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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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像個喪家犬一般,弓著身子,搖搖晃晃沖向同樣穿著日軍舊軍裝,卻明顯長得不像日本人的朝鮮籍運輸隊員,“聽我的命令!押上那些中國人,去打掃戰場。快,誰敢不聽話,直接拿棍子打他的腦袋!” 注:點擊,鮮花,貴賓。老茍團長苦守陣地,需要炮火支撐。弟兄們,幫幫忙,別學閻錫山啊! 第七章 滿江紅 (三 中) 嗡!一眾朝鮮運輸兵立刻像蒼蠅般叫囂了起來。說是去打掃戰場,誰知道還有多少中**人拿著槍在戰壕里等著?!就這樣一股腦沖上去,不是純屬送死么?! 然而不滿歸不滿,長時間受奴役形成的習慣,卻讓他們鼓不起勇氣抗命。嘟嘟囔囔叫囂了一陣之后,看到有十幾個日本兵端著槍向自己靠近,立刻舉起手中的木頭棒子,沒頭沒腦打向被臨時抓來做苦力的中國農民,“太君有令,讓你們去戰場上給中**人收尸。趕緊給我行動起來,別讓太君們等得著急!” 那些被抓來的中國百姓也猜到小鬼子和高麗棒子們沒安好心眼兒,互相看了看,撒腿便向樹林里頭跑。在旁邊的鬼子兵早有準備,立刻瞄準逃得最快的幾個人扣動了扳機,“乒——”“乒——”“乒——”沉悶的槍響從眾人背后響起,逃得最快幾個百姓被子彈擊中,晃了晃,一頭栽倒! “誰敢跑,就以此為例!”樸連員狗仗狼勢,揮著棒子大喊。許多朝鮮運輸兵都會說中國話,一邊罵著,一邊舉起棒子沖上前,將被嚇呆了的中國百姓驅趕成一堆,然后用棒子敲打著,逼迫他們往山坡上走。 為了避免成為神槍手的目標,高麗棒子們都不敢走得太快。幾乎每個人身前,都要檔上好幾個中國百姓。而另外大約一個中隊規模的鬼子兵,則遙遙地墜在了高麗棒子身后。抬著重機槍、抱著擲彈筒,小心翼翼地尋找有利攻擊位置。 他們出發地點距離核桃園營地頗為遙遠,足足用了有一刻鐘,才勉強來到了半山腰處。高麗棒子們腿腳發軟,走得越來越慢。被逼上戰場的中國百姓則彼此攙扶著,哆哆嗦嗦擠在一起,誰也不知道,山上的弟兄們到底會不會顧及同胞情分,會不會向大伙扣動扳機。 “小鬼子,不要臉!”戰壕內的特務團弟兄,早已居高臨下地將鬼子的花招看了個清清楚楚。因為有一大群自家百姓擋在前頭,大伙手中的重機槍和輕機槍就成了擺設。機槍手們如果想要憑借地利優勢朝鬼子們掃射,首先肯定要打中自己人。可藏在百姓們身后的那些鬼子兵,心里頭肯定沒有同樣的顧忌。只要讓他們的機槍手和擲彈筒手從容找到有利攻擊點,肯定會給大伙造成巨大的壓力。 “必須把那些手里拎著木頭棒子的家伙先干掉,否則,即便咱們這邊不用重機槍,等會兒跟小鬼子交起火來,百姓們也不敢跑!”韓進步輕輕扯了下張松齡的衣角,小聲提議。 一營二連所在陣地,并沒有正對鬼子的進攻方向。但是從側面處借助地利之便,反而能將鬼子的小動作看得更加清楚。 “嗯!”張松齡點點頭,架起今天早晨才領到手的三八大蓋兒,沖著躲在百姓隊伍中的高麗棒子們瞄準。三八大蓋兒的穩定性和在近距離上的威力都不如德國的一九二四年式,但三八大蓋兒卻有一個非常獨具匠心的優點,那就是表尺上有三個缺口照門,可以對五百米之外的目標做精確射擊。 “得出戰壕,到側面去打!”韓進步踩著用空彈藥箱子臨時搭起來的支撐物,繼續向張松齡示好。二連的壕溝挖得太深,個子稍低的人,腳底下就必須墊上東西,才能把步槍探出戰壕。 “嗯!”這一點,張松齡也想到了。但他沒有指揮權,不能隨便調動弟兄。此外,他也很猶豫到底該不該派人走出戰壕去。如此簡單的破解辦法,小鬼子事先未必沒有預料。萬一小鬼子們還有其他后招,出去救人的弟兄,恐怕就很難活著撤回來了。 還沒等他想明白到底該如何做,一營長宮自強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二連,你們那邊出幾個弟兄,繞到戰場側面去,給我把高麗棒子敲掉!” “是!”廖文化在戰壕里答應了一聲,迅速點出兩個名字,“耿星火,黃小弟,你們各自帶一個班上!” “狗娘養的!”被點到名字的兩位班長低聲罵了一句,也不知道罵的是小鬼子,還是廖文化。二十幾名弟兄在他們兩個的帶領下,沿著壕溝向戰場左翼運動,很快就來到壕溝的拐彎處,趁著小鬼子們沒注意,迅速翻出。然后連續幾個滾翻,躲進了附近的石塊之后。架起步槍,沖著已經走進壕溝前二百米距離內的人群扣動了扳機。 “乒!”“乒!”“乒!”中正式步槍的射擊聲,瞬間打破戰場上的寧靜。幾名拎著木頭棒子的朝鮮運輸兵晃了晃,仰面朝天栽倒。更多的高麗棒子意識到大難臨頭,不顧日軍森嚴的軍紀,撒腿就往后跑。 那些被押上戰場趟路的百姓們則全愣住了,根本弄不清哪里在打槍,也弄不清山上的弟兄瞄得是誰。直到廖文化在戰壕里扯開嗓子大吼了一句,“快跑啊,你們這群傻蛋!分散開跑,別扎堆兒!” “轟!”不知道聽沒聽清楚他的提醒,百姓們四散著逃開,有的直接沖向戰壕,有的拼命跑向戰場側翼。“開火!”宮自強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多時的迫擊炮和擲彈筒組同時發射。十幾枚炮彈和手榴彈帶著尖嘯聲落在了百姓們身后,轟然爆炸。濺起的煙塵足足有兩丈高,將鬼子兵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 “乒!”“乒!”“乒!”“乒!”耿星火和黃小弟帶著各自的弟兄又打了幾槍,轉身就往距離自己最近的戰壕處跑。才跑出沒幾步,兩顆炮彈就呼嘯而致,落到他們剛才藏身的位置,將幾塊巨石炸了個粉碎。 三名跑得最慢的弟兄被彈片波及,倒在地上,痛苦地來回打滾。耿星火帶著幾個手下轉過頭去,試圖將受傷者背回來。還沒等他們伸出胳膊,又是幾枚炮彈從半空中落下,將救人者和被救者的身影一并吞沒在硝煙中。 “噠噠噠”鬼子攻擊中隊的重機槍和輕機槍也開始噴吐火焰。隔著爆炸掀起的硝煙,胡亂向守軍的陣地掃射。許多百姓沒等跑到壕溝前就被子彈打中,慘叫著死去。僥幸沒被子彈追上的百姓們則尖叫著邁開雙腿,直接從第一道壕溝上方跳過,然后跌跌撞撞,在彈幕中輾轉徘徊。 “下戰壕,下戰壕!”“趴下,趴下!”特務團的弟兄們紅著眼睛提醒,卻沒幾個人肯聽。大多數百姓都被機槍聲和爆炸聲嚇壞了,只想著盡快從這個血與火的地獄中逃離。根本沒想到腳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名年齡大約四十幾歲的山西漢子,一手拉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貼著張松齡藏身處跑了過去。“這邊,這邊,趕緊到這邊來!”韓進步帶著弟兄們大叫,二十幾個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足以壓過機槍的咆哮。那名漢子愣了愣,迅速轉身,臉上堆滿了感激。就在此時,一顆由小鬼子盲目發射的手榴彈落在了爺三個的背后,將三人推得向又前沖了數步,一頭扎進了戰壕。 張松齡張開胳膊接住一個少年人,踉蹌著坐倒。不顧身上的疼痛,他笑著向懷里的少年表示安慰,“不怕,不怕,跳下來就沒事了!” 少年人沒做任何回應。張松齡低下頭去,恰恰看到對方不肯合攏的眼睛。數股鮮紅的血漿從少年人破碎的脊背上汩汩而出,淌過他僵直的手臂,滴滴答答濺落在地上。 另外一老一少也在落入戰壕的瞬間氣絕。鮮血從他們的脊背上源源不斷地冒出來,燒紅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天殺的小鬼子!”一名剛入伍沒幾天的弟兄踩著空彈藥箱子撲上壕溝沿,沖著手榴彈發射的方向扣動扳機。“乒!”“乒!”他只打了兩槍,第三次槍栓還沒來得及拉到位,一顆子彈從煙幕后飛來,將他的頭盔打得向后倒飛,人的脖頸也被巨大的沖擊力給折成了直角。 “隱蔽,注意隱蔽!”廖文化又在大伙側面喊了起來,聲嘶力竭。 數枚炮彈緊跟著從半空中落下,在第一道戰壕的前方和后方爆炸,掀起一片片紅褐色的煙塵。 “轟!”“轟!”“轟!”“轟!”小鬼子的山炮又開始肆虐了。十幾名探出身子來向一線鬼子射擊的弟兄被爆炸波及,哼都沒哼,仰面朝天倒栽回了戰壕當中,瞬間氣絕。其余弟兄們則按照老兵和軍官們的提醒,將身體緊緊貼在戰壕壁上,雙手捂住耳朵,再也不敢露頭。 到底救出了幾個百姓,張松齡沒有機會去數。但是他卻清楚地看到,在鬼子的這一輪炮火覆蓋下,光是一營所在的戰壕里,就躺倒了三十多名弟兄。這些弟兄都是平素訓練最為努力,最有軍人樣子的家伙。這些軍人用生命,守護了供養軍人的父老鄉親。 “天殺的小鬼子!”他喃喃地罵了一句,身體靠住戰壕壁,懷中緊緊抱住自己的步槍。 第七章 滿江紅 (三 下) 當炮擊聲終于再度宣告結束的時候,兩道戰壕附近的地表上,已經找不到一個活著的人。大部分百姓都慘遭日寇毒手,只有極少的一小部分,或是幸運地逃進了戰場兩翼的山谷,或者是被特務團弟兄們強行拉入了戰壕,從而躲過了一場滅頂之災。 而那些與小鬼子狼狽為jian的朝鮮人,基本上也沒落到什么好下場。除了十幾個反應最機靈的家伙之外,大部分都死在了中日雙方士兵的槍口下。因為他們身上的軍裝與剛才野蠻殘忍的表現,被特務團弟兄不加區分地當作了日本鬼子。而在真正的日本鬼子眼里,則把這些朝鮮奴才和中國百姓其實沒什么兩樣,都屬于可以隨便壓榨,隨時拋棄的消耗品,無論犧牲多少也不值得心疼! 借助剛才的卑鄙伎倆,擔任前鋒的鬼子中隊,則順利進入了攻擊位置。兩挺重機槍距離第一道戰壕二百米左右的石塊上架了起來,主射手和副射手撅著屁股躲在石塊后,將一板又一板的子彈從背包里掏出,嫻熟地填進了搶身上的裝彈口。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三重機槍噴射出數道彈幕,每挺負責一小段戰壕,貼著張松齡等人的頭皮來回掃射。 這種氣冷式重機槍,內部幾乎完全抄襲了法國“哈奇開斯”重機槍的設計,卻又怕遭人恥笑,故意掩耳盜鈴地將外觀改成了雞脖子型。模樣丑陋到了極點,非常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以至于連張松齡這個才當兵不到三個月的新手,都能在第一時間尋找出它棲身的位置。 “擲彈筒,分給咱們排的擲彈筒呢?!”扭頭看了一眼緊貼在自己身邊的韓進步,他大聲詢問。昨夜廖文化曾經在繳獲來的物資中,翻出了十二具擲彈筒。按老茍的要求,分了十門出去給其他連隊,二連自己近水樓臺先得月,獨自留下了兩門。 “馮排副那邊呢!”韓進步非常迅速的回應,“需要我把他給您叫過來么?!” “不用,你讓他給我瞄準瘟雞脖子,看看射程夠不夠。如果夠,就直接把那個瘟雞脖子給干掉!”張松齡用手指了指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門小鬼子的重機槍,低聲命令。 “瘟雞脖子?”韓進步愣了愣,旋即被這個生動的比喻給逗笑。跳下空彈藥箱,小跑著去找二排副馮寶所帶著的擲彈筒組。 小鬼子的步兵已經開始加速推進,三個人一組,每兩到三個小組互相呼應著,在重機槍和輕機槍的掩護下,交替前沖。每次前沖十幾步,就會找個有利位置藏起來,用步槍向戰壕處瞄準開上幾槍,然后再爬起身,繼續互相呼應著向前推進。 戰壕中的特務團弟兄們,則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將步槍于泥土上架穩。正對鬼子進攻方向的是一營一連,沒有營長宮自強的命令,誰也不能擅自開火。包括昨夜被迫擊炮炸翻,又被石良材重新修好的兩挺瘟雞脖子,都在沉默中靜靜等待。 “開火!”當小鬼子的身影距離大伙不到一百米的時候,宮自強終于大叫著,扣動了手中的輕機槍。 “噠噠噠————”一道火蛇從他藏身處飛竄出去,掃翻兩名小鬼子。鬼子的重機槍迅速調轉方向,咆哮著掃向宮自強。還沒等他們完全調整到位,數枚手榴彈和炮擊炮彈從一營的三個連隊同時發射出去,圍著兩挺瘟雞脖子,炸出幾道巨大的煙柱。 “轟!”“轟!”“轟!”“轟!”剛剛拿到手擲彈筒沒多久,弟兄們打得相當不準。但是架不住數量足夠多,小鬼子放在核桃園營地的手榴彈又不要大伙出錢。四門擲彈筒和兩門迫擊炮第一輪速射,就將戰場左側的瘟雞脖子打成了紅燒雞塊兒。緊跟著,第二輪又是六枚手榴彈和迫炮彈飛出,將另外一挺瘟雞脖子和趴在瘟雞脖子下的禽獸們,也還原回了零件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