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最終確定了這就是楚文玨經常帶著的那枚玉佩,他之前在鳳陽,楚文玨每次召見他,佩戴的就是這枚玉佩。 他急聲問道:“給你玉佩的這個人,他在哪?” 守城兵見秦嶺南這幅著急模樣,隱約覺得被錢首領攔在城門口的那個公子,是個大人物。 他意識到這點時,聲音有些發虛,“在城門口等著。” 秦嶺南轉頭看向趙柯然,湊到他耳邊,小聲道:“陛下來景陽了。” 趙柯然看向秦嶺南,朗聲的笑了起來。這下他倒是能直接把東西給定安帝了,“杜有為,備車。車廂要大一些的!” 杜有為領命,前去備車。 趙柯然對著秦嶺南笑道:“秦縣丞,學院的事情你可以著手準備了。記住,招募先生時,只看手藝不看性別。所有入學的學員也不限制性別。” 秦嶺南聞言從楚文玨來景陽巨大的震驚中找到一絲理智,“衙役也一樣?” 趙柯然點頭,“只要有女子愿意,都一樣。” 秦嶺南鄭重的點了點頭,說自己一定會辦好,定不負所托。 他沒有問為什么趙柯然知道定安帝來了后,會直言讓他現在就開始準備。秦嶺南在這一刻,心中有了一個猜測,或許趙柯然找到了大元制勝的方法,只等著定安帝的決策。 而定安帝,一定會同意。 “秦縣丞,還愣著做什么。再不去城門,天都要黑了。”趙柯然站在門口喊秦嶺南,秦嶺南回神,急急忙忙的跟在趙柯然身后,“來了。” 第81章 入贅 趙柯然和秦嶺南趕到城門口時, 楚文玨正坐在長凳上,與錢四面對面的說笑。 趙柯然一下馬車,便見一眉清目朗的俊俏公子正端著一個粗制的土瓷碗喝著茶水, 錢四還不忘拎著茶壺給對方添上一些。 他感慨道:“哎, 兄弟啊。沒想到你見識這么多,這天南海北的都說了個遍,我算是開了眼界。” “等我換了班后, 帶你去那一家茶樓看個戲聽個書。再吃上一塊雞蛋糕, 喝上一口碧泉茶。 嘖嘖嘖,那滋味,就算是神仙真人也得羨慕著呢。” 男人莫名的好勝心讓錢四拍了拍胸脯,一臉的自豪, “這雞蛋糕,你怕是沒吃過吧?我和你說啊, 那玩意可真是又香又軟, 一口咬下去啊, 軟糯彈牙。 要不是我這每月俸祿有限, 又不屬于趙縣令管, 每月除了死工資…” 錢四頓了頓, 他怕對方聽不懂工資是什么意思,便給楚文玨解釋道:“工資就是月俸的意思。這也就我們景陽會這樣說, 都是從趙縣令那里聽來的。 剛剛話沒說完,我要是歸屬縣衙。那每月除了固定的工資, 還有提成拿。 提成就是工資以外的錢,不過各行各業規定不一樣。但是那銀錢肯定是翻了倍的。” 錢四憂愁的嘆了口氣,一口干了碗中的陳茶,頗有一種借茶澆愁愁更愁的味道。 “我要是能有個提成, 就那小雞蛋糕。”錢四用手比了個大小,一臉的豪橫,“我定是一口一個不帶眨眼的,咱不差錢哎!” 楚文玨被錢四的樣子逗笑了,這雞蛋糕他倒真是吃過,還經常吃。 之前來景陽宣旨的小太監將這雞蛋糕帶了回去,叫御膳房給做出來了。 還帶回去了個能在夏日制冰的方子,宮中雖有冰庫存冰,可有些官員之家冰庫小了,夏日里的冰那都是不敢用。 有了這方子,上至皇室下至尋常百姓家,都能用得上冰。倒是為今年鳳陽的夏日,添了一份爽快的涼意。 楚文玨倒是對看戲與聽書很是好奇,他倒是找那小太監問過在景陽的各種見聞。 說來說去,只有,“好聽,好看,好吃。”這三好。 除此之外再也問不出其他,問就是好。 今日得了機會,能吃上正宗的雞蛋糕,還能看一看傳聞中的戲,倒也是個好主意。 楚文玨剛想答應錢四,就被趙柯然和秦嶺南的聲音打斷了。 二人知道楚文玨隱瞞身份前來,為的就是掩人耳目,便沒有行見君禮。 秦嶺南一時斟酌如何稱呼楚文玨,趙柯然便笑呵呵的喊道:“楚兄啊,你這來了景陽也不早說,平白讓自己等了這么些時辰。” 秦嶺南在短暫的糾結后,也硬著頭皮,干巴巴的附和了一聲,“是…是啊。” 楚文玨聞聲抬頭,眼神掠過秦嶺南,落在趙柯然的身上。辨認一番后,確定了其身份。 當年那的小豆丁,現在都長這么大了。 倒是長的一副如玉公子般的好模樣。 楚文玨接了趙柯然的話,“賢弟,許久不見了,近來可還安好?” 趙柯然道一切都好,兩人你來我往一輪又一輪的噓寒問暖。 秦嶺南即便是知道楚文玨什么身份,都差點和錢四還有駕車的杜有為一樣,真以為兩人是多年未見的異父異母,八拜之交的“親”兄弟了。 最后秦嶺南實在是看不下去,也顧不得失禮了,開口提醒道:“二位,這天要暗了,外面也挺冷的。不然二位先上車?” 趙柯然當既便做了個請的手勢,楚文玨笑著看了一眼趙柯然后,上了馬車。 錢四看著揚長離去的馬車,嘆了口氣。 哎,看來這個俊俏的大兄弟是無緣和他一起去一家茶樓看戲吃茶了。 楚文玨坐進馬車,馬車坐墊松軟,后面還有個靠背。 靠背也十分柔軟,倚靠在上面,觸感倒很像宮中的蠶絲軟墊。 趙柯然和秦嶺南進了馬車后,都恭恭敬敬的對著楚文玨拱手行禮。 “臣等見過陛下。” 楚文玨擺了擺手,不是很在意。他指著身下的坐墊問道:“趙縣令,早前聽聞周知府說景陽如今的日子不比往年。 百姓們過的不比景安府的差,想來衙門也賺了不少錢。趙縣令連馬車的坐墊,都填充了如此多的蠶絲。” 趙柯然和秦嶺南相視一笑,倒是弄的楚文玨一頭霧水。 他猜錯了嗎?若非不是填充大量蠶絲,如何會這般柔軟? 趙柯然回道:“陛下,里面填充的并非蠶絲。而是棉花。棉花采摘后,去種,再用彈棉花的器具彈一彈,使得棉花蓬松柔軟。 棉花還極為保暖御寒,因此除了坐靠背坐墊外,也可制冬衣,棉鞋,或是做成棉被。 陛下若是想看成品,縣衙里都是有的。” 楚文玨倒是頭一回聽說此物,若是寒冷地區,冬日有了棉花,那該少凍死多少人啊。 “趙縣令為何從沒上奏過棉花一物?”楚文玨疑惑道。 趙柯然說:“棉花此作物若要大規模的種植,要考慮的因素有許多。它不似紅薯,土豆這些,相對來說,棉花對地區與氣候有一定的要求。 光照,育水,土壤,都是缺一不可的條件。 所以棉花雖御寒,可若是種植成本高,那與蠶絲便一般無二。 在經過兩年,一次小規模,一次大規模的實驗種植后。臣已摸清了棉花在景陽這片土地上的喜性,決定在景陽大量種植。 按照這些去種植,只要土質合適,氣候合適。棉花的種植成本便是最低的,而產量相對來說卻很高。” “除了景陽,大元再沒有別處可以種植嘛?”楚文玨見這么好的東西,竟然只有一處種植,真的是太可惜了。 趙柯然搖了搖頭,他根據系統提供的大元地圖和地勢氣后分析,又說了幾個地方。 都是些靠著河流,湖泊,氣候合適的地方。 “這些地方是除了景陽外,適合種植的。” 趙柯然神情認真,臉上帶著這個年紀不會有的嚴肅,細細想了想后,對楚文玨說:“不過即便是這幾個地方,想要大規模種植,還需等待棉花種植技術更為成熟后方可。 一開始只能先試種,不然很可能會因各種突發的問題,而血本無歸。” 楚文玨看著趙柯然,他回憶了朝堂之上,眾多臣子,遇到問題時是如何解決的。 他們有的引經據典,從先輩的智慧中找尋答案。也有的會探訪實地,實事求是。還有的渾水摸魚,混吃等死。 但沒有一人像趙柯然這樣。 嚴謹,認真。 他握了握拳,由衷的希望,往后大元朝堂之上,能有更多的官員有此般模樣。 大元的路,還很長。 楚文玨點了點頭,“欲速則不達,朕回宮后,會與朝臣好好商議此事。” 車外小販的叫賣聲,百姓們的談笑聲不絕于耳。 楚文玨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聆聽著。 … 車至衙門,三人下了車,趙柯然勾著頭瞧了瞧后面,問道:“陛下,你的侍衛是沒跟上來?” 楚文玨笑言:“跟來了,只是藏在不知哪個角落里了。” 趙柯然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趁著廚房備飯的功夫,趙柯然支開了秦嶺南,讓他盯著點廚房飯菜,自己責將楚文玨帶到了書房。 關好房門后,趙柯然小跑向前,神神秘秘的從桌下的暗格里拿出一疊紙。 楚文玨跟在后面,問道:“趙大人,你這般著急,可有何事?” 趙柯然做了個手勢,示意楚文玨上座。 楚文玨一頭霧水的坐下后,趙柯然便將那一疊紙呈了上去。 “陛下請看,此為臣獻給陛下,可令大元取勝之策。” 楚文玨聞言,立即正了神色,拿起一張紙,細細看了起來。 上面畫著圖畫,方方正正的,還有拆分的示意圖,每一處都有標明。 待楚文玨看完后,他滿眼的不可置信。 “趙大人,這些神兵利器,威力當真如你所言?” 趙柯然點頭,“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