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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狼行三國在線閱讀 - 第149節

第149節

    “好,你盡管回去精心準備,所需之物也要提前交給陳、鐘二位大人,此事不用cao之過急,當要設法保證萬無一失才是,不過設計出這樣的海船,奉株你做得極好,既然它還沒有名字,劉某便起上一個,就叫“射日”!”對于李奉株所言劉毅很是贊成,此事雖是勢所必行可卻也不必追時逐日,對這些造船工匠的努力更要給予肯定,至于那“射日”之言便是劉毅意有所指了,不過在座恐怕也只有他心知此意。

    “多謝將軍賜名!小人與一種同僚必當盡皆所能,劉公子的這個設計不光可用于海船,便是我軍戰船也可用此加以改良,內河之中風浪遠不及海上,此物更有奇效。”李奉株可不知劉毅所言的射日二字有什么特殊的含義,但是將軍親自為此船命名已經讓他覺得榮耀,當下又是跪倒在地朗聲言道,他似乎在劉毅面前總是以奴仆自居,說過幾次并不見效,朗生也只有由得他去,不過他最后所言的確有理。

    “將軍,以善觀之,方才劉公子的這番設計不光可用于海船,似乎水車之上也能加以利用,如此一來對于灌溉將會極為有利。”李奉株出言之后退回坐上,楊善卻又起身言道,他此言一出,風若曦眼中便有敬佩的神色,身為器具所之首,此人的目光極為不俗。

    “呵呵,楊所領果然眼光高深,此正乃今日要與各位所商議的,劉西!”劉毅微微一笑點頭贊許,又是回首對身后的風若曦言道。

    第五百二十三章 神秘墨門

    27

    這是風若曦今日第二次來到場中,可在座眾人他的目光已經和剛才截然不同,帶著一點佩服也有一點期待,方才風若曦的那張圖紙與解說都讓他們對著個身材嬌小的劉府下人有了更深的認識,倘若這些都是出自他手的話,毫無疑問他們又見到了一個天才工匠!

    這一次打開的圖紙果然是水車的圖樣,且設計的精妙絲毫不在方才之下,那引水之物也的確就是前一張羊皮上所畫的樣式,只是將木片換成了木舀,而且較之現在各州所用顯得更為輕便,在一些地形復雜的環境下更能發揮效用,尤其適用于較多山地之處。

    這一次風若曦解說之后楊善等人卻是陷入了思考之中,然后就和身邊之人商討起來,還不時對劉毅身后的風若曦提出問題,顯然這個水車的設計讓他深深沉浸其中,一時竟忘了身處會場之中,只想極快的驗證這個新設計的。能在某個領域之內能有著傲視同級的實力,這樣的沉迷也是必不可少的,劉毅更是安靜的著這一幕,面帶微笑絲毫不加阻止,對于楊善的這種舉動他在心中是極為欣賞的。

    “將軍,楊某見到劉公子設計精巧,一時忘形,尚請將軍恕過失禮之罪。”風若曦見丈夫點頭自然知無不答,而楊善本身便是造詣精深,稍稍得到提點再與眾人一番商議已經體會到了其中要領,此時方覺自己太過入神,似乎對將軍有所不敬,急忙躬身言道。

    “哈哈哈,楊所領專注所長,劉某佩服尚且不及,何來失禮之言。”劉毅見狀擺手笑道,他每日清晨精煉血龍戟之時也是心無旁騖。

    “將軍,劉公子的這個設計不但比如今各州所用更為輕便,且適合多種地形,像上回將軍所提的方山縣便可以此對農田加以灌溉,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我這張圖紙稍稍做點調整便可以造出一批樣品先給各縣試用,得其長短之后再加以推廣。”楊善又一躬身方才出言。

    “便按楊所領之意行事,那方山縣可以先行試用,煩請楊所領還要派專人前往各縣,不光是這個水車要在實際運用之找出缺陷加以彌補,便是那犁具也是一般,勿要精益求精才是。”劉毅欣然言道,言罷也讓劉六將那張羊皮圖紙交在了楊善手中!足顯對他的信重。

    “將軍放心,楊某回去便就安排。”楊善珍而重之的將那張圖紙妥善收起,再對劉毅一禮便也歸坐考慮要如何具體實施了。

    “將軍,前番言及造紙之法嚴某已經與一眾同僚開始行之,只是時日尚短,還未有建樹,不過此時需要大量的各種樹木及樹皮作為實驗之用,遼東樹種極多,望將軍可以從平州多多調運而來。”楊善方才坐下,又有一人起身言道,此人名為嚴凱,亦是器具所之中的巧匠,對造紙術進行改良在所中便是以他為主,更有專人輔之。他出言之后便徑直來到劉毅面前承上眼中所需樹木的種類,顯然早有準備。

    “嗯,孟平所想應是不差,此物我會交給長文去辦,幽州之內十日便可到位,至于遼東及其他諸州所需亦會在月半之內齊備,只是毅曾聽人說起,這造紙之術中所用的水質也是十分關鍵,可以對紙漿的軟硬有很大的影響,孟平可加以驗證。”劉毅接過一,所列很是詳細,當下便出言道,對于如何造紙他腦海中并沒有詳細,只是隱約之中記得一些,當年他曾經去過宣紙的產地安徽宣城的涇縣,據說宣紙之所以能夠保存千年便是與當地的山泉有著莫大的聯系,此時一旦想起也就立刻說與嚴凱讓他去加以實踐,想必當會有所得。

    “水?將軍所言大有見地,那嚴某此番便用河水、海水與山泉分別一試!”嚴凱自從得到劉毅下令之后一直就在實踐此時,如今聞言感觸更是極深,當下略施一禮面露深思之色便回坐上思考去了,這樣的情形再器具所中是屢見不鮮的,劉毅的一句話往往就能給這些能工巧匠們帶來很多的靈感,再去努力的驗證從而有所收獲。

    “對了,劉某幾曾忘卻,還有一物要給眾位觀瞧。”在楊善與嚴凱出言之后,又有器具所中的數人起身說話,分別就自己負責的項目給將軍做了通報或是提出所求,劉毅自是一一加以解決,此時忽又想起一事,便將當日風若曦所做的那個木人拿了出來,扭動他的頭顱十數轉之后放在面前案幾之上,那小木人便也開始演練劍法!

    在座諸人見之面上都有震撼的神色,比之劉毅第一次見到此物還要興奮,今日之會將軍實在給了他們太多的驚喜,先是兩份精良的圖紙,如今又是這個小木人,倘若以工藝作為評價標準的話,在座之中大將軍劉毅顯然會名列最后,可也正是因為精通此道,這些能工巧匠們才更能在這個小木人之中出千言萬語!他的行動全靠內部的機括發力,但見其大小便是內中的精細,當真是巧奪天工之作。

    不過楊善了之后面上除了震撼之外亦是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將詢問的眼光望向徐剛,見他微微點頭更是目射奇光,似乎若有所得,這個形狀當然逃不過劉毅的雙眼,便就出言問道。

    “將軍,楊某不知此物將軍從何處得來,倘若楊某還未老眼昏花的話,這應是墨門的機關奇術。”楊善見劉毅問起便出言道,此言一出,場中卻起了一陣私語之聲,墨門機關術在先秦之時可是好大的名聲,其中更有種種神奇之處在今日來匪夷所思,便是這個墨門也已經有很多年未曾見到其中之人在世上出現了,想不到這小小一個木人之中竟然包含了這門神奇的工數,怎能不心中好奇。

    “楊所領果然見聞廣博,可詳言之。”劉毅可能是場中很少的幾個不覺驚奇之人,當日風若曦拿出此物之時他已經覺得這便是機關術的運用,只不過對于墨門的了解他的腦海中只有墨子的那句兼愛非攻,而機關術更是從后世的游戲軒轅劍中知曉的,如今聽聞楊善徐剛都對這個神秘的墨家有所了解,一時也是興趣大起,出言說道。

    “墨家始祖乃是戰國宋人墨翟,其人成就極高,墨學當年曾與儒學其名被稱為顯學,此非是楊某所長,不敢言之,可其人極善手工技藝,可與當時巧匠公輸班相提并論,其守城之法還有過之,機關術據傳便是此人首創!墨翟死后,墨門便分為三派:相里氏一派、相夫氏一派、鄧陵氏一派。其中首領稱為巨子,門中之人對其無不信服甚至可以死報之,待秦皇焚書坑儒之時墨門便深受其害,到了本朝又有白墨黑墨之分,只是大多為隱士,白墨精通機關之術避世而居,黑墨中則極多苦行之人據說皆乃武藝高強之輩,楊某年幼之時曾隨祖父在云山之中見過一個白墨隱者,其手藝極有巧奪天工之處,只是自此之后數十年,楊某再未聽過此門的消息了。”楊善聞言便侃侃道來,他能身為眾人之首不僅僅依靠過人的技藝,見聞廣博亦是原因。

    “楊所領所言不假,徐某三十年前還曾與一白墨之輩探討鑄造之道,當時卻是受益匪淺,便是將軍祖父劉老大人也和此門中人有過交往,但那亦是數十年前的事了,恐怕也未有提及!”徐剛此時接過話頭言道,他素來心高氣傲,不過提起那白墨之人卻有幾分佩服之色,這已是相當的難得了,最后的幾句話更是讓劉毅好奇心更甚。

    今世祖父劉宇對他可是知無不言,可在印象之中卻從未提過此事,本來聽楊善說起墨門之事便是津津有味,再聞徐剛之言便立刻出言問道:“家祖倒從未在毅面前提及,徐先生若知尚請賜告。”他知道此事事關自己,徐剛定不會輕易言之,因此微笑示意無妨。

    “呵呵,令祖既然不提,想必覺得此事無關緊要,徐某也只是偶有得聞不知詳細,只是將軍那支家傳神兵血龍吞天戟十有八九便是由此門眾人出手打造的。”徐剛微微一笑,又說出一番令劉毅震撼之言。

    “哦,竟然還有此事?來這墨門中人當是極為不俗了。”血龍吞天戟劉毅仗之橫掃天下,無人可敵,自然深知其中利害,原只道乃是家傳之物,卻想不到還有這么一個出處,不過此時祖父已經逝去多年,此事已不可考,倒是這墨門中人才干非凡,倘能收為己用想必亦是絕大助力,心中也多了心思回去問問老管家劉福說不定會有所得。

    “敢問楊領主,方才所言墨門分為白墨與黑墨,那白墨中人善于機關制造之術卻是避世而居不問世事,黑墨之中則多苦行之輩武藝高強,他們是否有一種習慣赤足修行,三餐極為簡單且無論寒暑所著皆是一件單衣,并且對男女之事都極為抗拒?”劉毅正在思索之間身后的風若曦卻是忽然出言對楊善問道,她聽到楊善言及白墨黑墨之事時便是面上神色一動,直到此時才有機會出言相問。

    劉毅倒想不到風若曦會主動出言,當日她對自己言及并不知墨門之事,想來應不是虛言,再觀其神色此問當有用心所在,當下便也凝神傾聽,楊善聞言略微一愣,立刻出言道:“這位劉公子亦是見識不凡,聽聞那黑墨之人的確如此,當年蛾賊造亂之時似乎還有此中人等為其臂助刺殺各地官員,很少會有失手。”

    風若曦聞言面上露出了然之色,又見夫君神色有詢問之意便俯在他耳邊私語起來,而劉毅聞聽之后面色亦是有些凝重!

    第五百二十四章 苦行死士

    2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剛升起,虎衛營cao場之上卻是風聲呼呼,槍影幢幢。一大隊士卒將整個場地圍了個水泄不通,蓋因此時場中切磋的二人可都是絕頂高手!身著青衫的張合槍法剛猛豪烈,力道雄渾,而大將軍此時一身白袍隨風而動顯得瀟灑飄逸,雖然未使血龍吞天戟可這槍法亦是穩重凝練,滴水不漏,一時便是個勢均力敵之局。

    劉毅來此世后就從未放棄過苦練武藝,昨日與器具所一干能工巧匠會商一日之后晚間飲宴同歡,夜間又與大匠徐剛論及鑄造之道通宵未眠,這一早便來到cao場之中演武,士卒們難得見到將軍出手,自是觀者如潮,恰好張合亦是每日清晨苦練槍法,這段時日無仗可打練兵之事又有高覽為之便更為勤勉,見到主公立刻提出要切磋一番,劉毅近年少上戰陣也是技癢難熬,張合武藝精熟槍法高超正可一戰,因此次前來并未攜帶血龍戟,便在營中挑了一把長槍與之對戰起來。

    在劉毅眼中來此番儁乂的確是下了苦功,長槍于雄渾之間帶著飄逸,似穩重實則暗藏殺機。自己使得雖不是稱手兵刃可武藝到了他這個地步,任何兵器都可發揮出絕大的威力,想不到對上張合之后竟是半點上風也難以搶占,足見儁乂槍法較之從前亦有進益!

    張合此戰打的酣暢淋漓,越戰越對眼前的主公佩服有加,那桿長槍在劉毅手中翻飛如電吞吐若虹,亦是妙招紛呈,其威力竟似絲毫不在血龍吞天戟之下!斗到分際,張合一聲長嘯,手中金槍開合自如,攻勢如山,霸氣撲面,卻是使出了全力,而劉毅在張合的滔天攻勢下仍是面色如水,掌中槍吞吐不定,化作漫天槍影迎上,那場中落葉受二人槍勢所激紛紛飄揚空中便圍著二人旋轉,極為好。

    當今之世用槍的高手劉毅自也見過不少,馬超勇烈無比,趙云剛柔并濟、文丑雄渾有力,眼前的張合此時更是霸氣無雙。他如今槍法之中所采用的正是麾下虎將太史慈的路數,子義用槍可謂達到了速度的巔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速度便是子義槍法之中最大的優點,這桿長槍雖也是通體精鋼可比之血龍戟卻差了許多,因此采取輕靈飄逸的手法以速度取勝便成了劉毅當然的選擇,之只見場中無論張合攻勢如何暴漲猶若雷霆,劉毅手中長槍卻總能恰到好處的應對自如。

    再斗片刻張合金槍忽然巧妙的收于背后,又自肋下繞出,迅捷無比的直刺劉毅右肩,這一下轉換當真猶如毒蛇吐信,金槍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如同一條金龍卷向劉毅,那槍頭到了一半更是搖晃不定灑出萬點寒光,絢爛之至,場外觀之劉毅此時便如面對一金色圓盤!

    “好!”劉毅口中稱贊手中長槍竟是絲毫不讓,依靠手腕之力抖出無數槍花迎上了張合的攻勢,當下只聞清脆的叮當作響連成一片,兩把長槍在這一瞬之間交擊了數十下,亦知有二人心中明知最后的八下槍尖對上槍尖,可謂精準無比,至此二人都是收槍而立,由方才的極動瞬間轉為極靜,便若從未出手一般,得周圍士卒大聲喝彩。

    “好一招百鳥朝鳳!想不到此招在主公手中使出威力也不下三將軍親至!”張合首先朗聲出言,語音中帶著一種全力盡展之后的舒暢,原來劉毅最后一下手法卻是趙云的槍中絕技百鳥朝鳳!張合與趙云在幽州之時亦是常有切磋,對于此招絕不陌生,一眼便已出。

    “儁乂槍法果然厲害,尤其這最后一槍已經深得槍道神髓,這百鳥朝鳳乃是三弟絕學,劉某施展不過形似而已,這神卻要差之不少了。”劉毅亦是高聲言道,槍戟雖然有相同之處,可微小處差別也不少,方才他以此招對應張合,到了最后八下已是有些遮攔不住,當即用上了血龍六擊之中的裂山擊方才將儁乂的攻勢消于無形!

    “呵呵,主公不提合差點不查,最后八下的手法與三將軍的確有所區別,哦,應是血龍戟之中的裂山擊!想不到主公用槍也可相接的如此巧妙,倘若血龍戟在手,合定是不敵。”張合聞言微微一愣,略作細想已知其中詳細,更對劉毅的應對佩服不已,當下出言道。

    “儁乂你休要欺我,你這最后一槍猶如神來之筆卻是未敢盡全力,所取之處亦是劉某右肩而非要害,當不能發揮此招的最大威力,否則劉某便是血龍戟在手怕也未敢言勝!”劉毅笑道,自己使得不是稱手兵刃,張合出絕招之時自是心存顧忌,他豈能不出來?

    “哈哈哈哈,能與主公切磋一番,當真痛快。”張合一聲大笑,便與劉毅二人一同下場,自有士卒送來清水洗布供二人使用。

    “聞聽主公與張將軍在此間切磋,高某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不過所幸得見最后一招,卻是精妙絕倫。”此時方自另一處cao場聞訊趕來的高覽上前給劉毅見禮,口中言道,極有敬佩之意,他亦是好武之人,所使兵刃又正是長槍,觀二人此戰的領悟自然更深!

    “亭軒不必多禮,如今在虎衛營中可能習慣?”劉毅伸手略略一扶起笑問道,高覽如今的模樣自己將他派在張合身邊應是無差。

    “虎衛營乃天下精銳,張統領亦是知兵之人,覽要謝過主公不計前嫌委以重責,必當盡皆所能協助張將軍。”高覽由衷言道,身為武將誰不愿意麾下士卒乃是虎賁?虎衛營的強悍天下共知,不過亦唯有親身體會才能理解的更深,這個副統領之位表示了劉毅對自己的重,況且張將軍亦未因為降將的身份而對自己有所偏見,反而將cao練新兵的重責交給自己,這數月下來他與張合的相處可稱愉快!

    “亭軒自謙了,主公用人向來重真才實學,你沒這個本事怎會讓你來虎衛營?主公,亭軒練兵極有章法,可往之一觀。”張合一旁言道,劉毅聞言亦是微微點頭便隨二人來到另一處cao場之上觀高覽的演練,那些高句麗士卒他只過一眼,還未知如今如何。

    高句麗本就是苦寒之地,其處兵員個個身材高大頗為健碩,可說基礎極好,高覽的cao練在幽州軍定則的基礎上也融入了自己的一些特長,場上的數千士卒此時已經頗有精兵的樣子,得劉毅心中很是滿意,此人身為袁紹手下大將,練軍亦有獨到之處,現在將他放在虎衛營中一來考察其忠驗證其能,二來也是讓他對幽州軍有一個適應的過程,這樣的將才在以后劉毅肯定是會讓其單獨領軍的。

    待觀過高覽的演練,劉毅又與二人一同用了早飯之后便也離開了虎衛營駐地,而那些器具所的工匠們有很多昨晚便被送回幽州書院,其余的今日也會由虎衛營士卒相送,昨日之會在劉毅眼中是極為成功的,這些能工巧匠們的決心與智慧已經被逐漸激發出來。

    不過此次回程劉毅并未親自駕車,而是與風若曦同在車廂之內,此時亦是一臉沉思的神色,昨日言及的那個神秘墨門引起了他很大的興趣,況且聽徐剛說起他們竟然還和上黨劉家頗有淵源,就是自己祖傳神兵血龍吞天戟竟也是出自此門之手,倒是首次聽聞。

    風若曦的身世頗為坎坷,聽她所言,其母似乎是被其父始亂終棄的,而他的父親正是當初派遼東神劍王越與毒王禽滑庚前來刺殺劉毅的天戮之首!她們母女二人離開小山村之后還曾與其重逢,可他冷漠的態度卻讓風母更受打擊,不多時便郁郁而終,風若曦因此對她這個父親可謂恨之入骨,可母親臨終有言二人又畢竟是血親,后來她亦為此人盜得藥王秘籍以報他的養育之恩,至此恩斷義絕,再無掛礙。

    此時當年頗有曲折離奇之處,她也是因此得與王欣然相識,如今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本來根本不愿提及這些傷心往事,可昨日聽楊善說起那些墨門隱士的摸樣時卻是心中一驚,天戮之中正有著一批行蹤非常神秘之人與楊善所言極為相似,這才主動出言詢問,得到對方的確認之后更加可以肯定那些人的身份,便對夫君和盤托出。

    這天戮所處乃是漢中,當時郭嘉便曾懷疑此事與漢中太守張魯不無干系,劉毅可從來不是吃了虧不圖報復之人,天戮刺殺他雖是損失慘重亦未成功,可卻斷了管亥一臂,單憑此點他就不會放過,于是乎天耳便直接與天戮對上了,自身損失頗重的同時也給天戮帶來了極大的打擊,不過這些事對于劉毅而言絕非重點,他的心思都是放在爭霸天下之上的,后為冀州之戰早把此事放下,如今卻是舊事重提!

    風若曦能夠嫁給劉毅并與當年好友王欣然重修舊好早就心滿意足,身懷奇學的她絕不會坐視有人破壞她如今來之不易的這份幸福,哪怕此人是她的父親!那些墨門中人劍法極為高明,其中有幾個高手比之王越亦不過略遜一籌且這些人精通暗殺之術,又是極能隱忍,倘若用來刺殺夫君的確是心頭大患,她對劉毅說出之時早已下定決心,若是事實當真如此,哪怕拼卻性命不要也要護衛夫君周全!

    “呵呵,若曦你不必如此掛心,你夫君我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便算這些墨門劍手再過厲害想要傷我又談何容易,劉某說過,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任何事情都有為夫擔當,倘若這天戮當真不知死活,劉某亦不會手下留情,為夫如今只是想一探這墨門的究竟罷了。”風若曦眉宇之間的那種擔心雖是極力掩飾卻逃不過劉毅的雙眼,當下伸臂將佳人攬入懷中寬慰道,他絕非狂妄之人,天戮就算再如何厲害也只不過是個江湖組織,還不會讓他在眼中,再說劉郎生其實如此容易被人暗殺的?對于自己的身手劉毅向來有著絕對的信心。

    “若曦今生能得夫君憐愛已是心滿意足,自該聽夫君的安排才是。”風若曦雙手緊緊環住劉毅結實的腰身,口中輕聲言道,螓首貼在劉毅胸前感受著丈夫有力的心跳,美目之中的目光無比堅定!

    第五百二十五章 龐府喜事

    2

    從幽州馬場回到北平城,劉毅第一個去的地方卻非將軍府,而是老管家劉福的宅院,這個老人與劉宇歲數相若,乃是劉家的三代家仆,其子劉虎現在子承父業亦是劉府的管家,以老人家將近八十的年紀,便是劉毅也經常會來此間望,不過今日他的目的與平日不同,聽了徐剛之言后他很想知道上黨劉家與墨門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淵源,家傳的血龍吞天戟又是到底出自何人之手?不過此行的結果令他很是失望,劉福對于墨門之事根本沒有半點印象,亦絕不似有所隱瞞。

    無奈之下派人去請了陳群鐘繇二人前來府中他便也回轉,來此事只能交由天耳去打探究竟了,要說這些江湖奇人也的確有些非凡本領,那日王越受了他一記重拳而遁,身負重傷又再賈詡封城徹查之下亦被他逃的不知所蹤,由此也可推想那些黑墨死士想必也是身懷奇術之人,不過在劉毅來暗殺作為一種手段還是過于下乘了一些,且他從來就不會怕暗中襲擊,平日里多多加強戒備也就是了。

    這也可以算的上是劉毅的一個優點,難以弄清又不關大局之事他總是能很快的拋到一邊,絲毫不會影響自己的心情,后世這個特質就曾經助他在商場上縱橫馳騁無往不利,如今用以爭霸天下亦是適合,畢竟以他的志向與身份又怎能去和一個江湖門派爭一日之長短?哪怕對方是神秘莫測的天戮與墨門在他眼中格局也太過渺小了。

    因此當他回到府上之時已是心無掛礙,心中還有著一份自得,此次馬場之會可說是極為成功的,一旦會上所議都能變成現實的話,他的實力便會再有一大步的邁進,再說他也不想妻妾們為了這些捕風捉影之事而勞心。至于風若曦那里根本就用不著他囑咐,這墨門死士之事也只有她與夫君心中知曉便成,多說只能增添煩惱而無益處。

    眾女見二人回來便問起會上之事,畢竟風若曦的那幾份圖紙也有她們的功勞在內,而能為丈夫效力更是她們心中求之不得的,當聽說風若曦在此次會上大出風頭之時無不與有榮焉,更要風若曦說個詳盡了,待陳群與鐘繇到了府中之后內堂就成了眾女的天下。

    劉毅辦事向來講求效率,雷厲風行,決定之前可以斟酌再三,將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到萬無一失,可一旦決定的事情立刻便要辦,不能有半點的拖延,他對自己的一干屬下亦是如此要求,今日請陳、鐘二人前來便是要將會上商議好的事情一一落到實處,這段時日雖是因病歇在家中,可每日州府的所報他都要詳細過目,做到心知肚明!

    陳群與鐘繇二人早就習慣了主公的這種風格,也正因為劉毅以身作則,才讓下屬人人效法,不敢輕言懈怠,否則不過短短十年時間,幽州哪里來的這般迅速的發展?現在這樣的行事風格已經深入到了各州府郡縣之中,甚至縣中每次會議的時間長短都會成為考核官員的標準,用主公的話來說,基層工作是發展各州的重中之重!

    每當劉毅說出一項今日會上所議之事,陳、鐘二人都能立刻拿出具體的措施與主公當面討論其中得失,形成決議之后便會立刻飛鴿傳書至各郡縣,那些縣尉郡守們早就習慣了手中之事每旬一報,遇到一些緊急情況如自然災害等等甚至還要一日一報!這一番商議自上午直到日頭西落,午飯三人都是在書房之內解決的,足見其用工程度。

    等到陳鐘二人告辭而去,劉毅在坐上伸了好大一個懶腰,反正此乃家中,他也不需要去顧及什么大將軍的形象,自是怎么舒服怎么來,面上露出的也是一份愜意的表情,此時耳邊卻傳來了女子的輕笑之聲,劉毅根本不用也知道此人就是甄宓,多年的夫妻加上敏銳的感覺他對眾女的腳步聲音甚至呼吸都可以分辨的極為清楚。

    “宓兒快來給為夫按揉按揉,這坐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劉毅微微一笑,邊舒展扭動著身軀故意做出一副擠眉弄眼的神情。

    “哼,人家好心來喊你,還要被你抓差,這幾日與若曦meimei一處,夫君可是舒心的很啦。”甄宓著他搞怪的樣子,不由沒好氣的說道,可話雖如此,卻還是走到丈夫背后給他輕柔的在頸背按揉起來。

    “舒心?虧宓兒你想的起來,第一天弄那圖紙到三更才睡,昨夜又被徐大師拖著談了一夜,這不長文與元常剛走,哦…要說這按揉手法,還得是我的宓兒,給你這么一按怎么就什么疲勞都不見了呢?來以后每天都要抓你的差。”劉毅聞言不由苦笑道,這幾日他的確都是與風若曦一處,可為了馬場之會他可是專心工作什么事都沒做,嗯,最多也就是摸摸小手,四唇相貼什么的,說道一般卻是夸張的呻?吟起來,當即便出言贊賞甄宓的手藝,的確按的自己渾身輕松。

    “你就是這一張嘴甜,宓兒定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了,每日就每日吧,你可得記住。”甄宓本來頗有幽怨之意,可聽丈夫一說又是心疼起來,不由心中暗恨自己心軟,待得劉毅出言大贊她的手藝卻又讓她喜上眉梢,先是嬌嗔不依后卻語音轉柔關心之色溢于言表。

    “宓兒今日用的什么香?嗯,是茉莉,果然不錯,其實宓兒你真用不著這些,為夫最喜歡的就是你身上的那陣香氣。”劉毅將甄宓的一只柔荑抓在手中微微一嗅,便出言道,想必這就是當日風若曦所言的那些護膚之物了,一幫女人研究起這些來那勁頭可絕不在劉毅精研血龍戟法之下!不過甄宓天生就帶有一種異香,按命相而言乃是大富大貴之兆,劉毅倒是不知此事是否可信,但那種香氣的確令他沉醉不已,尤其是在二人魚水交?歡之時,此香氣似乎還有著助情的功效。

    “好啦,快回去用飯,娘都到了,你若想聞,今晚給你聞個夠就是,這么多年了你就不厭?”甄宓連抽了兩下卻被他握得更緊,當下輕聲言道,今晚劉毅是要去她房中的,這才會有此言。

    “宓兒的體香為夫便是聞上一輩子也不會厭的。”聽著甄宓略帶嬌羞的語氣,劉毅不由心中一蕩,起身將玉人攬入懷中埋首在她玉頸之間深深的嗅了一番方才言道,語中的情意卻是極為真切。

    此時在襄陽城西的一片大宅院之中卻是張燈結彩,這里正是襄陽龐家所在,雖不能與蔡氏蒯氏等荊襄大族相比可在這城中龐家亦稱得上高門大戶了,今日龐統成親,氣象自然與往日又有所不同。

    龐家之主龐德公在整個荊襄都有著極大的名氣,當年冀州刺史劉表數度親自請他出山都堅辭不允,劉表當時問他不肯官祿,后世何以留子孫,他回答說:世人留給子孫的是貪圖享樂、好逸惡勞的壞習慣,我留給子孫的是耕讀傳家、過安居樂業的生活,所留不同罷了。一副名士的風范,司馬德cao之水鏡,諸葛亮之臥龍皆是出于他口,孔明更是向來以師禮事之,極為尊敬,更是鹿門之中的代表人物,其子為龐山民,龐統則是其從子,三國演義中倒將父子二人合為一體了。

    可說龐統能有今日的才學見識,與叔父的提攜教育是分不開的,龐家子弟之中,龐德公最愛的就是龐統,喚為鳳雛,稱其才不可量也,而此番龐統進京之時多有助力,亦是此人一力支撐方得以成行,對于龐統效力劉毅他也位置可否,只是言及此乃大事當自身而決。

    龐士元幼年喪父,母親又與十歲之上亡故,一直便跟在叔父身邊,幼時很多人都以他容貌丑陋性格孤傲而不喜之,可龐德公卻次子少有奇氣,對他的照顧還要超過自己的親子,此番親事也是他為龐統做主,是為成家立業之意,龐統新婚妻子名為徐瑤,乃是南陽望族徐家長女,生的端莊嫻靜,品貌不俗,如今年方十六,早在三年之前龐德公初見此女之時便為士元定下了這門親事,龐統此次回轉正是時候。

    龐家辦親事,襄陽城中自然客似云來,便是荊州刺史劉表及蒯越蔡瑁等人都派人送來厚禮,只因龐德公生性不喜官宦龐統又是晚輩這才未曾親自前來,此時龐山民與石廣元二人親自站在門前迎接貴客,如今日頭方自西落,正是時辰,不片刻街道上行來兩名文士打扮之人,身后有隨從挑著賀禮,此二人皆是相貌堂堂,右邊那個年輕一些,身形更為健碩,而左邊那人三十許年紀,讓人一見便覺靈動飄逸。

    “哈哈哈,山民兄,廣元兄,今日士元大喜之日,徐庶來遲,尚請見諒,此乃潁川郭嘉郭奉孝先生,在幽州之時也與士元很是要好,此番前來更要替劉將軍為龐公及士元獻上賀禮了。”遠遠見那個年輕文士,龐山民與石廣元臉上都有溫暖的笑容,那人快走幾步到得近前一躬身言道,卻正是徐庶徐元直,他身旁之人自然便是郭嘉了。

    “二位有禮,今日郭某適逢其會,卻是叨擾了。”郭嘉微微一笑抱拳言道,行動之間風度極佳,他之所以用了潁川郭奉孝這個名號便是知龐德公不喜官宦因此一身打扮極為普通,也可說思慮周詳。

    “呵呵,郭先生大駕來此,敝處歡喜尚且不及,何來叨擾之說?先生太謙了。”如今郭嘉可是好大的名頭,更是當朝少府,位列九卿之一,可今番卻是如此前來,足見對龐家的敬重,龐山民急忙降階相見,言語之中禮數十足,說話間便親自陪著二人入府。

    第五百二十六章 紛至沓來

    2

    襄陽城龐德公府中,今日正在為其從子龐統舉行大婚之禮,恰逢郭嘉徐庶二人作為天子與大將軍的劉毅的使者來到此處意欲結好劉表以牽制兗州曹cao,士元的喜事奉孝與元直自該前來,徐庶與龐統本就是多年故交,更是師兄弟的關系,而郭嘉此時的身份亦是非同小可,就算他今次是便裝前來龐山民也不敢怠慢,親自將其迎入府中。

    到得內院一身喜裝的龐統聞訊只是趕了出來,故友徐庶的前來令他很是歡喜,而郭嘉到此絕不僅僅是他一人,身后還有大將軍劉毅,也讓他覺得極受重,當即迎上前來施禮道:“士元之事,豈能勞動郭先生親至!”便算龐統此時再有才名,并且在冀州一戰中嶄露頭角,可與劉毅麾下四大軍師之一的郭奉孝想必,無論名聲還是地位都相差極遠,況且有了北平城之中的相見,他對這鬼才之學亦是心中佩服。

    “哈哈哈,士元何出此言,主公當日聞聽你要在襄陽完婚,便一再叮囑嘉定要來此相賀,我與士元與北平之中亦是投緣,今番前來即為主公心意也是為友者當為,切莫要太過客氣,此乃主公與嘉的賀儀,尚請士元收下。”郭嘉爽朗一笑出言道,北平初見他就知龐統確如主公所言乃是當世奇才,冀州之戰更證明了這一點,因此對于此人能夠投效主公他也是心中歡喜,當下便有隨從送上兩大箱賀禮。

    “主公與軍師心意,統卻之不恭了,待此事之后再與軍師詳敘,尚請內堂奉茶,家叔雖不喜官宦之人可對主公與軍師亦頗為稱道,如今得見,想必也自欣然。”龐統不用也知道劉毅的出手定是不薄,當下很是爽快的命人收下便請郭嘉入內堂奉茶,龐德公亦在其間。

    “今日士元大喜,理所當為,你自去招待有朋便是,龐公之名,嘉未隨主公之前便有得聞,如今能夠一見乃幸事也。”郭嘉欣然道,當即便有人引二人入內,龐統則還要忙著招待一眾賓客,不過此時劉毅所送的重禮已經讓很多人竊竊私語,很是羨慕這個貌不驚人的龐家子弟,原來只是聽聞大將軍對其極為重,如今卻已經應驗。

    “父親,郭嘉先生與元直趕來相賀士元之喜,大將軍亦有賀禮送上。”大堂主位之上坐著一位清瘦的老者,上去約莫五十許年紀,長須飄灑頗有出塵之姿,正是此間的主人龐德公!此時他正與身邊的幾個親屬敘話,龐山民將郭嘉徐庶帶進內堂之后立刻上前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