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作者有話要說:先更了后修改~ (*^__^*) 謝謝瓜瓜gn的地雷~ 第七章 機械飛獸最后的收尾工作由玄子獨自完成,廖晗則被玄子放了假,說讓他好好休息。當從空間的城堡走出去的時候,他的視線無意和一個人形機械傀儡對視了一下。 廖晗當時并沒有多想,出了空間后先燒水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當他躺在床上時,卻做了一個荒誕的噩夢。 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桌前,手里握著鋒利的刀刃,似乎在給桌上那個人開刀治病。當他靠近一點的時候,桌上躺著的那人猛地翻了個身,血淋淋的臉上一對黑乎乎的眼洞直直盯著他,張開森白的牙齒做出這樣的口型:救我! 廖晗一下子就被驚醒了,他擦擦額頭的冷汗跳下床,許久劇烈的心跳聲才平靜了下去。 他敲敲玄子的門,發現里面空無一人,玄子顯然還在空間內工作。 廖晗揉了揉太陽xue,心里暗暗忖度。那個噩夢很可能是之前那個人皮面具帶來的影響,這段時間又太累了,緊張的工作后的確需要好好放松一下緊繃的神經。 看到桌子上放的那頂戴面紗的斗笠,廖晗算了算日期,發現是整十的日子,就帶著那頂斗笠出門了。 到了煉器市場,廖晗發現凌梓墨果然來了,他和余安的攤位前圍了一大群坤君。 余安熟練地站在那里和那幫坤君討價還價,凌梓墨則是氣質冷冽一臉嚴肅,連肩膀都是緊繃著。 廖晗不覺失笑,凌梓墨很快看見了他,抿著嘴唇朝他點點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兩人照樣去了那個小酒館,凌梓墨不動聲色地在房間內設下屏蔽法器,道:“你這段時間很忙嗎?” 廖晗點點頭,笑道:“嗯,墨師兄你也要參加煉器大會吧?” 凌梓墨點了點頭,兩人閑聊了幾句,凌梓墨忽道:“你的師父,是怎樣一個人?可以給我說說他嗎?這樣的煉器界前輩,我也想哪天去拜訪一下?!?/br> 廖晗一愣,因為凌梓墨實在是不像會對別人好奇的類型。 他用欽佩的語氣說了些玄子的煉器作品和改進的方法,突然想那兩個人形機械傀儡時,語速不覺慢了下來。 凌梓墨敏銳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廖晗很快回過神,搖了搖頭道:“墨師兄,你可聽聞過有煉器師做出類似人類皮膚和眼睛的材料嗎?” 凌梓墨眼睛微微一瞇,用平靜的語調道:“沒聽過,不過我聽說過一個煉器師,他能做到這些。大概十二年前,據說有一個少年天才的煉器師為了煉制新型法器,曾經殺了不少奴隸研究人體骨骼連接,后來又煉成禁忌法器,最終被驅逐出了家族,成為一個流亡者?!?/br> 廖晗認真聽著,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他盯著凌梓墨忍不住道:“那個煉器師,他叫做什么?” 凌梓墨不答,如閃電般將廖晗的儲物袋握在手中。在廖晗驚疑的目光中,他從容不迫地從里面取出一個圓環狀的小法器放在桌上,又從儲物袋外面抽出一個針頭那么細小的金屬,平靜道:“我猜,這兩樣東西都不是你的吧?” 廖晗一凜,接過來仔細檢測了一番。這兩類法器其實玄子都給他提過,屬于禁忌法器里面的,一種具有追蹤定位的作用,另一種則可以和幻影石相感應進行監視,都是當權者十分忌諱的。如果民間有煉器師煉出這些,被發現雖不至于被點火燒死,受重刑是肯定的。 他故作鎮定道:“想來是師父擔心我出什么意外吧?!?/br> 廖晗這么說著,其實心里卻是疑惑加震驚,如果真是擔心,玄子為什么不光明磊落地直說?而且儲物袋他幾乎沒離過身,只要對方愿意,他任何時候的舉動對方都可以觀測到……想到這些,廖晗更是覺得芒刺在背。 他抬起頭看著凌梓墨的側臉,心里一動,試探道:“墨師兄,你還沒有把那個煉器師的名字告訴我……那個家族,也是你的家族嗎?” 凌梓墨低下頭,仔細把那兩個法器重新按原位置放好,淡淡道:“那是一個瘋子,你不用理會他是誰,至于真相如何,也與你無關?!?/br> 他抬起頭仔細看了廖晗一眼,沉聲道:“你還是及早抽身吧?!?/br> 回去的路上廖晗放慢了速度,心里就像壓了塊大石頭,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凌梓墨雖然沒有明言,但他知道,對方指的那個流亡的煉器師就是玄子,而且,這兩人很可能還有一些關系。 他相信凌梓墨的人品,但是,他也能感覺到玄子對他那種毫不藏私的傾囊相授。他自己是少年隊教練的時候,也沒有比玄子做的更好,當初玄子對他又有救命之恩…… 最最重要的是,他有什么是可以讓玄子所圖的呢?廖晗可以肯定,玄子對他絕對沒有異樣的感情,是真的把他當成弟子,對方的眼中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煉器。 想到這里,廖晗暗暗下了決定。不管玄子是不是凌梓墨口中的那個瘋子,他必須自己弄清楚了再做出選擇。作為一條船上的隊友,如果有懷疑的種子,要么分道揚鑣,要么消除徹底消除懷疑,才能讓船行的更遠。 廖晗回去了好一會兒玄子才從房間出來,本來褐色的眼睛因為布滿了血色,看上去竟然類似于紅色。 他興致勃勃道:“廖晗,我對那個機械飛獸又做了一些改動。哈哈,到了煉器大會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廖晗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道:“師兄,你忙了這么久,還是好好休息幾天吧,煉器大會會快就到了。” “嗯,”玄子的神情頗為愜意,隨手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服笑道,“我幾乎是迫不及待了!” 下來的幾天廖晗一直偷偷留意玄子的一舉一動,發現玄子沒有絲毫異常,完全恢復了平時冷峻嚴肅的模樣。 他故意拿著一些涉及禁忌法器的問題問玄子,玄子還蹙著眉頭對他道:“如果煉器師心性不穩,煉制這些東西甚至會走火入魔,你還是在三年后再接觸這些吧。” 玄子的話語顯然不是不能煉,而是尚達不到火候…… 廖晗暗暗思忖,故意當著玄子的面裝作無意間發現了那個監控用的小型法器,玄子面上也無半分愧疚心虛,而是直接道:“還放回去吧,你我師徒在這里還是異鄉客,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煩,為師也好及時趕到?!彼恼Z氣平淡而自然,好像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在玄子的空間中,廖晗表現的對那兩個人形傀儡的材料十分感興趣,玄子認真指點他,當場示范了用一種特殊的樹膠制作出類似人皮的薄皮。 幾番試探下來,廖晗發現玄子簡直無懈可擊,他不禁迷茫,甚至產生出一些懷疑的心理。每個領域都有那種對事業無比狂熱執拗的人,這種人更容易成為大師、成功者,玄子的表現也完全說得通……難道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還是凌梓墨對玄子存在誤解? 這樣猶豫不決的時候,煉器大會的日期到來了。 從各地趕來參加煉器大會的煉器師足有上千人之多,第一輪出題是用任意分配的能量石煉出三階極以上法器,近一半的人止步于第一關,廖晗和玄子則是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通過了。 從試場下來的時候,凌梓墨與兩人擦肩而過,就像不認識廖晗那樣。廖晗仔細留意玄子的表情動作,發現他似乎對凌梓墨一點都不注意,神態自若,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下來三天是淘汰賽的斗器大會,完全不靠自身武力而是用自己煉制的法器進行攻擊和防御,由梁城的大派弟子作為評委,二十個擂臺同時進行。前兩番比賽廖晗都進行的很順利,只是等到第三人的時候遇到些麻煩。 對方顯然是個有數十年經驗的煉器高手,兩人分別祭出攻擊法器和防御法器。廖晗戰斗的十分艱難,一不小心,衣服也被火燒了一大片。他忙一邊祭出水系法器救場,一邊用雷系進行攻擊,最后堪堪險勝。 等下場的時候,兩人相互拱了拱手,對方頗為豁達地笑道:“小兄弟小小年紀做到這一步,實在難得!” 廖晗忙回禮,微笑道:“是兄臺承讓了!” 他從擂臺退下去,拿到晉級第三輪的特質金屬牌,忙四處尋找凌梓墨和玄子的身影。玄子和凌梓墨抽簽時比他靠后些,此時都還在擂臺上。 廖晗先找到了玄子的位置,便凝神觀察。當他看清玄子的對手時,心里不覺驚訝,因為對方他見過,就是那日想買阿定的那個“鳳少爺”。 第八章 擂臺玄子神色沉穩,出手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幾乎是在眨眼功夫,就破掉鳳玨的防御法器,一個火型雷擊將風玨劈落在了臺下。玄子連表情都沒有變,從負責評判的弟子那里拿到晉級用的金屬牌就退了下去。 鳳玨是當地明海派的掌門之子,來參加比試的明海派眾人忙圍了上來搶救,不少人朝玄子怒目而視。 廖晗看了一眼,發現鳳玨的腹部一片焦黑,已是人事不知,顯然玄子下手頗重。他想起之前儲物器上的那個用以監測用的法器,心里突然升起一個想法——難道玄子是為了自己才出手這么重的嗎? 參賽的煉器師上場前負責評判的弟子會報出兩人的門派,來自大派的弟子往往都十分有背景,所以比試過程還是點到為止的多點,不會不留半分情面。他和玄子都算是來自民間,以玄子的本事,完全可以贏得不動聲色……這么張揚并不是好事。 他思索的時間里,玄子已經走到他面前,道:“走了。”廖晗點點頭,默默跟在他身后。廖晗用余光發現了凌梓墨的位置,對方也很順利地贏了,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盡管玄子面色平靜如水,但是步伐能透漏出一些輕松愉悅的心情。廖晗張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斓介T口的時候,廖晗腹部猛地一陣絞痛,他趕緊扶住路邊的一棵樹停下來,蒼白的臉色隱隱泛起些青色,冷汗瞬間如雨般落下,眼前也是一陣陣發黑。玄子很快察覺到他的異常,快速地探探他的脈搏,發現十分衰弱且不規律,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廖晗疼的已經站立不穩了,他拼命壓抑著不想發出聲音,嘴唇都被咬破了,呼吸急促而困難。 作為平時也玩毒的人,玄子已經意識到,廖晗很明顯是慢性毒突然爆發的征兆。他將廖晗攬在懷里,喂他吃下一顆丹藥,然后快速放到空間的靈泉中。 毫不猶豫地,玄子立刻趕往困著莫藥真人和青兒的那個地下室。 新收的那兩個小童看見渾身煞氣的玄子就嚇得得縮到了角落,莫藥真人聽見動靜也是一驚,低聲安慰了青兒一句忙迎了出去。 玄子冷冷道:“那個藥浴……真的沒有問題嗎?” 莫藥真人心里一驚,不過這才剛過去十來天而已,他確信副作用不會這么快顯露出來,便佯裝自然道:“自然,之前試過藥的最后一批人現在都好好地呆在后山的牢中,并沒有中毒的狀況,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查看?!?/br> 此時的玄子的目光鋒銳如劍,還是察覺到了莫藥真人微抖的衣袖和剛才眼睛中一瞬間的不確定。 他冷笑一聲,放出一個人形傀儡,粗暴地把臥室里的青兒拖了出來。機械傀儡手臂十分有力,只掐的他手臂“咯咯”作響。 青兒本來是個美少年,此時右手只余下光禿禿的手掌,頭發散亂看上去十分狼狽。他也不敢掙扎驚叫,只是抖作一團,不時向莫藥真人發出求助的目光。 莫藥真人臉上一白,忙道:“很可能是廖晗對那煉體術不太適應的緣故留下了一些副作用,我現在先幫他檢查一下吧?” 玄子冷哼了一聲,莫藥真人和青兒身上都有他下的禁錮法咒,只要一有異動,他立刻就能制住對方,所以絲毫不怕莫藥搞鬼。他把已經昏迷的廖晗從空間內抱出來,仔細放在床上。廖晗在昏迷中顯然還是極其痛苦,眉頭緊蹙,身體一陣陣輕微地痙攣著。 莫藥真人仔細替廖晗把了脈搏,越來越是心驚,的確是中毒的脈象……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玄子一眼,解開廖晗的上衣,險些沒驚叫出聲。 廖晗的小腹處是一個十分詭異的黑紅相間的花紋,在白皙光潔的肌膚上顯得分外猙獰顯眼。它大概有鴿子蛋大小,比較奇特的是,它似乎是有生命的,以及其緩慢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莫神醫,”玄子眼睛瞇了瞇,道,“這是什么?” 莫藥真人凝了凝神快速道:“好像是一種奇怪的蠱毒……只是什么品種還不知道,具體的我需要做完測驗才能知道,還請大人稍等片刻。” 現在他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既然是蠱毒,那就說明是以前中的,他只要推說與藥浴無關就好了。 玄子冷冷道:“快些,別玩什么花樣!” 莫藥真人快速將一套醫療用具掏出來放在床前,他從中抽出一根細針,小心翼翼地在廖晗腹部扎了一下,把針上的黑血滴入一個透明的琉璃瓶中。他把一粒晶瑩剔透的丹藥溶解了,然后小心翼翼地也倒入那個瓶子。 才倒進去幾滴,那個瓶子里的液體就如沸騰般翻涌了起來,燙的莫藥真人根本握不住,瓶子“啪”地一聲跌在地上摔個粉碎。但是奇怪的是,那液體濺落在地上的時候,又變成了一層極寒的薄冰。 莫藥真人從未聽聞過這種情況,驚得臉都白了。 玄子看他茫然的神色,怒道:“到底怎么回事?” 莫藥真人誠惶誠恐道:“應該是他身體內本來就有蠱毒……經過、經過藥浴后不知道產生了什么變化,才會如此詭異……” 他心里一陣陣發寒,他之前在那藥浴中添加了幾種禁忌的極寒藥物,只怕廖晗體內的蠱毒本來屬于熱性的,幾種因素混合,現在產生了猜想不到的變化…… 玄子的小指緩緩勾了勾,那邊的青兒慘叫一聲,兩只手臂生生被折斷了。 莫藥真人又怒又心痛,跪在地上道:“大人請恕罪!請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查清楚病因!” 玄子冷冷道:“他體內有蠱毒,你早該在用煉體術之前就發現的!我給你三天時間查清楚病因,不然,我就當著你的面,一刀一刀割下你這個小相好的rou!” 聯想廖晗之前的身份,莫藥真人的話他倒也相信,心里冷哼了一聲,想來那蠱毒必定和尚陽城眾人有關系了。 莫藥真人惶恐地連連點頭,玄子冷哼一聲,斥道:“先滾出去!” 等人形傀儡壓著莫藥真人和青兒離開,玄子坐在床頭幫廖晗系好了衣帶。廖晗顯然還在痛苦中,身體一會熱的guntang,一會又冷的打顫,就像在冰火間不住反復煎熬。 玄子拉著他的手嘆道:“三日后是你我師徒的作品讓天下震驚的時候,那些老古董怎么可能理解我作品的妙處?你才是我的知己……” 他說著眼中閃現出一陣狠戾,低聲道:“徒兒放心,為師一定會治好你!不然,師父就讓這里所有人為你陪葬!” 廖晗在昏迷中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身體一會似乎是被人放在火上烤,一會兒又被人丟到冰山上,在煎熬中還有一些爭吵吵得他頭痛。不知道煎熬了多久,那些痛苦才終于平息了下去。 他迷茫地睜開眼睛,視線里一張熟悉的面孔逐漸變得清晰,正是玄子。 玄子臉上帶著明顯的欣喜之色,拿著一個濕潤的毛巾幫他擦著額頭的汗漬。廖晗掙扎著想坐起來,玄子便在他背后墊了一個枕頭。 廖晗的記憶還停留在剛才擂臺那里出去,他沙啞著嗓子道:“師父,我怎么了?” 玄子面帶憂色,遲疑了一下方道:“廖晗……在尚陽城的時候,你被人下了蠱毒?!?/br> 廖晗一驚,腦子頓時閃現出無數念頭,玄子說的是真是假?中毒的話是誰下的?是明華還是城主?…… 玄子的聲音也比平時放柔了許多,道:“別怕,師父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將你治好!” 莫藥真人也從后面走上來,用安慰的語氣道:“不要憂心,蠱毒隔段時間會發作一次,在它攻入心臟之前,我一定會幫你祛除干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