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分居
施甜一愣,勉強站起來,往樓梯走去,人剛走到樓梯那,己經有傭人跑上。 “夫人,怎,怎么辦,李叔昏過去了!老爺,大少爺,二少爺都不在家,您,您想想辦法吧!” 施甜還有些蒙:“昏過去?怎,怎么昏過去了?” “也不知怎么的,好好的一個花瓶掉下來了,剛好砸到李叔的頭上,好多的血,怎么辦啊,夫人?” 施甜勉強冷靜一下,被傭人扶著走到欄桿往,往下一看。 雪白的瓷磚上,那一攤紅色的鮮血格外的刺眼,管家躺在那一攤血漬里一動不動,而他的身邊,是一個己經碎掉的花瓶。 她一愣,突然退了一步,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花瓶應該是在她腿邊這個位置上的,原本在這里呆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不,不是突然。 她不禁抬手捂住了嘴,眼里閃過驚恐和自責。 是她接那個手鐲時不小心碰掉的,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她造成的。 她一陣手足無措,勉強冷靜道:“先,先去叫救護車!” 傭人咬著唇,表情猶豫:“夫人,今天是您和二少爺大好的日子,這,這不吉利啊。” “沒時間想那么多了,救人要緊,快去啊,不用管我!” 傭人倉惶的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施甜腳步搖晃的往樓下走去,手指緊緊的握著那個手鐲。 …… 傅井博趕到的時候,傅震坤己經到了,人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一臉的嚴肅。 施甜站在他對面,身上的衣服還是那套敬酒服,頭發己經有些亂了,妝也有上花,人貼著墻站在筆直,頭垂的低低的,顯然己經嚇壞了。 他停了一下,才走過去。 “人怎么樣了?” 砰!拐仗重重的砸在地上,嚇的施甜又是一抖,頭垂的更低了。 “人還在里面搶救,生死未卜!老李跟了我大半輩子,一直忠心梗梗,今天還是你們的大日子,你們是一定要弄出個大新聞才甘心是嗎?!” 傅井博只聽傭人說了個大概,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聽老爺子這話頭,怕是這事和施甜逃不了干系。 他不由的睜著她一眼,余光瞄到她手里還握著一個東西,握的太緊,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 他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時間也不早了,您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守著。” “人是死是活還不知道,我怎么能回去?施甜!” 施甜猛的一顫,這才慢慢的抬起頭。 “我問你,那個花瓶是不是你碰下去的?!” 傅井博的眉頭微不可見的一挑,深黑的眸閃過絲詫異,也不由的看向她。 被兩人看著,施甜的嘴唇都抖的發白,她輕輕吸了口氣,小聲回道:“我,我不知道。” 她的確是沒看到,只是憑猜測,畢竟那個花瓶的確是她那層的,當時也沒有第二個人在場了。 “什么叫不知道?我看你就是屢教不改!大婚之日,你還是給我惹麻煩!這傅家的風水都被你壞盡了!” 施甜無力反駁,如果真是的是她,她甘愿受罰,如果李叔沒了,哪怕是要進去坐牢她也沒意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對不起,你除了對不起還會說什么?你做事能不能走走腦子?!還有今天你全程給我黑臉是怎么回事?我們傅家娶你還委屈了你?你非得在那么多人面前讓我丟臉是嗎?!” 施甜啞口無言,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能輕輕的抽泣。 這時,一旁久未開口的傅井博道:“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李叔身子骨一向硬朗,應該不會有事的。” 傅震坤重重的哼了一聲,臉冷的像塊冰。 傅井博看向施甜:“你跟我過來。” 兩人走到角落,傅井博停下腳步,他今天也喝了不少的酒,身上都是厚重的酒氣,臉也有些紅,眼睛水潤潤的,將他的冷漠削減了不少。 興許是她酒壯慫人膽,興是她真的是走投無路,她不禁走上前,輕輕的拈起他衣服的下擺,慌亂而無助的抬起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好嗎?” 傅井博黑眸微閃,遲疑了一下,才拉開她的手。 “傭人不至于冤枉你。” 施甜眼里光茫黯下去,她悄悄的松開手,聲音也變得很低落;“……沒錯,是我毛手毛腳,爸說的沒錯,傭人說的也沒錯……”她退到椅子邊,頹然的坐下,眼神無比的茫然。 傅井博低著眸看了一會,心里不知為何被刺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己經走到了她面前:“就憑你想殺個人,還沒那么容易。” …… 等了大半夜,李叔才從鬼門關里走了回來。 大家松了口氣的同時,傅震坤卻打算輕易原諒她。 他留了兩個人在這里看護管家,便帶著二人一起回去了。 三人剛一進屋,傅震坤便低喝了一聲;“跪下!” 大廳里的血漬己經清理干凈了,可空氣里還是殘留著血腥的味道,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施甜慢慢的跪下來。 “大婚之日見血,這是兇兆你知不知道?!你好大的膽子!今天我不罰你,你是根本不會長教訓的!” 像傅家這樣的大家族都會多少有一些忌憚,施甜就剛好捅到馬蜂窩,不但見了血,還差點弄出了人命。 施甜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難逃,也不為自己辯白,安安靜靜的等著受罰。 “去,繼續去祠堂跪著吧!” 雖然己經預料到會是如此,可一聽到祠堂兩個字,施甜還是嚇的一抖,可最終,她還是什么也沒說,咬著牙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等等。”一旁,傅井博的聲音突然飄入她耳中。 施甜卻沒報多少期待,不過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罷了。 果然,她聽著傅井博語氣周整:“要跪也犯不著今天,再傳出去以為我們傅家連個女人都容不下,新婚之夜就要虐待人家。” “你不用替她求情,她就是不長教訓,今天不罰她,她明天還會給我闖禍!” “罰是要罰的,不過不急于一時,反正她也跑不了,你想什么時候罰不行?” 傅震坤擰眉,正要開口,傅井博突然傾身,湊到他耳邊低聲:“再把我親愛的岳母惹怒了,那到手的鴨子不就飛了?” 傅震坤這才想起這一了岔,思索了片時,忍耐道:“好,我先放你一馬,你回去給我好好思過!” 說完,他便大步的轉身離開。 施甜沒聽到兩人的對話,只知道傅井博救了她,一時間又驚又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傅井博揮退了傭人,等大廳里只余下她們兩個,他才恢復了外人不曾見的冷漠:“現在沒人了,可以把事情講清楚了嗎?” 又累又餓,又驚又嚇的一晚,施甜直到此時,才感覺雙腿發軟,四肢無力,她勉強挪到沙發前坐下來,慢吞吞的把事情講了一下。 講到最后,她也不知自己該委屈還是該自責。 要不是為了救這個手鐲,她也不能摔出去,也不能碰到那個花瓶,可是他知道她喝的醉醺醺,還是把這么貴重的東西放在她身邊,是相信她?還是根本不在乎這個東西? 傅井博聽完沒有發表什么意見,走到她對面,坐了下來。 有傭人端了兩杯熱茶過來,他看也沒看就讓人拿下去,人倚向沙發背,伸手捏住了額間。 施甜想起他也忙了一天,恐怕也是滴水未進…… “……你吃……” “房間收拾出來了嗎?”他突然開口,打斷了施甜要說的話。 有傭人上前:“回少爺,己經打掃好了,需要把雙人的被子送過去嗎?” “不用,準備一個人就行了。” 施甜一愣,又聽他道:“這事不要和老爺說,讓我多聽見一句閑話,你們就卷鋪蓋回家吧!” 傭人惶然的離開了。 施甜再笨也聽懂了,他是要和她分居。 新婚第一晚,他就己經不耐煩了。 好一會,他伸手解了領帶,又解開了襯衫的兩顆扣子,隨手撥亂了額發,然后起身,往樓上走去。 施甜一時間沒有動,等到那腳步聲消失了,她撐著身子站起來,一步步的往上走去。 走到他的臥室時,她停了一下,然后繼續往前走。 到了她的房間,她把門關好,人便頹然的坐倒在床上。 一瞬間,所有的疼痛都侵襲上來,她的腳,她的腿,她的手,她的胃,她的頭……她從來沒有這樣難受和無助過,她不敢叫傭人,也不敢給mama打電話,更不敢去叫隔壁房間的男人,這個家里沒有一個人是讓她信任讓她依靠的,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她連衣服也沒有脫,就把自己蜷進被子里,手里,依然握著那個‘燙手’的手鐲。 不知睡了多久,她聽到有鑰匙開門的聲音,她迷迷糊糊的往被子里縮了縮,還以為是傭人叫她起床。 咔,門開了,又關了,似乎有人走到了她的床前。 她沒有睜眼,因為胃疼而縮起了身子,嘟喃道:“我的胃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