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最前方的蒙古私兵已經(jīng)接近了馬賊們的隊伍，奮力從側面向前斜插。只要最前方的十幾匹馬成功插進去，就會將馬賊的隊伍攔腰切斷。“噢，噢，噢…….”私兵們興奮的大叫，將坐騎速度催到了極限。十米、八米、五米、蒙古彎刀高高地舉起，借著戰(zhàn)馬的速度砍向獵物的后頸，“乒!”

    數(shù)道火光猛然回掃而至，打碎一顆顆來不及驚詫的頭顱！

    “殺！”馬賊們丟下尾部用繩子拴在馬鞍上的各色古董槍，高舉著鋼刀，策馬回旋。整個隊伍宛若鞭子一般，順著地勢，由上往下橫掃，所過之處，鎮(zhèn)國公保力格麾下的私兵尸橫遍野。

    回馬槍，這是個變化版的回馬槍，由口里來的那個小家伙策劃，并由他豁出性命去爭取到了第一步的完成。馬賊們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絕對不愿讓小家伙白白走一趟鬼門關！

    “殺！”黑胡子周黑炭盯住一名私兵頭目，揮刀力劈。興沖沖前來打劫，到最后卻差點兒被殺得血本無歸，期望與現(xiàn)實之間巨大的落差，讓他肚子里憋滿了怒火。此刻終于得到發(fā)泄機會，怎能輕易錯過？只是一刀就將小頭目的兵器砸飛，再一刀劈下去，連胳膊帶身體劈掉小半兒。

    另外一名蒙古私兵來不及拉住戰(zhàn)馬，直接撞向了他的肩膀。黑胡子周黑炭猛地一踩馬鐙，整個人如同老鷹般從坐騎上飛了起來。蒙古私兵的戰(zhàn)馬和他的戰(zhàn)馬相撞，“轟”的一聲，雙雙噴著血跌倒。沒等那名私兵從馬背上跳落，周黑炭在半空中來了記橫剁，“喀嚓”一聲，將此人剁掉半顆頭顱。

    第三匹戰(zhàn)馬接踵而至，直接踏向他的腦袋。黑胡子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向前撲了半步，躲過戰(zhàn)馬的前蹄，直接撲到了馬腹下。伸手抓住私兵的腳腕子，用力一拉。將對方象沙袋一般輪起來，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

    “噗！”筋斷骨折，可憐的私兵吐血而死。黑胡子翻身躍上他的坐騎，撥轉馬頭，鋼刀前指，“保力格，保力格，老子在這兒！老子就在這呢！你怎么不追了，有種你不要逃！”

    注1：歪把子的最大精確射程為六百米。超過這個距離，就等同于盲射。打中打不中，全靠運氣。

    第四章 群英 （五 上）

    不逃，不逃等著被你剁么？鎮(zhèn)國公保力格此刻哪里顧得上什么顏面不顏面，撥轉坐騎，撒腿就跑。黑胡子策馬緊隨其后，沿途遇到任何阻擋，都是一刀劈落，毫不猶豫。

    兩名私兵頭目上前護主，被他一刀一個，劈翻于馬下。又有四名私兵舍命撲上，還沒等湊到他跟前，入云龍的盒子炮已經(jīng)打響。“乒、乒、乒、乒”四名私兵每人胸口處都冒出一團紅煙，愣了愣，慘叫著從馬背上墜落。！”黑胡子側頭看了入云龍一眼，大聲提議。

    “追，按張兄弟剛才說的那招！”入云龍將盒子炮插回腰間，順勢抽出馬刀。

    兩個人就像兩頭下了山的老虎，招呼著身邊的弟兄追向鎮(zhèn)國公保力格。而鎮(zhèn)國公保力格的私兵宛若群羊，平素聽見老虎的怒吼就兩腿哆嗦，此刻正面與其對上，哪里還有勇氣抵抗？更何況，在兩頭老虎的身后，還跟著幾百頭紅著眼睛的惡狼？咆哮著圍攏過來，讓總數(shù)只有一百三十上下的綿羊哪里支撐得住？

    前后不到一分鐘時間，便至少有六十余名蒙古私兵被剁翻于馬下。其余的嚇得大喊一聲，再不敢舞動兵器，撥轉馬頭，沿著來時的道路亡命奔逃。

    打不過就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眾馬賊們最擅長的就是打順風仗，立刻將手中鋼刀斜向后伸開，刀刃向外，刀脊向內(nèi)，咬住蒙古私兵的馬尾巴緊追不舍。

    追上一個，掠過，繼續(xù)向前。追上下一個，掠過，繼續(xù)向前。馬賊們無須再用任何力量去劈砍，高速飛奔的駿馬令鋼刀變得銳利無比，只要從敵人身邊跑過，就能在其身體上直接抹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大口子。鮮血瀑布一般從刀口噴出，帶走人的體溫，帶走所有生命的印記。

    收割，完全是收割。馬賊們不用擔心有任何損失，已經(jīng)徹底失去戰(zhàn)斗意志的蒙古私兵們根本沒勇氣回頭。只見后者拼命踢打著馬腹，不求跑得過一眾馬賊，只求比自己身邊的其他人跑得稍快一些。很多戰(zhàn)馬跑著跑著，便自己一頭栽倒在地，力竭而死。馬背上的私兵則被摔得眼冒金星，還沒等攢足力氣爬起來繼續(xù)逃命，無數(shù)只打了鐵掌的馬蹄已經(jīng)從他們的身體上踩了過去，帶起一串串碎rou和血漿。

    “老天爺啊！”正趕過來應付差事的黑石寨皇協(xié)軍們被戰(zhàn)場上的突然變化，驚得瞠目結舌。無所不能的老天爺只是輕輕彈了下手指，戰(zhàn)場上的攻守之勢徹底逆轉。彈指前是馬賊們在逃，鎮(zhèn)國公保力格帶著其麾下的追亡逐北。而一彈指之后，則是鎮(zhèn)國公保力格帶著其麾下的殘兵亡命奔逃，眾馬賊們?nèi)缬半S形，不離不棄。

    更為要命的是，保力格及其麾下那些殘兵的逃命方向，正對著黑石寨皇協(xié)軍和日本鬼子的進攻方向。執(zhí)行命令最積極的一小隊黑石寨皇協(xié)軍倉促之間根本來不及撥轉馬頭，稍稍愣了下神，就毫無花巧地與蒙古私兵撞在了一處。“轟”，又是一片血光飛濺，只顧著策馬逃命的蒙古私兵直接將這一伙驚慌失措的皇協(xié)軍的隊伍撞成了兩段。！”“你奶奶的保力格！”慘叫聲和怒罵聲不絕于耳。超過二十名偽軍被硬生生撞下了馬背，躺在血泊當中翻滾呻吟。另外一小隊僥幸沒被蒙古潰兵撞到的皇協(xié)軍見狀，剛想對自家受傷的同伴施以援手，黑胡子已經(jīng)領著馬賊們沖到，再一次毫無花巧地撞上了他們的隊伍，再度“轟”地一聲，將后者撞了個洞穿。

    更多的皇協(xié)軍從馬背上墜落，隨即被陸續(xù)沖過來的戰(zhàn)馬踩得筋斷骨折。血漿飛濺，白霧蒸騰。馬賊們經(jīng)過的地方統(tǒng)統(tǒng)變成了十八層地獄。數(shù)以百計的偽軍和私兵雙手捂著被馬蹄踏出來的腸子，哭喊，哀求，在血色泥沼中翻滾掙扎。

    見到這種慘景，第三小隊趕過來的皇協(xié)軍連想都不敢多想，直接調(diào)偏了坐騎，搶在被蒙古私兵撞飛之前讓開了道路。鎮(zhèn)國公保力格的身影從他們的坐騎旁急掠而過，緊跟著就是黑胡子及其麾下的馬賊。后者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忽略掉馬隊兩側那些已經(jīng)嚇得不知所措的皇協(xié)軍，驅趕著鎮(zhèn)國公保力格和他麾下碩果僅存的三十幾名私兵，直接撲向了策馬追來的日本騎兵！

    “停下來，停下來，轉身迎戰(zhàn)，迎戰(zhàn)。混賬，混賬，你到底在幫誰作戰(zhàn)！你再過來，我就下令開槍了！”借助前面幾支隊伍以生命為緩沖，藤田純二大部分日本兵都聚集在了自己身邊。擺開機槍馬車，對準自己的正前方。

    但是他的槍口卻被潰兵的身影擋了個結結實實。只要扣動扳機，肯定第一個將鎮(zhèn)國公保力格打成馬蜂窩。這個代價，藤田純二無論如何都付不起。要知道草原上的各家蒙古貴族都彼此聯(lián)姻，隨便互相之間經(jīng)常起摩擦，可一旦有哪個旗主死于外人之手。肯定會不問青紅皂白，群起為之報仇。

    “讓開，讓開。太君命令你們讓開。鎮(zhèn)國公，你擋著太君的機槍了！”因為受了傷而留在藤田純二身邊的閻福泉見勢不妙，也跳起來大聲喊叫。幾名懂得漢語的日本兵聞聽，趕緊一起扯開嗓子幫忙，“讓開，讓開！別當著機槍，機槍打過去，你們誰也跑不了！”

    此起彼伏的叫嚷聲，終于讓鎮(zhèn)國公保力格恢復了幾分理智。在馬背上狠狠拉了一下韁繩，整個人隨著戰(zhàn)馬高高地跳起，在半空中兜了一個小圈子，斜向繞往日本人的側翼。他麾下的那些私兵卻沒有那么好的身手，有的人倉卒間撥轉坐騎，卻連人帶馬一并摔翻在地。還有的人慌得根本拉不住馬韁繩，繼續(xù)風馳電掣一般，直接撲向了日本人的軍陣。

    “開火！”藤田純二只在乎鎮(zhèn)國公一個人的生死，可不會在乎其他蒙古私兵。看到保力格避向了側翼，立刻毫不猶豫地揮落了東洋刀。“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馬車上的輕機槍噴出數(shù)道火蛇，將躲閃不及的蒙古私兵全部射殺于陣前。

    第四章 群英 （五 下）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主射手拼命扣緊扳機，繼續(xù)向正前方呈扇面形傾瀉子彈。開第一槍之前他們已經(jīng)看到了，當時馬賊就緊緊咬在蒙古私兵身后，彼此之間距離不會超過五十米。如果彈幕出現(xiàn)空檔，眾馬賊極有可能趁機沖過來，利用戰(zhàn)馬的慣性將整個機槍陣地掀翻。

    令機槍手們失望的是，上一回還沒頭沒腦正對著機槍陣地往上沖的馬賊，這回卻突然長了記性。趁著機槍手們忙著屠殺蒙古私兵的時候，猛地將坐騎向左右兩翼一扯。整支的隊伍在高速奔馳當中向兩翼畫了一道漂亮的弧線，頭也不回向遠方飆去。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機槍主射手努力調(diào)整槍口，追著馬賊們的背影開火。無奈馬車上的空間過于狹小，嚴重限制了槍身的移動角度。而馬賊們彼此之間距離拉得又足夠大，讓輕機槍根本發(fā)揮不出應有的威力。直到將供彈斗剩余的兩個彈夾全部打完，取得的效果也是寥寥，反而把匆忙趕回來夾擊馬賊的偽軍們給射翻十好幾個。(注1)

    歪把子一次最多只能放六個彈夾，每個彈夾五發(fā)容量。想要保持理論上的連續(xù)火力，主副射手必須配合得非常默契才行。馬車上的鬼子兵們顯然達不到這種要求，三十發(fā)子彈打完，槍聲立刻出現(xiàn)了停頓。馬賊們對此早有準備，聽見背后的槍聲一滯，立刻在馬鞍上來了個大擰身，“乒、乒、乒”　“乒、乒、乒”上百支用黑火藥子彈的古董槍同時噴出白煙，將機槍馬車附近打得血花伴著草屑亂飛。

    “開火，開火，統(tǒng)統(tǒng)開火！”藤田純二氣得眼睛都變成了綠色，揮動著東洋刀大聲喝令。已經(jīng)被眼前景象驚得合不攏嘴巴的鬼子們紛紛抬起騎銃，對著馬賊們扣動扳機，“乒、乒、乒”　“乒、乒、乒”　“乒、乒、乒”　“乒、乒、乒”子彈雜亂無序地飛出，打在馬賊們身后的草地上，濺起一排排淡綠色煙霧。

    “機槍手，機槍手，笨蛋，你們這些笨蛋！統(tǒng)統(tǒng)該被槍斃的笨蛋！”眼睜睜地看著馬賊們越跑越遠，藤田純二轉過頭，沖著機槍手們大罵。

    剛才馬賊們的那一輪回射，目標全是四輛機槍馬車。雖然大部分子彈都打到了空處，但也造成了三名副射手身亡，兩名主射手肩膀受傷的不俗效果。剩余的機槍手們不敢違抗上司的命令，將死者和傷者從馬車上推下，手忙腳亂地調(diào)整槍口角度，裝填子彈。待把一切準備停當，馬賊們已經(jīng)跑到了千米之外，再多的子彈射過去，也只能給對方送行了。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在子彈打起的煙塵當中，馬賊們從容地將自家傷員拉上坐騎，收集在戰(zhàn)場邊緣徘徊的無主坐騎。見到落了單的蒙古私兵和偽軍，二話不說就是一刀，然后順手搶走戰(zhàn)馬。

    “追上去，追上去，追上去殺光他們！”藤田純二被氣得七竅生煙，瘋了般拿著刀背四下亂打，催促身邊的鬼子兵上前尾隨追殺囂張的馬賊。但鬼子兵們只是懶懶地向前跑了幾十米，就又不約而同地把坐騎的速度給降了下來。

    連續(xù)折損掉幾乎全部蒙古私兵和近半數(shù)偽軍，如今他們在兵力上已經(jīng)不占據(jù)任何優(yōu)勢。貿(mào)然追上去，難免又被匪徒們殺一記回馬槍。而一旦大伙抵擋不住馬賊們的壓力而敗退下來，誰能保證藤田長官不會象剛才對付蒙古私兵一樣，將大伙統(tǒng)統(tǒng)射殺？！

    “追，為什么不努力去追。八嘎，你們這些笨蛋，廢料！”藤田純二從背后趕上來，繼續(xù)對鬼子兵大吼大叫。馬賊們的戰(zhàn)術素養(yǎng)突然間脫胎換骨，很顯然是受到了“軍統(tǒng)特工”的指點。如果今天放任此人從眼皮底下逃走，將來肯定會給黑石寨招來更大的麻煩。

    鬼子兵們無精打采地催動坐騎，又向前應付了幾百米。眼看著一眾馬賊的背影已經(jīng)消失在草海深處，藤田純二終于意識到自己一方軍心不振的事實。揮了下手臂，命令爪牙們暫且都停住腳步，“都站住吧，整頓隊形，打掃戰(zhàn)場。把鎮(zhèn)國公閣下部屬的尸體收集起來，把保安隊士兵的傷亡情況也統(tǒng)計清楚！”

    “哈伊！”鬼子頭目們?nèi)玑屩刎摚娂妿ш犎デ謇響?zhàn)場。很快，關于這場“圍殲戰(zhàn)”的結果，就被送到了藤田純二馬前。一百二十名蒙古私兵只剩下了三十七，并且活著的人還個個帶傷。一整個偽軍的騎兵中隊基本上已經(jīng)被打殘，剩余的四十來名偽軍個個失魂落魄，即便日后還能重新走上戰(zhàn)場，恐怕也沒膽子跟馬賊當面對沖了。倒是兩個小隊的日本兵，基本上沒受到什么損失。輕傷、重傷和陣亡總計為七人，其中還有一個是自己從馬背上掉下來的，回去后躺上幾天便能恢復。

    如果保安隊和蒙古人有大日本帝國士兵一半的本領……，想到蒙古私兵和偽軍們的拙劣表現(xiàn)，藤田純二的目光就開始發(fā)冷。整個圍殲計劃失敗，并非因為他謀劃得不周全，而是“隊友們”太不爭氣。本來十拿九穩(wěn)的大勝仗，由于蒙古私兵和保安隊的拖累，反而打成了一場兩敗俱傷的殘局。

    錯誤是走狗們的，光榮屬于大日本皇軍。幾乎想都不想，藤田純二就找到了此戰(zhàn)失利的“真正”原因。把刀一樣的目光掃向閻福泉和保力格，沉聲數(shù)落：“閻君，國公閣下，你們兩個今天的表現(xiàn)，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閻福泉立刻滾落到馬下，弓著身子大聲懺悔：“太君說得是，太君說得是。保安隊戰(zhàn)斗力弱，士氣低迷，我應該負主要責任。請?zhí)刂靥幏治遥乙欢ɡ斡浗裉旖逃枺檬兜呐貓筇脑耘啵　?/br>
    鎮(zhèn)國公保力格卻沒有閻福泉那么自覺，冷笑了一聲，將腦袋歪向了旁邊。沖在最前方堵截馬賊的烏旗葉特前旗蒙古兵只有一百出頭，而當時返身殺回來的馬賊的數(shù)量卻高達三百！換了日本兵自己上去，恐怕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場。況且這種局部敵我兵力對比失衡的局面還不是你藤田君自己瞎指揮造成的？憑什么打了敗仗就把責任往我保力格身上推？！

    藤田純二被鎮(zhèn)國公保力格的態(tài)度刺激得火冒三丈，顧不上再教訓擺出一幅認打認罰的閻福泉，豎起眼睛喝問：“鎮(zhèn)國公閣下，難道我說錯了么？如果你有不同意見，不妨當面提出來！”

    “沒有！”保力格狠狠白了他一眼，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們旗的精銳都死光了，藤田君想怎么辦就怎么辦，我保力格自認倒霉便是！”

    “你……！”老鬼子藤田純二幾曾被麾下走狗如此頂撞過，本能地就伸手去摸指揮刀。但看到保力格身上的華貴戰(zhàn)袍，又迅速冷靜了下來。

    黑石寨周圍四個實力最強的蒙古部落，如今只有鎮(zhèn)國公保力格所屬的烏旗葉特前旗肯積極配合他的一切政令。其他三個，要么做事拖拖拉拉，要么對他的命令置之不理。如果今天真的處置了保力格，恐怕連烏旗葉特前旗這唯一一個肯跟大日本帝國合作的蒙古部落都要失去，所謂黑石寨重鎮(zhèn)，也就徹底成為一座深陷在敵意與懷疑中的孤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