闶墙o他個教訓,停幾年。” 陸文龍繼續(xù)驚訝:“哦。” 甘紅波看著他:“哥們兒我可是坦誠相告,你還遮遮掩掩就不夠意思了!”語氣不重,可表情卻玩味。 陸文龍差點火候,擺擺手:“真不能比,甘大哥,我就是個運動員出身,我承認,陳家在渝慶的攤子出問題,我插了手,如果我不做,他就把我坑死了,所以如果有得罪,這里給您告罪一聲。” 甘紅波瞧不起:“渝慶才多大個地兒,我什么時候在乎過了,我說的是你究竟在香港的事情上能給我伸多大的手。” 陸文龍不賣兄弟賣長輩:“李家呢,確實規(guī)模龐大,但我連他們在內(nèi)地究竟跟哪一方在合作都不知道,但肯定在平京有人,所以就比較模糊,小規(guī)模的項目合作我有把握跟他們拿下來,葛炳強就簡單點,他進入大陸還在觀望,我那邊有個試探的小項目,您如果要跟他聯(lián)手合作,我全力介紹,這也是統(tǒng)戰(zhàn)工作的一部分,估計您比我做得更能讓上面滿意。” 哦,這個統(tǒng)戰(zhàn)工作和上面,終于讓習慣于自己那個天地的甘紅波在意,一直靠在椅背上的上半身探起來一點,一只手肘放在官帽椅扶手上:“統(tǒng)戰(zhàn)工作?說說?” 陸文龍擺玄龍門陣:“葛炳強是前國民黨少將后代……” 甘紅波才恍然大悟的靠回去:“原來是這樣……,那我來跟他合作還有點顧忌了,不好掛我的名頭啊,你做臺前?” 陸文龍終于開始防守反擊:“我昨天看見那位大師跟著您,他說葛炳強事業(yè)在北方,重點在隔海相望,是您的打算?” 甘紅波眼睛亮了一下:“你也信這個?” 陸文龍卻搖搖頭:“靠身體吃飯的,信自己,不過葛炳強信……”老實說他對葛炳強也沒信任感,沒準這雙方咬一咬自己還能逃出一片生天來,現(xiàn)在自己的實力太弱了,兩邊都是大山啊。 甘紅波在意的卻不是這個:“你能……從這個氣功大師這兒看出點端倪來?” 陸文龍就笑了,今天第一次真心實意笑了:“是個能人,但也就在一般人或者富豪面前能,在您各位面前,他還是有點心虛的。” 甘紅波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對吧!我就說你交往透點以后肯定是個有趣的人,他們還不相信。” 陸文龍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您是徐少康的朋友或者好兄弟,我跟他有過節(jié)也是真的,但那會兒您如果也在香港,應該知道他實際上想對我做什么,我從頭至尾,可都沒有害過他,也許這話您不愛聽,是他沒把我當成個東西,奧運會之前搞垮奧運隊,處理他的也不是我,等他到南方做生意,遇人不淑更是和我無關,而他到香港最后上面出事受牽連,難道也能怪我?他就是一口氣沒順過來,一直就怪我身上,我做錯什么了?”突然這時候,陸文龍才想起強叔可是從頭至尾都知道自己干掉了徐少康,甚至連尸體都是他們處理的,這……漏洞可不小,不能讓葛炳強跟這甘紅波給扎一塊去了! 甘紅波臉上的笑意果然收了去,看著陸文龍眼珠子里似乎一點情緒都沒有,就這么看著,陸文龍不躲避,回看,還力圖在眼窩里增加點無辜的情緒,這個不難,難的是別過了,過了就十足的在裝。 好一陣,甘紅波依舊面無表情:“你給我個準信兒,他現(xiàn)在究竟是死是活?” 陸文龍毫不猶豫的搖頭:“不知道!外逃是他的事情,國安部通過汪澤清找我聯(lián)絡香港人攔截他們幾個外逃官員,就只有他不見蹤影!” 甘紅波追問:“汪澤清搞外事工作都好幾年,還需要你聯(lián)絡香港人,就是葛炳強?” 陸文龍臉不紅心不跳:“葛炳強是后面別人介紹的,有個蜀都籍的老輩子是他的領路人,在香港酒會認鄉(xiāng)情,為這個事情,我還被o記查過呢。” 現(xiàn)在終于相信那句撒一個謊就要無數(shù)個謊來掩飾的至理名言了。 ☆、第八百二十五章 全場皆驚 甘紅波起碼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才重新把自己靠回椅背上去,長嘆一口氣:“這就是……命!” 陸文龍沒吭聲,您各位的命夠好了吧! 甘紅波把頭靠在椅背搭腦上,慢悠悠的看著藍天和細密的樹冠,似乎自言自語:“我知道他出事兒,已經(jīng)是他從體育總局辭職,是我拉他去南方的,但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他鉆進了牛角尖,成天心里揣著事,讓他跟我做點什么買賣,也都是漫不經(jīng)心,直到認識那個渝慶商人,我就知道他純屬自己找上門去,始終放不下這件事情……” 眼光依舊是看著天上:“別跟我說,他在渝慶的事情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三個多億的項目,現(xiàn)在落你的手里,還跟汪澤清、林長峰沒什么關系,你在渝慶那個旮旯經(jīng)營的能量可想而知,他栽在那里,簡直在情在理,你殺人也是這個階段吧,手還真夠狠的,你小子才真的是個逼急了天王老子都敢動手的調(diào)子,是不是?” 陸文龍依舊不做聲。 甘紅波估計也沒要他回答:“那時候,不是他媽來求,就沒人愿意撈他了,因為都知道他已經(jīng)廢了,這么愚蠢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什么意義,結果撈出來估計也沒臉見我們,投身那一邊去,結果到了香港也不跟我聯(lián)系,直到清算開始打算走了,才跟我見最后一面,你認出我了,是不是?” 這個可以回答:“我看見他,當然很驚訝,他身邊的人也會多看幾眼。” 甘紅波哼笑一聲:“這就是命……我們院有個發(fā)小,爛泥巴似的,帶他一起參加什么聚會。下來問他介紹那些老總,哪個應該最有根底,他只記得人家女伴的胸脯大小,而你卻記得一年多以前只看過一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