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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妖后撞上穿越女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嬤嬤免禮。”不管怎么說,曾氏畢竟是桓姚生母的奶姆,深得桓姚敬重,他自然要對她客氣溫和些。

    “有勞三郎君掛心,這么早就來看望七娘子。”曾氏感激地向桓歆行了個禮,因為方才聽知夏說,七娘子只是小有不適,心中有些疑惑她的情況到底怎樣了,便向桓歆詢問,“不知七娘子病情究竟如何?”

    “嬤嬤安心,阿姚無礙,休養(yǎng)一兩天就會好。” 又囑咐曾氏不必將此事報與李氏知曉,免得她擔(dān)心。

    兩人離得也近,此時一陣微風(fēng)吹來,曾氏便聞到桓歆身上傳來一種十分熟悉的淡淡香氣。還未及想起那味道是什么,桓歆便已經(jīng)邁步離去。直到下午,奉了李氏的命令來給桓姚送最近幾天親自做好的新夏衣,聞到桓姚身上的味道,才恍然大悟。

    桓姚不愛用香料,覺得味道太厚重,卻一直很喜歡叫人收集鮮花花瓣,依據(jù)花所具備的藥性按比例混合,分成固定分量的很多小份,制成沐浴用的干花,每天使用。以前還攛掇李氏跟她一起用,說不僅能養(yǎng)膚,長期用同種味道的香花,堅持幾年,身上還能產(chǎn)生同樣味道的體香,就像天生的一樣。李氏不喜歡沐浴時有這樣那樣的東西,所以就拒絕了。但桓姚,卻是這幾年一直堅持在用的。

    令人疑惑的是,三郎君身上怎么會有和七娘子一樣的香昧?三郎君一個大男人,不可能學(xué)七娘子這種愛美的小娘子一樣泡花瓣澡……若說是因為方才他正好去看了七娘子染上的也不可能,她和李氏這幾天常常陪著七娘子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都沒染上過。除非很長時l'm保持+分親密地待在一起……想到此處,曾氏突然憶起桓歌身上有些發(fā)皺的衣衫,那分明是翻滾碾壓之后又一夜未換才可能變成那樣,不由心中一驚。

    第73章 不平

    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曾氏特意以給李氏收集沒見陽光的晨露制藥為名義,第二天才寅時后三刻,就躲進了一個可以窺看到松風(fēng)園,又離了足夠遠的距離的假山里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松風(fēng)園的大門。

    夜深露寒,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松風(fēng)園,約摸過了大半個時辰,果然是看見松風(fēng)園的大門打開,三郎君桓歆從里頭走出來。深知三郎君自小習(xí)武,五感靈敏,她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直到看不見桓歆的人影才松了口氣,跌坐在冷冰冰的假山石上。

    她此刻的心情,就如這還未徹底亮開的天空一樣灰暗凝重。

    早該想到的,若無所圖,三郎君桓歆怎么會對中了蠱毒的七娘子那般在意,那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救回七娘子的拼命勁,甚至可與作為生母的李氏相提并論。住在江州的這四年多,各種年節(jié),三郎君給七娘子帶回的奇珍異寶,甚至比送往荊州的還要名貴;他不愿娶妻,還把一向作為主母居所的主院撥出來給七娘子住,一切的一切,無一不說明他對七娘子的異常心思。

    可是,就算發(fā)現(xiàn)了這些又如何呢?她能站出來將此事公之于眾么,她能把這件事告訴李氏么?都不能。

    幸好三郎君今天就要出征了,接下來會有很長時間不在府上。這段時日,足夠她們想許多辦法了。

    桓歆一大早就帶著幾隊親兵出發(fā)去豫州了,桓姚被他折騰了大半夜,早上便沒起來去送他。一覺睡到了中午,沐浴一番,也沒正經(jīng)用朝食,只是喝了點粥墊墊肚子。

    吃了飯,正在讓人給自己梳頭更衣,便聽說曾氏來了。內(nèi)室已經(jīng)讓人收拾好了,她自己也梳洗過了,沒什么破綻,便讓人直接傳曾氏進來。

    李氏站在桓姚身后看著人給她梳頭,目光落到鏡子里那美得如瑤臺神女一般的姣好容顏,心中無比痛惜,可憐七娘子小小年紀(jì),就被自己的親兄長如此糟蹋了,將來的親事,可該怎么辦?

    看桓姚平日里,也未對桓歆表現(xiàn)出太排斥的樣子,曾氏實在摸不清楚,她到底是自愿還是被迫。但無論如何,她不能眼看著桓姚走上歧路。

    “自來江州,就再沒給七娘子梳過頭了。七娘子若不嫌棄,今日就讓奴給您梳梳頭可好?”

    桓姚笑著開口,“嬤嬤說得哪里話,您的手藝,可比這些年輕丫頭們好多了,我倒想嬤嬤天天給我梳呢,可惜嬤嬤偏疼姨娘,到時必定又不肯了!”

    曾氏從丫鬟手中接過梳子,道:“你們都退下罷,這里有我一人便可。”

    桓姚看曾氏神色,似乎有話要說,便點頭道:“聽嬤嬤的,你們都下去罷。”

    待室內(nèi)閑人全都退個干凈,曾氏這才一梳一梳給桓姚梳起頭發(fā)來。桓姚靜等著她開口,卻沒想到,直到垂髫的發(fā)髻梳好,也沒聽曾氏說什么。

    梳好發(fā),曾氏從梳妝臺上找出裝眉黛的盒子,調(diào)好色,便拿起筆要給桓姚畫眉。桓姚連忙阻止她,“嬤嬤,如今我還用不上那些,不必了。”

    這些東西,都是桓歆給她備下的,女子梳妝用的一套都是齊全的。桓姚覺得就算是再好的化妝品,也是對皮膚有損傷的,因此,如今年紀(jì)小,幾乎是不用那些的。雖然她不用,這妝臺上也是經(jīng)常替換著上品的。

    曾氏讓桓姚轉(zhuǎn)過身來,細(xì)細(xì)打量著她的眉眼,道:“七娘子的眉形,自小就是生得再好看不過,如今卻是有些雜亂了,是該好生打理了,須知這女兒家的眉,不比婦人,都是順順滑滑、服服帖帖的。”

    曾氏出身深宮,以往是也是聽那些經(jīng)驗老道的嬤嬤們說過的,女子失去童貞以后,眉形就會逐漸散亂,不比做女兒家的時候順服。今日一打量桓姚的眉,果然是亂了。幸得桓姚不出去見客,如今多多修整,以后還是能掩飾過去的。

    桓姚聽得最后一句話,心中一緊,驟然想起前世聽過的關(guān)于處子和非處的眉毛的區(qū)別之處的說法,難道是真有其事?自己的臉,天天看著,眉毛又是那樣細(xì)微的地方,她哪里曾注意過與以前有沒有什么變化。

    “嬤嬤說笑了,一直不都是這樣么?”

    “有心人一眼便知,未免非議,七娘子還是謹(jǐn)慎為上。”

    桓姚裝糊涂,“嬤嬤在說什么,真叫人云里霧里。”

    曾氏嘆了口氣,只好點破,“七娘子前年便已行了元服禮,女兒家總是要出嫁的,三郎君畢竟只是您兄長,您不能跟他過一輩子。七娘子也該為往后考慮了。”

    她真怕是桓姚年幼無知,是被桓歆哄騙了去。若到時候,嫁到夫家,事情暴露出來,三郎君又可愿保她。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桓姚豈能聽不明白,她不知自己到底是何處露了破綻,卻依然沒有捅破最后的窗紙,模棱兩可地道:“這些我自然知曉,心中也有打算。嬤嬤放心就是。”又問道,“今日這番話,是姨娘派嬤嬤來和我說的”

    “女郎尚不知情。”曾氏深知李氏是什么性情,若知道此事,只怕是要和三郎君拼個魚死網(wǎng)破。

    曾氏都如此說了,桓姚也不再避諱,直言道:“那就讓她繼續(xù)不知情罷。多個人犯愁也于事無補。”

    曾氏自然也是這個想法。人都是有私心的,在桓姚和李氏之間,她自然是偏向李氏的。聽桓姚最后這話,想必也并非自愿。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她們幾個老弱病殘,哪里斗得過桓歆,不過是無謂犧牲。在三郎君歸來之前,自然是要盡最大努力想法子的,若不能,也就只得繼續(xù)委屈七娘子。

    和曾氏說開了之后,桓姚便把自己手頭的一些事情交給曾氏去做了。她如今用的人,全都是桓歆一手掌控的。將來要脫離桓歆,她不能無人可用。想要收買刺史府的人,無疑是愚蠢的,且不說能被她輕易收買的人將來也不會靠得住,更重要的是,她早就通過知春得知了刺史府的那條規(guī)矩。

    她若趁桓歆不在,對這些人出手,完全是打草驚蛇,引起了桓歆的懷疑,她就什么事都不好做了。

    在庫房支取了一筆銀兩,交給曾氏,讓她喬裝了到伢市去買幾個能干老實的奴婢回來。如今府上的中饋全在桓姚手中,要讓這幾個人進府,是根本不必任何人首肯的。這些人全部是以給李氏院中增添人手而采買的,因此,得了桓姚首肯,便不必經(jīng)陳管事的手。

    除此之外,桓姚也開始參加湓口城世家貴族們的集會。

    不過,她倒是老老實實地聽從了桓歆臨走前的囑咐,只去女眷們聚集的地方,不見男子,上車下車之時,都是戴著羃離的。

    饒是如此,桓七娘子貌若神仙的名聲,還是在湓口城中沸沸揚揚地流傳開了。

    首次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的桓姚,雖然穿著打扮都很低調(diào),卻依然是一揭開羃離,便引得一片驚嘆。女眷們見了之后,自然是有人回去跟自家的兒郎們宣揚,特別是那些有未婚小兒的婦人,就更是不遺余力。

    雖說士族們一向看不起兵家,但如今,整個晉朝又有幾個能挺直了腰桿說真的不艷羨桓氏的滔天權(quán)勢呢,更何況是被桓歆收拾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江州士族。嘴上再是不屑,暗地里也未嘗不想和桓氏沾親帶故,得個幫扶。這桓七娘子,有強大的桓氏為后盾,談吐氣質(zhì),哪樣都不比正經(jīng)的世家女郎遜色,又生得仙姿佚貌,最是能讓自家的浪蕩子收心,自然是做兒媳的上佳人選。

    如此一來,桓姚第二次參加集會的時候,便已經(jīng)有了許多少年郎偷偷爬墻或者躲在假山后面窺看,這一看,便不知有多少人已經(jīng)看丟了魂兒。

    桓姚依舊和以往一樣,雖然開始參與湓口城的貴婦和女郎們的集會,但依然出門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一個月,也幾乎就只有一次。人們能見她的機會越少,便越是稀罕。以至于后來,每每哪家辦的集會得了桓七娘子的首肯參加,都會引起一陣轟動。

    桓姚出門當(dāng)日,便早早聚集了一大批少年郎君們候在刺史府門口,送花,扔瓜,吟詩作賦,手段百出,只為引得美人現(xiàn)身一見。那舉辦集會的地點,更是有好些人事先潛伏進去,不過往往被主辦方清場揪出來,貽笑大方。

    走歪門邪道的不少,更有人反應(yīng)迅速的,直接便到荊州找桓溫提親去了。以往,桓姚家世再好,聽說是個病怏怏短命鬼,這些世家兒郎們也沒什么興趣,如今親見了這樣一位仿佛不存在于人間的絕色佳人,求親的熱情委實空前高漲。以往生怕被家族里抓了壯丁娶個病秧子,如今卻是爭著搶著要娶,更有許多人是死纏爛打要跟著自家長輩親去荊州,千方百計討好未來岳父,希望能得桓溫青睞,把美人許配給自己。

    桓姚引起的波瀾,在短短幾個月之間,已經(jīng)從江州擴散到荊州。

    “雪嵐,這是本月第幾個來提親的人了?”司馬道福幽幽問道。

    “第七個。”雪嵐恭敬地回答道,“聽說還有好些個,郎主不想見,被攔在府外了。”

    司馬道福冷冷哼了一聲,真不愧是桓皇后,瞧瞧這萬人迷的架勢!

    那些江州來的少年郎們在桓溫面前獻殷勤的事情,這幾個月,完全成了桓府后院女眷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天天都有新花樣新主角,司馬道福想不知道都難。

    盡管如今她也算是個經(jīng)過許多事的人了,親耳聽聞屬于桓姚的風(fēng)頭,她還是會忍不住不平。這樣萬人追捧的待遇,明明應(yīng)該屬于她這個穿越者才對。

    可現(xiàn)實卻給了她無情的打擊,任她在荊州弄出個什么新風(fēng)潮,做出什么好詩,除了幾個臭名昭著的浪蕩子時不時給她些曖昧的暗示,就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如此狂熱地追求她。

    她得不到的東西,桓姚憑什么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得到?世界真是太不公平。桓姚那一帆風(fēng)順的人生之上,總也該有些艱難險阻才行。

    ”許久不見二姨娘了,真是有些想念。走,雪嵐,福便起身往習(xí)氏的院子走去。我們找二姨娘敘敘話去!”說著,司馬道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實在太抽所以沒回大家的留言,今夭來回復(fù)哈~?

    第74章 局勢

    荊州桓府由習(xí)氏掌家,在一府之中,與正房夫人的地位幾乎毫無二致。她雖是側(cè)室,桓熙桓濟這一輩的郎君們不必隔三岔五去請安,卻都是要對她恭敬禮讓,行晚輩禮的。因此,司馬道福作為二郎君夫人,去看習(xí)氏,也是帶著禮物的。

    兩人席地而坐,客套寒暄了一番,司馬道福提及桓歆最近的戰(zhàn)績,大加贊賞,習(xí)氏臉上有光,也是笑臉相迎。

    “說來,二姨娘也是好幾年不見三郎了吧?真真是兒行千里母常憂,三郎也是,江州和荊州之間,坐船也就二十來日,竟都不來看望姨娘!”司馬道福神色忿忿,仿佛真的為習(xí)氏不平一般。

    習(xí)氏向來是以桓歆為傲的,集會時也常在各世家貴婦們面前展示桓歆對她的尊重孝順,引得一干貴婦們艷羨不已。這從古至今,也沒誰家的兒子年紀(jì)輕輕就如桓三郎君這樣建立了豐功偉業(yè)啊,習(xí)夫人真是好福氣!

    聞司馬道福這話,即使是說到了痛處,習(xí)氏卻也不肯承認(rèn)的。四年多以前,因為蕪湖院兩母女的事情和桓歆吵了一場,從此,兩母子之間便似有了隔閡。桓歆如今,雖說一應(yīng)的孝敬并不比以前少,這幾年,無論跟他父親還是舅父,都是書信頻往,卻從來沒再給她寫過只言片語。

    “阿式他一個兒郎,自然是以大事為重,我也知他平日軍務(wù)政務(wù)繁忙,抽不出時間,一直都跟他說,我在荊州一切安好,不必牽掛。”

    司馬道福笑了笑,夸贊道:“二姨娘真是慈母心腸,怪不得三郎也是那般悌愛手足。聽聞這次為了給七meimei治病,連政事都顧不上,親自上山為七meimei尋藥,忙活了好幾月呢!”他沒空來荊州看你,卻有大把的時間為桓姚尋醫(yī)問藥呢。

    這事從江州來的那些人口中傳得沸沸揚揚,習(xí)氏又豈能不知。即使早已聽聞過,被人這樣明明白白地戳破,臉上的笑容卻還是變得有些勉強。不過,她依然裝作毫不在意地樣子,道:“自家姊妹,性命攸關(guān)之事,盡力些是應(yīng)該的。阿式面冷,卻從小就是個體貼心善的性子。且不說七女那般年幼體弱,就是我這樣的老婆子,一大堆人伺候著,他還常是不放心,生怕我過得不好,三天兩頭就讓人送東西來!”

    司馬道福似乎并未聽懂習(xí)氏的暗示一般,依舊是閑談般不經(jīng)意地道:“江州物產(chǎn)豐饒,三郎手下又諸多產(chǎn)業(yè),手頭確實有不少好東西。去年壽宴時,有幸去七meimei住的主院里參觀過,那裝潢陳設(shè),在咱們整個荊州府,恐怕都沒哪家比得上。”自然,這比不上的人當(dāng)中,也包括了習(xí)氏。

    習(xí)氏拿著宮紗團扇的手一緊,不以為然地道:“荊州府多得是有底蘊的世家,也不是誰,都金的銀的都往屋里擺的。”只說桓姚沒見過世面,有點好東西就全都擺出來而已。桓姚住在主院這事,倒是去年那些給桓歆cao持壽宴的嬤嬤們一回來,她便知曉了,如今已經(jīng)掀不起太大波瀾。

    “二姨娘說得是,也只有那些淺薄的寒門暴發(fā)戶,才用那粗鄙的金銀來裝飾屋子。”司馬道福笑盈盈地道,“七meimei也是個情趣人兒,那書房里頭的極品白玉屏風(fēng),實在是風(fēng)雅之極呢!”

    極品白玉,是何等的千金難求,一盞屏風(fēng)要耗費玉材尤其巨大,因此幾乎可稱得上價值連城了。

    “何以見得是極品白玉?”桓姚不過是一介庶女,寄居在她兒子籬下,書房里怎么能配得上擺放極品白玉的屏風(fēng)。

    “三郎那年收購的極品白玉原石,就是拿來雕成屏風(fēng)送給七meimei做壽禮了啊。這可是七meimei房里的大丫鬟說的,我何必在這等事上頭哄您。”眼見向來端方的習(xí)氏已經(jīng)黑了臉,司馬道福再次加了把火,“您若不信,可叫人將那盞屏風(fēng)送來給您看。七meimei院子里的奇珍異寶多得是,想必也是不在意這區(qū)區(qū)一塊屏風(fēng)的。”

    明知司馬道福是有心挑撥,習(xí)氏還是忍不住心中打翻了油鍋。前年,桓歆在南邊收購了一塊龐大的極品白玉原石,后來也叫人給她送來了一尊小擺件和兩套白玉首飾,那玉質(zhì),細(xì)白通透,一整套戴出去,雅致又高貴,在貴婦們之間大受好評,她也一直很是喜愛,常常是珍而重之地擺放在梳妝臺上的。

    她原以為桓歆是把其余絕大部分拿去拆賣了,卻未料到,竟是做成了屏風(fēng)送給桓姚那樣一個小小庶女。聽司馬道福的意思,桓姚那里的珍奇異寶還不止這么一件。

    那是她養(yǎng)的兒子,憑什么把好東西都拿去給別人,連她這個親生母親都比下去了?

    她沒必要再去逆自家兒子的意,讓母子更加生分,但桓姚這個小庶女,也是不能再繼續(xù)留在兒子身邊了。

    司馬道福估摸著,自己要的效果已經(jīng)達到了,和心不在焉的習(xí)氏又說了幾句別的,便客氣地告辭離開了。

    走在路上,想到習(xí)氏會調(diào)轉(zhuǎn)炮口去給桓姚添堵,她的心情就莫名變得愉快起來。突然發(fā)現(xiàn),和楚太祖作對,也沒有想的那么難。

    自從去年在江州被桓歆那樣無情地對待以后,她對楚太祖那夢幻般的戀情,就逐漸破碎了。她既然成不了楚太祖心愛的女人,就只剩下站在他的對立面上這一個身份了。

    無論是作為司馬昱的女兒還是桓濟的妻子,她和桓歆,都是敵對的。桓歆不愛她,那么一旦等他成了楚太祖,她也會和司馬昱桓濟等人一樣沒有好下場。如此,便只能讓他成不了楚太祖。

    想是這樣想,可她卻還是猶豫了將近一年。這一年中,她除了給便宜父親司馬昱寫了幾封信,讓他阻止桓歆出征對敵前燕以外,再沒做別的事。今天,算是頭一次把自己暴露出來,明目張膽地站到楚太祖的對立面。

    興寧元年八月,作為振威將軍的桓歆統(tǒng)領(lǐng)河南、洛陽二郡守軍及豫州守軍共三萬人,大敗燕隊。燕國損失慘重,呂護所統(tǒng)領(lǐng)的三萬余軍隊及其后陸續(xù)趕到的東豫州其他各地援軍三萬八千,降的降,死的死,到最后,只剩下不足萬人傷殘部隊,狼狽退回河內(nèi)郡。

    捷報頻傳,十一月,桓歆疾風(fēng)迅掃之勢收復(fù)東豫州,得到晉朝遺民夾道歡迎,并收編精壯丁員兩萬余人。

    江南士族大為震驚,終于意識到,年輕的江州刺史桓歆,并非只是得蒙父蔭的狂妄青年,而是桓氏的又一頭猛虎。

    桓歆手中的軍隊,雖然總共才十來萬,卻全都是能以少勝多戰(zhàn)勝北方蠻夷強壯騎兵的精兵悍將。如此,桓氏的勢力已經(jīng)膨脹到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桓歆以往,雖說也上過不少次戰(zhàn)場,但此次,卻是第一場由他統(tǒng)攬全局的大仗。桓溫原還想,若桓歆不敵,都已經(jīng)下令了竟陵太守鄧遐增援,不想他竟單打獨斗地勝得如此漂亮。

    有子如此,簡直是天在助他權(quán)登大寶。這幾個月以來,他幾乎是走路都帶著風(fēng)的。

    桓歆收復(fù)洛陽后不久,桓溫便上表請求遷都洛陽。

    從政治軍事角度考慮,這完全是個上上之選。但習(xí)慣了歌舞升平的江南士族們卻大為惶恐。因此,等了三四個月,從金秋一直等到年末,桓溫并未等來遷都奏請的批復(fù),卻得到了一道對他大勢加封的圣旨:加授侍中、大司馬、都督中外諸軍事、假黃鉞,并得賜羽葆鼓吹一部。

    這個秋天到冬天,桓溫過得是無比春風(fēng)得意。先是他的七女,讓他享受到了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美名,緊接著,他向來引以為傲的三兒又讓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權(quán)勢。此前,他雖然也已經(jīng)在暗中左右朝政,卻未得到公開的授命和承認(rèn),如今,卻是在名至實歸的道路上前進了一大步。

    以前,為在天下士子心中博取謙遜的美名,朝廷欲加封他為大司馬,他都辭而不受。但眼下,他桓氏,卻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底氣,入主建康,從盤根錯節(jié)的大世家奪取主宰地位。

    如此形勢之下,對于桓姚這個已經(jīng)有傾國傾城之姿的女兒,他便不想浪費在區(qū)區(qū)荊州或者江州這種已經(jīng)完全歸屬于桓氏的地方了。

    所以,盡管最近習(xí)氏在他耳邊積極鼓吹將桓姚嫁到江州最大的世家做宗婦,他也并沒同意。

    這個冬天,加封東豫州刺史的桓歆,正留在陳郡訓(xùn)練才收整回來的兩萬余人軍隊,并和幕僚們一同商議如何治理長期處于戰(zhàn)事之中已經(jīng)民生凋敝的東豫州。

    開春之時,已經(jīng)擬定了具體的方案,打開部分從燕隊手中搶奪而來的糧倉,向平民發(fā)放耕種和救濟糧食,并采取了一系列安定民生的其他措施。

    要安定流民,恢復(fù)耕種和商業(yè),沒有個一年時間,東豫州是無法實現(xiàn)初步穩(wěn)定的。

    大半年不見桓姚,他對她已經(jīng)十分想念。若非每天事情忙得不可開交,晚上幾乎是一倒在床鋪上就立刻能睡著,他可能都要忍不住快馬加鞭幾千里趕回江州見她一面了。但最近幾年之內(nèi),可能還有一場更加激烈的戰(zhàn)事,他不得不抓緊時間為之部署。他不能為了眼前短暫的歡愉,犧牲他們長遠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歷史上的興寧元年被呂護攻打洛陽以后,洛陽是完全失守了的。至于本文收復(fù)東豫州之類的,就更加完全是屬于跑偏系列了。0會兒要改下上章的bug……雖然不知道修改后能不能提交成功,但還是要試試待于看。是先在此報備一聲

    第75章 戰(zhàn)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