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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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為了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丫鬟,甚至有能力將整個府里的事情處理得有條不紊。 一個陳氏算什么? 不就是出身比自己高貴一些嗎? 卻也不見得高貴到哪里去,縣令的女兒罷了,身子骨不大好,溫溫和和能辦事,可絕不對不如自己。 這樣的女人,憑什么成為張廷瓚的妻子,又憑什么能成為未來的當家主母? 不平衡一旦開始產生,可怕的事情也就一件接著一件了…… 張廷瓚看著長安,只覺得有些失望。 “往日得知你救了玉珠,我心里是感激你的,卻沒想到,你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你,死不足惜。” “對,奴婢死不足惜。” 長安一下笑出了淚,她看著張廷瓚,咬著牙:“若是大爺肯早早地看奴婢一眼,也就不至于有今天了。” 張廷瓚沒說話。 這一刻的長安,已然是沒有任何的遮掩了,凌厲的神情,即便是清淡的面容,也遮掩不住她的扭曲:“大少奶奶之前懷孕,的確是我早就知道了,可我本來還沒想到怎么害她,那一日老夫人差點跌腳,我靈機一動,順手就帶著她一起滾下去了……她的孩子沒了,我心里也就痛快了……” 原本預備著,張廷瓚的第一個孩子應該是自己生下來的,畢竟陳氏的身子不好。 尤其是,在陳氏小產調養期間,補過了頭,身子開始掏空…… 其實長安一開始也沒打算要做得那么絕,只是一點一點,積重難返了而已…… 積重難返,多蒼白的一個詞? 吳氏已經駭然了,站不住,她當真有些站不住。 “長、長安……你們在說什么……你們到底在說些什么……” 想不通,吳氏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是聽明白了什么,可是又忽然之間寧愿自己什么也沒聽明白。 她看向張廷瓚:“你是懷疑長安害了玉珠,也害了玉珠的頭一胎?” 張廷瓚捏緊了拳頭,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我妻命不久矣,皆為此婢所害!” 命不久矣。 吳氏搖著頭:“不……不可能,不可能,長安心地善良,平時走路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卣臣,你是不是聽信了誰的讒言?你怎么可以這樣懷疑我身邊的丫鬟?!她掌管這府里的事情這么多年,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長安聽著聽著就聽笑了,她想起自己在吳氏身邊伺候這么多年,已經忍夠了這蠢婦。 她大笑起來:“真是愚蠢,愚蠢,一大家子就沒幾個明白人,哈哈哈……說起來,也真是要感謝老夫人您呢,若沒您派我去照顧大少奶奶,指不定大少奶奶還能多活幾年,指不定您現在早就抱上長孫了,哈哈哈……都是您的功勞?。 ?/br> “胡說!胡說!” 吳氏不敢相信,她上去就甩了長安一巴掌,眼神狠厲:“你胡說!” 張廷瓚忽然有些累,他也說不清這種感覺是哪里來的。 馮姨娘已經嚇暈了過去,現在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至于顧懷袖,只余了滿腹的唏噓。 長安臉上紅紅的五道指印,她忽然伸手一推吳氏,惡狠狠地看向了張廷瓚:“你以為我為什么變成如今這樣?還不都是你因為你!我為什么會做錯這一切,若你肯多看我一眼,又哪里來的如今這么多事?我不貪,不妒,我只是想要——” “打?!?/br> 張廷瓚全無半分的憐憫,眼底結著冰霜。 生冷的一個字:打。 沉悶的落杖聲響,一下響起來。 一杖落在了長安的身上,將她整個人都打得朝前面撲了一下。 長安趴在雪地里,看著張廷瓚,死死地瞪著他,眼底卻涌出淚來。 她沒有錯,她沒有錯。 原本也是不想害陳氏的,可那時候鬼使神差,她腦子里像是有另外一個人在控制她的行動,讓她做出了那許多陰險害人的好事…… 她喜歡張廷瓚,不想讓他用這樣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自己。 她不想…… 長安也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哭了出來。 張廷瓚無動于衷:“我與你說過一句話:人之初,性本善??赡?,一惡,譬如一葉,已然障目。” 長安聽不見,她也不想聽,她只是竭力地掙扎著,“你才是這張府上下最最冷血之人!對別人送上來的心意視而不見,是你成就了如今的我!張廷瓚,張大公子,你摸著自己的心口問問,到底是誰虧欠了誰!當初你帶我入府的時候同我說過,到了府上我就不會孤獨,可長安好冷……長安想來找你談心,他們都說不許長安來……不是當年的張大公子,如何有今日的長安?!” 一句一句,聽者無不覺得驚心動魄。 長安是當年的張廷瓚從路上撿來的,是大水沖了田莊,一家子人都消失了,這才行乞碰見的張廷瓚。 如今長安竟然說,這一切都是拜張廷瓚所賜。 他只漠然看著長安,沒動分毫。 誰才是這張府上下最最冷血之人? 張廷瓚也不知。 長安眼神里帶著狠色,仿佛記起了當年的一切,她不甘心,不甘心還沒抓到自己想要的,不甘心就這樣從高處摔落下去,身敗名裂,無過于此。 身后的木杖,又落下了…… 長安尖聲地叫著,直到嗓音沙啞,再也叫不出來。 張廷瓚甚至沒有跟吳氏解釋,吳氏已經嚇暈了。 他站在雪地里,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來,扔到了長安的面前:“當年我救了你一命,如今你把這一命,還我吧?!?/br> 當年我救了你一命,如今你把這一命,還我吧。 冰冷,毫無感情波動的一句話。 顧懷袖也聽見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覺得這一幕殘忍到讓人無法直視,可她收不回目光。 她看到,長安聽見這句話之后,笑出了眼淚。 這是一個走錯路的女人,被*蒙了眼的女人。 長安伸出走去,握緊了那一把匕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在這逐漸降臨的夜幕下尖叫了一聲。 一切,在匕首出鞘,雪亮了一剎那,又沾上鮮血的一瞬間,終結了…… 長安,自戕。 鮮血噴濺出去,像是冬日里的紅梅一朵一朵,可顏色卻是暗紅的,觸目驚心。 長安軟倒在地,已經沒了一點聲息。 她說不出話來,只死死瞪著張廷瓚。 張廷瓚道:“挫骨揚灰?!?/br> 自戕,挫骨揚灰。 說完,張廷瓚便轉身離開。 他朝著游廊上走去,張廷玉一直站在那邊看。 兄弟倆,又見面了。 張廷玉想說什么,可沒能說出來。 張廷瓚卻對他說了一句話。 而后,兄弟二人擦肩而過。 張廷玉站在原地,而張廷瓚漸行漸遠。 遠遠地,顧懷袖望見了這一幕,在夜色之中,有一種奇異的昏暗。 她左手習慣性地捏著右手的袖子,無悲無喜地看了一眼雪地里的血跡,只嘆了口氣:“要過年了啊……” 一路從花園里回去,顧懷袖在經過廚房所在的那個角落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腳步頓了一下。 她想起了長安。 “四分是嫉妒,三分是貪婪,二分是自卑,一分是善良。除卻這一分的善良,其余的九分則是惡。九惡因為這一善而生,而這一分的善,又使她的九分之惡更為難看。” 所以到了最后,根本看不見善了。 小石方根本不知道顧懷袖在廚房所在的院子外面停留了一陣,顧懷袖也不會讓他知道。 這一日的張府,似乎也沒發生什么大事。 吳氏一下病了,陳氏一直在病中,剛剛有了身孕的馮姨娘據說已經嚇傻了,大公子已經發了話,生下孩子就把馮姨娘送出府去,余者再議。 顧懷袖回了屋,在屋里坐了許久,才看到張廷玉回來。 她問:“大爺在走廊下頭,對你說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第六十章 蘇醒的野心 夜里睡下,顧懷袖還是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他口風死緊,就是沒一句實話,連種種不要臉的花言巧語都出來了,可就是不說。 “從無一名男子能討好所有的女子,又不令她們互生厭惡而相處和樂。女子也是很可怕的,所以這樣可怕的女子,有你一個就夠了?!?/br> 顧懷袖知道張廷玉這話的意思,心跳微微一滯,可她只當沒聽見:“你大哥對你說的定然不是這一句?!?/br> 問不出來,顧懷袖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心塞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一股腦全忘記了。 長安一下子沒了,府里最近是風聲鶴唳,少有人知道長安是怎么沒的,反正這么一個活人消失了,也沒人敢問。 主子們的想法誰清楚呢? 前一陣還幫著大少奶奶管府里的事情,現在說消失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