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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惡毒女配洗冤錄在線閱讀 - 第21節

第21節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只有等他放下戒備,她才能一雪前恥,于是就可恥地在這種狀態下一再達到極樂之巔。

    他發出舒爽的低吼,“怎么辦,我好像離不開你了。”

    “那就不要離開。”她承受著屈辱的感覺,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子,經過這么多次,她已經可以化被動為主動了。

    她把他推倒在床背上,坐上他的身子,在他最迷失的那一刻,從枕頭底下抽出早已準備好的匕首,朝他的胸口狠狠扎去。

    這一刻終于來了,殺了他,然后自殺也好被殺也好,一切都結束了。

    她曾聽說以白狼為圖騰的民族有著異常敏銳的危險覺悟,沒想到即使在那樣動情的時刻,他都保持著警惕,銀光乍現間他突然睜大眼睛向下劃了幾寸,刀口猛地扎在了他的肩膀上,血流如注。只差一點!

    此刻她殺紅了眼,再次舉刀扎向他的頭顱,他用手接住刀刃,緊緊捏住,刀刃扎破掌心,鮮血一滴一滴流下來,滴花了他的眼睛,模糊了目光中那些隱約的悲哀與疼惜:“云遙,無論你對我做什么,我都不會恨你。”

    她愈發用力,歇斯底里道:“無論你對我做什么,我都恨你至死。”

    他猛地將刀刃掰彎,翻身將她壓下,她朝他那作jian犯科的命根子踢去,他豁然閃開:“你!”

    她自知已錯過最佳時機,再也殺不死他,于是抓起衣袍翻身跳出窗口。他并沒有喊人追殺她。

    于是她扮成犬戎小兵的模樣在城里游蕩,心里空落落的,逼迫自己尋找從長計議的辦法。

    城內突然燃起了戰火,烽火連天之中,她看到允彌騎著戰馬帶著一包黑色的東西向城南逃去。她也一路殺了過去。

    可是終究沒能逮住狡猾的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從眼皮底下跑了,還擄走了元筠公主。那一刻心中滔天的悔恨無限翻滾。

    他說,等她回心轉意,她覺得完全是一派胡言,她的心意什么時候在他身上過?

    四月晦日,朝中突然傳來消息,戰爭結束,邊境將士全部回遷,臻朝以三座城池為代價結束了這場戰役,她聽說允彌安然無恙,還成了最后的贏家。

    如果這就結束了,那她算什么,她是什么,她何去又何從?一生盡毀,皆起于他,就這么休戰,叫她怎么能甘心?

    喉頭一股腥甜涌上,她一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云遙,你還好嗎?”何予恪心疼地抱住她,用他的袖口幫她拭去血跡。

    “我沒事。”她淡淡道。

    看到他心痛,煩躁,不解的復雜眼神,她突然悲哀地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的世界變得那么小,小到關注的事情只有殺了允彌而已,以至于對曾經最關心的人都變得漠然。

    她想,她,已經走了一條不歸路了。

    第18章 回臻朝

    臻朝弘佑十一年春末,元筠公主再次站到了風口浪尖,被全民唾棄的輿論巔峰。

    邊軍將士氣炸了,奮斗多年,犧牲多少人命,寸土寸金的守著,到頭來皇帝為了贖回公主一道圣旨下來,眨眼間便將三座城池拱手讓人。這種心情無疑比我學習清末歷史時看到與帝國主義簽訂喪權辱國不平等條約更讓人氣憤。

    慕容云遙因邯丘一役失利已早先一步被降級遣回,同時歸來的還有何予恪、屠杰以及趙會琛,只留龍霆云一人駐守在新的邊關洵城。北上途中曾經借宿過的河谷村落也已劃入犬戎之地。

    我隨著和談大臣趙栓一同回歸,遠離戰火的朝都,繁華如初,我坐著梨花木雕絲帛裝點的馬車,緩緩經過主道,心中抱怨丞相趙栓為了獻媚,安排如此奢華的排場迎我回臻朝。

    兩邊沿街聚滿了人,我聽到民眾議論紛紛,負面的指責不斷傳來:“元筠公主不好好呆在太清觀祈福,玩心大起,一跑到邊關就丟了三座城池……”眾人附和不斷。

    我表示再次躺槍,掀開車簾看看誰人如此歪曲事實,結果手才剛伸出去,牌樓上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砸了下來,碎在馬車窗欞上,嚇了我一跳:大白菜!

    誰敢砸我!我怒火剛要上來,卻發現,這一擊,像是驚起沙鷗的石子,驚動一鳥,成片亂飛,接下去憤恨不平的民眾紛紛丟來貼身之物,什么橘子皮、臭雞蛋、簍子,掃把……著了魔似的朝我的馬車砸來。砸得車棚咯吱咯吱直響,像要坍塌下來似的。

    “快點走啊!”我探出頭去朝車夫吼道,才發現周圍堵滿了憤怒的百姓,人數之眾,令馬車寸步難行。趙栓在隔著一丈遠的轎子里被人流隔開過不來,方闊的臉上胡須亂抖,大喊道:“保護公主!”

    一群帶刀護衛在人群中大開殺戒,我說,“住手,別殺百姓!”我的聲音微弱渺茫,瞬間被鼎沸人聲淹沒,一旦有了身體沖突,流血事件,那可是全然攔不住了,護衛們從轎子里把我帶了出去,用身體為護欄,另辟蹊徑,若不是血光與蔬果垃圾齊飛,我真懷疑自己是國際巨星被圍觀。

    百姓人多勢眾,一旦被激怒,那戰斗力也不是蓋的,人擠人啊,很多不愿被波及的圍觀群眾也被推搡著利用著,撕咬拉扯,全無章法,護衛們都施展不開,有幾個已經被人海淹沒了,絕對是體無完膚死無全尸啊。

    顧不得那么多了,保住小命要緊。我被撞來撞去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擠到一個小巷子口,回頭一看,嚇?身邊的護衛們已經都撲街了。有幾個亢奮的民眾砸倒最后一個用血rou之軀幫我擋路的護衛后還窮追不舍,舉著鏟子鐵缽之類的向我沖來,我立馬腳底抹油,在狹□□仄的巷子里穿梭,幸好地形實在復雜,七拐八拐竟然也甩脫了大部隊。

    正扶墻喘口氣呢,聽到一個青澀的聲音:“大家都想揍她,我們也揍她一頓!”

    我抬眼望去,小p孩!

    四五個十來歲不良少年拿著磚頭石塊等鈍器,痞兮兮地聚過來。

    “別介樣啊!”我想掏點什么東西賄賂一下他們,摸遍全身竟一樣值錢的沒有。額,忘了boss的錢包都是放在跟班那里的。

    “上!”

    一塊飛石已搶先丟了過來。我哀嚎一聲,別看我以前噸位驚人,走的可是精致淑女路線,戰斗力約等于零,更何況如今換了這身小身板呢。

    弱弱地轉過身子抱住頭瑟縮在墻角,正準備挨一頓呢,卻半晌沒了動靜。我雙手還放在頭上,略顯猥瑣地回頭窺視,一身白袍的清俊身影已經繳了小p孩們的行兇器械,正攆走他們。

    我抬頭,剎那恍惚,一如初見時那剛柔并濟的眉眼,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悲憫姿態。我愣愣地喊道:“師……父!”

    下一瞬他便立刻便蹲了下來,平易近人,似乎剛才那俾睨的一瞬只是錯覺:“筠兒,為師來遲了,你受苦了。”

    聽到溫暖的安慰的聲音,此時,我心里的那塊石頭才算放下。我一把抱住他,伏在他沉穩的肩頭哭訴道:“師父,筠兒好可憐,去邊戎被人威脅,回到朝都又被人打罵。”我真是個倒霉蛋啊,我的倒霉值絕對超標爆表。

    “筠兒沒事了,這里不安全,師父這就帶你回宮。”他抱起了我,在小巷里一番飛檐走壁,在一僻靜拐角處停著一輛低調的馬車。

    馬車終于緩緩駛進宮門,我抓住師父的手臂和他說來這一路的各種驚心動魄。抱怨道:“師父,你不是說要暗中保護我嘛……你誆我啊!”

    “為師何時說要暗中保護你了?”

    我做著他曾經對我做過的手勢,像魚兒一般上下游動的手勢。

    他斜靠在馬車背板上,噗嗤一笑:“筠兒你忘了?這是讓你抓住機會的意思啊。”

    我氣極而嬌嗔地用拳頭砸他肩膀:“師父你真是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