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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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都搬出來,壘在門口。” 住持一聽大驚失色:“施主不妥!寺中僧眾數(shù)百,人命關(guān)天……” 拓跋泰立刀撐地,扯了扯嘴角,猶如從地獄而來的修羅,道:“誰不搬,殺無赦。” 主持無法,只得在暗衛(wèi)的脅迫下讓僧人去庫房里抬出一壇壇燈油,堆在寺大門后,還沿著圍墻鋪設(shè)一圈。做完這些,拓跋泰又把暗衛(wèi)都召進(jìn)佛殿,道:“坐下養(yǎng)足精神,待會兒還有惡戰(zhàn)。” 歇息的間隙,他拉著崔晚晚坐到佛像身后,還貼心地為她墊上蒲團(tuán)。 “怕不怕?”拓跋泰摟她靠在肩頭,低頭親吻發(fā)頂。 她搖頭:“不。” 他悶笑:“小卯兒膽子倒不小。” “沒正經(jīng)!”崔晚晚佯怒捶了他一拳,“都什么時候了還滿腦子這些,玷污佛祖耳朵!” “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朕從不信。”拓跋泰自嘲一笑,“若是沒了刀,只能任人魚rou。所以,我只信手中的刀。” 佛殿之外,已經(jīng)有人開始沖撞寺門了。 “后面的天井里有水缸,一會兒若是燒起來你便躲進(jìn)去,無論如何也不要出來。” 說完拓跋泰拎刀站了起來,崔晚晚一把拉住他。 “你呢?” “我?” 他安撫地拍拍她手背,眼里是嗜血又無畏的光芒。 “自然是去大開殺戒。” 寺外殺聲震天,崔晚晚躲在佛像背后,并不探頭去看,并非是她不敢,而是她需要保全自己,這個時候不給其他人添麻煩就是最大的助力。 “娘娘!” 火勢驟起,嗆人的黑煙竄入佛殿中,一名暗衛(wèi)匆匆進(jìn)來:“微臣奉旨護(hù)您出去。” 崔晚晚果斷跟他去了殿后天井,踩著他的腿跳進(jìn)一人高的水缸中,缸中余水沒過她的小腿。暗衛(wèi)拆了門板把缸蓋住,留下透氣的縫隙,叮囑道:“娘娘莫出聲。” “等等!”崔晚晚聽他要走,連忙問,“外面情形如何?可抵擋得住?” 暗衛(wèi)實(shí)誠:“敵眾我寡,若是救援不來,恐怕兇多吉少。”說完他又匆忙而去,加入了前方的戰(zhàn)斗。 崔晚晚屏氣躲在缸中,指甲扣緊了沿壁,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廝殺聲漸漸減弱,煙熏火燎的味道也淡了不少,喧囂歸于寂靜。 崔晚晚幾次想出去,可想到拓跋泰的叮囑,又硬生生忍下。直到聽見整齊劃一的步伐踏踏而來,兼有鎧甲碰撞的金屬聲,她猜測是援軍到了。 她雙臂高舉費(fèi)力去挪頭頂木板,卻是紋絲不動,再提一口氣繼續(xù)嘗試,木板忽然移開了。 刺眼的光讓她禁不住伸手擋了擋,須臾適應(yīng)了光線,只見缸邊湊來一張看不清五官的黑臉,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小卯兒,我來了。” 崔晚晚撲進(jìn)他懷里,竟然也不嫌臟,墊腳咬他烏漆墨黑的下巴,說話聲音發(fā)顫,哭唧唧的。 “你個混賬!” 拓跋泰伸手為她拭淚,在雪白臉頰流下兩道污痕,低笑道:“哭什么,朕又沒死。” “呸,死了算了。” 劫后余生,崔晚晚可謂喜極而泣,這時只見兩個頭戴翻緣盔,肩披虎頭鎧,身穿明光甲的武將過來,分別是龍武大將軍鄧銳與羽林大將軍白崇峻。都是拓跋泰的心腹。 鄧銳面黑身壯,手持一柄長柯斧,朗聲道:“陛下,刺客盡數(shù)伏誅,死者三百二十八。” 拓跋泰問:“活口?” “臣這兒沒有,看老白。”鄧銳大手一揮。 白崇峻二十來歲,個高面白像個儒將,他這才說話:“留了三個,挑斷手腳筋卸掉下巴,一時死不了。” “崇峻你來審,務(wù)必問出主謀。” 方才起火不僅燒掉半個青龍寺,相鄰的屋舍也未能幸免于難,新昌坊損毀嚴(yán)重,目之所及都是斷壁殘?jiān)箟谀尽?/br> 拓跋泰帶眾人踏出寺門,見僧人百姓們顫巍巍跪在外面。他遠(yuǎn)目眺望皇宮所在方向,吩咐道:“派人來此善后,撫恤百姓。” 皇帝遇刺震驚朝野。 拓跋泰甫一回宮,草草換了身衣裳就去前朝接見大臣,崔晚晚則被送回長安殿。 佛蘭一早便等在門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老遠(yuǎn)見到輦轎而來,連忙迎上。 “娘子!” 好在崔晚晚除了衣裳臟污,并沒有受傷,佛蘭放下心來,伺候她沐浴更衣之后,又讓人熬煮安神的湯藥來,說要為她壓驚。 崔晚晚倚在美人靠上,烏發(fā)披散,道:“我又無事,喝藥作甚。” 佛蘭梳著她的長發(fā),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知道您什么都不怕,可我卻是膽小,聽見消息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崔晚晚笑:“那該你喝。” “您就當(dāng)寬我的心成不?”佛蘭不依,端了安神湯硬是哄著她飲了幾口。 崔晚晚含了一顆糖壓下藥味,思忖須臾,低聲問道:“你們在宮里還聽說了什么?” 佛蘭心領(lǐng)神會,先是把其他宮女遣出去,又親自關(guān)上房門,方才說道:“消息眾多,真假有待商榷,除卻陛下遇刺受困佛寺,大火燒了半個新昌坊這些,還有就是今日出事的并非只有陛下和您。” 崔晚晚坐直了身體:“還有誰?” “江太傅府、房將軍府還有數(shù)個官員府邸也遇襲了,據(jù)說死了好些人。” 聽罷,崔晚晚沉默許久。 “娘子,這支絨花?” 佛蘭收拾貴妃換下的衣物,發(fā)現(xiàn)了那支絨花櫻桃簪,只見用材普通做工粗劣,上面還沾了灰塵,納悶崔晚晚何時有這樣的首飾,不禁一問。 崔晚晚遲遲回神,隨口吐出三個字:“扔了吧。” 佛蘭本要立馬扔掉,可覺得崔晚晚是小孩子心性,今天厭惡明天又喜歡,萬一回過頭要找,豈不是難為人?于是干脆找了個小匣子來裝上。 一連三日,拓跋泰都在前朝處理京城中的襲擊事件,他人雖沒有來長安殿,但關(guān)于前朝的消息源源不斷。 這波來歷不明的刺客應(yīng)是精心豢養(yǎng)的死士,他們在同一日襲擊了數(shù)人,由于青龍寺大火,京中禁軍幾乎都去馳援,所以好些朝中官員在此次襲擊中喪命,尤其是房牧山的將軍府傷亡嚴(yán)重,他本人更是重傷昏迷,太傅府也損失了不少護(hù)衛(wèi),而江肅安然無恙。 白崇峻奉命審問活口,十八般酷刑用遍,直至第三日終于拿著一疊供詞呈上朝堂,出乎意料的是,死士招認(rèn)背后主謀竟是杜立德。 就是那個被拓跋泰一箭射瞎眼睛,然后不知所蹤的竊國賊。 朝中一片嘩然,拓跋泰先是下令追剿杜賊余孽,隨后以禁軍防衛(wèi)不力為由,頒布了重組禁軍的旨意。 如今禁軍設(shè)十衛(wèi),分別是左右羽林衛(wèi)、左右龍武衛(wèi)、左右神策衛(wèi)、左右神武衛(wèi)、左右神威衛(wèi)。由五位大將軍統(tǒng)領(lǐng),除了本來的鄧銳和白崇峻,拓跋泰另從軍中提拔了三人負(fù)責(zé)神策、神武、神威三衛(wèi)。禁軍直接聽令于皇帝。 如此一來,除了藩王府兵,其余兵權(quán)盡歸拓跋泰之手。 第三日,拓跋泰踏著夜色駕臨長安殿。 那恃寵生嬌的美人一反常態(tài),竟在殿門口接駕,禮數(shù)上尋不出一點(diǎn)錯來。 “臣妾恭迎圣駕。” 她一乖巧,拓跋泰就知有詐,牽起人拽進(jìn)懷里,低低問:“又怎么了?” 崔晚晚看他一副輕快模樣就來氣,使勁兒在他腰側(cè)擰了一把:“陛下好謀算,把臣妾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嘶——” 拓跋泰吃痛,難得的悶哼出聲,用掌捂住腰部。 “貴妃娘娘您快住手,陛下的傷還沒好吶,哪兒禁得住您這般掐!”福全簡直哭天搶地。 崔晚晚這才松手,偏偏還咬著嘴唇鼓著腮幫,好像她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個。 拓跋泰苦笑:“貴妃要興師問罪,也先讓朕止了血再說。” 崔晚晚冷哼一聲,把手一甩扭頭進(jìn)屋。 第25章 良藥 甘之如飴。 二十五章 崔晚晚打定主意不理這欺上瞞下的壞人,可見他剝開衣裳,腰腹處纏著的紗布滲出血來,還是不由得心里一緊。 拓跋泰大剌剌坐在那兒,福全小心翼翼幫他解開白紗,只見右側(cè)肋骨下面有一條巴掌長的刀傷,盡管已經(jīng)縫過了,可還是能推測出當(dāng)時的兇險。 福全想幫忙上藥,被拓跋泰拒絕:“退下。” 室內(nèi)只剩二人。 崔晚晚余光瞥見他笨手笨腳自己上藥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索性幾步過去,朝著他小腿踹了一腳。 “裝可憐給誰看。” 她一把搶過藥瓶子,呼啦啦把藥倒在刀傷處,疼得拓跋泰眉眼皺成一團(tuán)。 崔晚晚哼道:“活該痛死你,不是做戲么?把自己弄傷又是幾個意思?” 說完她拿一卷干凈紗布幫他包扎,動作輕了不少。 拓跋泰見她半蹲著,垂著眸子把紗布一圈圈纏在自己腰際,雖然還是氣鼓鼓的模樣,可眼里的溫柔做不得假。 他手掌撫上她的臉頰,問:“心疼朕?嗯?” “疼死你才好。”崔晚晚一向口不對心,撒了手坐到一旁,離他起碼五六步遠(yuǎn),橫眉冷對,“陛下得償所愿,可喜可賀。” 什么遇刺都是假的,他的目的是在京中引起一場大亂,然后趁亂殺掉不聽話的人,再嫁禍給杜立德,從而名正言順地把禁軍兵權(quán)收到自己手中。 不然的話,暗衛(wèi)一早就發(fā)了訊,為何救援遲遲不到?鄧銳和白崇峻本就是他的人,不可能不來營救,除非是有更重要的事做。 枉費(fèi)自己還為他擔(dān)驚受怕,崔晚晚越想越氣,恨不得敲破他腦袋:“橫豎都是你的人,做戲不會?還真讓人砍一刀,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不是朕的人。”拓跋泰解釋,“從東市開始尾隨你我的,是房牧山的手下,而沖撞青龍寺的,是另一撥人。” “你如何得知?” “斥候并非只有打仗時才用,京城既是天子腳下,那一舉一動就應(yīng)在掌控之中,否則與瞎子無異。”拓跋泰把前因后果娓娓道來,“當(dāng)日朕一劍傷了房牧山,他懷恨在心,早就與手下共謀要取朕性命。但內(nèi)宮守衛(wèi)森嚴(yán),他們進(jìn)不來,只能期望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