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本書由(luluxiuny)為您整理制作 重生之盛寵 作者:容默 第001章 慘死 001 慘死 太和二十三年,深冬。 大遼皇后的寢宮里,重帷半挽,沉水香燃,幾縷白煙裊裊升起,好一派溫柔旖旎的景象。 月影漸移中天,透過素色窗紙,依稀可見淡淡一點輪廓。饒是那人身著厚重冬裝,仍可看出她腰肢纖細,身姿嬌媚。 北海王元詳摸摸下巴,隔著一層軒窗盯著那抹倩影,對著身旁之人嬉皮笑臉地道:“六哥,這謝氏真是好姿色,看的弟弟我心里頭怪癢癢的。反正她也是要死的人了,不如讓咱兄弟玩玩兒再送她上路?” 元詳是皇帝最小的弟弟,從小受盡寵愛。只可惜他雖然生得一副好皮囊,卻是天生驕奢yin逸。不但在朝中廣為斂財,還十分好色,與家族里好幾個寡居的嬸嬸、嫂子,都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 這皇后謝瑤是當世有名的美人,元詳早就對她心癢難耐,但礙于她皇后身份,一直沒敢出手。但他如今得知謝瑤也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皇帝又不在了,他便生了這等歪心思出來。 同他并肩而立的男子名叫元諧,長身玉立,豐姿俊逸,是當世有名的才子賢王。今日,他是奉大行皇帝遺命,來了結皇后的性命。 “不得無禮。”元諧輕斥一聲,白凈面容之上神色肅穆,“無論如何,謝氏都是先帝的皇后。她死后,還會與先帝合葬。” 元詳用埋怨的眼神白了元諧一眼,小聲咕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謝氏早就……” 話未說完,元詳瞥見元諧臉色驟變,只得訕訕地住了口。 此時此刻,元諧面色蒼白,身子單薄如紙,仿佛如同那風中的殘燭一般,只需微芒一閃,便會泯滅成風。在聽到元詳那句未說完的話時,這位一向以冷靜睿智著稱的始平王,竟然渾身都在發抖。 “你進去吧。”元諧側過身,掩飾自己的失態。“我在宮門口等你。”此時宮門早已落鑰,但他二人奉旨行事,自可例外。 元詳下意識地伸手攔他,挽留的話剛要出口,便聽一女子曼聲道:“且慢。” 隨著她話音落下,門扉“吱呀”一聲悠悠開啟。昏暗的寢宮內,不知何時燃起了一雙明晃晃的高燭。一女子身著絳色貂裘,嬌軀倚在華榻之上,支起小臂半撐著頭。神態慵懶之中,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恣意風流。 窗外風雪簌簌,室內卻仍是溫暖如春。 見到這副香艷情景,北海王元詳按捺不住,率先踏步邁進了門檻兒。 元詳身材高大,原本是極其顯眼的一個人。謝瑤卻不看他,只是目光斜斜瞥向雪中的男子。 這是她年少時候夢里面再熟悉不過的場景。一片濃黑里,無星無月,那人一身白衣,自天際盡頭信步而來。隨著他的到來,朝陽復而升起,驅去所有昏暗。 夢里那人,本是應該拯救她的大英雄。諷刺的是,今日的元諧,卻是終結她性命的那個人。 “殺我的人,原來是你啊。”謝瑤盯著元諧,笑得恣意張揚,“彥、和!” 她字字如針,尖銳地戳在他的心口窩上。可元諧仿佛麻木般,面無表情地退后半步,卻是對宦官蘇重說話:“你將酒呈給皇后吧。” 蘇重應了一聲,端著托盤上前。身后不知從哪里冒出兩個強壯的金吾衛,一左一右扣住謝瑤的雙臂。 “放肆!”謝瑤拼命掙扎,一頭青絲散盡,面容嫵媚近妖,聲音卻是尖銳如刺:“還不放開本宮!” 北海王元詳見元諧遲遲不肯入門,忽而想起什么,一拍大腿悔恨道:“糟糕!竟忘記了這謝氏是新帝的養母。我入門殺他之母,他、他……” 謝瑤轉眸盯著面前的北海王,并不說話,只是冷笑連連。 元詳在她狠毒如刀的目光里,微微低下頭,故意裝作為難道:“皇后娘娘息怒,臣等也是奉先帝遺命行事,還望娘娘不要為難我們啊!” 謝瑤用一種荒謬的眼神看向他,頻頻搖頭道:“不,皇上不會如此待我!別以為我不知曉,是你們,是你們這些妄圖謀權的王爺要殺本宮!” 宦官蘇重充耳不聞,舉起酒杯連手也不抖,穩穩地走到謝瑤面前。 “叫始平王進來,當面與本宮對質!”她狠狠一扭身,目光凄厲,竟隱隱含了絲哀求的意味。 元諧離去的腳步一頓。他忽然意識到,原來謝瑤這樣不計形象地拼命掙扎,不過是……為了見他最后一面而已。 可,隔簾相望,終不忍相見。 已停在奈何橋邊,怎能許你諾言。 “阿瑤……”元諧無聲地低念,“走好。”說罷不再有絲毫留戀地提步離去。 見元諧離開,謝瑤陡然跌坐在地,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氣一般,茫然地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 洛陽,好多年沒下過這樣大的雪了。 蘇重捏住她的下巴,將那杯毒酒強行灌了下去,面無表情道:“皇后娘娘,此毒與您當年給高貴人下的毒一樣,要幾個時辰后才會氣絕身亡。” 謝瑤一怔,還未來得及開口,忽聽一旁元詳突然笑嘻嘻道:“蘇重,你先下去吧。告訴始平王一聲,本王今兒就不跟他一起離宮了。” 原本坊間便有傳言,說太子的生母高貴人是被謝瑤毒死的,元詳本還不信。直到他聽到蘇重這句話,元詳才如同吃了顆定心丸一般,再也不用擔心新皇會為了謝瑤遷怒于他。 “是。”蘇重應聲退下,順便帶走了一室已然呆愣住的宮人們。 元詳關上了門。 一個時辰后,元詳帶著饜足的表情,慢悠悠地推門而出。 謝瑤仍躺在地上,呆愣愣地望著門外紛紛揚揚的大雪。 皇后的寢宮里打通了地龍,可此時已經沒有宮人往火道里添火了。冰涼涼的地板如同她的心一般,降到了冰點。 許是大限將至,這一生的軌跡,忽然如同那折子戲一般,依依呀呀地在她面前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