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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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今天的報紙雜志?” “嗯,看了!”顧小九點點頭,然后就樂了,聲音輕快的說:“cop的亞洲區總裁陸涫瀾要訂婚,新娘是本市望族顧家的女兒顧吟,還附上一張兩人笑容甜蜜的照片!” 接著無力的垂下肩:“顧吟這次估計要氣死了,我是最好的炮灰,這個時候回家簡直就是找虐!” “九!”聽出顧小九話語里的自嘲和無力顧登科言語里都是心痛。 “臭小子,叫姐!”顧小九笑罵,心情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的。 “你在哪?我來接你!” “頭有點痛,想早點休息!”顧小九揉揉太陽xue,有氣無力。 “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來!”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緊張起來。顧小九有點懊惱自己說了這樣的話,明知道他會擔心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放下一切戒心,想到什么說什么。 “沒事啦,可能是大姨媽要來了!”顧小九隨口說。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面包還有嗎?我去買!” = =# 顧小九青筋凸出,感覺頭更痛了。“這里有超市,我會自己買!” “……好,不舒服就跟我說!”顧登科聲音里依然透著擔憂。顧小九沉默,兩人同時想到了秦睿。 秦睿是那種不會說什么,卻會悶不吭聲的將所有事情都做好的那類人。顧小九和秦睿在一起時顧登科雖然泛著酸液,卻沒有反對過,原因就是秦睿對顧小九的愛并不下于他。 顧小九性子出奇的懶,尤其是信任的人愛的人的面前更是如此,像貓一樣整日半瞇著眼懶洋洋的窩在絲絨毛毯內撒嬌。秦睿對顧小九寵溺到連‘面包片’都會幫她準備的程度,很多細節顧登科都想不到,顧登科那時取笑秦睿說:“你這么寵著她,以后你遇到歹徒都不用擔心了!” 秦睿墨黑的眸子里露出不解的神色,顧登科看著顧小九憤怒的表情解釋說:“聽個故事你就明白了,從前有對懶夫妻,整天不洗衣服不洗澡,有天遇到歹徒被捅了一刀,沒捅進去!” 看著臊紅著臉抓狂的顧小九和挑著眉眸露溫和笑意的秦睿,顧登科繼續說:“原因就是那男人身上的衣服污垢上堆污垢,太厚了!” 顧小九氣的拎起小畫桶里的水就往顧登科身上潑,秦睿不動聲色的安撫下女友的情緒,一點也不欣賞顧登科的冷幽默,淡然的說:“那些我會洗!” 顧登科臉色一僵,重重的哼了聲:“你不工作養她了?她刁著呢!”心下卻是服氣的,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疼小九的姐夫了吧! 顧小九知道生活中少不了保姆,可還是高興的哈哈大笑,飛撲在秦睿身上大叫:“秦睿……秦睿……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衣服殼子結著殼子的!我每天幫你把衣服熨的整整齊齊的出門,叫阿科眼紅去!”然后趴在秦睿背上恨恨的朝顧登科做鬼臉:“顧登科,叫你揭我的短!” 誰都想不到后面會發生那樣的事。也正因為如此,那時表面上無所謂的顧小九其實內心有多傷,顧登科有時候都能身受的感同到,是以楊桃才會撮合她和楊杰,希望她走出秦睿給她設置的魔障。 安爾彌看著蜷縮著雙腿坐在冰涼石凳上縮著脖子的女子,下巴輕輕磕在膝蓋上,越發顯得脖子優雅細長,微卷的栗色發絲在夜色下呈現出細膩的墨黑色,在夜風的吹動下輕拂過頸脖出白皙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去撫摸那縷青絲看是不是如想象的那樣柔軟。 他走上前去,好整以暇的站在她身后,聽她聲音軟綿的像情人之間的呢喃:“阿科,別擔心,我回去睡了!” 顧小九掛了電話轉身,“啊!”被身后的人嚇了一跳的她猛的向后急退兩步,止不住的輕呼出聲!火氣頓起:“你干嘛?” 剛剛離的太近,這里又是個僻靜的地,讓顧小九不得不多想。 安爾彌看她這副緊張的模樣覺得好笑,又發現她好似完全不記得他了,便萌生逗逗她的想法。 再見她只幾秒的功夫就定下神來表現出色厲內荏的樣子,且立刻找好最佳逃跑路線,不由的有些意外,就從這個小小的細節上就能看出眼前這個女孩是個心思深的,再聯想到她在顧家宴會上與顧登科的互動和那日在商場內與那名叫楊杰男子的糾纏,還有剛剛的電話,心底不由產生些許奇怪的怒氣,起了輕慢的心思。 他meimei也是個極伶俐的人,可看起來遠不如眼前這個女孩心思深,也是,他meimei雖然聰明卻是個極單純的。 安爾彌隨意的換了個站姿,恰到好處的化解了她剛剛擬定好的逃跑路線,只這么隨便的站著卻讓顧小九有種不論從哪個方向逃都沒把握跑出眼前這男子最佳攻擊范圍的感覺。 是感覺,不是錯覺! 顧小九蹙起眉,覺得眼前這人有些眼熟,一時卻也想不起來,手指悄悄按下手機上安寧的快捷鍵,先發制人的大聲說:“這里可是人流量多的大開公園,后門雖然僻靜,人也不少!你要問路的話找對附近熟悉的人吧!我不熟!” 安寧從小練的童子功,也是除了楊桃離她這里最近的人! ○十七.我叫程紫 安爾彌笑著看她手上的動作,也不阻止,慢悠悠的向前逼近。 他也只是嚇唬她,也不知存了怎樣的心思突然就冒出想要逗弄她的想法。 安寧在家里不停的找一直在叫的手機,過了一會兒鈴聲挺了,她更找不到,但她手機號也就那么幾個人知道,既然打電話肯定是有事,才被楊桃整理好的房間,霎時間又被翻的一團亂。 顧小九不動聲色,心中不定。 眼前這男子雙眼上挑,眉峰細長卻不顯女氣,朦朧的月色下看不清臉色,只覺他五官精致如女子,身量很高,穿著一身深色西服,里面是光亮的緋紅色襯衫,襯得他身材頎長,只是簡單的站著就隱隱傳來一股壓力,看著輕佻,氣質上卻很沉穩,嘴角的帶有幾分玩味的笑意。關鍵是,那套西服明顯價格不菲,里面的襯衫即使沒去摸過,也知道是今年op的新款。這樣的人會是夜晚調戲女子的色狼?他還需要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來強迫女子?但這種事她哪里敢賭,只想著趕緊離開。 既然前左右都不是最佳逃跑路線,那就只有往后面走了。當下也不遲疑,目不斜視若無其事的轉身就走。這里光線太暗,路燈離這里較遠,身后兩米處是圍墻,旁邊種植了很多樹葉茂盛的桂花樹,深暗的樹葉在地面上投下大片的陰影,讓這一塊看起來更加森冷,正是殺人越貨的最佳地點。 想到這里顧小九心中也打起鼓,只因這男子輕笑一聲說:“小美人兒,別這么急著走啊,陪哥哥聊聊天。”十足的地痞流氓的語氣。= =# 顧小九青筋凸顯,不知道安寧沒接到電話,心下念著安寧怎么還沒來,暗自焦急。 她臉色越發的冷:“你認錯人了!”此刻她既不能示弱也不能說出一些傷人自尊的話來刺激對方,誰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心理陰暗,只能氣勢冷凝的不示弱。 看她在這個時候絲毫不顯慌亂,甚至能在氣勢上薄發壓住對方,光是這份冷靜就令他意外了,只是不知她和顧登科有什么交易,顧老頭油鹽不進,或許可以從顧吟顧登科身上尋找突破口。 不過看起來這也是個精明的丫頭,還是別嚇著她才好。 這樣想著當下便笑著說:“這樣吧,你告訴我你的名字,看看我有沒有認錯?” 他身姿放松下來,閑適的往那一站,夜風拂過送來馥郁的桂花香。 顧小九沉默不語的與他對視,他也不急,就這么不咸不淡的看著她。 見他鐵定了心思要知道自己的名字,咬咬牙不情不愿的說:“程紫!” “程紫?”安爾彌好笑的勾起唇角,看著這個當著他面撒謊的小女子,看著嬌嬌弱弱的膽子不小氣勢不小,這心思更是不小。“我怎么記得你叫……小九?” 顧小九心猛的一跳,眸色深了幾分,有些不確定他究竟知道多少,也難以猜測他的身份。心底大驚,面上卻紋絲不動的解釋說:“那是我小名!” 安爾彌心中突然一動,狹長的眸子隱隱跳動著光澤,漫不經心的笑問:“家中行九?” 顧小九是極討厭別人問她這個問題的,便胡亂吹道:“嗯,我媽生了我們兄弟姐妹十九個,我是老九!”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假的,安爾彌好笑的看著這個滿嘴謊話的女人,眼中沒有絲毫笑意。 顧小九原意只為拖時間,見安寧還沒來,也想到原因,手下又悄悄按下桃子的快捷鍵,卻被男子拿過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果斷的掐斷了通話,笑著挑開了鳳眼,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動作。 摁完之后就聽另一個電話鈴聲響起。他執起她月光下如溫玉一般的手,將手機遞放在她手里,眸光灼熱又恰到好處的不會讓你產生違和感,情場老手。 又見他目光灼熱的凝視她的眼睛:“記住,我叫安爾彌!” 顧小九像被蠱惑一般,傻傻的點頭。待安爾彌離開之后她才將手機卡內的號碼轉到手機里,撥下手機卡毫不猶豫的扔到垃圾桶里,低聲嘟噥:“姑奶奶只聽說過安爾樂!” 這段插曲除了讓顧小九心底有點不舒服外并沒有其它想法,心中憤憤腦子空空的向楊桃打了聲招呼就回去了,回去后安寧不在家,想是有什么事出去了。她和安寧都屬于非常獨立的那類人,對于個人私事對方不說是從來不會主動問的,可想到剛剛的情形,還是給她發了個短信叫她早點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從柜子里拿過衣服洗了個淋浴,出來時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見是安寧,她也沒問什么。 安寧抱著兩大包東西笑的合不攏嘴,看到顧小九囔囔說:“小九,快來看我哥哥給我帶什么好東西來了!”說著動作很瀟灑的拉來包的拉鏈。 一包是繪畫工具,都是知名品牌,這些東西雖然平常人也買的起卻不會像她這么若無其事的。顧小九想著安寧家庭狀況肯定不錯,從來不為生計發愁,平時的吃穿用雖然隨意卻也精致。另一包是吃的,各種各樣的零食。女孩子都愛零食,這三個人也不例外。零食多為罐裝食品,從罐上文字來看應該是從國外帶回來的特產。 顧小九笑著打趣:“你哥哥可真疼你!” 安寧一說到哥哥臉上立馬樂開了花,嘴上卻不以為然:“切,他哪里疼我啊?他疼他的那些女朋友!” “吃醋了?”顧小九取笑她。 安寧立刻炸毛:“切,我吃什么醋?誰知道那些女人圖我哥什么?” 顧小九好笑道:“喲,我們家寧莫不是微服的公主?” “去!”安寧啐她,眼珠忽然一轉:“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把我哥介紹給你吧,保證你看到我哥之后從此除卻巫山不是云了。” 顧小九‘噗哧’笑出聲:“你這是什么比喻!” “不要轉移話題,我哥介紹給你絕對不虧,帥的一塌糊涂,怎么樣?”安寧好歹也跟顧小九認識了幾年,對她的小把戲一眼就看穿。 “不要!”見轉移話題不成,顧小九干脆的回道。 “為什么啊?我哥真的不錯,絕對三高!”安寧看似大大咧咧實則機靈通透,馬上想到秦睿,也很無奈。卻見顧小九彎著眼睛一笑: “因為你是安寧啊!” 安寧一愣,用胳膊角輕輕拐向她,也笑道:“德 性!” 兩人相視一笑,這件事也就沒再提過。 楊桃自己開了個格子鋪,一大早就做好早餐將她和安寧都叫了起來。這天顧小九倒是罕見的沒有遲到,來得早公司里人不多,大家見面點頭微笑,拿著面包淡淡的道聲早安,倒是平時獨來獨往的古月對顧小九露出了一個還算熱絡的笑容:“今天這么早?” “啊。”顧小九輕應一聲,也笑著說:“你也很早!” “我每天都這樣!”古月聲音很是好聽,不若一般男子的磁性,而是如春雨滴落在樹枝間發出的清潤的聲音,像音樂。 “嗯,你是勞模! 這句話讓古月有些不好意思,隨口問著:“你見到老板了嗎?” 顧小九搖搖頭失笑,語氣頗為惋惜:“沒看到,可惜了,聽說是大帥哥!” “那也沒什么,過些天就是訂貨會,應該還能看到!”古月笨拙的安慰。 “訂貨會,我每次訂單都在你和常璃之下!”顧小九笑著恭維,誰都愛聽好聽的話,她已經習慣了相互灌迷魂湯的說話方式,也不介意將自己擺在兩人之下,況且那本就是事實。 古月顯然很清醒,并沒有被迷魂湯灌醉,事實求是的說:“你的作品走高端路線,我的作品適應主流市場需求,無法比較的。”頓了頓,他認真建議:“其實你可以加一些主流元素在里面,這樣訂貨量會更大。” 顧小九見他說的這么實在,點點頭。“謝謝!” 他說的是事實,可如果這樣的話就失去了自己的風格,很多客戶來訂單時為的就是顧小九的名字,她設計的那幾款衣服,為的就是那份款式的不同。 其實顧小九走的也是國際主流,只是喜歡添加一些中國古典元素,且對細節要求十分高,多采用手工刺繡,色彩時而單一時而鮮明,低調中的奢華。如果她放下自己的風格可能訂單會增多,但一個公司內有一個常璃就夠了,她就是以時尚大膽敢于創新著稱,那是常璃的領域。 見顧小九沒興趣,古月也識趣的笑著說:“不客氣!” 在自己的窩里住了幾天倒也清靜,每天除了逛街、跑面料市場就是在公司與制版師修改出款,下兩個季度的訂貨會就要開始,也算忙了起來。作為設計師來說,每個季度的訂貨會這段時間都是最忙的時候,為了工作也是為了生活中的一些瑣事,顧小九催眠似的不讓自己去想去問即將發生的事情,但cop太子爺和本市顧家聯姻的事,就像平民向往貴族生活的一則童話和笑話成為別人飯后津津樂道的談資,可惜這些娛樂并沒有緩解顧小九的疲憊,因為她也是被眾人娛的一員。 顧小九轉著鉛筆,扭扭酸疼的脖子,卷起圖冊敲打肩部,動作突然一緩,恍然間肩上仿佛傳來秦睿有力的按捏,動作溫柔。她晃了晃頭,即使回憶再貼心也不過是回憶,沒有什么是拋不開的。 ○十八.我在大大 h市是一線省會城市,世界第三大城市s市相鄰,四周圍繞幾座重工業城市,是以十分繁榮。 顧小九的公司并不在h市中心位置,而是坐落在它的東部。 公司不大,前面是一個吧臺,坐著前廳接待,后面的空間被一面暗灰色的墻隔著,墻上貼著黑亮的‘jones’字樣,右邊是暗黑色鐵質樓梯,往上是常璃和總監辦公室。樓梯的旁邊用玻璃隔出來的兩間不大面積的小房間就是顧小九和古月的辦公室,從玻璃們中可以看到里面辦公桌上大片凌亂的圖紙和厚厚兩疊服裝圖冊,顯得相當凌亂。 顧小九推門進去,將包放在下面的柜子里鎖上,對面古月對她一笑,她回以笑容,拿起修剪用的小剪刀往外走去。 吧臺的右邊是一塊與天花板相連接的四方體鏡子,鏡子里面的人精神萎靡,她挺直身子讓自己看的清爽些,再往里走是八張相互隔開的辦公桌,另外兩個設計師和四位助理都是在這里辦公,辦公桌大約一米遠又隔出兩間玻璃房,一間是樣衣室,里面放置著模特和樣衣,一間是制版師們工作的地方。此刻助理們動作麻利的絞縫著各家設計師的樣衣。 這次的訂貨會大家都卯足了勁的努力,幾人同助理一起徹夜修款趕工,一絲一毫的不肯馬虎,畢竟像他們這樣已經成了型的設計師想再有什么上升空間的話,必須要有機遇和更開闊的視野,所以對于去時尚之都法國進修學習的事情即使是主設計師常璃也十分在意,顧小九也不例外,畢竟她取得的成績越好,離開顧氏獨立自主的機會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