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連軍不覺得自己啰嗦：“別人不知道你，我知道啊，你看你現在躍躍欲試興奮得不得了的樣子，別人以為你是為獲得冠軍，獲得獎金興奮，現在你真的把錢都散了，別人以為你有多高的追求，我知道你還是因為要回到你那個混混的圈子里面去了！是不是？”

    陸文龍對他是真不隱瞞，使勁點頭：“我太想回去了，我真不愿坐在什么地方開會，我喜歡自由自在的日子，這該死的一段終于要過去了，要是近一點，你信不信我一定叫人開車過來連夜接我回去！”

    趙連軍對自己這個弟子已經寵溺到一定境界了：“回去以后，你想做生意干別的什么都可以，但千萬不要犯法，不要打架生事，你現在已經個名人，是個著名的奧運冠軍，你千萬不要再回到之前那種樣子，我想起你帶著一幫混混前呼后擁的樣子，心里就發慌！”

    陸文龍看著自己的婆婆嘴教練：“您一直都是個比較遵守規矩的人吧？一直都是勤勤懇懇的做事，安安分分的做人，對吧？”

    趙連軍不覺得掉份：“不應該這樣么？我們這一輩的人，很多都是這樣的。”

    陸文龍笑著搖搖頭：“嘗過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就不會再愿意被套上籠子了，您沒當過混混，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當混混，因為這份工作實在是……反正我說不出來，就是蠻過癮的……”

    最后趙連軍千叮嚀萬囑咐的把陸文龍送上了飛機！

    楊淼淼上個月就回去了，據說可以休息到十一月又要開始無休無止的訓練比賽，叮囑陸文龍回到渝慶以后就要到她家去做客，如若不去，就等著奪命追魂腿吧！

    要知道小虎牙在床上跳起來利用自己無比靈活的身手，可以把陸文龍收拾個服服帖帖，陸文龍是真打不過自己這個小女朋友，他會的人家都會，還比他更精通！

    他自然也是打電話給了蘇文瑾三位姑娘的，人家都在正常上學上課，連湯燦清都回到了學校上課，叫他趕緊回去，這一走就是半年多，都很想念的好不好？

    弟兄們是決定要一起到機場去接他的，雖然陸文龍再三要求來部車就好，別折騰，可自從渝慶剛換了一個新機場，這些土包子弟兄們別說坐飛機，連機場都沒去過，自然吆三喝四的拉了好幾車人，一起過來迎接。

    湯燦清開著那部陸文龍的破吉普車，這半年她最大的成就就是學會了開車，蔣琪有時候進城還蹭她的車坐，現在跟蘇文瑾坐在后面，默不作聲，但顯然都有點小激動。

    前后各有兩三部面包車，這種八座的小面包車是渝慶本地跟日本人合作技術生產的，很暢銷，也很讓這些弟兄們喜歡，陸陸續續讓那個以前買賣二手車的譚賢恪給他們搞了好幾部，現在這個二手車販子已經從那幫車販子中間獨立出來，自己有能力倒手買賣了，有了固定客戶，還有了阿林那邊自己的修理廠，他比其他人有不少的優勢，現在已經開始逐步接觸走私車了。

    有點浩浩蕩蕩的車隊還是有點搶眼，可是等他們把車停到那個所謂的國際機場以后，才發現大陣仗早就在前面了！

    幾輛亮錚錚的漂亮進口中型客車停在不允許一般車停的機場大門口，好幾張紅色橫幅掛在客車車身上“熱烈歡迎奧運冠軍陸文龍同志載譽歸來！”一看就是政府方面的正式接待程序。

    停好車，抱著雙手有些鄙夷看著眼前場景的湯燦清很不屑：“一看就是最便宜的絲印，還不如我們公司的噴繪效果好！”伸手招招，弟兄們嘻嘻哈哈的就拉開了自己帶過來的噴繪畫面，那真是有飛躍的進步，彩色的陸文龍揮棍擊球照片被放大噴繪到十幾米長，兩三米寬的畫面上，二三十個弟兄樂呵呵的圍在周圍，蔣琪伸頭看看，也笑，取出自己的相機招呼大家站緊一點，一起來拍個照留念：“大嫂跟三嫂站中間嘛……”一邊說一邊退，因為畫面實在有點寬，傻瓜相機取景不夠，得使勁站遠點……

    一個不小心，后背就擦到了一輛政府客車，轉頭看看正要跳開，背后的一扇深咖啡的車窗被拉開，露出一張全國人民都耳熟能詳的俏麗面容，那對一笑就會露出來的小虎牙一點都沒出現，一臉嚴肅的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得讓人嫉妒的苗條妖媚姑娘！

    ☆、第三百九十五章 分道揚鑣

    第三百九十五章 分道揚鑣

    楊淼淼自然是被政府邀請過來的……

    陸文龍的情況比大多數運動員都要特殊一點，他是直接從小縣城坐宇宙飛船去的國家隊，中間跨越了很多層的體工階段，所以迄今為止，他還不是屬于任何一個體工隊的成員！

    也將就是說他并不是一般意義上體工系統里面的人，他就是一個從初中直接被提溜到國家隊，現在屬于渝慶一所高校附中的學生！

    渝慶雖然屬于蜀都省，是除了蜀都這個省會以外的最大城市，一直以來這兩個城市都是很不對盤的，蜀都認為自己是省會高高在上，瞧不起來自下面的渝慶人，渝慶認為自己作為大型工業城市，一個歷史悠久的陪都級著名城市，不停的給省里輸血，自身的發展卻受到了制約，很不劃算，兩地人的性格差異也很大，所以明里暗里各種層面都有點明爭暗斗。

    陸文龍的家鄉雖然就在渝慶旁邊，但屬于一個地級市下轄縣城，地級市跟渝慶半毛錢隸屬關系都沒有，所以陸文龍理所當然的是屬于蜀都省的光彩，這次在統計各省市金牌的時候，肯定算蜀都，細化到省內也不在渝慶，但是現在渝慶就想爭取了！

    因為很偶然的隨著陸文龍的學籍在華西師范學院附中落戶，他的糧油關系以及戶籍關系也就被一并轉過來了！因為這件事兒是趙連軍讓省體委的人跟華西師范體育系那個自己的朋友走體工系統辦理的，縣體委跟教育局都沒法留住，所以才一定要給陸文龍掛了一個青少年乓球訓練基地技術主任的職務，每個月還有二百三十九元的工資呢！

    雖然陸文龍還是屬于蜀都省的運動員，但是渝慶市就這么把他爭過來了，隱隱有點你蜀都市本身有幾個冠軍的意思？

    所以楊淼淼回來以后，今天就被邀請一起來迎接陸文龍，因為之后是有一個對兩位渝慶籍運動員的歡迎儀式的，小妮子當然一口就答應，正說要找個什么理由來見見面呢，大半個月沒見了。

    所以今天就坐在了政府派來的客車上，自然也就看見了在外面頗為醒目的一幫年輕人，最醒目的肯定就是那幾個姑娘，不需要多余的判斷，其中三位和其他姑娘隱隱有些不同的感覺，就讓她認定了是誰……

    畢竟她認識湯燦清嘛……

    湯燦清可不也認識她？雙手抱胸就變成了叉腰，有點咧嘴的跟身邊蘇文瑾開口：“看……看見沒？”

    蘇文瑾跟蔣琪不同，沒有那么明顯抽條的拔高身材，十七歲的少女了，還是一米六不到的個頭，不算高，依舊梳著很典型的學生meimei頭，身上的衣服也依舊還是很平凡的燈芯絨罩衣加牛仔褲，腳上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飛快的瞥了一眼，點點頭不說話，目光就只放在旅客進出口這邊。

    蔣琪就確實打扮得有點妖，收腰的小西裝加短裙，要仔細比較一下，可能更接近那個報紙上看見過的日本女孩，現在就跟腳上裝了彈簧似的，三兩下就彈過來，也不知道這盛夏已經過去的時候，她還穿著這么短的裙子，也不怕冷，口中有點驚嚇：“呀！剛才那個啥！”

    結果跳過來看見蘇文瑾的表情，居然就收了口，拿眼睛瞟湯燦清，這位年紀實際最大的就搖搖頭恨聲：“麻！煩！”

    其實也是奧運光軍的麻凡回來就不敢跟嫂子照面，怕被追問，這會兒也是能站后面站后面，聽見以為叫他，膽戰心驚的要答應，小白腦子比他靈光，一把揪住一個勁搖頭，個子大點的猴子跟江小船還支應過來側身擋住他。

    真是好兄弟……

    阿光等人就有點滿不在乎的表情，早就聽麻凡回來偷偷說了四嫂的事情，伸著脖子看熱鬧呢，還跟阿林嘀咕：“要不……待會兒叫四嫂跟我們一起走？”

    余竹一個勁搖頭：“別攙和！待會兒大哥估計是跟著政府的人走，我們看看就是了，遠點跟在后面……他可能都不方便跟我們打招呼的，叫大家稍微站遠點。”不知不覺，陸文龍似乎跟大家已經不處在同一層面了？當然其他人是只有這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也就余竹這種喜歡動腦筋的能大概明白點什么。

    其實不麻煩……

    陸文龍背著一個運動桶包帶著一頂棒球帽，壓得低低的，身上一件牛仔夾克跟黑色休閑褲加運動鞋，除了乘務人員知道他是誰，偷偷找他簽了幾個名，一路上都低著頭打盹，飛機到達以后，被空乘人員故意拖延了一下擋在后面，原來是機長什么的也來找他樂呵呵的簽名合影以后，才一個人在最后面走出來。

    他是真沒什么行李，也沒買什么禮物，就這么輕輕松松的走出來，然后就被突然在眼前的幾部相機閃光燈跟攝像機以及高舉的拍攝燈光給嚇了一跳，才略微訝異的抬起頭看一下，兩位穿著黑色西裝明顯領導模樣的中年人就在簇擁當中迎上來，笑著伸手：“歡迎我們的冠軍回家！”

    周圍立刻就有不少的掌聲響起，不光有專業捧哏的，旅客也不少，還有就是陸文龍轉頭看過去一張張熟悉的臉龐……

    少年還是成熟了不少，先摘下自己的帽子，才笑著也伸手握住輕輕搖兩下等對方放開，才自己也放開：“感謝領導們的關心……”

    比起在亞運會以后站在那些領導面前的生澀，還需要楊淼淼在背后偷偷提醒，現在的他，經過這一個多月在平京的集中轟炸，真的是駕輕就熟了，怪不得那姑娘那么熟悉。

    楊淼淼自然也是站在旁邊的，笑吟吟的看著他，后面還有倆少先隊員來獻花，居然還要給他戴上一根紅領巾，楊淼淼也有，這姑娘就乘機笑著站在陸文龍身邊，做出并排接受的樣子，其實是做給某些人看！

    陸文龍的學校校長王大同也來了，排位基本都是十來位左右了，但是動作有別人沒有的親昵，伸手捏捏陸文龍的肩膀：“小龍辛苦了……母校以你為榮啊……”連體育系這邊都有人跟著過來的，陸文龍這個附中大學連讀是板上釘釘了，別想去別的學校，華西師大拼命都要保住這個體育系的明星，這已經是學校里面開會大學校長再三叮囑的事情，學校無論規模還是師資力量都足夠強大，但是就因為名聲不夠，又處在渝慶這樣一個非省會城市，有點憋屈。

    挨個握手以后，這個有點神奇的少年依舊讓人出乎意料，指指旁邊的人跟領導告罪一聲：“我的隊友跟親人，我也要看看他們，好久都沒有看見了……”領導自然是大度的呵呵笑著請便……

    陸文龍就在幾名穿著制服的警衛之間，三步并作兩步，走向紅色vip伸縮布條邊，伸手就挨個緊緊的擁抱自己的弟兄們，略微有些驚訝的曹二狗因為站在最前面，被他最先擁抱，顯然有點不適應這種似乎老大在國外學來的禮節，直到第三個小白才反手也緊緊的抱一下他，后面的弟兄就一個比一個用更大的力氣抱他，有些激動，有些說不出來的感動，原以為高高在上的他會裝著不認識，或者揮揮手就跟著領導先走的，余竹被陸文龍擁抱的時候還低聲叮囑：“別得罪了當官的……”

    陸文龍笑著放開他：“這個時候我做什么都不得罪，別的時候做什么都得罪……”接下來就是抱抱蔣琪，因為正好挨著，小美女不靦腆伸手就扣住了他的肩膀小聲：“好……想你！”聲音有點抽抽，陸文龍再用力緊一下：“馬上就過去了！”

    接下來自然是蘇文瑾，比蔣琪矮了一些，卻更適合陸文龍擁在懷里，姑娘不說話，只是伸手在陸文龍腰間輕輕拍一下，抿抿嘴就推開：“早點回來……”陸文龍也不說話的使勁點點頭。

    湯燦清就自己動手了，伸手主動的抱一抱，她才最不在乎外面這些東西的，把豐滿的身體在陸文龍胸前彈性一下，有點咬牙切齒的在陸文龍耳邊小聲：“趕緊回來交代是怎么回事！哼哼！”內容威脅，語氣卻充滿了眷念，讓旁邊的蘇文瑾聽見都禁不住轉頭看了看她……

    擁抱了一圈回來的陸文龍依舊在掌聲中，掌聲就沒有斷過，陸文龍也四處招招手，回到領導身邊：“我有工作要跟領導匯報！”

    其實關于陸文龍走這一圈，還是有人有不悅之色的，官本位的思想還是重，總有領導覺得他不知輕重的，誰知道這個少年這么一圈回來以后，居然主動開口就是這么一句。

    作為省會下面的二級城市領導，態度非常好，笑著哈哈了兩聲：“好好好……走吧，有個歡迎會，一起感受一下家鄉人民對你們的熱情！”他就不主動招呼陸文龍那些親友了，看上去好像檔次不太高，不適合出現在對外宣傳的場面里。

    湯燦清也拒絕了一位秘書模樣邀請他們跟著一道的說法：“我現在不是國家隊的助理了，我們先回去……”

    兩幫車隊就在門口分道揚鑣！

    ☆、第三百九十六章 二愣子

    第三百九十六章 二愣子

    楊淼淼是一直看著陸文龍所有動作的，自然也看見了三位姑娘對陸文龍那毫不掩飾的表情，因為一大幫少年，陸文龍是挨個擁抱，三個女孩子的情況似乎只是他一個不漏抱過來的結果，陪同的另外幾位女孩子都在后面，外人倒是沒有多想，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但是等所有人一起分開上了幾部豪華客車，她就一聲不吭，只是靜靜的跟在陸文龍旁邊，順理成章，也毋庸置疑的等自己兩人坐到了一起，這時才輕輕伸手到陸文龍的牛仔服里面，擰他腰上的rou，動作不重，表達自己的情緒，因為那一刻，她真的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很不舒服！

    可陸文龍不給她討論這些事情的機會，因為他看見當先的兩位領導被安排坐在了自己身前的一排，就探身輕輕的主動開口：“這一次我到香港進行奧運冠軍巡游的時候，有聯系到香港珠江集團，想到渝慶來投資，不知道市里面能不能給予一些優惠政策？”

    這就是維克托教給他的招式了，這些香港名門之后，最近兩年都頻頻在內地各地被各級市政領導奉為上賓，他們太熟悉這些內地領導對香港和海外投資的熱切勁頭了，就連這么一句話都是他設計好了，讓陸文龍能夠盡量在前期爭取到一些政策，也讓自己的投資盡量能掛到陸文龍這個奧運冠軍身上，以求獲得強強聯手的雙保險。

    果然市領導的注意力跟表情立刻就變化了！

    來歡迎奧運冠軍，那不過是表明一個姿態，是在收拾好自己的名片，具體的事情其實跟市領導是沒有關系的，也不會帶來什么直接的政績跟公務，但是來自香港的投資就是個非常現實的事情了！

    陸文龍在之前接觸維克托的時候，并沒有特別在意維克托以及其家族的具體身份，在他看來這些大富之家，每個名字后面代表的都是一樣的階層，是跟他沒有什么關系的階層，現在他只是個學生，在學習這些人各種方面的學生，了解太多對方的背景沒有任何用途，但是當他跟維克托交往接觸到實質性層面，就還是在香港剩下的日子里面好好感受了一下，李家以及所謂珠江集團的規模……

    超過百億身家的珠江集團可以說就是香港第一大集團，這個專心發展房地產業的巨型航母在老李的領導下真可謂是無往不勝，正是從這里，陸文龍才知道一個生意人，能做到多大！

    就是自己看著那么很有點瞧不起的老李，整個家族業務涵蓋從地產、港口、發電廠電力系統、零售業、電臺、衛星電視、遠洋貨輪，甚至去前年還跟別人合作發射了一枚衛星！

    可以說要是珠江集團崩塌，香港都會黑了半邊天！

    做人的差距居然有這么大！

    小混混嘆為觀止，所以也才會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激情，自己是把這個作為奮斗目標，而不是那百來萬！

    也才會一下飛機，就迫不及待就開始希望聯系運作這件事。

    市領導的表情非常驚訝：“珠江集團？香港李家的那個？”

    陸文龍點點頭：“就是那個……很確切的消息，希望盡快就能夠獲得這邊的……正式認可。”這種術語對他來說，還有一個接觸熟悉的過程。

    市領導的身體都半轉過來了，另一位坐在里面的索性起身，叫走道這邊單人座的秘書跟他換位置，三個人就有點聚首談話的感覺，坐在后面的記者趕緊拍攝，主題肯定是奧運冠軍向市領導匯報奪金心得，哪里知道三人談論的話題跟運動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主管經濟的市領導顯然很清楚珠江集團：“他們現在一直都是只涉足國內的慈善事業跟教育事業，少量的開了幾家規模不大的超市，唯一的經濟動作也是跟外資一起收購了滬海的一個港口產權，怎么會想到來渝慶進行投資？你是跟什么人接觸的？不會是他們順口說的場面話吧？”領導還是細致。

    沒人教，陸文龍就覺得要保護自己的信息來源：“反正是珠江集團的掌權人物，是這樣，我之前不是也跟著家里面接觸過一些地產方面的東西，也算是知道一點地產項目，但是現在就需要這樣的有力支撐，在香港跟他們談了談，他們很感興趣，但是對政策有些顧慮……”說到這里，他還無師自通的把話語停頓了一下，實在是最近出席太多會議，看見太多領導人講話了，講什么內容他沒注意，這些講話技巧的小細節倒是他最感興趣的。

    果然，另一邊的黨政領導就更在意這件事帶來的影響：“我們非常歡迎海外同胞海外僑胞以及港澳愛國人士到渝慶來投資，這方面的優惠政策力度非常的大……”抬抬頭：“小錢，你把我市關于外資引進的政策會議紀要拿一份來看看……”主要是有些具體數據不記得了。

    市領導記得：“無論稅費的減免還是關于土地征用搬遷等等一系列的優惠條件都是形成了文件的……這個小陸你可以轉達給他們，盡快邀請他們來渝慶考察，我們親自上門邀請都可以！”還是不放心，最好是能夠親自去看看，到了這個層次的領導，倒也不會跟有些國家干部似的，老想著出國開開洋葷，走走玩玩的所謂考察。

    陸文龍學著拿喬，很小心的拿：“那……能不能，把能給別人看的這種優惠條件弄一份文件給我？我傳真過去，也算是讓他們有個心里的底兒？”最近老出國，這種保密意識還是有，知道什么會議記錄可不能隨便看，更不能隨便送到國外看。

    兩位領導對視一下，立刻有了共識，點點頭：“沒有問題，小錢會盡快整理出來給你送過去……”市領導頓了一下補充：“關于招商引資，我們對中間的促成人也是會有相當力度獎勵的，所以你要加油啊！”

    陸文龍居然笑著就跟上：“這個相當力度……是多大的力度？”國內就是這點煩，什么都是文字游戲，模凌兩可的話語實在太多了！

    兩位領導又是對看一眼，如果說這是位成年人這么問，就有點冒犯或者說貪婪講價還錢的味道了，可放在面前這個少年身上，好像只會有些長者對小輩的好笑，黨政領導更方便伸手，忍不住就在陸文龍的肩膀上拍了幾下都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你還這么年輕，總不能來當個什么國家職工吧？會有大好前程在你面前的……”總之就是氣氛一片好。

    陸文龍也就是逗個笑，他會在乎招商引資的那點中間人的好處？

    一路就把自己在香港認識到的商界名流拿出來一個個獻寶，包括其中對來渝慶蜀都有興趣的黃老爺子那邊，都一一敘述，兩位領導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車隊在一部警車的引導下進入市區……

    一系列跟陸文龍在平京經歷得差不多的少先隊列隊迎接，廣場上演講，大會堂里面跟各界人士見面，一起欣賞歌舞表演，最后才是到小會議室跟一系列領導見面座談。

    面對那些激動不已站在自己面前鮮花十一二歲的少先隊員，陸文龍其實也就比他們才大多少？身邊的楊淼淼跟對方更是看起來都差不多，可他們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連最后的小會議室座談會都被帶偏了道，市領導主動把話題從奧運奪金轉到了經濟領域，叮囑在場分管工商業的副職市領導一定要關注小陸同志以后的工作動向，盡一切可能支持。

    陸文龍表情一直都保持著微笑，到處點頭示意，但注意力其實卻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不是楊淼淼，這姑娘自從不談體育了，就一直有些驚訝但又好奇的坐在一邊看陸文龍跟一幫成年人煞有其事的互動。

    陸文龍注意的是武強……

    作為治安方面的前一二把手，武強當然也是列席了會議的，但他還沒有資格坐在中間這一圈沙發上，拿個筆記本笑瞇瞇的坐在外圍，態度極為恭謙，中途跟陸文龍對一下眼的時候，都點頭笑笑，但不說什么……

    陸文龍感興趣的就是這個細節，武強在他印象中是極為雷厲風行的，當時帶著兩名隨從一起赴他飯局的時候，那種說一不二的江湖氣勢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但是在更高的權勢面前，完全活脫脫就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溫馴謙和，雙膝并攏坐在椅子邊緣，一手翻開筆記本呈一百度，另一只手奮筆疾書，偶爾還要沉思觀望領導，讓陸文龍覺得他是不是專門練過這個動作，因為在整個會談過程中，武強的手、膝、肩幾乎都保持這個標準的姿態，最關鍵是武強自己還如魚得水一樣的感覺，這種強烈的反差，讓陸文龍很新鮮，結合到這些日子在更多場合見到的政府人員。

    那些在這里是下屬，在另一處也許就是領導的政府官員們，似乎都是這樣的兩面派。

    好笑么？

    陸文龍一點都不覺得好笑，他好像覺得理所當然，當武強在面對一個嫌犯兒子的時候，是可以理直氣壯的擺滿了架勢欲所欲求，但是在面對自己的領導時候，也當然應該有這樣的表情，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