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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藥香書女在線閱讀 - 第44節(jié)

第44節(jié)

    唐姨娘忙起身在顧老爺身后站了,顧夫人身后站著的田姨娘幸災(zāi)樂禍笑著睨了唐姨娘一眼。

    秦暮雪心中暗自歡喜,自己正愁著這錦繡樓護得嚴密,這可不是送上來了嗎,遂的端了茶啜了一口,遞給綠柳,綠柳接了放在案幾上,秦暮雪方向顧嫣然招手道:“嫣然meimei過來。”

    顧嫣然平日是極不喜歡秦暮雪的,此刻肯有人和自己說話,便覺得心安了,就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秦暮雪輕輕替顧嫣然擦了淚道:“嫣然meimei,咱們大家族的閨秀遇事就該不慌不亂,你此刻應(yīng)當把事情詳盡的回稟了爹娘才是正理,是非曲直自有爹娘公斷。如此哭啼得毫無章法可不是咱們該有的做派。”

    顧嫣然原就是個極聰明的,不過是年紀小又被喬錦書極快的反應(yīng)速度嚇到了,才慌亂失措此刻聽了秦暮雪的點撥自然是明白了的。

    飛快了瞟了顧謙默身后的唐姨娘一眼,唐姨娘也微微頷首。

    ☆、第八十九章 無第波

    顧嫣然穩(wěn)穩(wěn)心神,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方不慌不忙的上前跪在顧老爺和顧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道:“嫣然請爹娘安,方才事出突然,嫣然亂了心神請爹娘恕罪。”

    顧老爺和顧夫人都微微頷首,顧嫣然見了心里安然,方又施禮道:“爹娘容嫣然回稟,嫣然聽說爹送了娘一對極精致的雙荷玉瓶賀娘痊愈,嫣然歡喜又羨慕,今日便特意早起想觀賞一下花瓶,進來時,錦兒嫂子已經(jīng)帶著谷雨在大廳觀賞右邊的花瓶了,嫣然給錦兒嫂子請安后,因恐人多碰撞到花瓶,便去左邊觀賞另外一個,嫣然發(fā)現(xiàn)花瓶的荷蕊雕刻的根根分明,煞是可愛,便想回頭叫錦兒嫂子一同觀賞,誰知正好看見谷雨失手推倒花瓶,嫣然頓時惶恐便言道,谷雨jiejie你怎么失手推倒娘的花瓶,這個可是爹送給娘身體痊愈的禮物,如今被你推倒可是極不好的兆頭,誰知錦兒嫂子聽了頓時臉色大變,沖到嫣然這邊就推倒了另外一只,又退回原來的位置,過后便指責(zé)嫣然。后面的事爹娘便都看見了,嫣然請爹娘公斷。”

    顧謙默聽了不露聲色的打量著顧嫣然,顧嫣然心里忐忑不已,但還是面帶微笑的跪著,不露慌張,顧謙默貌似隨意的又看了看喬錦書和谷雨,喬錦書雙目微合靠在谷雨身上,臉色還有些慘白,可能是在剛才的驚嚇中還沒有緩過來,谷雨一臉焦慮的低頭看著自己的主子,主仆二人仿佛都沒有聽見嫣然說的話,一個擔心腹中孩子在給自己把脈,一個擔心主子眼里再沒其他的事。

    顧謙默暗自點頭,顧夫人端著茶盞也打量著顧嫣然,這個庶女自己自小看著長大,倒真是打了眼,原本以為是個天真未長大的,今日才知道卻是個極有心計的,倒真像她姨娘,到底是沒經(jīng)過大事的,為這么點子事便露了行藏,白白浪費了多年的掩飾。

    看著喬錦書把完脈顧謙默才溫和的問:“錦兒可還好,若身體不適便留下谷雨回話,讓別人伺候你回錦繡樓歇息吧。”

    喬錦書微微欠身道:“錦兒無妨,爹娘只管問便是。”

    顧謙默微微頷首,雙目生威,看著谷雨道:“谷雨你把今日大廳里發(fā)生的事細細說了,若有一句謊言,立即杖斃。”

    谷雨聽了眼里閃過一絲害怕,緩緩上前稍后于顧嫣然身后跪倒:“奴婢定據(jù)實回稟,絕不虛言。”

    顧夫人放了茶盞道:“只管實說,不必害怕。”

    谷雨施禮應(yīng)道:“是,今日奴婢扶著錦大少奶奶進了大廳,錦大少奶奶最近不喜多動,進來便在椅子上坐了,觀賞花瓶,后來二姑娘進來了,給錦大少奶奶請了安,又把屋里伺候的二個丫鬟打發(fā)去泡茶,自己方踱到右邊去觀賞花瓶,不一會就聽二姑娘說,那花瓶的荷蕊雕刻極像,讓我們錦大少奶奶去看,我們錦大少奶奶才扶著奴婢走了過去,我們錦大少奶奶看了也是贊不絕口還說什么羽羽如生,奴婢不懂,錦大少奶奶還笑話奴婢,說就是像真的一樣。”

    顧瀚鴻聽了一口茶噴了出來笑道:“笨丫頭,是栩栩如生。”

    說得屋里有了些笑聲,凝重的氣氛也緩解了不少。

    顧瀚鴻放了茶盞道:“嫣然meimei回了話,便過來坐吧,一直跪著做什么?”

    顧嫣然聽了顧瀚鴻的話便抬頭看了看顧老爺,顧老爺微微頷首,顧嫣然歡喜的謝了,退到顧瀚鴻身邊坐下。

    顧瀚鴻點了點她的鼻頭道:“小丫頭這么早就出來是不是不乖又沒好好早膳呀?”

    顧嫣然嬌嗔的看了顧瀚鴻道:“二哥哥,我有好好早膳,胡mama做的早膳都極合胃口的。”

    顧瀚鴻一副你騙我的樣子道:“哦,都吃了什么呀?”

    “一塊百合香蒸餅,一碗紅豆薏米粥,一碗燕窩,還有半個蜜桃。”顧嫣然嘟著嘴細細的說給顧瀚鴻聽。

    顧瀚鴻眼神不經(jīng)意的瞟了顧瀚揚一眼,微微點頭笑道:“好吧,算你乖巧,二哥哥出門便給你帶一套泥塑小人給你玩。”

    顧嫣然笑著點頭。

    顧夫人嗔怪的看著顧瀚鴻道:“你爹在問話呢,你打岔做什么。”

    顧瀚鴻滿不在乎的躬身告罪。

    顧謙默輕輕哼了一聲正色看著谷雨道:“繼續(xù)說。”

    “錦大少奶奶正仔細的賞玩著,猛然后面?zhèn)鱽砺曧懀\大少奶奶因凝神觀賞便被嚇著了,又急著轉(zhuǎn)身腳步便有些不穩(wěn),奴婢恐錦大少奶奶摔倒便只顧著上前扶住,怎么又撞到了身邊的花瓶,奴婢實在不知,但花瓶是在奴婢身邊碎的,奴婢愿受罰。”谷雨道。

    秦暮雪聽了笑著問谷雨道:“這么說你是承認花瓶是你失手打碎的了。”

    谷雨躬身施禮道:“回雪大少奶奶,奴婢方才說了,那花瓶是怎么碎的奴婢不知,但確實是在奴婢身邊碎的。”

    秦暮雪冷笑道:“當時就你主仆二人,你既不肯承認便是說是你主子打碎的了,真是好個忠心的丫頭。”

    谷雨也不分辨只躬身道:“方才老爺說了,要奴婢說實話,奴婢不敢有一句虛假,那花瓶奴婢確實不知道怎么碎的。”

    顧夫人聽了谷雨的話不由得多了看了谷雨幾眼,這個丫頭果然是個堪大用的,日后嫁了長河必定會成為瀚揚和錦兒的左臂右膀,今日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她才行,想到這便笑道:“雪兒,也怪不得這丫頭,方才你爹說了,若她說謊便杖斃了她,她害怕只敢說實話也是常理,不必苛責(zé)。”

    秦暮雪臉色不虞只得笑道:“娘說的極是,人到了緊要的時候都是怕死的,”說完還挑釁的看了喬錦書一笑。

    喬錦書把手放在小腹上笑道:“倉促間我們都只顧護著腹中孩子,一時慌亂不知是誰推倒,原是實情,谷雨實話回稟爹爹,原也沒錯,當時大廳只有我們主仆和嫣然meimei,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錦兒竟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說完向著顧老爺和顧夫人躬身行禮道,一切便請爹娘公斷吧,只是谷雨衷心護主,且錦兒如今身子不便又離不開她伺候,請爹娘寬宥些。”

    顧謙默看著喬錦書受了極大的驚嚇,臉色蒼白,說話明顯有些發(fā)虛但并無一句指責(zé)嫣然,一切又以尊重自己二老為先,才為自己的丫鬟求情,是個孝順懂事,聰明明理的,這樣的人在瀚揚身邊才是最穩(wěn)妥的,心里越發(fā)的喜歡。

    剛想說話,顧瀚揚站起來向二老施禮道:“兒子有幾句話說。”

    顧謙默點點頭。

    顧瀚揚問顧嫣然道:“嫣然meimei方才說,你一進來請安后便去左邊觀賞花瓶,看見荷蕊雕刻精致才想轉(zhuǎn)身喚你錦兒嫂子去看,故而看見谷雨失手推倒花瓶是嗎?”

    顧嫣然一臉戒備了看了顧瀚揚道:“大哥所說極是。”

    顧瀚揚微微頷首向著顧老爺和顧夫人道:“這對花瓶是我陪著爹去風(fēng)無先大師那里定制的,風(fēng)大師在我朝是極有名的瓷器大家,別的都好,唯有嗜酒,每每喝醉了還喜歡去做瓷器,但偶爾也有驚人之作出自他酒后。”

    “后來我和二弟去取花瓶時才發(fā)現(xiàn),有一只花瓶盛開的那朵荷花,他忘記了雕刻荷蕊,二弟問他,他不好意思的承認那只花瓶是他酒后所做,但是這對花瓶做工精致,確屬罕見,若是重新燒制一對,他也不敢保證能做出一樣的,二弟當時便嬉笑說,很多有名的孤品都是因有瑕疵而得以傳世,說不得這咱們家的這對花瓶百年后也得以成為顧家的傳家寶,還說我若不喜以后給他就是,回來后為了好看,那只沒有荷蕊的我便親自看人擺放在左邊,盛開著荷花的那面朝里,還叮囑大廳的奴婢不得擅自改動位置。”

    顧嫣然聽了臉上露出驚慌,又偷偷看了唐姨娘一眼,唐姨娘只瞪著她不說話,顧嫣然明白姨娘是讓自己鎮(zhèn)定的意思,便笑道:“meimei看錯也是有的。”

    顧瀚揚微微頷首并不糾結(jié),然后道:“方才嫣然meimei自己說了早上吃的東西,想必大家都聽明白了,并無一樣是使人口渴之物,都是些清淡和水分充足的食物,為何嫣然meimei一進來,便打發(fā)丫鬟去泡茶呢,這也有些不合理之處。”

    顧嫣然聽了強笑道:“我是照顧錦兒嫂子,怕錦兒嫂子口渴才使人去泡茶的。”

    顧瀚揚只看她一眼轉(zhuǎn)向顧老爺和顧夫人道:“當時最先進大廳的是爹娘,能否請爹娘說一下剛進來時所看到的一切。”

    顧謙默看了顧夫人道:“女人總細心一些,你來說吧。”

    顧夫人點點頭道:“你爹和我在抄手游廊處便聽見大廳里的異響,問了身邊的人,才知道錦兒早來了,心里著急便緊趕著走了進來,看見嫣然正呆怔著看著自己身邊碎了一地的花瓶,錦兒臉色蒼白一手放在身后的五足鏤空雕花香幾上,一手指了嫣然說不出話來,谷雨則死死的扶著她的主子也是一臉的呆怔。”

    顧瀚揚聽了點頭道:“依著娘的描述我想更符合錦兒所說的情況,然后躬身一禮道。請爹娘判斷吧。”

    秦暮雪聽了內(nèi)心一片荒蕪,表哥現(xiàn)在竟是這樣的護著那商戶女子了,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最多不過是折損一個奴婢罷了,表哥竟愿意為了她身邊的一個奴婢費心費力,想著心里越發(fā)的不忿便笑道:“湘荷和同福不就站在外面伺候嗎,想必她們更清楚些,不如叫了進來問清楚吧。”

    顧夫人身邊的萬mama便躬身道:“老奴方才已經(jīng)出去問過湘荷和同福了,因同福淘氣去院子角上玩耍,崴了腳,湘荷便去扶她,聽了屋里響動,湘荷剛要起身往大廳去,誰知同福死死的拉住湘荷也想起身,兩人又一同摔在地上,等剛起來又聽到一聲響,老爺和夫人也就趕了過來,她們便不敢再進來了,若雪大少奶奶不信,也可傳了她們進來問話。”

    秦暮雪聽便笑道:“萬mama的話自然是可信的,不必讓她們進來了。”

    顧謙默一一掃過眾人道:“你們誰還有話可說?”

    唐姨娘滿面?zhèn)}皇,想說些什么,想起顧夫人的話,又囁嚅著不敢開口終是咬牙忍了。

    見眾人都不做聲,顧謙默便看了顧夫人道:“方才不過是看你病愈怕你cao勞過度,此刻事情明了,內(nèi)院之事還是你做主吧。”

    顧夫人點點頭道:“想來大家也都聽明白了,不需我再細說,嫣然做錯事還謊言欺瞞品行不端,禁足三個月,罰抄一百遍女戒,賞十戒尺手心。”

    “同福貪玩誤事賞十板子。”

    “谷雨雖是衷心護主但終究財物有損,罰俸一年。”

    “湘荷雖為有因但還是擅自離開,罰俸三個月。”

    “唐姨娘以下犯上污蔑主子禁足三個月,罰抄女戒三百遍。”

    說完看了眾人道:“可有異議。”

    眾人皆無異議。

    顧夫人便道:“吵了一早上,我有些累了,錦兒也需要休息,各自散了該領(lǐng)罰的去領(lǐng)罰吧。”

    顧嫣然面色慘白,呆呆的坐著不說話。

    ☆、第九十章 胎第動

    只要是你性子略微沉靜的,禁足便不是件極難熬的事,最難受的便是奴才們的勢力,做主的人自然是不會明著降低你該得的,但奴才們都是極有眼色的。

    看著還是一樣的四個葷菜,二個素菜,二個冷菜外加湯和點心,十個份例菜一個不少,只是能下口的只有個兩個素菜,其余的要不看起來像殘羹冷炙,要不就是冰涼的,唐姨娘不動聲色的拿起筷子就著素菜吃了一小碗米飯,便吩咐撤了下去,叫來自己最信任的丫鬟藍煙道:“銀子還送得出去嗎?”

    藍煙苦笑著搖頭。

    唐姨娘看著窗外清冷的院子道:“也不知嫣然那里怎樣的,手疼得可好些了,她可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

    藍煙給唐姨娘添了茶水道:“姨娘,奴婢使人打聽了,二姑娘手不礙事,第三日已經(jīng)可以寫字了,咱們府里懲戒姑娘的戒尺和懲戒其他人的是不一樣的。”

    唐姨娘點頭道:“正是知道,那日我才沒拼命給她求情,怕惹惱了夫人罰得更重,只是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更難過了。”

    二人正說話,小丫頭茉兒進來道:“姨娘,老爺來了。”

    唐姨娘聽了眼睛瞬間閃亮,問藍煙道:“我的衣服可還好。”

    藍煙歡喜的點頭道:“姨娘是無一刻不惹人憐惜的。”

    唐姨娘忙扶了藍煙要出去迎接顧老爺,小丫頭已經(jīng)搭起簾子,顧老爺沉著臉走了進來,在炕上坐了。

    唐姨娘見顧謙默臉色不對,忙屏退了藍煙,嬌弱的身子依著顧謙默跪了下去,唐姨娘不說話,只抬起淚眼婆沙的雙眸看了顧謙默。

    看著眼前還是一般嬌弱無助的女子,當初自己正是沉醉在她那一身的書卷氣和嬌弱無助中吧,或許凡是男子見到這樣的女子都會有些動心的,自己也曾真心憐惜過的,不然怎么會有了嫣然,只是不知從何時起,還是一樣嬌弱柔美的面容卻有了占有欲,有了算計,有了野心,現(xiàn)在竟是連自己的女兒也要利用。

    顧謙默沉默了半晌,到嘴邊的斥責(zé)終究是變成了一聲嘆息:“想來你是個極聰明的女子,當日既是那樣算計著進了顧府,也如愿做了我的女人,就該知足,夫人都容了你,你卻是把手伸到曉荷園去了,那些人有我替你打發(fā)了,你以后就不必費心了,這惜柔園我以后恐沒空來了,你以后守著嫣然過些清淡的日子吧。”

    聽著漸漸消失的腳步聲,唐姨娘木然坐著,直到藍煙進來方道:“藍煙,他說以后都不來了。”

    藍煙含著淚道:“姨娘,老爺也不過是一時生氣罷了,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唐姨娘搖頭道:“他若還肯罵我,便還會來,只是他就像對以前那些輸在他手里的對手一樣。”

    顧謙默沉思著進了曉荷園,見顧夫人正支使著屋里人在收拾東西便道:“你才剛好,又這么忙著做什么?”

    顧夫人微微一禮道:“以前總覺得身子倦怠,現(xiàn)在好像變得輕松起來,便有些坐不住了,每天有些事做倒是極快活的。”

    顧謙默笑著頷首,四處看了看,看見墻邊有個紫檀木的箱子,便道:“這箱子里是什么寶貝,你竟用紫檀木做箱子裝了。”

    顧夫人眼神幽深笑道:“老爺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顧謙默竟是真的走了過去,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隨手掀起箱蓋,發(fā)現(xiàn)里面是整整齊齊大小不同的盒子,隨手拿起一個打開,顧謙默震驚了,那竟然是自己第一次在荷塘邊撿到的顧夫人的帕子,因為還帕子自己認識了顧夫人,結(jié)下了一生的情緣,那帕子下有一張紙,看墨跡已是年代久遠了,記錄著當日發(fā)生的事,并一首五言絕句。顧謙默壓抑著內(nèi)心的震動,又按順序打開第二個盒子,第三個盒子,里面都是自己送給顧夫人的東西,有些小得連自己都忘記了,顧夫人卻每樣都收著,并記下當時的心情,同樣寫著一首詩。

    顧謙默沒有再看下去,他不敢再看了,看著仿若不知他心情的顧夫人,還在收拾著東西,他屏退了下人,走過去牽了顧夫人道:你有幾個這樣的箱子。

    顧夫人淺笑道:“五個。”

    顧謙默又一次看了那紫檀木箱子一眼,慌忙轉(zhuǎn)開眼,仿佛那箱子灼人一般,又看著顧夫人道:“每個都一樣嗎?”

    顧夫人伸手摸了摸箱子道:“不,從啟源元年開始,就只有東西,沒有文字了。”

    顧謙默沉默了,啟源元年,唐姨娘進府。

    過兩日外院總管事萬管家?guī)е鴰讉€小廝送了五個紫檀木雕著荷花的箱子到曉荷園道,老爺吩咐里面的字由他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