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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烽煙盡處在線閱讀 - 第105節

第105節

    時間在忙碌中過得飛快,當張松齡將長短槍支再度尋了隱蔽處藏好,太陽也就落到了草海邊緣。金黃色日光貼著草尖掃過來,將天和地照得瑞彩紛呈。他在流蘇般的陽光中活動了幾下筋骨,踏著牧歌往黑石寨方向返。

    到了此時,張松齡終于可以偷出幾分閑情來,欣賞一下草原的壯美了。蒼穹如同大鍋一般從頭頂倒扣下來,扣在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上。遠處隱約可見幾座小山,矮矮的隨時都可能被草浪吞沒。孤零零的大樹上面,成群的鳥雀嘰嘰喳喳,淺吟低唱。忽然有幾聲牧歌傳來,鳥鳴聲立刻成了伴奏。而當悠長的牧歌聲被風吹遠之后,草浪起伏,露出一團又一團火焰般的花簇。

    點點花簇如大海上的繁星,其中最明亮的一顆,便是孤獨的黑石寨。城如其名,四面圍墻都是黑色的石頭所搭建,低矮的城墻下,還凌亂地擺放著數以萬計的黑色石頭。大大小小,滿臉滄桑。不知道在草原深處沉睡了多少年,也不知道看見了多少滄海桑田的變遷。

    正如余老四等人介紹的那樣,黑色石頭為黑石寨獨家所有。離開城墻五十米,便再找不到同樣顏色的石塊。甚至連幾十里外的小山,也都與城墻不是同一顏色。它們在夕陽下大多數呈紫紅狀,就像一塊塊風干了的牛rou。而黑石寨的城墻和城墻周圍,卻是溫潤的墨色,黑得醒目,黑得通透,黑得壓抑而蒼涼。

    張松齡不喜歡這種低沉的黑色,策馬環城半圈兒,他見將目光投向城西二里半處的巨石圈。這是當地人眼里,除了城墻之外的另外一處名勝。蒼涼與附近的城墻相映成趣,而雄壯處又遠遠勝之。張松齡用眼睛粗略瞄了瞄,發現最小的一塊石頭挑出來,恐怕也有十幾噸重。而稍大些的石塊則足足有五米高,三米寬,象一片片牛舌酥般,筆直地樹立在天與地這座大熔爐當中。

    十幾塊巨石圍成一個渾圓的圈子,頭頂上扛著同樣巨大的石塊為梁。遠遠地看去,就像一個巨大的牲口圈。而如此龐大的牲口圈,恐怕只有鯤鵬和霸下才配得上。(注1)

    “恐怕這是古人用來祭天的場所,真不知道他們怎么把如此巨大的石塊拖到一起的?!”憑著教科書上東鱗西爪的知識,張松齡推斷眼前巨石圈應該是個祭壇。只不過年代相隔太久遠了,人們早已經忘記了它的用途,所以才任由它的表面上爬滿了地衣和苔蘚。

    正準備進入到里邊看個仔細,忽然間,祭壇中間冒出了一股黑色的濃煙。緊跟著,上午時聽到過的那個囂張的長調,又從石塊后響了起來,“嗨依也也赫依也也也,哎依也也依喲歐歐烏歐歐吼嘿依也也赫依喲……”

    “又是這廝,簡直陰魂不散!”張松齡警惕地跳下馬,彎腰從地上撿了一根不知道丟在那里多少年的爛木頭,舉在胸前。巨石圈里唱歌的人,也聽到了外邊的馬蹄聲。停止高歌,牽著戰馬從巨石后閃出。看到來人是張松齡,他迅速向后退了一步,用石塊擋住自己鐵塔般的身軀。然后瞪圓了眼睛,厲聲喝問,“小子,你老跟著我干什么?!”

    “跟著你?!我很閑么?!”張松齡不屑地撇嘴,“莫非這石頭圈是你家蓋的,別人就不能順路過來看看?!”

    “當然不是!”黑鐵塔被問得一愣,順口回答。隨即,放下按在腰間的手,重新上下打量張松齡。待發現對方手中拿著一根爛樹支做防身依仗,忍不住啞然失笑。搖了搖頭,拉出坐騎,朝西方走了。

    “嗨依也也赫依也也也,哎依也也依喲歐歐烏歐歐吼嘿依也也赫依喲……”無詞長調又響了起來,象掃過草原的晚風,囂張而又蒼涼。

    注1:鯤鵬,傳說中的大鳥。幼年為鯤,魚形。成年為鵬,鳥形。翅膀張開有幾千里大小。霸下,傳說中巨大的烏龜,能背負三山五岳。

    第三章 風云 (二 下)

    “瘋子!”張松齡被歌聲攪得游興全失,丟下手里的爛樹杈,轉身去牽自己的坐騎。黑鐵塔般的漢子目光很亮,仿佛一眼就能看出他這個行腳商人是冒牌貨一般。慶幸的是,此人跟城里的鬼子和漢jian們不是一伙,否則,張松齡估計自己現在已經躺在黑石寨的監獄中了。

    至于此人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張松齡可沒時間去刨根究底。他已經在追殺漢jian朱二這件事情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而特務團的同伴們還在某個未知的地點等著他。他得趕緊結束塞外的行程去追趕隊伍,去跟特務團的兄弟一起去殺鬼子。無論這個國家的上層官僚是何等的糜爛,軍隊整體上在戰場表現是得等的拙劣,他都要盡一個匹夫之責。正如老茍團長生前曾經告訴他的那樣,“別人的事情,咱管不了。但咱們自己至少能管好自己!”

    悶悶地想著,他在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黑石寨南門。負責檢查過往行人的幾個偽軍見到是熟悉面孔,揮了揮手,連身都沒有搜,就放他進去了。待進入了暫時落腳的小飯館,余老四已經早早地替他準備好了晚飯,連同最近三天的賬單一并端了上來。

    “我明兒個還得出去一趟!”張松齡一邊往嘴里扒菜,一邊大聲跟余老四交代,“那些貨物還是放在你店里,麻煩你幫忙照看一下。店錢我可以提前結給你,還有,你再幫忙我準備五十個豆包,我走的時候帶在路上吃!”

    “哎!”余老四干脆地答應著,抓起賬單,將原來的數字劃掉,重新寫上另外一個金額。“要買馬么?我可以幫你尋摸一頭。光是您現在這匹黑綜,恐怕馱不動這么多貨物!”

    “我走著,讓它只馱貨!這次來是為家里頭探路,身上沒帶買大牲口的錢!”張松齡想了想,順口敷衍。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想把貨物帶走,當然也用不著再浪費錢買另外一匹坐騎。

    “噢!”余老四點了點頭,聲音里透出了一抹不加掩飾的失望。最近幾天,在張松齡這個剛出茅廬的“肥羊”身上,他刮足了油水。突然發現一筆計劃中的外快成了空,心里難免有些失落。

    張松齡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情緒變化,吃了幾口菜,仿佛很不經意地問起了另外一個話題,“城外那個巨石圈,經常有人去里邊野炊么?”

    “野炊?”余老四眨巴著眼睛想了好一陣兒,才明白張松齡嘴里的“野炊”一詞到底是什么意思,旋即將兩眼瞪得滾圓,失聲追問:“您看到有人在里邊點火了?天哪!您居然看到有人在里邊祭天!”

    “祭天!”這回,輪到張松齡發愣了。他曾經猜測巨石圈一個遠古先民遺留下來的祭壇,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今天兩次遇到的那個黑大個子,居然真的在巨石圈里頭向蒼天獻祭。

    “您看到祭天的人長什么模樣了么?他用的祭物是什么?”余老四臉色變得蒼白如雪,嘴巴卻像連珠炮般問個不停。

    對于這個愛占便宜的老家伙,張松齡是一百二十個不放心。搖搖頭,裝出一幅不愿意招惹是非的模樣,“我只是在進去玩時,發現有燒過的灰燼。還以為有人曾經在里邊烤rou呢,沒想到是在獻祭!”

    “灰是舊的還是新鮮的?!”余老四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抓住張松齡的胳膊問個不停。

    張松齡咧了下嘴巴,滿臉無辜,“我哪分辨得出來啊?!您老要是想知道,明天早晨自個兒騎馬過去看看不就行了?!”

    “我才不給自個兒找災呢!”余老四松開張松齡的手臂,悻悻地說道。然后又第二次從桌上拿起賬單,一邊涂改上面的數字,一邊低聲建議,“要是不著急的話,你最好在我這里多住幾天。咱們還是老規矩,三天一結。飯錢和住宿錢,我都給你打七折!還有,明天的事情如果不重要的話,也別出城了。在城里頭隨便逛逛,城里頭的喇嘛廟,你還沒看過呢!”

    “怎么了?四哥!發生什么事情了?!”張松齡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話語里的好意,抬起頭來,滿臉困惑地望著余老四的眼睛。

    “具體怎么了我也說不清楚!”余老四不肯跟張松齡的目光相對,將頭側向旁邊,躲躲閃閃地回應,“反正你這幾天,最好不要出城就是了!””張松齡拖長了聲音,宛若一個好奇寶寶般盯住余老四不放,“不出城,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要不然我有家不能回,整天晃著膀子在城里頭轉悠,還不得憋出毛病來!”

    “當年黃胡子和黑胡子火并,事先也有人在巨石圈那兒看到過火光!”被張松齡逼問不過,余老四只好隱晦的提醒,“烏旗葉特四旗跟兀立兀特四旗開戰之前,達克喜王爺也帶人在巨石圈里頭祭過天。再遠就是嘎達梅林造反的時候,巨石圈里頭的火光據說整整亮了三天三夜!”(注1)

    “噢!”張松齡隱約聽明白了。原來在巨石圈里頭點火獻祭,就是要求老天對某件官府不想管或者管不了的事情做出裁決。而老天爺一旦裁決起來,便是不死不休,血流成河。

    明白歸明白,他卻不想因此改變自己的計劃。傍晚在巨石圈里頭祭天的那個黑鐵塔,不像是個喜歡殃及無辜的人。這一點,從此人今天的行為當中就能推斷得出。盡管在今天的兩次遭遇當中,此人都給自己造成了很大的壓力。然而此人卻在占盡上風的情況下,沒有進行任何威險的動作。特別是第二次,張松齡記得自己當時手中只有一根臨時撿來的爛樹杈。黑鐵塔如果想殺人滅口,估計連槍都不用拔,光憑著別在腰間的蒙古刀就能解決問題。

    不理睬余老四苦口婆心的勸告,第二天早晨,張松齡還是早早地出了城門。按照他從余老四的幾個“朋友”口中套問到的情況,漢jian縣長朱二極有可能今天會去烏旗葉特前旗拜訪那個什么鎮國公。提前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埋伏,得手的幾率會非常大。并且還可以順勢“栽贓”給昨天傍晚在巨石圈里頭獻祭的那個黑鐵塔,自己事后平安脫身的概率也同樣大增。

    由于還是清晨的緣故,大路上的行人愈發顯得稀少。張松齡裝作欣賞風景的模樣,騎著馬慢吞吞地向南溜達,很快,就找到了合適機會,將包裹著槍支和彈藥的牛皮桶子,從昨天埋下的地方取了出來。

    盒子炮射程短,插在腰間備用。三八大蓋的槍管和所有部件都重新擦拭干凈,涂上槍油,以保證其在關鍵時刻可以發揮出最佳性能。壓進彈倉里的五顆子彈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啞火的概率被壓到了最低。很久沒有用過的刺刀也被磨洗一新插在綁腿里,稍一蹲身就能拔出來殺敵。

    仿佛又回到了偷襲鬼子核桃園營地的前夜,張松齡利落而又條理分明地準備著,已經曬成古銅色的面孔因為專注而散發出別樣的光澤。這一刻,他的眼睛里沒有緊張,也沒有仇恨。只有一片井水般的寧靜,風吹不動,落雨無波。哪怕秋天的野火已經將地表燒成了一片廢墟,井中的世界依然故我。

    如果老茍團長看到此刻的張松齡,肯定又會在心里頭偷偷地自我表揚一番:怎么樣?還有人比老子更有眼光么?是老子把他從死人堆里撿回來的!老子從見面第一天起,就決定拿他當作特務團的種子來培養!老子有先見之明吧?!有他和小石頭兩個在,還用愁咱們二十六路會斷了薪火傳承么?

    “哈依也也赫依也,哈依也也赫依也,哈依也也赫依也,耶耶耶耶耶……”早起的牧人唱著歌,趕著羊群,從張松齡藏身處附近經過。卻看不到草叢下的刺客,也絲毫感覺不出附近有什么異樣。長長的三八槍和他的主人,已經完全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即便以目光銳利而著稱的草原金雕,也無法在二十米外將其找出來。雖然它們會看見草原上有一匹獨自徘徊的黑馬,但將坐騎丟在草地上喝露水,自己找干燥處繼續曬著太陽補覺,是蒙古族中那些酒鬼和懶鬼們的傳統,無論誰見到了,都不會覺得大驚小怪。

    “遭瘟的活豬,早晚得被人宰了下鍋!”一小隊行腳商人罵罵咧咧地趕著牲口,迤邐南行。冒著被土匪打劫的風險跑到黑石寨來,他們圖的不就是利潤會稍微高些么?誰曾想到新任縣長是個蚊子腿上劈rou的主兒,仗著背后有日本顧問撐腰,居然把交易稅額提到了貨物總價值的三成以上。如此一來,此番出塞能保住老本兒就燒高香了,根本不用想能有什么收益!

    “咯吱,咯吱,咯吱…….”拉鹽的牛車排成長隊,以極慢的速度在草海間挪動。趕車的人無論蒙古族、漢族還是其他什么民族,都步履蹣跚,滿臉憂愁。牛車走得慢,鹽池距離遠,百姓們手頭又越來越緊。湖鹽雖然是人人都離不了的必需品,可手中沒錢了,做菜時自然會少放一些。他們這些靠幫人趕鹽車為生的漢子,前途也就越來越渺茫,誰也不知道明天的日子該怎么過,更沒心思去留意周圍的風景。

    ……

    各色行人陸續從張松齡眼前走過,當天空中的太陽終于將草尖上的露水曬干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鑾鈴從遠處的大路上響起。四名胸脯敞露在外,霸氣四溢的保鏢騎著清一色的大紅馬,將一個騎著白馬的官老爺團團護住,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跟在他們身后的是一個班的偽軍,個個都背著嶄新的三八大蓋兒,一邊徒步追趕馬匹,一邊不斷地張嘴打哈欠!

    “小鱉王,你他媽的給老子精神一點兒,昨天晚上沒睡覺啊,還是交了一整宿公糧!”護在官老爺正后方的保鏢猛然回頭,沖著偽軍班長怒斥。露骨的臟話,立刻引起一陣會意的哄笑聲。騎著紅馬的另外三名保鏢,騎著白馬的官老爺,還有兩條腿趕路的偽軍們,紛紛裂開嘴巴,調侃的言語滔滔不絕。

    “對啊,王班長,你可得仔細點身體!”

    “要不到了鎮國公那,讓縣長大人幫個忙,給你弄幾條羊鞭來補補!”

    “好主意,好主意。別的東西不好找,牛羊的那玩意有的是!你們幾個誰還想要,別藏著掖著,趕緊直接跟我說…..”

    被上司和同行們調侃得面紅耳赤,偽軍班長側開頭,顧左右而言他,“我,我昨天回到家時,已經醉得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所以,所以今天,今天才沒精神。不是,不是…….”

    猛然間,他停住了辯解。目光直直地看向側前方的草叢。周圍的偽軍和保鏢們被嚇了一跳,齊齊順著王班長的目光扭頭。當發現不遠處只有一匹低頭吃草的黑馬時,猛然醒悟過來,大聲數落,“好小子,又玩這一手,你當老子是嚇大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