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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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河笑了起來,“你倒是想得通透,不過想讓我收你做學生,還得過了我的考驗。” 呂雙元聽到這話頓時心里一松,拱手道:“這是必然,請趙大夫出題。” “肝經風熱與肝熱傳眼有何不同?” 呂雙元斟酌片刻,緩緩開口,“肝經風熱眼胞翻腫,眥rou淤紅,眵盛難睜;肝熱傳眼眼胞不腫,眥rou多不紅,眼眵較少。前者應清肝明目、疏風退熱,后者應清肝熱、退云翳。” 趙清河點了點頭,又問:“胸膊痛應如何針灸?” 呂雙元不緊不慢道:“見臥蠶、唇舌青紫的,放胸堂血。” 趙清河又問了幾個問題,呂雙元都能圓滿回答,胸有成足的模樣,看來確實是有些能耐的。趙清河沒想到就這樣都能撞到個資質不錯的,這好運來的擋都擋不住。 “你可信牧畜難產時剖腹取子母子平安?” 呂雙元怔了怔,想起之前聽到的傳聞,突然想到了什么,頓時激動不已,“莫非你就是那位剖腹取子的大夫?!” 趙清河微微一笑,“你可信?” 呂雙元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家父曾專程趕往泰河府,親眼看到那母馬的傷口,曾驚嘆這世間竟有如此絕技!沒想到竟是出自趙大夫之手,這,這真是……” 呂雙元簡直不知如何言語,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從前他就想著若是能一展此絕技,那也不枉身為獸醫一場,現在陰差陽錯竟是拜見了真人。若是能被趙清河收下…… 呂雙元眼睛發出光亮,之前的頭暈頭痛早就不見蹤影。 “你可愿意學?” 呂雙元差點直接跪下,“愿意愿意!學生若能學得此術,這,這簡直是……” 呂雙元語無倫次,不知如何形容內心的激動。之前也有些賭博的成分,想著反正已經無法回去拜起他人為師,不如將錯就錯,總能學到一二,沒想到竟然如此好運,碰到了個神人!對啊,之前父親就打聽到趙清河已經趕往京城,他怎么那么傻就沒把這兩個人想到一起! 趙清河笑著搖頭,什么都是物以稀為貴啊,若人人都習得,就不會這般大驚小怪了。 正此時,一個瞧著模樣不大的學生走了進來,見呂雙元在一旁有些瘋癲模樣,嚇到縮到了一旁。支支吾吾開口,“學,學生盧,盧可,拜,拜見趙趙博士。” 盧可長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圓嘟嘟的娃娃臉,瞧著十分討喜,就是有些怯生生的。男子這般模樣,總是容易被人瞧不上。 “你是要拜師還是走錯?”趙清河又是這一句。 當歸嘴角抽抽,可依然不動聲色。 “拜,拜師。”盧可縮成一團,一臉怯怯。 趙清河笑道:“我有這般兇神惡煞?竟是讓你怕成這般?” 盧可連忙搖頭,“不,不是。” 趙清河嘆道:“你見到我這般模樣可不行,以后可怎么跟著我學東西?” 盧可瞪大眼,那葡萄一般的眼睛顯得更大了,像個小弟弟一樣惹人憐愛,雖然男子這般怯弱實在不妥,可這人樣貌好,卻不會讓人覺得很排斥。 呂雙元連忙拱手道:“趙大夫,盧可天生性子如此,一與人說話就是這般,可他的學問卻是不錯的。” 盧可朝著呂雙元投去感激的目光,趙清河點了點頭道:“還好是獸醫,若是人醫可怎么得了。你為何想要拜我為師?” 盧可深吸一口氣,道:“您年紀這般小就能當獸醫博士,必是有過人之處,而且我們年紀相差不大,興許比較好相處。” 后邊的話說得跟蒼蠅叫似的,卻也讓趙清河聽清楚了。趙清河方才已經聽當歸說過,其他四位獸醫博士脾氣可不怎么好,經常把人罵得狗血淋頭,想來盧可是怕了他們所以才拜他名下。 不管是何原因,趙清河一視同仁,考校了盧可幾個問題,盧可一接觸專業的東西,整個人立馬不同了,對答如流完全看不到方才的怯弱,趙清河也把他留下了。 直至結束,趙清河這里前后一共就來了兩個人,全都被他收下,總算沒拿了零蛋。 而名單公布的時候,又是引來一片軒然大波。 “竟是有人敢去拜這新任的博士為師?是腦子被門夾住了嗎?” “嘖嘖,怕是走錯將錯就錯吧。” “盧可便是罷了,那小子見個人說話都不利索,跟個娘們似的,只能選那新來的獸醫博士。可這呂雙元是怎么回事?不會是被忽悠了吧。” “誰知道呢,呂雙元自恃清高,沒想到竟然拜了這么個人,這下他可算是完了。” “其他博士不是都挺看好他的嗎,他怎么這么想不開?” “傲唄,以后咱們就可以看他的笑話了,哈哈哈……” 廖應淮聽到趙清河竟然收了他最為看重的呂雙元,不由大吃一驚。這一撥學生里呂雙元十分杰出,他原先也有意將他納為徒弟,沒想到最后竟然讓趙清河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矛頭小子搶到了手!原本趙清河能與他們一樣成為獸醫博士已經令他不滿,如今更是對這個并未蒙面之人厭惡至極。 “趙清河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不僅忽悠了十三王爺,還把呂雙元給騙了過去!這人還真是不簡單。” 關會抿著茶,悠悠道:“沒點手段還能一步登天?看來我們這些老家伙就要被替代下去了,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廖應淮聽此更是怒極,“哼,真是不知所謂的家伙,我看他能囂張到何時!” “一個頭銜算不得什么,一個學生更是算不了什么,只是莫要插手到不該插手的地方,否則……”關會猛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戾氣。 廖應淮揮了揮手,命奴仆退下,低聲道:“常家軍騎兵已經訓練有些時日,不知何時出兵。” 關會擺擺手,“沒這般快。” 廖應淮道:“這次的統領為常廷昭,此人最是冥頑不靈,莫要出了岔子。” 他們既為獸醫博士,便是有些特權,不少藥材可都是從他們這里過手,其中貓膩自不消說。如今常家軍有這么多匹軍馬,若真的上了戰場,必是需要許多藥材,他們可不能錯失良機,被別人占了去。 關會微微皺眉,“這人確實麻煩,與他爹一樣又臭又硬。不過這治療牲畜唯我們四人說的算,常廷昭也不能管到這上邊來,他懂什么?沒什么可愁的。” 廖應淮頗為惆悵道:“常家軍已經許久沒讓我們去瞧那些馬了。” 關會不以為然,“還未上戰場,那些馬好好的自是不會讓我們去瞧。等真的出征,隨軍的獸醫是我們的人,藥材也會經過我們的手,到時候想做文章還不容易?” “可這趙清河……” 關會嗤笑,“你還真把這毛頭小子當人物了?他確實有些本事,可那又如何?還能越過我們頭上去?常廷昭這人剛正不阿,又最看重那些馬,必是不會讓一個毛頭小子瞎胡鬧。十三王爺這人本就不著調,一時興起亂來而已。這趙清河也是走了狗屎運才撈了個獸醫博士,不足為懼。” 廖應淮輕蔑道:“我聽聞這趙清河長得細皮嫩rou的,只怕是被十三王爺瞧上了吧。” 兩人對視一笑,心照不宣。 可沒過幾人就讓兩人差點驚掉了下巴,趙清河被常廷昭親自請入了軍營! ☆、第53章 趙清河在太仆寺里頗為清閑,平日只需帶兩個學生,基本上就沒什么事。有工錢拿還能蹭三頓飯,日子過得甚為逍遙。 當然,這都是因為他被排斥的結果,其他獸醫博士可忙得恨不得會□□術。與從前在新湖縣的病馬監不同,那時候是因為沒有名氣被病患主人不信任,所以才使得他無人問診,現在在這太仆寺卻是有人故意為之。 當歸雖然年紀不大,可這里邊的事卻是明白得很,都急得嘴上冒起了燎泡。趙清河這個當時人反而淡定得很,還笑他太心浮氣躁。 他能不急嗎!若是一直這般下去,只怕趙清河這獸醫博士也做不長。他好不容易被調到獸醫博士身邊做奴仆,趙清河又是個好說話的,若是趙清河倒了霉他也會落不得好,他以后哪里找這么好伺候的主去? 趙清河喝著茶,坐在搖椅上搖啊搖得十分逍遙自在,調侃道:“當歸,你該喝杯清火茶了。” 當歸都想哭了,“趙大人,您也忒心寬了。” 不管當歸出自私心還是全為趙清河著想,目的都是為了他好。趙清河便是沒在逗他,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況且我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明白貿然行事更加不妥。” 當歸聽到這句話才放心下來,就怕趙清河是拎不清的,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看來并非如此。若非有心人故意,作為獸醫表率的獸醫博士如何連一個病例都沒有瞧過,就算再年輕,這頭銜在就不會被冷落,只怕病患還沒到這就被人攔住了。在太仆寺里,獸醫只有醫術過硬才真的能立足,否則不管是誰派來的都是無用。 “師父!那只未消毒就做手術的老鼠死了!”呂雙元沖了進來,表情十分精彩,又是興奮又是疑惑又是嘆息,一張俊臉都要扭曲了。 盧可也跟著后邊,小臉紅紅的,一雙眼睛圓溜溜的。 趙清河有過教導周路幾人的經驗,教起呂雙元和盧可更加得心應手,教導的教材都編寫好,不會像從前剛開始都不知道先教什么好。畢業太多年,都忘記當初是怎么過來的了。 呂雙元和盧可都屬于已經可以出師獨立行醫的甲生,因此趙清河教他們的重點也是在外科手術上,這是他們不熟悉的領域,有很大的學習空間。 外科手術第一課就是關于感染,趙清河這次不再像從前一樣只是反復叮嚀,而是用兩只小白鼠做實驗。分別麻醉在肚子切一個口,然后再縫合起來。一只是在經過嚴格消毒的情況下進行,一只則是像平日大佑其他醫生做外科手術的狀態進行手術,甚至更為不講究,器具都沒消過毒。 說起這小白鼠,還是嚴晃尋來的。嚴晃那幾日同趙清河學習醫術,他們平日多用的是小白兔,趙清河總覺得有些浪費,還有些不忍,不由提起了小白鼠。小白鼠雖然比普通老鼠長得可愛,可趙清河對這玩意可就沒那么大的同情心了,小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他被咬過,現在都恨得咬牙切齒。 結果嚴晃聽了進去,便是給他尋來不少小白鼠用于做實驗。還專門讓人培育,供他們做實驗。不過說是小白鼠,卻也不似前世實驗室里常見的雪白色的,而是淡黃色的。 說起嚴晃,趙清河這才反應這家伙似乎很久沒有出現了。自從那日慶功宴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他也曾捎信到嚴府,說是病了正在休養,這些小白鼠還是下人送來的。沐休還有幾日,到時候去探望一下吧,估計現在都開始咒罵他了。 正被人惦記的嚴晃突然打了個噴嚏,嚴恪微微皺眉放下手邊的事,走了過來為嚴晃拉上肚子上的薄毯,“著涼了?莫要貪涼,夏日感染風寒更是難受。” 嚴晃趴在床上,笑得燦爛,抱著嚴恪的腰,腦袋在嚴恪懷里蹭啊蹭。“哥,我想出去玩。” 嚴恪微微皺眉,“不疼了?” 嚴晃微紅著臉,搖頭道:“本來就沒多疼,我都躺了好多天了,清河他們都該想我了。哎,這幾日都沒看醫書,也不能和清河一起學醫術,我這下拉下更多了,比那侯哥兒都差好多。” 嚴恪挑眉,“過了今晚仍無礙,便可以去尋他們。” 嚴晃興奮的大叫一聲,還從床上跳了起來,完全沒有看到嚴恪一臉暗沉。而第二天毫無意外的又趴在了床上不愿動彈,去尋趙清河的事繼續被擱淺。 話說趙清河這邊,其中一只老鼠死去趙清河并不意外,如此粗糙的手術,確實很難扛得住。現在天氣十分悶熱,傷口更是容易發炎感染。 親眼見證,趙清河再講解消毒的重要性,便是更能讓呂雙元和盧可信服。 呂雙元道:“有時候人受箭傷刀傷等,不是致命處也會死去,是不是就是因為感染?” 舉一反三,趙清河滿意的點頭,“大部分原因確實如此,人和畜牲都一樣,最怕就是傷口感染,因此外科手術最重要的一個步驟就是滅菌。一般手術cao作其實并不算很難,比如剖腹取子,傷口的縫合等等,但是難就難在消毒。 這世上有很多我們看不到的病菌,也就是常說的病邪,若是清除不干凈很容易從傷口而入導致發炎以及其他并發癥。哪怕是我掌握的消毒術,如今也無法保證可以支持手術,所以我可以教你們外科手術的技巧,但是不到萬不得已莫要行之。” 呂雙元和盧可連連點頭應下,明明是同樣的手術,同樣的cao作手法,只是少數不同,一只死了一只仍活蹦亂跳,讓他們深深感受到了其中的嚴謹。這幾日兩人一直觀察兩只老鼠的變化,每隔一個時辰就會做記錄,更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這些看不見的病菌如何可怕。 趙清河又給兩人上了幾天的基礎課,便是領著兩人去牧馬監病患就診的地方。學習醫術更重要還是實踐,外科手術要學,可其他也不能拉下。 趙清河一走到堂中,所有人不由愣了愣。大家都快將這個遭受冷遇的獸醫博士忘記,原以為他已經知道自個處境,所以怕了不敢露臉,今兒怎么出現了?還是忍不住了,終于想要露一手? 只怕,沒這般容易。 “趙大夫,您今兒怎么有空過來了?”牧馬監的小管事迎了上來,笑瞇瞇的拱手作揖,態度十分客氣。 趙清河望了望四周,不愧為官立獸醫院,生意非常好,“還挺忙碌?” 小管事道:“可不是嘛,比不得趙大夫悠閑,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呢。” 這話一出就連盧可都忍不住皺眉,就連他都聽出這小管事暗諷趙清河偷閑呢。趙清河只是笑笑不以為然,正巧此時有人沖了進來,“大夫,大夫!我的馬突然就暈,暈了,快來瞧瞧啊!” 趙清河正欲向前,小管事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王大夫,快,快去瞧瞧,啥?王大夫正在看病?那李大夫呢?也在忙?給我尋個空閑的大夫來!” 小管事火急火燎的去尋大夫,卻完全將趙清河視為無物。甚至還對趙清河道:“趙大夫,您到處逛逛吧,我這正忙著,對不住了。” 說罷就四處張羅起來,堂中一片混亂,甚至還有人將趙清河擠到一邊,差點沒摔一跤。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出了醫堂。 趙清河微微皺眉,當歸直接跳了起來,“這管事怎么能這樣,怎么敢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