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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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跟著顧貞觀回來,顧懷袖滿腹都是疑惑,正走著路呢,怎么就停下了? 沒搭理青黛,她低頭,移開腳面,差一點就踩中這一朵落花了。 西府海棠,適合在北地生長,她還記得,桐城張家石亭外那不開花的西府海棠呢…… 低頭俯身,顧懷袖難得起了雅興,將這一枚花撿起來,攤放在手心。 順著風向,扭頭一看,顧懷袖就看到院落旁邊那快要落了的海棠。 “人間四月芳菲盡……” 抬手,松開手指,顧懷袖又讓那海棠的花朵落下去。 青黛也望著,暮春將過,一進入四月,炎熱的夏就快到了。 “姑娘,老爺那邊叫您過去一趟,有要緊的事。” 老徐頭又來了,這一回臉上帶著笑意。 顧懷袖這還沒來得及進自己的屋呢,顧貞觀怎么有來找? 她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只道一句:“我即刻就去?!?/br> 不知道是個什么事兒,她轉了方向,就跟著走了。 書房里,顧貞觀看著這一封才送到他手中的回信,眉頭緊皺。 早先信陳瑤芳之事,許久不曾得到回復,只因為連連的春汛水災,后頭又趕上明相長子忌辰,竟然錯過了許多次。而今張英的回信,到了顧貞觀的手中,卻是讓他念及舊事,五味陳雜起來。 “老爺,姑娘來了。” 老徐頭帶來了人,在外頭通稟了一聲。 而后,顧懷袖才走進來,禮數還是周全的:“女兒給父親問安。” 顧貞觀揮手讓閑雜人等出去,叫顧懷袖坐下,才道:“前一陣我修書一封給張家,因著南方水災,陰差陽錯,一直沒得到回信。今日上午,張家已經回了京城,想來敦復兄復職在即。他的回信,也是方才才送達我手上的?!?/br> 這些跟顧懷袖有什么關系? 她略有不解,只聽著顧貞觀繼續說。 顧貞觀下一句便單刀直入了:“張家二公子,中意于你。敦復兄修書于我,說了此事,端看你——是否愿意?” 張二公子? 顧懷袖怔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第二十五章 捋虎須 怎么也想不到,世事轉個彎,還能有如此戲劇性的發展。 一想到那用戒尺打過自己,黑面神一樣的張二公子,顧懷袖這心底就復雜得厲害。 誰人能中意一個名聲不好的姑娘?是為了什么? 張英信中說的是張廷玉中意,主動求的,那么張廷玉到底看上她什么?長得好看嗎? 顧懷袖幾乎是摸著自己一張臉出去的。 女兒家,長得漂亮,還真是好。 她雖不知到底如何,可這時候就真有這樣的感慨。 顧貞觀從來不逼自己的女兒嫁誰,態度強硬是一回事,姑娘不答應,他也不會說什么。 這一次,就更寬和了,他只對顧懷袖說:“你考慮考慮,若愿意,我便回了你張伯父,擇個吉日……若是不愿意,你又不愿直接同我說,我等個七日,沒消息,便去回絕了?!?/br> 七日。 如果顧懷袖愿意,那就去跟顧貞觀說;不愿意的話,直接拒絕,或者七日不回復,那就算是吹了。 嫁,還是不嫁? 顧懷袖真覺得自己跟身處火坑之中一樣。 她不覺得嫁出去就一定比顧家好,可不嫁出去,待在目前的顧家,又難受得很。 顧貞觀把事情看得太輕松了。 顧懷袖跟顧瑤芳之間的恩怨,沒那么簡單。 她曾說過,若有朝一日給她機會,定要顧瑤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反過來,顧瑤芳就不是這樣想的嗎? 尤其是,她若真的能知道顧懷袖在扳指上動過的手腳,兩姐妹原本就在翻臉的狀態,根本是不死不休。 顧瑤芳心中有鬼,污蔑顧懷袖在前;顧懷袖心懷怨恨,略使手段,算計顧瑤芳在后。 若以后再發生什么,那也是一筆扯不清的爛賬。 既然扯不清,顧懷袖也懶得管,等爛賬來了,再慢慢扯。 青黛見顧懷袖出來,老心驚rou跳,顧瑤芳的事情,在這府里已成了禁忌,若是顧懷袖再出什么事,那真是想也不敢想的。 “小姐?” 顧懷袖掐了掐她臉:“莫憂心?!?/br> 事情,雖算不上很好,可以不是很糟,至少也許還看得見一絲轉機。 她瞇著眼,順著長廊,慢慢地走著,微光在她眼底閃爍,像是氤氳著流光。 花氣襲人,乍暖還寒…… 整個顧家,跟驟然安靜了一樣。 顧懷袖的日子,一下清閑得無聊,只整日指使著小石方做這個菜那個菜,時不時試試新的吃法。主仆幾個折騰來,折騰去,就為了打發時間。 這一日,姑奶奶顧姣也終于忙完了京城顧宅的事情,跑來巴結顧家留下的唯一一個姑娘,也就是袖姐兒。 “姑奶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您一來,我就知道您肯定是有事兒找我?!?/br> 顧懷袖埋頭趴在桌上,跟青黛準備繡個新的花樣呢。 青黛說姑奶奶來了,她連頭都沒抬,眼皮子一撩,瞥見顧姣落在地面上那影子,便涼涼開口了。 她說話一向是這種帶笑的調調,可尋常人聽不出她是真笑,還是假笑,只當她是笑。 顧姣手里捏了塊帕子,一扶自己頭上的釵,儀態萬方地走進來:“姑娘,方今回了京城,我這一雙眼都不夠用的。我想著,早年我也沒怎么在京城,姑娘確實在京城長大的,對這里肯定比我熟悉。所以我想著,請姑娘下午時候跟我一塊兒去轉轉,也好添置些胭脂水粉之類的……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出去轉轉? 顧懷袖忽然抬頭,倒是動了心思。 顧貞觀說那張二公子的事兒,顧懷袖至今沒對外面說一句,別說是不相干的旁人,就是青黛都不知道一個字的。 這么些天,她事情一直埋在心里,只有兩日的期限了。 她看著顧姣,沉吟了一下,叫青黛去給顧姣倒茶。 “姑姑先坐,我手上還忙著事兒呢。描完這個花樣,才敢起來?!?/br> 她說完,又埋頭下去,捏著一根細毛筆,就勾了起來。 青黛喜歡女紅,顧懷袖會一些,不過疏懶不愿做,偶爾起了興致,也不過三分鐘熱度。 她規規矩矩地描完了花樣,才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 顧姣看著,臉色帶了點難看。 “姑姑莫要介意,我困得慌……沒把姑姑當外人的?!?/br> 言下之意是,把你當自己人,才在你面前這樣放肆。 顧懷袖眼底透著點不明不白的笑意,她道:“我也有好幾年沒在京城逛過了,說帶著姑姑逛,那是不敢。不過在府里悶久了,整個人骨頭都松了。我也想出去轉轉,多虧姑姑來這一趟,否則還不知道怎么消遣呢。只盼著能幫上姑姑一星半點的忙,就是我的幸事了?!?/br> 這一回,顧姣終于笑了:“哎呀,那我下午就來找姑娘,您可以記得,中午莫睡太久,春困睡糊了可不好的?!?/br> “多謝姑姑關心了,懷袖記得呢?!?/br> 顧懷袖笑得溫和極了,跟顧姣聊了兩句,說著又要送她走,沒想到她臨走時候說了一句:“對了,齊云齋也開到京城來了。今兒白巧娘就要來送衣裳,我看時間差不多了,芳姐兒你試試衣裳,不合適叫她改就是了?!?/br> 白巧娘。 顧懷袖眉頭狠狠一皺,她送顧姣出去,回來就氣得摔了杯子。 壓抑了好幾天,顧懷袖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么就要瘋了。 前兩年一直因為四爺所謂的敲打,什么都不敢做。 而今眼睜睜看著顧瑤芳被她爹送走,即便理智上理解顧貞觀,可真正放到情感上看,顧懷袖心里堵。 那扳指的事情,經過了顧懷袖的手,胤禛此人天性多疑,顧懷袖沒指望因為這一件事就討好了未來的四爺。相反,她因為這一件事,更加地小心翼翼。 她相信,胤禛干過河拆橋這種事兒,是輕車熟路,更不會有一點壓力的。 顧懷袖有什么? 她其實連顧瑤芳都不如。 好歹顧瑤芳還跟太子扯上點關系,周圍不明就里的人,可能非常忌憚她。如果顧懷袖是顧瑤芳,就會利用這微弱的關系來保護自己。 可顧懷袖有什么? 她還沒想明白,自己下一步該怎么做。 壞事就來了。 白巧娘進來的時候,顧懷袖背對著門,還沉著一張臉。 “姑娘好?!?/br> 白巧娘的聲音軟軟地,到了京城,就更加溫柔了。 她站在門口,手中捧著一條長裙。 轉過身來的時候,顧懷袖已經是滿臉的笑容:“巧娘趕緊進來吧。” 白巧娘道:“小半月前,姑娘還在無錫呢,本來齊云齋也準備開到京城來,京城一個,江南一個,興許以后大了,還能再開。我想著,姑娘下了定錢,這衣裳不能因為姑娘離開無錫就不做了。更何況,這是今年時興的樣子,若過了今年,明年也沒穿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