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有幾個姑娘忘記聶然是哪只!!聶然其實就是開頭2章的那個渣男!) 這章寫的很匆忙,我晚上還會來改,但是內容大致就是這樣,我終于把聶然放出來和駙馬pk了。還有很多事情,包括方和韓也會逐漸明了,還有公主的記憶,會恢復越來越多。 關于男主,我還是暫時不劇透,反正我想大多數人應該到最后會滿意。 以及,本文不會出現bl情節。我要寫腐的話,直接bl文而不會這樣大雜燴。 大家如果實在嫌我文慢,我再推薦一篇文,是今寫的,我也有追的: 好久沒貼圖了。 我心中的聶然應該是這樣子吧~~~淡然憂傷深情涼薄的矛盾綜合體。不過,良民們不要因為愛小顧就不顧一切的喜歡喔~~一千個讀者一千個哈姆雷特,好幾個讀者還說他適合駙馬呢~~~我只是覺得這種憂傷的感覺像~~~畢竟小顧不傲嬌嘛~ ☆、15第十四章 我就像被魘中一般。 仿若眾生在此一瞬消散,天地化作虛無,身在荒原,心中空寂一片,要想些什么要做些什么都不能克制。 煦方。 本以為吹燈拔蠟漸行漸遠的人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在這等場合,以這種姿態。 歷歷過往走馬觀花般從腦海中掠過,我這才意識到,那些言淺意深的糾纏從來就沒能揮之而去。 掌心被指甲扎的生疼,等到我回過神來時,司業大人已然演說完,諸生紛紛開始散場。陸陵君用力拍了拍我的肩:“你還發什么愣啊?走吧。” 我木訥的點點頭,努力邁著步伐往前,就在快要踏出辟雍殿時,再次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這位監生,請留步。” 我渾身一僵,停下腳步卻不敢回首,我低著頭看著鞋尖,感覺到他的腳步漸行漸近,雙手埋在袖中不斷發顫。 然后他的袖子如清風般從我身旁拂過,問候起離我不遠的監生。 陸陵君一把拉著我,邊走邊問:“你怎么了?一副撞了邪的模樣?” 直到外頭的涼風撲面卷來,我這才一個冷戰清醒過來,攏了攏衣襟快步而行,陸陵君一頭霧水的在后頭嚷了幾聲,索性伸手把我截下,“究竟是何事讓你這般失魂落魄?你是見了什么人了么?” 我默不作聲。 陸陵君似乎當我是默許了,著急的揪住我的雙肩,問:“是誰?是你的舊識?莫非是國子學里的人?” 我心煩意亂的甩開他,冷冷道:“我既不愿說,你何必多問?” 陸陵君一呆,“你這般,是誠心釣著我著急……” 我壓抑住如水波般的心緒,道:“我知你關心我,可現下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著。” 陸陵君見我如此態度,也有些著惱道:“我有眼色,再不走當真就不招待見了。”話說完,收了,抬袖告辭。 此時監生稀稀疏疏的返回寢室,我獨自緩步而行,國子監梨花飄香,一朵朵白心卷在半空中,本應是極美的景致,但是看在眼里只覺凄清異常。忽然覺得此地極是陌生,每張生面孔都讓我感到心寒,直到不知不覺走出國子監,穿過鬧市,漫無目的行了很長一段路,停步于府邸的門前。 公主府。 我百感交集的頷首。為何此刻滿心滿意念著都是陳家村的那棟小屋,那棵大樹,那個屬于和風的家。 夜深人散,沉靜之感四面八方席來,幾乎讓人眼眶發酸,我敲了幾下門,聽到門房先生不耐的聲音,然后在門打開時被嚇個半死,我權也懶得理會,徑直回到自己的房中,安上門,和衣躺在床上。 可惜床上的鋪蓋讓駙馬送去國子監寢房里,我懶的再動,蜷著身閉上眼,試圖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不過多時,聽見有人扣門,看我未應,那人不問而推進,我沒有睜眼,無需多猜,除了駙馬未有人有這分膽量。 宋郎生在我床邊坐下,道:“公主何以忽然就回來了?”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又問:“發生何事?” 我依舊沒有理會他。 他道:“你這樣會受涼,我讓人給你備床新鋪。” 在此情此景中,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波濤洶涌,雙手一捶床板,坐直身發起脾氣:“駙馬可以出去了么?本公主現在需要的是獨處,只想一個人杵著,可以嗎?” 宋郎生微微一怔,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聽他道:“不可以。公主這樣讓我感到十分不安。” “你不安是你的事,我憑什么要為了顧忌你而委屈我自己。” 宋郎生道:“那我又憑什么為了顧忌公主而讓我自己更加不安呢。” “本公主沒有心思和你兜圈子賣弄說辭,”我索性下床,繞過他道:“你不走我走。” 倘若在平時,宋郎生必不再多言,可我方踏出幾步,手腕卻讓他一把拽住,我用力掙了掙,掙不開,回轉過身,冷道:“你放不放?” 誰料宋郎生不但不放,手中一帶將我整個人都擁入懷中,我伸手推他,他反倒箍緊臂膀,顯然是打定主意不讓我跑了,我掙扎了許久,直到累了無力了,才任憑眼淚浸濕他的衣襟,他一下一下撫著我的背,口中低低勸慰,我也不知怎地,那瞬間,只覺得心中積蓄已久的委屈傾巢涌出,到最后張臂摟著他嚎啕大哭起來。 我已不曉得究竟哭了多久,依稀是他先松開的我,而我自己死皮賴臉的揪住他的袖子用來擦擦涕淚,最后宋郎生硬生生握住我的雙肩送出幾寸,哭笑不得道:“怎么就哭個沒完?” 我怒目而視:“本公主宣泄內心的痛楚,你不滿意可以離開。” 宋郎生聞言低低笑了一聲。 我道:“你居然還笑?” 宋郎生揉了揉我的頭發:“很多時候,能哭,便是紓解,不失為一件幸事。” 誠然許多事可能真如駙馬所言,然而不計較,紓解變成越紓越不能解。 我垂下頭,悶聲道:“你就……不問我發生何事了?” “你心里憋著事,想來有不能對旁人說的難處,但不能因此就和自己過不去。” 我一瞬不瞬的看了他片刻,說句大實話,橫看豎看,拋耍性氣看,宋郎生都是個無可挑剔的駙馬,和這樣的人處的久了,怕是不喜歡也難吧? 我真的可以忘掉煦方,轉而把心放在他身上么? 宋郎生拉著我將我按坐在床上,夜色里,他那一雙漆針似的眼里泛著光:“現下夜已深,公主也累了,不如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覺,待明日醒來,再追究個沒完不遲。” 遺憾的是第二日他沒能來找我追根究底,確切的說是我壓根沒醒來,這一覺睡的太沉,昏迷時外界如何我自是不得而知,只是隱約在夢中見了許多人,看了許多事。 有幽寂的村落,有間青瓦院落,我穿著公主華服蹲坐在門邊,忽見身后有人笑道:“你回來了?” 我回過頭,只見那人含笑而立,依然是那般溫和泰然,只是淡淡一笑,便笑進了心底。 “聶然……你怎么……” “傻瓜,我是煦方。和風,我都想起來了,從今往后,我們天荒地老,再也不分開。” 終于給我盼到的這一天,我忍不住落下淚來,輕攬著他的腰,卻在那一瞬攬了個空,四周忽地化為一片荒蕪,寒風凜冽,不知為何瞬時易地,處在山巔之上。 遙遙望去,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佇立懸崖邊上,北風掀起了他的錦袍獵獵作響,長發飛揚。 他不是煦方。 他是誰? 然而不及多想,那人張開雙臂向前傾倒,就這般毫無征兆的跌入萬丈深淵之中。 我呆呆的站著,看著那霧泛漣漪漣漪的山谷,發不出聲,邁不開步,心竟已連痛楚都感受不到分毫了。 …… “……公主……公主。”平地一聲驚呼,我猛坐而起。 紫色的蘇繡垂縵,錦被繡著白鶴,這……是我的床。 “你終于醒了。” 我的頭隱隱脹脹地刺痛,勉強撐著眼皮,只見宋郎生側著躺在我身旁,牽住我的手,用那種雪亮雪亮的眼神盯著我,道:“你昏睡了近兩日了。” “我……”我發覺我的聲音有些嘶啞,“我怎么了?” “你高燒不止,這一病,直把整個太醫院乃至府邸上上下下折騰個人心惶惶,不得安生。不過好在……”宋郎生有些蒼白的臉上透出笑意,“你醒了。” 我掀被,挪著身想要下床,宋郎生頓了一頓,伸出手讓我躺平,“別急著動,我讓太醫進來復診,他們可都在正廳守著,怕是整顆心都在懸崖上掛著。” 乍聽“懸崖”二字,我不由打了個哆嗦,宋郎生奇道:“怎么了?” 我搖了搖頭,道:“沒,就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宋郎生用掌心撫了撫我額頭,“你先安心歇著。” 我茫然凝視著帳子頂,看去有些灰蒙蒙的,想要去回想夢中人事,卻是無論如何都記不起來了。 徐太醫來了之后無非道了幾句說了等于白說的話,再隨便開了幾劑方子便匆匆打發了。老實說,這班太醫若真有本事,父皇可還會在宮中躺著?反正我是對他們不抱任何奢望,反是宋郎生各種威逼利誘,非要我做個聽話病人,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聽著他頤指氣使。 病來如山倒,病去若抽絲,接下來兩日只能慢慢調養急不得燥不得,看在漸漸有了好轉,宋郎生總算是放下心來,于是一個回旋,又投入到他的大理寺忙碌不完的案子中去了。 他忙他的,我還得愁苦我的。 這韓斐與方雅臣那點兒事一日沒搗鼓清,江浙監察使只得令請他人,不曉得太子還能否尋到適宜人選,這朝中局勢兇險萬分,一個行差踏錯莫弄出什么大亂子。 反正眼下朝廷是不會派聶然去了,他都直接跑國子監來了,還有什么好顧忌的?話說,他為何會突然做什么司業,誰安排他這躺差使的? 我在書房中翻閱著高高一疊奏折,還真淘到一本提到這樁事了。 是夏陽侯的意思?或者說是趙首輔的意思? 漫說在國子監當差無非與監生貢生打打交道,是處頗為清閑頗有威信卻無實權的地兒,夏陽侯若真有爭權奪利的心,怎么著也該給兒子安個腦滿腸肥的要職撈油水吧?還是說,這只是作為一處的墊腳石?那么他們真正的意圖又是什么呢? 該不會是…… 我的心肝脾肺都緊緊縮了縮,不再往下想了。 想事情就是這樣,越想越深,越想越繞,到最后只余無盡紛擾,徒然讓自己心里不好過。 我用指節敲著書桌,尋思著是否該找個人探討滋事,思來想去,除了駙馬以外,唯有衛清衡是個上佳之選。 但……我委實不愿回國子監,在那總是要與聶然抬頭不見低頭見,到那時…… 正兀自煩惱,無意間瞥見屋外柳伯探頭探腦的模樣,我清了清嗓子:“什么事,進來說。” 柳伯小心翼翼地踏入房中,笑問:“公主可大安了?” 我倚在椅背上道:“什么事直說,你這副模樣我瞅著都替你急。” 柳伯嘿嘿兩聲道:“其實,殿下這回病勢洶洶,嘿,當時太醫院那般子人根本沒法立刻趕來,駙馬爺急個不行,便先讓府內的太醫先給開個退熱的方子,這一劑藥下去,果真是好轉了不少……” “誒,你等等……”我問,“咱們府上有太醫?” “自是有的。” “我怎就從未聽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