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節
余竹手里還拿個紙折扇呢,大年初五的,裝什么白紙扇軍師,慢悠悠的伸頭看了也笑:“他膽子還是不小,當著這么多人都敢叫板。” 陸文龍還是相信警察的威望:“可能也不敢動他吧?” 陸文龍恰恰說錯了,那幾個山民根本就不理睬阿生,自顧自的就要拉過那些背簍走人,阿生可也是跟著陸文龍打了好長時間的棒球,從警以后更是加強身體鍛煉,一把就拉住了裝滿皮毛獵物的背簍不松手:“你們必須跟我到警務室辦理手續,我要檢查你們的身份證,不然就要通知你們所屬公社大隊停止你們的火藥供應,不許再打獵!” 陸文龍聽見旁邊有些山民竊竊私語很是不滿:“就是這個新來的小劉警察,收繳扣證最愛多管閑事!” “還動不動就這不許那不許!這些日子他沒少吃虧,還這么犟……” 陸文龍聽了就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想起那個無助的小張警察,拍拍余竹:“你去找人,我幫阿生!”就快速跳進人堆里,往前面擠過去。 這是個很簡單也很常見的基層警務矛盾,長期久居山里的山民對這樣一個小警察居然敢挑釁他們延續世代的打獵行為,相當的惱火,從那個造型古怪的背簍側面掰下一個丁字形的木棍就開始動手! 陸文龍的動作還是慢了點,阿生已經硬扛著挨了一棍,對方還算是留了點手,抓著鎬頭一般的木棍抽打過來,沒有把叉頭砸他身上,最后一側腕,木架棍的接頭處側面重重的砸在阿生的肩部,這個家伙悶哼一聲,手中卻死死不放:“這是政策,國家有明文規定,不允許再捕殺這種保護動物,上次縣里面就三令五申的強調過,必須要清查到底,你們必須要交出身份證件,要登記要罰款!” 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對方這四五個山民聽了要罰款,顯然也有點急,手上動作愈發的大,另外幾人也叫罵著從背簍上扯下同樣的木架準備要圍攻這個不識趣的小警察。 陸文龍能聽見,心下大急,撥開人群沖上去就看見了那個造型古怪的木架! 背簍就有點奇特,西南地區的背簍很多都是竹編的,體型就好像一個水桶,加上兩根背帶,能裝不少東西,實在是山區搬運物資的重要工具,但是這幫人的背簍是木質的,造型非常獨特,就好像一個背在背上的板凳! 當然最怪的就是那個卡在側面的木架,丁字形的木架其實就是兩根木棍用榫卯形式構結在一起,豎著七八十厘米長,最下端光滑發尖,上面橫桿三四十厘米寬,更是磨得光亮變色,一看就是有特殊作用的工具。 可能連當地的山民鄉親都看慣了這種東西忘記了它的歷史,走南闖北的荀老頭卻對陸文龍講起過,特別是那個木架背簍上掛著的馬鬃背帶讓陸文龍一下就明白這是什么人,搶上前去就是一下把阿生撞開,硬幫他挨了一棍,雙手卻是一拱:“行船走馬三分命,跑灘鎮堂看交情!”上半身硬是動都不動,那一棍同樣是側面擊打在他肩背處的木架就好像打在了石頭上! 圍觀人群轟然怦動:“真有跑灘匠呀!” 識貨的人還真不少,說起來越是在這些偏遠的地區,有些傳統的東西還保留得越多,特別是這個蜀湘貴交界區域歷來就匪患交錯,民風剽悍,陸文龍這種典型的江湖做派一下就被人認出來。 跑灘匠原本就是纖夫船夫,長年在江河邊行走的外鄉人,后來就泛指江湖人,多少年過去了,除了口耳相傳的那些山間故事,這個古時的碼頭都有多久沒有聽見這樣的江湖切口了! 對面提著木架的幾個山民也有點愣住了,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木架,再看看相互背上的背簍,有點不可思議的樣子,好一會兒才吶吶:“你只知道我們?” 陸文龍是只知道一點,那也足夠了:“多轉山頭多條路,多投兄弟多好處!” 寥寥幾句,讓場面變得沒那么劍拔弩張,但是山民們顯然對外來者又是另一種態度,有人在外圍出聲:“哥子不能只耍嘴皮子哦!” 那些山民也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陸文龍身上,那個丁字木架被轉手放到地面一撐,一個個都正好坐在上面! 原來是這個用途。 陸文龍卻不慌不忙的拱拱手:“袍哥能結萬人緣,要文來武去都可以,我都奉陪,不過還是那句話,有理走遍天下,現在是有政府的社會,不能說按照政府的規矩得了好處,那些應該守的規矩卻不遵守,這就不是個仗義人了!” 山民們臉上不好看:“原來你還是政府的狗腿子!” 陸文龍不生氣,對上那名最先跟阿生有爭執的山民走過去,站在他的面前落落大方:“既然點對了窩子,那就我來開個梢?” 窩子?開梢?(。) ☆、第五百八十九章 驍勇好斗 華國大西南地區山高水急的自然條件,自古以來就是蜀道難,難于上青天的真實寫照。 放灘出去的水上航運湍急而驚險,無數的船夫葬身水底,可逆流而上的時候更是纖夫的惡夢,那簡直是用身體跟血rou一寸寸的在丈量河運。 所以翻山越嶺的徒步運輸,始終在古時候占據了極為重要的地位。 這個西南地區普遍出產矮小而富有耐力的山地馬,加上跟隨它們徒步運輸的趕馬人,就組成了這片土地上已有上千年歷史,極為特殊的社會群體……馬幫! 袍哥跟馬幫在曾經的歷史上,比起來都是小個兒,還是很小的個兒。 名聲最大的當然是袍哥,因為這是個城市類型的組織,最容易得到清水袍哥和官把子的青睞利用。 另外還有兩個團體其實淵源和實力都曾經比袍哥大得多,而且三者之間的重疊到后來幾乎就是袍哥吸納了這兩部分才陡然壯大,一個就是馬幫,還有一個是更著名的鹽幫…… 聽起來馬幫好像就是類似物流公司的行為,但是在荒山野嶺的古時候,在商業社會不成熟,法律形同虛設的時候,馬幫的每次出行都伴隨極大風險,加上一兩百年前的政治局勢極不穩定,更讓土匪、官兵甚至同行都可能威脅到每個馬幫人的性命。 最后才是最嚴峻的大自然冒險,馬幫的存在就是為了在經濟條件不均衡的地區之間流轉,所以每條線路都異常危險艱苦,風霜雨雪,大山大川,毒草毒水,野獸毒蟲,瘟疫疾病,隨時隨地都能置這些長期野外生活的馬幫人于死地! 最終能在馬幫有頭有面混出名堂的家族團體,哪個不是彪悍異常! 于是建國以后,隨著國家大量投入修建公路解決西南地區的交通問題,機械車輛更是替代了人畜力的使用,受到嚴格管控的馬幫才分崩瓦解,銷聲匿跡!就跟鹽幫因為國家普遍改善了鹽業機構,形成了完善的供給制度,全國大江南北縱橫逍遙了上千年的鹽幫也消失在了歷史長河里一樣。 但和鹽幫又有點不同的是,在這樣偏僻的山鎮鄉村,古時水陸碼頭,因為山民生活的存在,才能看見馬幫的丁字棍,外加那格外特殊的馬背簍…… 那是極為罕見的人和馬都能背的背簍,假如馬在中途死亡了,是要用人來繼續背架的,所以那板凳一樣的門字造型就是架在馬背上的用途。 就好像袁哲說的那樣,華國人只要結社必然會形成自己的團體特征跟文化,馬幫迄今為止都還極少的殘余在滇蜀黔的一些偏遠山區,同樣也有自己的切口跟暗語,當年袍哥和馬幫在蜀都各地可沒少合作跟爭斗,荀老頭自然是會跟陸文龍擺一擺這些龍門陣(陳年往事)。 最有名的馬幫切口莫過于就是窩子跟開梢,陸文龍那句點對了窩子,我來開個梢換成白話就是:“既然都是一家人,我來請吃個飯?!” 這家伙,喜歡請客的習慣真是走到哪里帶到哪! 山民窮歸窮,氣勢卻不一般:“不要只會沖殼子(說大話),拿點真鋼出來!一身船幫子(鞋子)三只眼(褲子)都細皮嫩rou的!”口氣說不出的鄙夷! 這領頭山民應該有三十多歲,卻滿臉皺紋給曬成了古銅色,身上的粗布衣裳相當襤褸,外面就是一件深藍色的棉襖,到處都有破洞,腰間隨意的用一根粗麻繩跟扎住當腰帶,下面的褲子也是把褲腿卷到了膝蓋,免得被山間行走劃拉開來,一雙已經極為破爛的草鞋用皮革緊緊的包裹在一雙大腳上,應該是絕對的真皮,用真皮包草鞋! 也許就是陸文龍身上穿得太干凈利落好了點,才會讓對方聽了他的切口,依舊有些無法把他歸到一類人的原因吧? 平心而論,陸文龍已經足夠平和了,就憑他現在那堆銀行卡里面八位數的存款,買點什么衣服不好?他卻依舊是簡單的牛仔褲加襯衣,外面加外套的打扮,依舊保持光溜溜的寸頭。 只是家有賢惠的女人,襯衫是每天要換的,雖然不至于穿一次就扔,只要衣領洗著不挺拔肯定就要淘汰給那幫弟兄們穿,牛仔褲也是經常洗,腳下的運動鞋更是無論龍牌還是國家隊都有經常發過來堆在墻邊嶄新的一摞,所以白生生晃眼的真皮運動鞋格外醒目,再加上利落的光頭,渾身上下沒什么地方不是干凈的! 嗯,跟對面這幫渾身都散發著濃郁酸菜汗味的山民大漢們的確是有些格格不入。 穿得干凈還是錯了?陸文龍無辜的低頭看看自己的運動鞋,隨手就脫了外面的夾克扔給阿生,順手連襯衫也脫了,實在是覺得這件白色襯衫在這樣的環境里面太過刺目,露出里面黑色的緊身t恤,被拉出來的襯衫也拉出來蓋在牛仔褲上,大年初幾的天氣春寒乍冷,陸文龍一件短袖t恤卻沒有絲毫的畏意,直接就朝著這山民大漢走過去:“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要鎮堂子還是得過兩招!” 他可不是磨磨唧唧的娘們兒性格,既然話說要露手,那就還是手上過吧! 對方也不是善茬兒,看見他的動作是要動手,肩膀這么一甩,背上的架子就落了地,還別說,設計得真是好,雖然上面捆綁了不少獵物,整個落在石板路邊的土坎上,正好就是扎穩了架勢,不偏不倚。 大漢的雙肩得到解放,就這么一展算是活動一下,剛要提氣說話,陸文龍一邊說這袍哥人家,腳下的步伐就跟著自己的字眼,一字一步快速靠近,鎮堂子的時候還在幾步之外,過兩招就已經飛快的貼近,手上不是常見的掌摑拳擊,而是五指正面張開,好像要一下捂住大漢的臉一般直接就蓋上來! 真是個出乎意料的動手! 無論哪國哪地的打斗,手對臉,用掌抽是最侮辱人的打法,用拳是最狠最重的做法,哪有這么直接叉開手掌蓋過來的? 大漢就是被這個有點莫名其妙的動作晃了一下,可能原本的動作就頓了一下,誰曾想陸文龍的右手在距離他的臉還有一尺左右突然就跟變魔術一樣突然挽了個花一晃,就變成了掌部干擾在先,肘部突然跟上,簡直就是讓人眼花繚亂的一般,手肘就在大漢的肩部一撞! 大漢雙手正在格擋手掌呢…… 結果這兩三下全是虛招,陸文龍的腳尖已經伸到那個丁字棍下一勾! 大漢可不是一直坐在上面么,因為尺寸合適就是為了背負重物時候休息,起身也不太困難,所以高度比站著只是稍矮一點,馬幫有不少動作都是坐在丁字棍上做的,三腳落地腳才穩,這幾乎已經是馬幫人的習慣。 不過在野外這樣是沒錯,尖尖的丁字棍頭扎在土地里相當穩,可現在不是在石板路上么,陸文龍一勾,這棍子就掉了嘿! 青石板路都上百年的歷史了,磨得光光生生,邊上還有不少苔蘚,要支撐著坐在上面保持平衡不難,要被勾走,可也更不難。 陸文龍跟棍子多有緣分的,腳下一勾就有感覺,懸空一把就抓住,卻不管那大漢失去平衡卻勉力要站穩,噔噔噔往后退幾步,一下被自己后面的背簍個絆了個仰面朝天! 周圍的圍觀山民鄉親可不管哪邊哪頭,都笑成一片! 連阿生都抱著陸文龍的衣服嘴角有點笑意,但卻更多的是有點思考的模樣,看著陸文龍解決問題的辦法,似乎和他在警校學習的完全不同。 其余幾個山民紛紛卸了背上的背簍反手抓過屁股下的丁字棍就沖過來,圍觀人群哄鬧著趕緊擴大點圈子,這可是持械打斗,場面更加火爆了,說不定這次翻山越嶺數十公里過來趕集,最值得回味吹噓的就是這場打斗了,所以喝彩聲頓時四方響起啊! 其實有點玩鬧的意思,沒那種生死相搏的味道,本性淳樸的山民刁鉆刁蠻得看是對誰,對政府不以為然幾乎就是多少年的傳統了,至于平時打打鬧鬧就當是個樂子,那個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山民大漢都不太著惱,只是大聲叫喊提醒伙伴:“是個會家子嘿,并肩子上啊,擒了他扔到河里洗個澡!” 看看,人家這心態,就算抓了陸文龍也不過扔到旁邊清涼的河水里面泡一泡,哪有城里道上動手,動不動就刀槍上陣要命下零件的? 湯燦清就是這個時候,拉著蔣琪仗著兩人都高挑,遠遠的就在山民后面肩頭看見里面的情形,原本心中一急想擠進去看的,剛剛靠近,唉……那股味兒還是讓倆愛干凈的姑娘皺緊了眉,試了好幾下,鼓足了勇氣都沒能擠進去! 所以就只聽見里面陸文龍近乎于歡暢的喊了一聲:“來得好!”接著就是一片木棍相交叮叮當當的聲音! 直聽得外面的姑娘心急如焚啊…… 找個驍勇好斗的男朋友,還真是容易提心吊膽!(。) ☆、第五百九十章 吃rou 也許驍勇好斗才是陸文龍現在能成為頂尖運動員,又或者在商海搏擊的動力來源吧。 從他把那根丁字棍拿在手里就感覺渾身舒暢,流傳千年的工具尺寸重量都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長度和棒球棍基本吻合,頭上的橫棍有效的增加了棍頭重量,拿在手里就感覺揮動起來有種由衷的得心應手感。 其實華國古來的十八般兵器里面,就有兩樣是接近這種造型,分別是撾和镋,說明這前段有個橫叉是真有戰斗力的,不過那都是長兵器,這樣的長度更接近于單鞭雙锏的打法,加上橫叉兩頭雖然是平的,依舊可以跟鶴嘴鋤一般叮啄,打起來真是端的順手啊! 不過對于這種玩意兒的使用心得上,陸文龍肯定沒有人家傳了好多代用得熟練,他還是基本上當成球棍來用,迎上去就是劈頭一棍,橫著再一拉,氣勢沖天!換來圍觀者一片叫好聲! 誰知道對方幾人的用法跟他是完全不同,雙手持棍,迎上來的一剎那,不約而同的就是把這丁字棍一手在前虛握,另一手在后捻轉! 要形容得貼切一點,就跟小孩子拿個竹蜻蜓往天上一搓,那個動作差不多! 橫叉頓時就是旋轉著朝陸文龍扎上來! 陸文龍原本氣貫長虹的揮棍砸下去,一下就被蕩開了! 這就是所謂的镋扎捻勢! 真是有名堂的! 第一個回合,陸文龍就被對方三四根丁字棍一下給逼回來! 各位看官是滿口的喝彩加專注啊,多少年沒看見這樣打得有聲有色了! 楊淼淼跟蘇文瑾聽了喧鬧聲,加上看見余竹匆匆忙忙帶了人跑過來,也察覺可能跟陸文龍和阿生有關,快步靠近這邊,她倆可沒那么講究,楊淼淼多靈活的一擠一鉆就別開人往里面走,汗味兒嘛,在運動隊還聞少了?有些姑娘可也不太講究的,所以聞見還覺得親切呢,回手就使勁拉住蘇小妹給拽進去! 但是等她倆一看清狀況,后面余竹也嚷嚷著讓阿光阿林跟猴子阿剛提著球棍要沖進去,蘇文瑾看見了,一手抱住要往上沖的小虎牙,卻制止了弟兄們:“好了!阿龍自己應付得過來!別打岔!” 換了以前,可能弟兄們還有個沖上去的余勢未消,現在么,真的一下就戛然而止,停在了蘇文瑾的背后,蘇小妹真是見過場面了:“他在笑呢……慌什么慌!”這話是給楊淼淼說的,這姑娘急著掙出去,聽了就安靜了。 的確是! 陸文龍一下就笑開了,原來這玩意兒是這么用的! 他可是用棍的高手,大高手,學著對方的動作,反手也是這么一捻,就扎上去,還別說,他這力量非比常人,一下就反彈了對方的棍,真有用,心下覺得非常有趣,一個反身更迅猛的沖上去! 誰知道對方兩人一下就調轉了棍頭,把尖尖的棍尾朝著他,變成扎槍這么一下反刺過來! 這么多噱頭? 陸文龍覺得更有趣了,捻動叉棍,快速連打的沖殺其中,人家兩個抵擋,兩個快速連刺,倒也搞得他不停閃躲。 梅花間竹一般的跳開閃躲,但陸文龍自己覺得腳步能跟得上,所以不算著急,還有余力看人家是怎么用的。 只是這種粗家漢子的怪異兵器打法就跟古時候武林中的那些奇兵異器一個道理,開門三板斧,只要多看一會兒,看出門道,也就不過了了,所以在連聲圍觀高喊中,陸文龍覺得差不多了,就突然雙手握緊手中棍尾對正其中一人的捻轉棍重重的一記勾打! 一下就把兩根丁字棍勾在一起,迅猛大力的這么一拉,對方猝不及防之下,棍子脫手,被陸文龍勾帶過來,在空中一撥拉,另一只手就抓住第二根,雙手棍可是他最近打斗中最喜歡用的,兩把鋤頭一般的相交扣住又一根丁字棍,這次就是一根會拉,另一根順著長棍就是往下一抹,把對方緊握丁字棍的手一下打開,哎呀呀的叫著松開手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