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節
只有那個朱領隊臉色極為難看的坐在那里,最后干脆起身走了! 全場掌聲在叫聲之后才轟然響起,然后在短暫的幾下之后就變成了整齊的啪啪聲,一直整齊的啪啪! 連周圍的教練跟運動員都啪啪啪的跟著這個節奏一起鼓掌! 不但是鼓掌給那個沖出水面的精靈,也是鼓給裁判聽的! 哪還有什么猶豫,裁判們再壓,也壓不住這高難度的超高起評分,所以索性不壓了,一個一百一十分的滿分頓時就打出來! 然后后面的人難度根本沒這么高,就算跳出滿分,也超不過。 最后一輪才跳了三個人,冠軍就定下了! 楊淼淼終于再次獲得了她離開國家隊以后的第一個跳水冠軍! ☆、第六百四十章 鬼臉 陸文龍很高興,因為看見姑娘臉上那種已經好久不見的驕傲又自信的笑容! 楊淼淼是真的有種滿不在乎的表情,頒獎儀式以后,就把金牌摘下來塞兜里,說拿回去給大姐的寶寶玩,以前自己那些金牌都留在國家隊了,現在終于有了個紀念品,跟著陸文龍也學了些不一樣的情緒,有點不耐煩的應對了如潮水般的恭賀之詞,就要坐上面包車,跟陸文龍一起回家了,因為她說她還要準備明天的跳板決賽,這些教練就都不敢吱聲了。 不過最終還是被拖住等一位蜀都省的領導過來熱情的握手接見,感謝她為家鄉努力拼搏,創下佳績云云,姑娘以前很喜歡跟領導接見打交道的性子也變了,隨意敷衍兩下,等領導一走,就催著陸文龍走了:“我終于明白了,這些領導都是空了吹,成績好的時候跟著一起拍拍照表現一下,我成績不好或者摔昏過去,他們就一聲不吭裝不曉得了。” 陸文龍不想在這種時候提那些惡心人的官府人家:“晚上吃好的不?!” 姑娘態度嚴謹:“比賽期間不得隨便吃,還是回去吃飯,我們自己做。” 好吧,陸文龍原本打算去開個洋葷西餐什么的,都只好取消,但是吃過飯就要單獨出門,楊淼淼神游天際的扎個步子在調整身體狀況,那么凝聚精氣神的幾跳,實際上是很累的,明天還要決賽,所以必須要調整。 湯燦清就在乎:“你去哪?” 陸文龍不隱瞞:“找上次我們吃飯遇見那個唐三爺談點事情。” 湯燦清想一起,又自戀的擔心自己惹麻煩:“我……抹點煙灰,跟你一起去看看好不?”說實話,也才二十二三歲的姑娘滿臉表情那叫一個生動有趣,陸文龍看看湯培元沒注意,就湊上去親一親:“一起吧!沒誰敢亂動!”也有點傲然的氣勢了。 所以趁著體委的車還沒有還,陸文龍就開著跟湯燦清出門了,目標雖然不太確定,但是不難找。 蜀都的道上氛圍的確比渝慶要濃郁很多,駕車在湯燦清的指引下來到城南,不得不說這幾年蜀都的發展變化也大,姑娘有點摸不著方向,因為到處都在大興土木的修建,看見火車南站以后,陸文龍就專朝著那些有點陳舊的區域開過去,終于在一處很有點破爛的街道拐角處,看見一家茶館,那種完全屬于老輩子的破舊茶館,就是個篾條竹架搭建的棚,接在灰磚墻面上,有些磨損嚴重的磚墻窗臺上放著一些疊起來的茶碗,竹架棚下面都是竹子編的桌椅板凳,陸文龍在街對面停了車,就拉著湯燦清過去,大姑娘趕緊拉亂點頭發,遮在自己臉前,還特別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寬松的罩衫,貌似沒有露出什么出眾的身材,才掛在陸文龍的胳膊上樂滋滋的在茶館里面坐下。 陸文龍不用茶倌來伺候,自己到窗臺上抓過一疊茶碗,放在桌面上,每五只茶碗湊在一起就可以擺個梅花形,而兩朵梅花相交有兩只碗,所以只需要八只碗就可以擺兩朵梅花挨著的樣子,然后,陸文龍才坐靠在在椅背上,招手讓茶倌過來沏茶,順手還給湯燦清要了一碟瓜子,姑娘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不安的磕著,不過不是連殼吃了,就是帶仁一起吐掉,還賊兮兮的到處看! 陸文龍難得教訓她:“坐好了,要端端正正有氣勢的,我們不是來求人,是在找人談事情的,也不是鬧糾紛。”伸手隨意的在這個所謂的梅花陣里面端一杯起來喝,水有點燙,不過茶也不是什么名貴的茶葉,跟當年陸文龍在龐爺的茶館里面泡的差不多。 湯燦清好奇:“我能喝么?端哪一杯?” 陸文龍指指:“只要是跟我端的同一朵梅花上的都行,其實就這三杯能端,別碰另外一朵。” 大姑娘還要問什么,茶倌就已經指引一位拿著煙桿的老頭過來,在旁邊看看:“哥子找人?” 那就行了,陸文龍坐在椅子上不起身拱拱手:“小弟姓陸,渝慶來的,找唐三爺,麻煩打個電話說一聲!” 老頭點點煙桿,轉身走了,湯燦清還是覺得挺刺激的:“這表示什么意思,你才多大歲數跟這么個老頭子說小弟小弟的?” 陸文龍嘿嘿:“我對他說小弟,就已經是客氣了,梅花陣就是兩朵梅花一起開,基本上是身份平等的人找另一個人,上次已經拜過碼頭,所以這次就直接開口找人就行,待會兒那邊有了消息,確認無誤再過去找人就是了。” 湯燦清繼續嗑瓜子:“就不怕這里萬一是唐三爺的仇家?” 陸文龍撓撓頭:“他敢說是城南的舵爺,那還是沒仇家敢公開開堂子的,而且新社會了,哪有那么多不共戴天的仇家?明曉得我都跟唐三爺平起平坐,還來整我,那就是得罪兩幫人了。” 果然,茶都沒喝完一開,那老頭兒就過來了:“唐三爺聽說是陸兄弟,過來了!您稍等下。”口氣都客氣不少。 陸文龍點點頭,依舊慢條斯理的坐在竹椅子上端著茶杯慢悠悠的喝,天色已經落下,城南還屬于比較開闊空曠的地帶,已經接近城郊了,茶館棚下只有一盞昏黃的白熾燈,有點夜風,就輕輕搖晃,湯燦清一只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轉臉看著自己男人,居然有點出神。 陸文龍轉頭發現了:“怎么?” 湯燦清居然有點不好意思的挑挑頭發掛在耳后才回答:“挺喜歡看你這樣的動作,有點沉穩,有點老輩子的味道……心里就覺得蠻歡喜!”同樣兩個字,轉換一下位置,涌出來的情感更生動一些。 陸文龍還看看自己:“其實都是跟龐爺和老爺學的動作,總不能毛毛躁躁的弱了名頭……” 確實是,半小時以后,才風風火火帶著六七個人過來的唐三爺看了陸文龍,也是拱拱手,有條不紊的坐下:“陸兄弟看上去很沉穩嘛,不愧是智堂的硬火子(管事的人)。”伸手拿過另一朵梅花的一個茶碗,自己大口的喝下,估計還是有點熱。 陸文龍開門見山:“來找您,兩件事,一件我自己的,就是我上次給您說的那個三把刀,我已經搞起來了,您有空帶點朋友過去玩幾天看看,如果合適的話,我們在蜀都也搞起來!”這幾乎是個順水人情,回蜀都來投資,黃爺肯定愿意,關鍵就是這邊要有落地的人,陸文龍并不全面了解這位唐三爺,但是張慶楠的事情正好可以試探一下,喵喵的確是很能賺錢,陸文龍自己手里面又有現金,是可以跟香港那邊合伙再來投一家的,不然那些錢放在銀行還不是就放著了,總得滾動起來才能生錢吧,這可是維克托以前經常說的要流通。 果然,唐三爺的眼睛就是一亮,猛亮:“真的?這么快?真有三把刀?” 陸文龍笑得更云淡風輕的裝成熟:“您過去看看就明白了,回本養弟兄都是好行當啊。”實在是他看剛才那幾個跟著唐三爺過來的弟兄都說不上多有錢,這也是蜀都的一個弊端,天府之國嘛,長年安逸的生活,讓這邊養成喜歡空談,慵懶不愛做事,更喜歡吹牛的壞毛病,那句著名的月球拋光、火車轉彎燈、航母保養工程業務都敢接的笑話,就是形容蜀都人喜歡在嘴邊亂吹牛的壞習慣,隨便找個路邊看見幾個穿著很普通的家伙抽著最次的煙,卻口口聲聲幾千萬上億的業務,落到實處的很少。 唐三爺就拱手:“走嘛!找個地方坐下來喝幾杯,慢慢聊?”這是來興趣了。 縱然在家已經吃過飯,陸文龍也點點頭,隨手把車鑰匙遞出去:“哪位弟兄來開車?” 原本坐在周圍桌邊的幾個三四十歲的漢子中立刻有人接過去,順著陸文龍指的方向,把那輛其實也不過兩三萬塊錢的舊面包車開過來,陸文龍注意到剛才他們都是步行過來的,有一個還騎的三輪車! 蜀都人是真不太講究這些。 就連喝酒的地方,也是就在路邊找了個冷啖杯(大排檔),鹵兔頭,鴨脖子之類的擺上十幾盤,坐在同樣是竹椅子中打開一瓶瓶啤酒開始豪飲。 陸文龍這時候才借著喝酒,把張慶楠的事情敘述了一遍:“不關我的事,只是渝慶同道,過路幫忙,三爺能幫我拿個言論我轉頭交差,就算是幫了大忙!” 唐三爺卻手中拿個鹽水鴨頭,看自己的一位弟兄,那個四十來歲的干瘦男人正在吃豆腐干呢,還給噎了一下才回應:“常三嘛!他們在渝慶丟了八十萬,這件事早就鬧翻了的,恨得很,早就嚷嚷著要把場子找回來,說是連本帶利起碼要收兩百萬才算是面子里子都足夠了。” 陸文龍就做個駭然的鬼臉:“高利貸有這么狠?”雖然驚駭,這個表情卻足見輕松。 讓唐三爺哈哈哈的笑起來:“所以都不喜歡跟高利貸的打交道!” ☆、第六百四十一章 扎場子 蜀都的道上架構和渝慶有很大的區別。 整個蜀都省都是一個相對跟外界比較封閉的地區,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嘛,自古以來這里的一切都是自成體系的,加上蜀都平原那豐沃的土地,縱然在國家最危難的時候,也能保持比較舒適的生活環境,所以只要不內亂,這里一直都很富足。 作為一省之冠的蜀都,下面有眾多包括渝慶這樣的大中型城市,都是人口眾多的二級城市,又蜘蛛網一般的張開許多縣份到鄉鎮,編織出一張類似金字塔尖一樣的網,所以蜀都的任何東西包括道上的弟兄都是具有豐厚的群眾基礎的,然后又因為國家對社團集社的嚴格管控,在蜀都城市區比較嚴格,所以蜀都周邊的縣市才是最發達的,這也是為什么那個袍哥總舵也建立在蜀都附近的一個縣里的原因,無論哪個朝代都不愿意這樣的民間組織過于喧賓奪主。 而渝慶就不行,雖然袍哥是從這里的大江大河發展起來,作為一個山區城市,渝慶沒有這樣眾多的周邊城市,打個比方,渝慶就好像一坡長梯,上面到下面的鄉鎮都沒有多大的放射性,而蜀都就好像天壇那樣的四面八方梯,周邊有無數的拱衛。 所以蜀都的道上就顯而易見的呈現出紛亂復雜的局面,沒有誰敢說能一統天下,所以說陸文龍在那個總舵看見的才會有那么多的舵爺,唐三爺顯然也就是在城南這一片比較吃得開。 可但凡舵爺或者說帶頭大哥,都有一個共同的習性,無論真心與否,都得愛攬事,也就是人們常聽見那句:“這件事兒!包在我身上!” 就和陸文龍聽到張慶楠的幫個忙也會先答應再問是怎么回事一樣,唐三爺的反應如出一轍:“不就是擺個和合酒么,我倆只負責穿針拉線,剩的事情是他們自己談的,要砍要殺都跟我們無關,對吧,還是會賣我這個面子的!”吃了鹵兔子頭的手油膩膩的就在自己胸口上拍了幾巴掌,讓湯燦清看見了,心有余悸的趕緊拉了兩張餐巾紙塞陸文龍手里。 陸文龍把話遞過去,就算是齊活,一邊喝酒一邊把話題就停留在了喵喵的上面。 說起來作為省會,蜀都的娛樂業早就比渝慶發展得好了,以前渝慶的類似行業都跟陸文龍一樣,什么都要向省會看齊的,當年他跟蔣琪不就是也來蜀都的舞廳什么打探過么,所以一說起來,唐三爺的幾個伴當都有點垂涎欲滴:“我曉得嘛!那邊那幾個舞廳夜總會來錢得很嘛!陸哥真的能過來開那種規模的么?” 唐三爺矜持一點,但是臉上的表情顯然很關注。 陸文龍明白,這些老江湖就跟荀爺或者龐爺一個道理,思想和路數還沒有轉過彎,他們是被打擊鎮壓過的一代人,有資歷有牌子,甚至還有徒子徒孫,但是還不能那么快的適應這個社會的改變,也沒有那么多的資金或者技術來做這些行當,現在能在市面上搞這種高檔娛樂場所的,大多還是新出頭的小字輩,或者原來就是文工系統搞了錢再來做這個,最多跟道上走走關系拜個碼頭,沒有多少實際好處,這些老字輩就要么進場賣藥或者看場子拿點少少的份子錢保護費,要么就只能這樣流口水,能有幾百上千萬開場子的,就算沒有道上的關系,跟公檢法也一定能拉上關聯,現在這個社會可不是隨便就能吃黑錢的,所以道上也不是誰都能混得風生水起,當然這個風生水起也是個相對,肯定比一般人要好很多。 扔下手里的雞爪子,接過老婆的紙巾擦擦:“當大哥的,最重要就是能有錢有糧,能讓下面的弟兄吃得好喝得好,有空三爺可以到渝慶我的地方看看,如果您有興趣,我們在蜀都一起搞,我只投錢分錢不拿地盤,需要各種幫助,我現在有超過五百個弟兄,都能支持!” 這段話,可以說是陸文龍出道以來,說得最有江湖味的幾句了,卻隱隱然的擺明了車馬,自己只為求財,絕不過河越界,但是自己也不是沒底氣,如果想要黑吃黑,那就真要好好掂量一下能不能經得住沖擊了。 唐三爺端著啤酒杯,搖晃一下杯口吹掉哪里的泡沫,笑得有些點頭:“好嘛!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出來遛遛,所謂梅花朵朵開,重重二人來,既然你敢擺梅花陣,我就看我們能不能抱個膀子了!”和陸文龍端上酒杯碰一下,一起相飲而盡,再不說這件事,話題都留在了各自的那些營生上。 這還是得從那個梅花陣說起,兩朵梅花是為并蒂蓮一般沒有高下的,陸文龍敢這么擺,就是擺明自己有這個底氣,找唐三爺是以兄弟名義開口的,一個是四十左右正值壯年的漢子舵爺,一個是才剛過十八歲的少年郎,從大多數的眼光中,陸文龍這樣做是有點狂妄的。 但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能給渝慶現在最當紅的大哥拉線,還敢開口cao作過千萬的投資,又讓他當得起這樣的身份,所以按照蜀都人的習慣,那可是見多了吹空龍門陣(吹牛皮)的,就要看實際狀況了,現在說多了都是空的。 末了,陸文龍留下有自己移動電話號碼的名片,唐三爺那邊則是找冷啖杯老板要了張紙,用圓珠筆油膩膩的又寫下一個地址跟幾個電話號碼,就靜候佳音了。 湯燦清已經懂事的去會了帳,站在陸文龍身后一起恭送唐三爺離開,看幾個漢子走遠了,才一蹦一跳的抓著陸文龍的肩膀:“這算不算大哥講數?” 陸文龍哂然:“這講什么講,這叫商議,還算是和平的,過幾天要是真的張慶楠要跟對方會面,那才是講數,多半我也要去的。” 湯燦清來勁:“我也去看看!” 陸文龍就搖頭了:“那就說不一定了,很容易走火的,你還是不要去,我可舍不得你受驚嚇。”牽著姑娘就上面包車,湯燦清覺得環境情緒都不錯,要沿著街邊走一走,陸文龍對愛人總是個順從性子,那就走走。 其實蜀都真的比渝慶舒適太多,晚上退涼很快,夜風習習,馬路一邊的路牙子上全都是密密麻麻擺開的路邊攤大排檔冷啖杯,另一邊就是出門納涼的市民,坐在竹椅子、藤椅上下棋打麻將,嗅著夜風中飄來飄去的菜香味,聽著熱鬧非凡的喧嘩聲,世間百態的市井像,真的讓人很放松。 畢竟是新社會,再有道上弟兄也都是另外一個世界,只要刻意不去觸碰,還是不會輕易的染上。 湯燦清不再提去看講數的那一茬,拉著陸文龍的手,自己有些倒退著走:“以前就這樣陪爸爸出來散步,就喜歡這樣走。”一邊說還一邊小蹦跳,其實這個動作更適合楊淼淼一點,她有點裝嫩的嫌疑,可陸文龍喜歡,手上捏緊一點,主要是怕她摔著了。 很神奇,一直倒退著蹦跳到街尾,都沒事兒,密斯湯改成掛他身上,又慢悠悠的溜達回去:“我喜歡這樣的生活,能夠掌握在我們自己手里面的生活,哪里還能回去當個老師教書……”頓一下話題就跳躍開來:“你說小蘇……嗯,大嫂生了孩子還要不要去當幼兒園老師?” 陸文龍不避諱談論其他姑娘:“隨便她,她樂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過我當然是希望她輕松一點好,你也別那么累,事情要學會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多招點員工幫你處理事情。”說起來最忙就是他們倆,陸文龍自己是不必說了,湯燦清的廣告公司跟噴繪公司都連軸轉。 湯燦清所以才依戀的掛他身上:“只有在蜀都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還是沒長大談戀愛的女孩,跟你才這么懶散一點,說不出來,渝慶老是給我很忙碌的感覺,不自覺的就催著自己忙碌了。”好像是有點,特別是跟蜀都這樣比較起來。 真正忙碌的是楊淼淼,等陸文龍兩口子慢慢悠悠回到車邊,開回大學,停在小樓前,就看見小虎牙花蝴蝶一樣跑進跑出,湯燦清還在延續自己今晚的好心情:“干嘛呢?” 小姑娘捧著手里折疊的衣物:“收衣服!明天決賽完了就回家!” 湯燦清想蠱惑小虎牙跟自己在蜀都多玩幾天:“你不參加閉幕式?你都拿了冠軍,估計還是要上去接受什么獎狀錦旗之類的。” 楊淼淼現在能視榮譽為糞土了,蔑視她一眼:“我想大姐二姐了,行不行?” 所以最終還是得陸文龍過來:“要么你倆先回去,要么就等我把事情處理完了一起走。” 他總是要作為一個見證人扎場子的,不過陸文龍是真沒想到,這看起來他跟唐三爺最多不過是湊個角兒的事情,最后演變成這么慘烈的一幕。 黑道嘛,血腥和丑惡才是最常見的,溫馨不過是心底最美好的期望罷了。 ☆、第六百四十二章 區別 其實在運動會期間,翻開報紙,在大張旗鼓的運動新聞下面,總是會有些不起眼的角落發表關于平京的幾位高官,畏罪自殺或者身陷牢籠的訊息。 陸文龍本來是翻看是不是有關楊淼淼的照片和消息,結果卻看見了徐少康的名字。 “……公然對抗中央不得在香港購買公司的文件,指派下屬徐少康等人前往香港轉移財產,實際上成了侵吞公款的一個轉移站,安插私人親信的一個黑窩點,最終這些人員外逃導致國家財產流失……” 陸文龍只看了看最后的價碼,總計三個多億,徐少康哪里帶走了那么多錢?這肯定是把別的窟窿都栽到了他的頭上,有點搖頭,所謂伴君如伴虎,跟這些官府人家混,還真是比道上都狠,怪不得當時那位叫陳鋒的國家安全部門官員也說了,正是徐少康消失了,很多人才覺得舒心,多好的栽贓污點? 湯燦清跑步回來看見陸文龍大清早的就翻看報紙,挺喜歡,覺得有自己父親的架勢,也有點自己孩子父親的架勢,關鍵就是要看自己這一段時間搞定沒,小聲:“那個小老婆沒叫你大清早又做試驗?” 陸文龍把報紙折疊到徐少康那一行給湯燦清看:“國家都定性了,他鷂子翻身跑了,記住了啊!” 湯燦清好看的眉毛展了展,做個鬼臉:“我去收拾東西。”她跟楊淼淼決定還是自己先回去,因為昨晚回來以后,陸文龍最后打電話給張慶楠說自己已經拉上線,應該能安排一場和合酒,張慶楠就要求不分主客場,找個中間地帶碰頭,不然自己上次帶人馬壓住蜀都人的做法,被人復制了,那就真真是栽了大跟斗,貽笑大方抬不起頭了。 所以陸文龍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唐三爺以后,就打電話回渝慶,要求阿林跟楊森做點準備,把那輛mx5跑車和悍馬都連夜開到蜀都來,算算時間,今天中午就能到,然后小弟再陪著兩位嫂嫂坐火車回去就是了,事情還是值得自己跟弟兄們去見識一下。 楊淼淼卻有點出人意料,直到跟陸文龍一起吃過飯出門,都沒再提跟昨天早上一樣的準備工作,陸文龍惴惴不安的開車:“你不會是又想在更衣室做什么吧?”那他就要拼死保住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