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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金絲帳在線閱讀 - 第64節

第64節

    林新荔不由分說把孩子放入她懷中,教她用臂彎枕著小兒腦袋,虛虛圈住身子。崔晚晚動作略顯僵硬,但還是小心翼翼抱住了嬰兒,忍不住拿手指摸了摸他白嫩的臉頰,喟嘆一聲“好軟”。

    貴妃眸中流光溢彩的喜愛神色沒能逃過林新荔的眼睛,正好四下無人,林新荔試探問道:“請娘娘恕罪,妾多嘴一問,您與陛下的在子嗣上是否……”她問得含蓄,怕崔晚晚覺得難堪,趕緊解釋:“不瞞娘娘,林家祖上出過好幾位千金圣手,妾對此道也略懂一二,生這個孩子也是自己給自己開方調理身子。”

    林新荔慣常小意,一番話說得謙虛,但她既然敢說出“開方子”這幾個字來,必定不是等閑之輩,說不定連太醫署的醫官都不及她擅長。

    “這種事急不來的,隨緣吧?!贝尥硗硇σ鉁\淺,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聽說鄧將軍處置了那些妾侍?”

    林新荔承認:“嗯,殺了一個,其余的給些錢財都送走了?!?/br>
    “妾也不怕娘娘笑話,此事確是妾的手筆?!彼焓纸舆^孩子,露出極慈愛的表情,“到了這里我只想安靜度日,并不想摻和進她們的爭風吃醋當中,但總有人看這個孩子不順眼。為母則剛,妾不主動惹麻煩,但誰要是敢害我的孩子,我也不會放過她?!?/br>
    如林新荔這般頭腦心機都不缺的女子,一百個鄧銳也趕不上,她不算計則已,若是想要算計誰,必然一擊致命。妾侍沖撞受驚早產?若非她故意,誰也害不了她。

    “生產豈是兒戲,你太冒險了。”崔晚晚搖頭嘆氣,并不認同她拿自己和孩子做賭注。

    “妾不后悔?!绷中吕笮Φ?,“有舍才有得,正是賭了這一把,才知道這黑臉莽漢是想與我長久下去的?!?/br>
    世上哪兒來兩全其美,唯有舍得二字。

    酒酣耳熱之后,天子攜貴妃打道回宮。鄧銳已然酩酊大醉,白崇峻喊來奴仆把他攙回后院,自己單獨走出將軍府。

    夏夜風正好,白崇峻不疾不徐地走在路上,思緒有些飄忽。

    方才席間,鄧銳喝多了忘乎所以,竟然拉著天子說醉話,問拓跋泰是不是不行?為何這么久了宮中還無皇子公主誕生?

    白崇峻嚇得冷汗都冒出來,從前三人情誼深厚,可今時不同往日,拓跋泰已是天子,君臣有別,不能失了分寸。他連忙扯開鄧銳,暗中踢了他好幾腳。

    好在拓跋泰并未計較,一本正經回答:“明年一定會有?!?/br>
    鄧銳哈哈大笑,又開始胡言亂語,說什么生了兒子就結拜當兄弟,要是生了女兒干脆結個親家。這下可觸到天子逆鱗,摁著鄧銳狠狠揍了幾拳,直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白崇峻心中滋生了一個模糊的念頭,但還沒等他捋清思路,耳風一動察覺身后有人。

    “何人鬼鬼祟祟?”

    白崇峻回首,戒備瞬間化為驚喜。

    “英蓮!”

    炎熱夏夜,房英蓮卻披著斗篷只露出半張臉,她上前招呼:“白將軍。”

    白崇峻急忙迎過去,按住她雙肩仔細打量一番:“多久回來的?怎沒告訴我?”

    “剛入城?!北绕鹚臒崆?,房英蓮還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我有要事啟稟陛下,你幫我想想法子?!?/br>
    “陛下與貴妃剛回宮,你我現在過去正好合適。”白崇峻作勢拉她要走。

    “不可?!狈坑⑸弲s反手一按,“茲事體大,切勿大張旗鼓?!?/br>
    “好,那我明日請陛下出宮?!卑壮缇f完才發現房英蓮身后不遠處有名男子一直站在那里,“他是誰?”

    房英蓮喊這男子上前來,介紹道:“這位是羽林衛白將軍,這位是山告兄,救我的恩人?!?/br>
    叫山告的年輕男子拱手見禮,白崇峻道了聲“幸會”,抬眼打量此人,見他容貌俊美舉止風流,不似尋常山野村夫。胸中莫名生出一些別樣情緒,白崇峻招呼道:“走吧,先去我府上歇腳?!?/br>
    翌日朝會后,白崇峻于延英殿單獨面圣,之后二人一同微服出宮,去往京郊曠野之處。

    四野空曠,一目十里,房英蓮策馬跟在拓跋泰一側,熱風吹過帶走只言片語。

    房英蓮把探得的消息娓娓道來:“勞工匠人最清楚產量幾許,應當也知曉有人侵吞礦石。礦井坍塌實則是殺人滅口,而冶鐵造作局失火燒毀出入庫的賬冊,是為了遮掩不翼而飛的宿鐵刀,來一出死無對證。對方趕盡殺絕可謂狠辣,好在仍有蛛絲馬跡可循,陸大人追查車馬漕運,已往嶺南去了??申懘笕伺c我都覺得,此事不會只是鎮南王一人的手筆。”

    鎮南王興許可以在嶺南一手遮天,但若說他能輕而易舉地把手伸到江夏郡去,卻是不大可能。

    拓跋泰點頭:“依你二人之見,還有誰牽涉其中?”

    “陛下可還記得杜立德?”房英蓮分析,“江夏郡地屬鄂州,杜賊根基正在此地,兵敗后他為何不逃?而是盤桓京郊數日,甚至埋伏行宮意圖不軌,應是有人與他牽線搭橋做交易,那人圖的也許就是兵器。放眼朝廷,唯有一人有理由也有能力這樣做?!?/br>
    答案呼之欲出,江肅。

    玩弄權術者沒有永恒的朋友與敵人,江肅與鎮南王可以相互為敵,也可以結為同盟。

    拓跋泰攥緊韁繩,垂眸片刻說了一句話。

    “不能留了?!?/br>
    江肅的性命,不能再留。

    六月底,御史從江夏郡回京。這日朝會江肅依舊稱病未來,御史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參了江肅一本,羅列罪狀十一條。

    “無疾托病,坐擁強兵,無有臣禮,其罪一也。”

    “致使賊來,天下sao動,死傷流離,其罪二也?!?/br>
    ……

    “私屯兵械,不奉法度,意圖謀反,其罪十一也!”1

    御史當眾呈上幾大箱證供,以及江肅與胡夏二皇子往來的書信,又帶了江夏郡鐵官綦毋氏后人入宮指認,證明每月都有兵械被偷偷運往北地。

    別說江肅此時不在,即便在場也是百口莫辯,謀反一罪已是板上釘釘。

    拓跋泰當即下令把江氏族人全部收監,又命御史臺、刑部、大理寺三堂會審此案。

    與此同時,羽林衛包圍了江府。

    一身寒光鐵甲的白崇峻跨步進去,在廳堂見到江肅。這位曾經的兵馬大元帥端坐于中央的圈椅上,衣冠齊整,仿佛正在等著誰。

    白崇峻搭在刀柄上的手緊了緊,開口道:“陛下早已等候多時,太傅,請?!?/br>
    第73章 無悔   但我有憾。

    曾經的安樂王府坐落于京城東邊興慶宮附近, 這一片所住之人不是貴族王孫就是高官子弟,非富即貴。

    拓跋泰還記得王府的大門是何等巍峨氣派,不同于京中新貴府邸的簇新豪華, 安樂王府大門上的朱漆甚至有些脫落, 但整座宅子散發出的沉淀底蘊是任何新貴都無法比擬的。

    但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斷壁殘垣。

    登基之后不是沒想過修繕王府,可轉念一想, 就算修得煥然一新又怎樣?從前的安樂王府回不來了,其中的人也無法死而復生,他依舊是孤家寡人一個。

    所以就這么放到現在,旁人也不敢擅入天子故居, 是故宅院中野草叢生,荒蕪寂寥。

    世子所住院落中有一株柏木,在拓跋泰記憶中與自己差不多高,如今卻已枝葉扶疏, 高聳入云。

    “陛下, 人帶來了?!?/br>
    “你們退下罷?!?/br>
    白崇峻把江肅留下,轉身出了院落。江肅環視四周一圈, 目光在石幾放置的酒壺上停頓一瞬,隨即高聲朗朗, 毫無畏懼。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便是?!?/br>
    “朕還記得第一次學武就是在這個院子里?!蓖匕咸┗貞?,“扎了一個時辰馬步, 險些暈過去?!?/br>
    江肅聞言沉默須臾, 緩緩開口:“那年你五歲,一個時辰下來路都走不動,我問你還要不要學,你說要學?!彼直攘吮? “那個時候你只比我膝蓋高一點,人雖是個小不點兒,骨頭卻硬得很?!?/br>
    拓跋泰接著道:“后來朕就隨你學武。”

    “是啊,你一身武藝都是我教的,連射箭也是我手把手教你如何拉弓、瞄準。”江肅仰頭長嘆,“一晃二十載,物是人非。”

    究竟是如何走到今日的地步?

    “太傅,”拓跋泰突然喊他,扔來一把刀,“我們比一場。”

    江肅接?。骸昂??!?/br>
    兩人刀法如出一轍,皆是大開大闔的路數,有石破天驚之勢,但江肅到底年邁,不敵年輕人力大氣盛,最后“哐當”一下,虎口震得發麻,手腕劇痛握不住刀,只得丟了兵器。

    江肅喘著粗氣,扯出一抹苦笑:“老夫敗了。”

    成王敗寇,其實自打拓跋泰登基那日起,就已容不下江肅。帝王側榻豈容猛虎安睡?殺掉這只虎只是遲早的問題。

    赤冶刀還架在江肅脖子上,不動也不放。拓跋泰沒有開口說話,一雙黑眸沉沉盯住他。

    倒是江肅主動開口。

    “老夫出身貧寒,從前只是你安樂王府的家奴,后來我南征北戰,立下戰功無數,漸掌大魏兵權,當了十年天下兵馬大元帥,殺匈奴、清君側,聯軍起義一呼百應,天下無人不知曉我江肅?!?/br>
    “新帝登基,老夫從龍有功,異姓封王,官超一品,甚至還做了天子之師。如此大起大落,一生也算無悔!”

    拓跋泰把刀往前一抵,沉聲問道:“你說無悔,那可曾對安樂王府有愧?”

    那一場謀反冤案,安樂王府一夕覆滅,他這個家奴卻踩著舊主上位,午夜夢回之際,是否良心不安?

    “哈哈——”江肅竟然大笑,“老夫何來的愧疚?當年又不是我要害王府!”

    “怪只怪安樂王與世子鋒芒太露,聲望竟越過先皇,隱有取而代之的架勢。即便他們沒有謀反之心,但只要天子認為他們覬覦皇權,殺人還需要理由?”江肅對上拓跋泰的視線,定定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如今不也在做一樣的事?”

    拓跋泰心頭一震。

    “天子開口,老夫豈能不從?真正要害安樂王府的從來不是我等無名小卒,而是與你們血脈相連的先皇。黃金座下百骨重,哪個皇帝不是踩著尸山血海登基?陛下,你也會走相同的路,不會有例外?!?/br>
    江肅的目光不似往日銳利,帶著一些長輩看晚輩的慈愛甚至憐憫:“今日是我江家,明日又是誰?如今你扶植崔氏打壓其余世家,將來崔氏如日中天,焉知不會成為你的眼中釘、rou中刺?倘若姓崔的妖女誕下皇子,即便你喜愛此子打算封為太子,可你又能放心他有個權勢滔天的外家嗎?阿泰,權力能碾碎一切信任和忠誠?!?/br>
    “不?!蓖匕咸┚従彿畔碌?,“朕不會走到那一步。”

    “那就拭目以待吧,不過老夫是看不到了?!?/br>
    江肅邁步走到石幾旁,受傷的手腕微微顫抖,執壺倒酒。

    “雖然無悔,但我有憾?!?/br>
    他倒了滿滿一杯酒,輕輕端起杯子。

    “從前老夫也是心懷壯志,一心馬革裹尸報效國家,但從何時開始喪失初衷已記不清了,約莫是看多了尸位素餐的王孫子弟,失望心寒罷。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老夫也想與這些天潢貴胄爭一爭?!?/br>
    “老夫此生坎坷,幼年失怙,中年喪妻,老年喪子,嘗盡人生之大悲,如今也無其他念想,只盼陛下看在緒之的份上,不要為難韋氏的遺腹子。還有阿音,不敢請陛下善待于她,好歹留條性命吧?!?/br>
    江肅舉杯一飲而盡。

    他瀟灑揚手,把杯子隨意一扔,長聲喟嘆:“如果你……阿泰,再喚一聲義父吧——”

    他伸手想像從前那樣摸摸小男童的頭,或者是拍拍這小子的肩頭,可還沒等觸碰到便落了下去。

    二十年來,兩人亦師亦徒,亦父亦子,亦敵亦友。

    拓跋泰覆掌過去,撫攏他睜著的雙眼,動了動唇:“義父。”

    也許江肅此生最大的遺憾,便是拓跋泰不是他真正的兒子。

    開明二年六月,太傅江肅謀反未遂,畏罪自盡。江氏抄家,與案同謀者盡數斬首,其余成年男丁判流刑,許以銅贖,女眷則貶為庶民,是為自由身,不拘去往,可攜子女投奔娘家。淑妃也在其中,貶為庶人之后送回了江家,與其母一同投靠舅父。至于韋清眉,念在其身懷六甲的份上,不僅保留了她世子妃的頭銜,甚至日后誕下麟兒也可承襲江恒爵位。這是拓跋泰早就答允過的,自然不會反悔。

    較之以往動不動就夷三族的謀反案,拓跋泰這次可謂高舉輕放,格外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