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兔崽子陸文龍就有這個志氣，想靠自己走出一條不同的路子來！

    陸文龍家境真的很一般，父親是民辦教師，母親是商場售貨員，原本還算順順當(dāng)，孩子聰明努力，陸文龍還曾經(jīng)是這個小縣城中家長紛紛傳說小學(xué)三年級就掛著三道杠，坐在主席臺上裝模作樣去開會的優(yōu)秀學(xué)生干部！

    可隨著生活壓力的增大，父母間的爭吵日益增多，終于在他小學(xué)的時候離婚了，被奚落沒用的父親憤而到南方打工做生意。

    母親不善理財，日子過得非常緊張，加上現(xiàn)在也忙起來經(jīng)常出差了，完全沒有精力管理孩子，原本的三好學(xué)生、體育尖子、學(xué)生干部、愛看書的好孩子陸文龍幾乎就是瞬間變成成天打架生事的壞學(xué)生！

    小學(xué)畢業(yè)還能吃吃老本，以全縣并列第三的成績考進(jìn)重點初中，可進(jìn)了初中完全無心上學(xué)，全心投入了當(dāng)個街頭小混混的事業(yè)中去。

    除了遠(yuǎn)離的父親留下的一大柜子書，陸文龍基本上就沒有得到過父母什么管教，一個個孤獨的夜晚，這個倔強的少年都是坐在冰冷的家里看各種各樣的書，打發(fā)寂寞的時間。

    溫暖……才是這個少年最渴求的東西。

    懵懂的少年自己悶頭看了太多亂七八糟的書，再結(jié)合街頭亂哄哄播放的錄像，完全受到各種文學(xué)作品，影視作品的毒害，似乎每個大反派，大壞人的身邊都有一個妖嬈可人的美女相伴，甚至為他生為他死，死而無怨；而那些作風(fēng)正派，含辛茹苦，一心為公的主角們都是離婚、死老婆、沒人要、被拋棄！

    堅決不能做好人！做一個身邊有兄弟熱血支持，美女溫情陪伴的混混才是最靠譜的！

    這就是父母離婚以后，渴望溫暖的少年得到的結(jié)論！

    就是這個有思想有頭腦的倔強少年，他有自己的想法，與其說去屁顛顛兒的跟著成年人們跑腿打雜，不如在自己的少年圈子里放開手帶頭打拼，不但能打出一片天地，還能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chǔ)，為自己以后穩(wěn)穩(wěn)的站在社會上，準(zhǔn)備一份豐厚的資產(chǎn)。

    只是，現(xiàn)在一身劇痛的少年躺在硬板床上實在無法入睡，只好起床，打開燈，在書架上想找一本什么醫(yī)書，看看自己都是什么地方受傷了，或許能分散一下注意力，因為家里實在是連最便宜的正骨水都沒有，何況說什么瘀血散污的高級紅花油了。

    去世的祖父曾經(jīng)是所謂的中校醫(yī)官，前些年被斗爭得挺慘，算是家里敗落的根源。所以他留下來的醫(yī)書被束之高閣在最上面，都不愿意看，陸文龍搭著板凳在昏黃的燈光下，無聊的翻看，大多都是西醫(yī)中藥的書，沒什么用，直到一本薄薄的小冊子跳入眼簾《祖師爺遺訓(xùn)》！

    什么東西？

    如果要問歷史上醫(yī)生的祖師爺，無非就是兩個人：華佗、扁鵲……

    這本很古舊很古舊，被陸文龍隨手翻了一下的《祖師爺遺訓(xùn)》沒多少文字，畫的都是人物姿勢圖形！

    武功秘籍么？興奮至極的十四歲少年抓著書就啪的一下被疊起來的板凳摔到地面上！

    本來就渾身劇痛的陸文龍哪里顧得檢查自己身上的狀況，勉力把舊書舉起來看，就這么躺在地面上看……

    真沒多少文字，三十頁，五個動作，每個動作六種變化，僅此而已，沒有傳說中的內(nèi)功心法，沒有傳說中的橫練訣竅，就是這么簡簡單單的五個動作！

    反正渾身都疼，爬起來的陸文龍把書攤到第一頁照著圖形擺開一個姿勢，極其別扭，下面寫著“一炷香”！這是多長時間？前優(yōu)秀學(xué)生干部三好學(xué)生，現(xiàn)在的小混混完全茫然，咬咬牙就保持住……

    渾身傷痛過的人就知道，如果你身上的肌rou這時扭來扭去調(diào)整的舒展，就能極大的舒緩疼痛，但是扭到一個動作不動，你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渾身疼得跟火在燒一樣！

    真的要咬著牙保持啊！

    最后少年是帶著一身的汗水和更疼趴在床上的，只是因為太過勞累，立刻就酣然入睡了，睡前只有一個念頭：“明天讓蘇文瑾幫我去買盒香……一炷香！這到底是多長時間啊？”

    ☆、第三章 豪氣

    第三章 豪氣

    縣城第一中學(xué)的中午，陽光穿過碎零零的發(fā)黃樹葉，輕巧的灑在樹干和青石筑成的梯坎上，有些青苔頑強的附著在上面，顯現(xiàn)出這一片石板的悠遠(yuǎn)歷史。

    “陸文龍，你給我保證不再打架，我就答應(yīng)你！”一把脆生生還帶著稚氣的聲音很有點銀鈴般的效果，從石坎上面?zhèn)鱽怼?/br>
    這是教師辦公樓前面一米多高的石坎，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雙手叉腰，帶著緲看山河的氣勢一腳踩在石坎邊一塊假山石上，頭微微向下，鼓著腮幫子，氣呼的皺眉……

    因為是逆光的原因，女孩的臉有點黑，但是能看出大眼細(xì)眉的美人胚模樣，臉型稍微有點細(xì)尖，還沒有長開的臉頰略微有點嘟的樣子，不知道是嬰兒肥還是氣脹，眼角有點略微上翹，所以就算現(xiàn)在是做著一副氣憤的表情，還是帶著笑意。

    身上還是穿著統(tǒng)一的運動校服，只是領(lǐng)口不甘寂寞的翻出粉紅色的襯衫衣領(lǐng)，盡量彰顯著自己愛美的追求。因為雙手叉腰，把運動服稍微壓緊了一點點，似乎勉強能看見屬于這個年紀(jì)女孩的青澀起伏……

    十四歲的少年仰著頭迎到石坎邊，咧開嘴笑，露出滿口白牙：“答應(yīng)我什么？”

    小姑娘一怒未平又生一怒，另一只腳就準(zhǔn)備一腳踹這張笑嘻的可惡臉上：“你昨天說什么，你不知道？！”

    少年卻不躲開，還打算把頭湊上去挨踢，就聽見身后的辦公室里傳來一聲怒吼：“陸文龍！你在做什么！”

    小姑娘頓時如同受驚的小鹿，彈跳兩下，一溜煙就消失在石坎上沒了蹤影。

    陸文龍癟癟嘴，滿不在乎的退回幾步，又站在那個辦公室門口，還掉頭看看大門另外一邊那個滿臉是血的倒霉蛋，嘴角輕巧的咒罵：“你就是個屎蛋……軟不拉幾的屎蛋！”

    這個因為和陸文龍僅僅因為爭個乒乓球臺就打被得頭破血流的家伙火冒三丈，跳起來就撲向門這邊……

    陸文龍看著他跨過門口才突然高聲喊：“老師！他打人！”

    于是負(fù)隅頑抗不好好改造的這個倒霉蛋，憤怒的和老師吵一架以后，繼續(xù)在這罰站，陸文龍就被要求滾回教室去自我反省寫檢查，免得在這撩撥人，他才如同得勝的小公雞一般昂著頭回了初二年級教室，自然有男生圍上來嘰嘰喳喳，他一邊隨口應(yīng)答，一邊看那個佯裝寫字其實也在瞟這邊的小姑娘……

    下午就兩節(jié)課，剛一下課，有人就跑過來通風(fēng)報信：“中午被你打了那個楊森找他哥哥報仇來了！說要在路上截了你！”

    靠在教室后門口的陸文定卻盡量做出一副淡淡的懶散樣，其實在十四五歲的孩子身上還真是有點幼稚好笑：“聽見沒？五班的都要欺負(fù)到我們頭上了！有沒有膽子跟著我待會兒去打一場的？！”

    小孩子嘛，熱鬧的一起哄，就被忽悠成了陸文龍的保鏢，一大堆人熱熱鬧鬧的出了后門，有些放學(xué)回家甚至不是這個方向啊……

    聽在耳里的小姑娘咬咬牙拉上一個女同學(xué)，怯怯的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

    陸文龍可不光是忽悠一堆人跟著，把單肩書包里的課本什么隨手騰給一個小胖墩，抓了一塊磚頭放書包里，轉(zhuǎn)頭對一直跟他后面兩個不做聲的男生吩咐：“待會還是老規(guī)矩，我在前面，你們還是稍微吊遠(yuǎn)點一兩米就行了，無論我怎么走，你們一直對著我的背！拿好家伙！再說一次！不要打后腦勺！不要打鼻梁和眼睛！”這倆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各自從書包里摸出自己的武器……一個乒乓球拍！真的是乒乓球拍？

    情報果然沒錯，出了后校門沒多遠(yuǎn)，四五個高中生就或蹲或站在學(xué)校圍墻外，那個中午先被揍后被坑的楊森站在最前面，對其中一個盡情控訴，看見這邊浩浩蕩蕩出來一群初中生，高中生們一臉哂笑，吊兒郎當(dāng)?shù)钠鹕碛蟻恚莻€跟楊森一塊的叼著一根煙還吐個煙圈才開口：“你打了我弟弟？”

    在這個十來歲的年齡，一歲一年級好像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塹，大一歲就可以高好幾厘米，這大上兩三歲幾乎可以高出一個多頭了，所以對面人再多，這些高中生也不過是覺得好笑，就連跟在陸文龍后面的初中生們不自而然的有些人退開步子，有些人停下腳步，只有那兩個默不作聲的男生，稍微低點頭緊緊盯著陸文龍的后背，不看周圍，不看對手，也不看后面膽怯的小伙伴……

    陸文龍主動迎上去，滿臉堆笑：“是我，是我……”右手提著書包一個角，左手牽著書包帶，一副點頭認(rèn)錯的樣子……

    就在十多米外的小女孩很緊張的要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不叫出來，那個女伴倒是緊緊抓住她的手臂，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正是放學(xué)的高峰期，這明顯要教訓(xùn)人的場面還是很吸引人，男生女孩很多的就扎在街對面看，盡量離這邊遠(yuǎn)一點，眾多的女觀眾可能也助長了高中生的雄性激素分泌，還煞有其事的整整衣領(lǐng)，帶點從電視劇里學(xué)來的邪邪的笑容，伸手去拍陸文龍的臉：“你這……”

    話才說了兩個字，手還沒碰到，陸文龍右手就從書包里抽出一個短物件，毫不猶豫的就朝這位的肩頭招呼過去，左手甩動書包帶，讓裝著磚頭的書包頓時變成一個流星錘，在自己左邊舞動出一個呼的保護(hù)空間，卻不砸人！

    含著的煙掉地上，高中生疼得身子就是一歪……

    腳下沒有停，還逐步加快，使勁的揮動右手又是一下，絲毫不停頓，閃過身就到了背后，繼續(xù)招呼一下！

    后面的兩個愣頭青死死的保持距離，現(xiàn)在正面對上這個已經(jīng)挨了三下，慢慢在倒下的哥哥，一點不留情的揮動乒乓球拍砸在對方頭部，又一點不停留的跟著陸文龍繼續(xù)前奔！

    這兔起鶻落的幾秒鐘不到，就擺平了帶頭的，陸文龍根本就不看那個傻呆了的楊森，直接撲向跟在他哥哥后面一個高個，這位手里拿了根鐵鏈，亮晶晶的，幾乎是這幾個高中生帶著的唯一武器，還是中看不中用的武器！

    這根可以掛在牛仔褲腰上裝飾的鏈子用來栓狗可能不錯，但是用來揮舞打架就實在沒什么威力，何況主人也被驚呆住了，因為他這么近可是清楚的看見陸文龍右手提著一把羊角錘！

    一把用來砸釘子的木工羊角錘！這就是他總結(jié)以后新?lián)Q的武器，今天就算是試用了！

    就是剛才那么三下，第一錘直接砸在肩胛骨上，就疼得那位身子一歪，第二錘就直接砸在膝蓋上，第三錘從背后砸在腳踝上，如果不是小孩子力不大，加上陸文龍還刻意收了點力，估計這三處的骨頭都會碎了！

    沒等他醒過神來，羊角錘已經(jīng)一點不停歇的砸向他的肩膀，有了前車之鑒，拿鏈子這位還是下意識的一閃，只是緊接著的第二錘就砸在膝蓋上，然后是腳踝，簡直是鉆心的疼，頓時讓他也倒下了，接著頭部還有兩下重?fù)簦?/br>
    只有第三個總算回過神來，一腳踹在陸文龍的腰上，嘡的一下把這小初中生踹出兩三米，畢竟就算加上羊角錘的長度，這小胳膊小腿也沒高中生腿長，另外兩個高中生也圍上去打算痛打落水狗，那個楊森剛跳起來要參戰(zhàn)就被兩個拿乒乓球拍子的用邊緣狠狠砸在膝蓋上，又滾倒在地。

    一下被撞在路邊花臺上，襯衫肩膀有點破開口子，額角也有擦傷，似乎有血跡在沁出來，可陸文龍摸都沒摸，一下就跳起來，手里的羊角錘揮得飛快，沒頭沒腦的朝對方砸過去！

    迫于這種亡命打法，被砸中一錘的人稍微一讓，就把后面的人讓出來，后面的還沒挨打，前面這個又被乒乓拍給砸了，三人一下就從高中生中間插過去，留下背后四個躺倒在地面哎喲哎喲叫的倒霉鬼。

    陸文定卻不走，轉(zhuǎn)身揮動書包，又重新沖回來！那兩個伙伴依舊一聲不吭的跟著！雖然其中一個剛才被踹了一腳，有點一瘸一拐……

    剩下兩個高中生很是猶豫，一個想跑一個想擋，就這么一猶豫，又讓羊角錘砸中，其中一個還倒霉的被裝了書包的磚頭砸中，幾乎是要昏厥過去，還好拿乒乓拍的兩個愣頭青，被陸文龍喊住，不然再砸上兩拍，真可能成腦震蕩了。

    五個高中生都被砸在地面，那個楊森也疼得一臉糾結(jié)的滾在中間。

    一身土灰，額角流血的陸文龍這才停下來站在路邊大口大口的喘氣，書包給扔在地面，左手撐住膝蓋，右手的羊角錘卻一直不放，扭頭看著自己那兩個也在劇烈喘氣的伙伴，三人臉上卻一副暢快的笑容！對付那種成年混混不行，在死黨配合下搞搞這些高中生，卻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圍看熱鬧的學(xué)生們喧鬧得很！

    剛才這一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劇烈的對打，比電視上看見的那種花里胡哨的假把式來得真實太多，男生看得熱血賁張，女生看得驚呼連連，那些剛才膽怯退開的小伙伴有些慚愧，又有些后悔，有幾個臉皮厚點的過來趕緊噓寒問暖。

    陸文龍沒說話，等喘氣平順了，就撥開人，走到楊森旁邊蹲下：“和我單挑就單挑！沒種的才叫人幫忙！以后要么和我們一起跟別人打個痛快，要么就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

    看著眼前這張掛著已經(jīng)干涸血跡的臉，楊森臉上變幻不定，也還屬于十四歲青澀的少年咬著牙猶豫一番才開口：“我試試！”

    陸文龍居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打得不重，男兒家就該多挨打，有空我們一起搞！”那一刻，似乎有一種叫豪氣的東西在這個少年身上散發(fā)出來……

    ☆、第四章 溫暖

    第四章 溫暖

    嘰嘰喳喳的學(xué)生群慢慢散去，陸文龍先是蹲下來給幾個高中生檢查一下傷口，掏出一包劣質(zhì)香煙，分發(fā)一下：“其實各位大哥也是不打不相識！以后我會和楊森做個好朋友，各位有用得著我們的時候也盡管開口……我們保證收費合理……生意嘛……”最后三個字真是讓所有人都感到詫異莫名。

    其實都是十多歲的少年，這個陸文龍身上散發(fā)出的這種完全超越年齡的態(tài)度，讓幾個高中生面面相覷，最后總算是伸手接過了香煙，陸文龍還殷勤的幫忙點上。

    那兩個一直都默不作聲的家伙，這時才過來也自己拿了一根煙，點上，美美的吸一口，蹲在旁邊還是不說話。

    這時才可以打量一下這倆人，陸文龍發(fā)現(xiàn)了，爽朗的介紹：“打架歸打架，以后大家都是熟人，這個叫阿林，壯實點，叫土匪也可以，初中才認(rèn)識的，這個是阿生，瘦點，我的發(fā)小，小學(xué)就是同學(xué)同院子，我們這大半年都一直在一起聯(lián)手打架。”

    這個時候，看熱鬧的人都走得差不多，高中生們也活動著身體，勉強起身打個招呼走人了。

    那個小姑娘才推開自己的女伴，一邊走一邊積蓄怒氣，試圖在這短短十多米，用這種怒氣來鼓起自己所有的勇氣，盡量去掩飾自己的情緒：“陸文龍！你答應(yīng)我不要打架的！”

    阿林和阿生夾著煙指指過來的小姑娘，給陸文龍做個鬼臉，招呼起旁邊等著的幾個小伙伴，轉(zhuǎn)身先跑了，還嘻哈的喊走了那個女伴。

    陸文龍轉(zhuǎn)過頭看著過來的小姑娘：“蘇文瑾，我如果不打，就會被他們打得夠慘了……”還學(xué)著成年人盡量瀟灑的聳聳肩。兩人現(xiàn)在站在花臺邊的樹蔭下，兩個小孩嘛，真不顯眼。

    蘇文瑾看來還不能理解這種瀟灑，走近就用書包砸人：“你中午不和別人打架，就不會有這一場！”可縱然這樣，還是擋不住眼睛里似乎有種淚花在涌動。

    陸文龍還沒這么好的觀察力：“比如前天那場，不就是因為別人用小石子打你才打起來的么？”

    蘇文瑾本來就不擅長辯論，有點語塞：“可……你能不能盡量少打？”說著就伸手要看陸文龍額頭的傷勢，十四五歲的少男少女，女孩普遍發(fā)育要早點，現(xiàn)在看上去，蘇文瑾的身高一點不比陸文龍差，加上稍微有點跟的小皮鞋，似乎還要高一些。

    于是小姑娘就驚訝的發(fā)現(xiàn)額頭除了一些還沒擦干凈的血漬，只是有點擦傷的小血痕，大松一口氣，一邊叨叨，一邊從書包里掏出一點紙巾給他把剩下的血漬細(xì)心的擦干凈，碰見干透凝結(jié)的，還把紙巾沾點自己書包側(cè)面水壺的水……

    陸文龍沒阻擋，一動不動，似乎很享受的樣子，還瞇上眼……

    蘇文瑾是陸文龍小學(xué)同學(xué)，和阿生一樣，他們都是一所小學(xué)一起升上來的，阿生還是靠抄他的答卷呢，蘇文瑾就是因為有個當(dāng)教育局干部的父親，這姑娘的學(xué)習(xí)成績可一直不算太好。

    好像就過了一個暑假，有些女同學(xué)就完成了女童到少女的蛻變，雖然身材還是那么的青澀沒有變態(tài)大變化，可眉眼之間似乎有一種讓男生能怦然心動的東西在出現(xiàn)，如果大個十多歲可能能明白這就叫做風(fēng)情，可現(xiàn)在的男生就只會傻乎乎的想不由自主的接近。

    蘇文瑾就有這樣的變化，小學(xué)時候，陸文龍一直都覺得這只是一個坐在教室角的黑姑娘，臟兮兮的，有時候鼻子下還掛著鼻涕，更多時候是那個所謂班花身邊的小丫鬟，根本就沒人能注意到。

    進(jìn)了初中呢？

    陸文龍覺得自己一輩子可能都忘不掉入學(xué)儀式看見她和那個班花一起站在一個石坎上喊自己的景象。

    “陸文龍？你也考到了這所學(xué)校？”

    也是仰視，也是逆光，一個剪了一頭男生氣短發(fā)的女生，穿著一件黑底白圓點襯衫，沒有那么拖拉著，而是隨意的在腰間打了個結(jié)，下面一條淡黃色直腿褲，顯得修長筆挺，臉上依稀熟悉的相貌還是讓他遲疑，直到看見旁邊那個可憐的班花才恍然大悟：“蘇鼻涕，你也考過來……嗯，你有個爸！”小小年紀(jì)他還是明白這些道理的。

    蘇文瑾真是狠狠的跺了一腳才嬌嗔：“你才鼻涕！你才有爸！”

    陸文龍就真的怦然心動了一下：“呀……你怎么變化這么大……程琴你們倆是哪個班？”

    程琴就是那個班花，挺倒霉一孩子，典型的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小時候挺可愛的，就有點驕傲，脾氣也不好，可自從五年級接觸了一次生漆……唉，一張臉現(xiàn)在就不能看了……真倒霉，陸文定都想摘下什么帽子默哀一下了。

    程琴現(xiàn)在就隨和多了：“我二班，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