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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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那些個崔家小娘子除了抿了抿蜜水,自己家中幾個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的自得其樂。也是,到她家的還是以鮮卑人居多,而且還是漢化輕微的鮮卑人,開口就是鮮卑話,言語三觀完全不一樣,也沒辦法溝通就是。 “瞧那個樣子,弱不禁風(fēng)的,騎馬小心摔下去。”世家小娘子不愛和鮮卑小姑娘打交道,鮮卑女孩們也看不慣這邊。 “那個小身板哪里氣能騎馬啊,別見到馬就以為是獅子嚇暈過去了吧。” 賀霖聽著只覺得頭大,不過她也樂意聽到崔家被揶揄幾句,反正……她們也聽不懂嘛。她微笑著坐回崔氏身邊,聽崔氏和鄭氏說起當(dāng)年動亂之前洛陽的風(fēng)物。 正說著,外面來了一名侍女,跪在眾人下首位置道,“娘子,王妃遣人來。” 能在賀內(nèi)干家里稱為王妃的那也只有晉王妃了。 “可是有甚么事?”崔氏有些驚訝,放下手里的杯盞。 “王妃遣人送匣子來。” “我知道了。” 逢年過節(jié),親戚之間送個禮物非常正常,聽到是送來匣子,應(yīng)當(dāng)也是禮品之類,等明日準(zhǔn)備一份差不多的回禮送過去就行了。 賀霖看了看,這么一群前來做客的人里,除去那些在小圈子里玩的高興的小娘子們,聊得最開心的便是崔氏和鄭氏了。 賀霖都能體會到崔氏那種在山溝溝里面對了多年的野人,終于能遇見能聽得懂她話的人,激動的心情了。 她覺得在士族看來他們這些未經(jīng)過漢化狼性尤在的鎮(zhèn)戶,可不就是一群穿著衣服會說話的野人么。 好像就是連元氏宗族那些漢化鮮卑也不怎么瞧得起他們。 坐在那里,賀霖想著想著就走了神。等到回神的時候,已經(jīng)是送客了。 送走來客,還有正月十五的集會在那里,正月十五在以往的日子里都是祭拜先祖,這個日子在北朝卻發(fā)生了變化,家家戶戶玩著花樣的裝飾自家門口,家中郎君和小娘子可以帶著面具,裝扮成奇奇怪怪的樣子上大街游玩。 賀霖初到洛陽,這還是她在洛陽第一次過元宵,聽到這個習(xí)俗,她頓時來了興趣。 “家家,這正月十五的事情……”賀霖帶著些許期望看向崔氏,好久都沒有這么熱鬧過了,以前是沒心情也沒那個條件,如今總能有那個興致了,不弄得熱鬧些都說不過去。 崔氏看見女兒眼中的期盼,她想了一會說道,“那就讓人準(zhǔn)備燈籠。” 早在正日之前,家人就備下了不少竹筒在庫房,準(zhǔn)備燈籠,不管是從用料還是時間人手來說都十分充足。 “若是有喜歡的燈,讓人一道做了吧。到時候你出去游玩的時候也用的上。”崔氏面上浮出淡淡的笑容來,甚至語氣也是這么多年來頭一次軟下來。 有一瞬間,賀霖突然想伸手捏一把自己,要知道這些年來,崔氏對家里人,不管是賀內(nèi)干還是和兒女們都鮮有笑容。搞得賀霖以下的兩個兒子都不敢親近她。 今天好像家家的心情不錯。 崔氏在女兒回房之后,讓侍女將晉王妃送來的禮物打開,掂量著要送怎么樣的回禮。 外套的漆盒打開之后,里面是幾只子盒,其中一只看起來格外精致些,花瓣形狀,看著倒像是女子的妝奩盒,她令人打開,驚訝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些金發(fā)飾,發(fā)飾中有步搖和華勝,和許多發(fā)簪,發(fā)簪上還有碧綠的玉石,首飾上壓著一小卷紙條,崔氏打開來開,發(fā)現(xiàn)是李桓的字跡,她看著上面的字,一下子愣住,過了好一會才好笑的讓人將那只漆盒給賀霖送去。 賀霖在房中打開崔氏讓人送來的漆盒,險些沒有被里頭的金燦燦給閃瞎眼,再仔細一看里面的發(fā)飾基本上全是金子打造的。崔氏并不是喜歡滿身金燦燦的人,她抱著那個漆盒想了好久終于想起來李桓那日的話。 他竟然還真的給她送來一盒子的首飾! 這財大氣粗的! ** 李桓這些時日里也沒閑著,宮中宴正日大朝會過后,他要認(rèn)識新的人,還有加緊和李諢一同從六鎮(zhèn)從出來的那些功臣們的聯(lián)系。 在洛陽里,他認(rèn)識了不少新面孔,其中有些是來自崔家的子弟,有些……李桓看向一旁的一個少年。 少年站在一旁,長身玉立,一頭青絲在頭上綰了發(fā)髻,帶著黑紗頭巾,他手指間夾著一只沒有箭鏃的矢。 新年內(nèi)大臣們都有七日的假期,趁著這個機會,各家的郎君也和晉王世子多多來往,打好關(guān)系,為將來的仕途打好基礎(chǔ)。 李桓抬頭看了一眼慕容景,他對慕容景并無多少興趣,慕容景祖上是北燕慕容,算起來還算是曾經(jīng)的貴胄,不過比起鮮卑人,李桓倒是更對漢人世家感興趣一些,鮮卑漢化的再厲害,還是鮮卑,他聽說南朝士人持塵尾相坐玄談。這個風(fēng)氣在北朝并不濃厚,不過他好奇的很,身邊沒有從南朝的士人,那就看看崔家的子弟。 眾人面前擺著一只銅壺,銅壺周遭已經(jīng)落下了許多箭矢。 “世子果然好技法。”其中一名少年拱手笑道。 “崔大郎君,何出此言。”李桓笑道,他看向慕容景,“慕容郎君,請。” 但凡投壺自古以來有許多的規(guī)矩,李桓向來不太受那些規(guī)矩拘束,反正以各人將手中箭矢投入銅壺中的支數(shù)為勝敗依據(jù)。 “失禮了。”慕容景拱手一禮,他叔父慕容紹是從步六孤家投靠在李諢麾下,李諢對慕容紹頗為看重,時時和慕容紹商談要事,連帶著慕容景在李桓這里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也多了起來。 李桓抱著雙臂瞇著雙眼看著慕容景手中的箭矢從手指間飛出,矢頭落入壺口一下掉落下去發(fā)出輕微的一聲響。 一支落入壺中不稀奇,就是那些并不精通武藝的崔家子弟們也能十次能投進去三次,難得是次次都中。 慕容景手中捏著五支箭矢,他面上并無多少表情,對準(zhǔn)壺口徑直投出,待到手里的箭矢投完,全部落入壺中。 李桓眼角帶著一絲奇異的光看著這個面容俊秀出眾的少年,這個少年他倒還是有一些印象,似是在晉州見過。 “慕容郎君果然好手法。”李桓笑道,他對于投壺這種游戲不怎么在行,那些少年里有些為了他面上好看,故意放水的,遇上這么個不走尋常路的,李桓倒是有些興趣了。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想出來自己當(dāng)初遇見慕容景是個什么光景,從晉州到洛陽,這一路上有太多的事情,有些事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獻丑了。”慕容景說道。 “你這話說的,你這要是獻丑,那么其他人是甚么?”李桓這話一出口,其他的幾位郎君面色也不太好看起來。 慕容景垂下頭輕輕咳嗽一聲。 “罷了,這一次是慕容郎君贏了。”李桓爽快認(rèn)輸,揮袖讓人收拾那落了一地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