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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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昭也來過,將換來的針線分給崔氏一些,但是賀昭也不和崔氏一起做衣裳。 作為家里的男人,賀內(nèi)干必須要扛起做體力活的大梁,賀霖跑里跑外,將家里的那些包袱給拎到車上面去,羊反正是帶不走,不是拿去換東西就是殺掉做成rou干帶上路。 崔氏將那些衣物打包起來,賀霖進來的時候就在一旁看。 不得不說崔氏就是折疊衣物都是十分干凈整齊,那些衣物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那里,賞心悅目。 不過再賞心悅目,賀霖也的把它們給塞進包袱里打包給帶出去。次奴在一邊要吃奶,家里人忙的團團轉(zhuǎn),沒人理他,他就爬到崔氏那里,拉著母親袍子的衣角哭的撕心裂肺。 忙乎了一天,才將家里大大小小能打包的都打包走。 過了兩三天,等其他人也收拾好了。賀霖坐在牛車里,心里止不住的興奮,車后是馬,馬用來馱行李了。 賀內(nèi)干騎在馬上,腰間挎著環(huán)首刀,他驅(qū)馬走在家人的車旁。 懷朔的天氣并不好,正在在這里的人們看起來都是灰撲撲的,賀霖抵開了牛車面前的車廉,望著那些女人頭頂著大陶罐走過的時候,她心里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懷朔鎮(zhèn)的生活。這里生活艱苦,并不舒適,再呆下去,或許她和這些女人們也會差不多模樣。 她望了一眼天空,天空湛藍,偶爾可望見幾朵白云。 賀霖將車廉放了下來。 別了,懷朔鎮(zhèn)。 第6章 村莊 從懷朔到中原的那條路并不好走,一路上野草滿地,路上偶爾運氣好會尋得個村落容身過夜,當然村里頭基本上是空了。 皇帝被皇太后毒殺,這在北朝并不是第一例,但是這一次卻是太后毒殺了親生兒子。自從實行漢化以來,也將漢人的那一套門閥給學了來,洛陽的鮮卑貴族就算再怎么不爭氣也不會被北放到陰山一代去打茹茹,對待六鎮(zhèn)的軍人也是越來越苛刻,甚至兵餉都不能正常發(fā)放。于是皇帝被太后毒殺的消息傳到領頭的耳朵里,琢磨一下,帶著六鎮(zhèn)的人呼啦啦的沖到洛陽去了。 六鎮(zhèn)常年和兇悍的茹茹人對抗,武力自然不是那些守城的官兵們能夠比較的,再加上領頭的陸威和里頭一個想要做天子的宗室約好里應外合,差點就把元氏宗室和那些大臣給端了。 洛陽都亂了,其他地方更是兵亂連連,兵餉發(fā)布了,兵們成群結(jié)伙打家劫舍燒殺搶掠的真的不稀奇。 一路走來不說十室九空,但是真的人煙稀少。 到了一個村落,壯年男人是很少見著,倒是還留著幾個老弱婦孺,其中幾個老婦人見著這么二三十幾個人,立刻嚇得跪地大哭。 “各位貴人放過我們吧!”老婦人老淚縱橫,“我們家真的沒有甚可以拿了。” 賀霖在車中聽到外頭哭聲,伸頭出來看,結(jié)果前面的男人都騎著馬,看不清楚。 “無甚?看看便知道了。”說著一個鮮卑軍士便大步向老婦人身后的破敗茅草屋走進去。 “貴人!”老婦人慌忙去攔,但到底是晚了一步,屋內(nèi)年輕女子尖叫聲破開屋頂。 “老嫗只有這么一個息女,放過我們吧!!”老婦人磕頭如倒蒜,哭道。 聽到屋內(nèi)有什么到底的聲響,婦人皸裂的面上僵住,然后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屋里沖。 “阿霖,去對賀內(nèi)干說,他們這是要做甚么?!”崔氏抱著懷里的嬰兒面色鐵青。 賀霖也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太對頭,她嗯了一聲,慌忙下車,跑到賀內(nèi)干的馬邊,“兄兄!” 賀內(nèi)干望見女兒滿臉焦急,趕緊下馬來抱起女兒,“怎么了?” “家家生氣了。”說著她望了那邊被一腳踹出來的老婦人。 賀內(nèi)干并不是心思真糙的男人,他點了點頭,放下女兒。大步向前沖進室內(nèi),大罵一聲,“你這個牛犢子!” 話音剛落,屋內(nèi)便被丟出個一個人來,滾在地上,身上衣衫不整沾了泥污,看起來頗為狼狽。 “賀內(nèi)干,你做甚么!”那人原先想著行了好事,誰知道被賀內(nèi)干擾了,心頭不快。 “你看看你那樣子,就和草原上發(fā)*情的狗一樣!”賀內(nèi)干破口大罵,他生的魁梧,居高臨下很有壓迫感。 “有你這么行事的嗎!懂不懂規(guī)矩!” “我哪里像草原上發(fā)*情的狗了!”被扔在地上的鮮卑人用鮮卑語回嘴道,“哪個沒這么做過!一個漢人而已,有必要嘛!” “呸!”賀內(nèi)干向地上吐了一口濃痰,“漢人還說寡母門前不可欺呢,你欺負人家家中沒男人,倒是長能耐了!茹茹男人不見你殺幾個,哪怕?lián)寕€茹茹女人回來也是臉上有光,倒是欺負沒有兄兄的漢家女,虧得你有臉!” “在洛陽誰沒有睡過幾個女子啊!”鮮卑人惱火了,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怒容,手扶在腰間環(huán)首刀的刀柄上。 “你自己還搶過漢女為妻呢!” “那本就是我們鮮卑人的規(guī)矩!”賀內(nèi)干說道,“你怎么不說我后來帶著牛羊去下聘了!” 賀內(nèi)干瞧著他的手扶在環(huán)首刀刀柄上,嘿嘿冷笑,“行啊,知道刀向自己的鄉(xiāng)親揮了。” “賀內(nèi)干!”李諢望見兩人劍拔弩張,高聲喝道,“一個漢女而已,莫要傷了兄弟和氣!”說著他翻身下馬,對那個被攪了事的鮮卑人說,“這個地方的女子有甚好的?比得上洛陽的宮女還是宗女?到時候還少得了幾個女子?” 鮮卑人想想方才屋內(nèi)那少女干癟的模樣,頓時焉了下來。 賀霖聽得那邊吵的厲害,好像又要打起來了,心里擔心的厲害。她不敢上前,心里有著急的很。 一匹馬從后面走過來停在她身邊。 “娜古!”男孩子的聲音里還帶著些許的稚嫩。 賀霖聽得這么一聲抬頭來看,便望見李桓坐在馬上。李桓十歲了,坐在馬背上還是顯得有幾分小,他向賀霖伸出手來,“我?guī)愕角懊妗!?/br> 賀霖點了點頭,握住他的手,借著力道翻身上馬。 李桓讓賀霖坐在自己身后,讓她抱住自己腰,拉住了韁繩,雙腿一夾馬腹就往前面行去。 事態(tài)已經(jīng)得到平息了,李諢上前將差點打到一塊的兩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