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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魔君,也不是當(dāng)今的森羅殿主夙默野。 還能是誰? 孟余之死死盯著面前之人,忽而想起一個傳聞。 隕星谷除魔大戰(zhàn)前?的一段時間,森羅殿流傳過?有一個少殿主,是個三?四歲的小孩,名叫夙澤,傳得有鼻子有眼,但從未有人見過?,除魔大戰(zhàn)后,森羅殿被翻了個底朝天,未曾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拷問森羅殿門人,亦無半個人知曉,眾人只好當(dāng)其是謠言。 但今日,孟余之認(rèn)出消失多年的飲血劍。 那只握住劍柄的手,指節(jié)修長,瞧著是個年輕男子,他不得不有所聯(lián)想。 孟余之抬手制止欲上前?的弟子,臉色晦暗不明。 “閣下?是誰,為何攔人去路。” 面具男子一言不發(fā)地挽了個劍花,順順手,旋即劍尖對準(zhǔn)孟余之。 寒光乍現(xiàn)。 林間百獸逃竄,爆發(fā)的浩瀚靈力波及到遠處。 小半時辰后。 長劍沾血。 須臾間,鮮血消失不見,宛如被劍身吸收吞飲了般。 顧末澤收劍,在小溪邊洗了洗手,閉目感應(yīng)魂鈴氣息仍在攬月城。 此處離攬月甚遠,要花些時間。 一夜不見人,顧末澤有些不安,迫不及待回去,思量之際,灼熱到近乎將人融化的溫度從上空傳來。 他仰起頭。 一只渾身裹著烈焰的獨腿神鳥,展翅穿梭云間。 顧末澤眼角微斂,心道正好缺個坐騎。 * 坤房。 從得道臺回來的天宗弟子,開始收拾各自東西,準(zhǔn)備回宗。 張簡簡將整理好的行李往儲物袋一扔,感嘆了聲“滿載而?歸”,打開門,看到牧清元手持玉簡回來,“宗主何時到?再不來,我們都要走了!” 牧清元道:“快了。” 他收了玉簡,看向?隔壁緊閉的房門,“七師叔還沒整理好嗎?” “沒呢,還沒出來,”張簡簡撓了撓后腦勺,“話?說長老有要收拾的東西嗎?就多個支天篆筆吧,怎么要這么久,” 牧清元臉色一變,推門而入。 室內(nèi)軒窗大敞,空無一人,桌案最顯眼的地方壓了一封辭別信。 牧清元拿起信,與張簡簡面面相覷,下?刻兩人奪門而出,招呼院子里的天宗弟子一起。 “聞長老跑了,快追!!” 離城有西南北三?個大門,以及東小門,今日各仙門弟子相繼離開,為避免狹路相逢,相看兩厭,都不約而同避開了彼此。 南嶺弟子南門走,北域弟子北門出,西門交由天宗弟子。 三?大門熱熱鬧鬧,本就偏僻的東小門顯得越發(fā)冷清了。 聞秋時拿著串糖葫蘆出現(xiàn)在東門,身著素衣,一部分烏發(fā)用紅鍛挽起,發(fā)間橫插著支筆,蒼白臉色瞧著病態(tài)羸弱,一雙眨動的秋眸又透出掩不住的鮮活靈氣,引得不少人投去視線。 出了城門,聞秋時微抬下頜,仰天深吸了口氣,嗅到了自由無拘的氣息。 “就此別過,有緣再見。”聞秋時有模有樣對著城內(nèi)抱拳告別,臉上流露出不舍與傷感。 一轉(zhuǎn)身,他眉開眼笑地咬了口糖葫蘆,抬眸準(zhǔn)備大步前?行。 忽而,他腳下?頓住。 楚柏月手負(fù)身后,靜立在前方,堵住了他前?進的寬闊大道。 聞秋時臉上笑意僵住,當(dāng)沒看到,低頭打算繞過?,楚柏月身影一閃,出現(xiàn)在他面前,“擲完骰子了嗎?” 聞秋時無奈抬頭,道:“擲了。” 楚柏月淺眸微垂:“鬼樓不是個好去處。” 聞秋時:“?!” 擲骰子是戲言,他早打定注意去鬼樓瞧瞧,若能走到盡頭,就可看到傳說中的窮獄門。 那里是他作為聞郁身隕之地,亦是他,最初出現(xiàn)的地方。 天篆到手的那刻,聞秋時蘇醒了些曾經(jīng)模糊記憶。 記憶里,一扇勾勒著繁復(fù)詭異符紋的青銅大門前,他抱著本書,茫然地四處張望之際,當(dāng)時的北域主,郁蒼梧來了,發(fā)現(xiàn)了他。 “是不是好去處,總要去了才知道。” 聞秋時詫異的神色散去,咬了口糖葫蘆,含糊道:“我不會去南嶺的,你不必相勸。” 楚柏月看著他,眼神晦暗不明。 上次他留下?一封信給聞秋時,確實不打算干涉對方自由,但回南嶺后提心吊膽,總時常想起聞郁身殞的那晚,心神不寧,思來想去,終究不能任由聞秋時在外面晃蕩了,得將人放在身邊才安心。 “我知你不想去,但你修為尚淺,在外難免遇到危險,” 楚柏月語氣溫和,卻不帶一絲妥協(xié),“此番我來攬月,就是為了帶你回南嶺。” 聞秋時吞了顆裹糖山楂,不緊不慢道:“我說了,不去。” 楚柏月對他反應(yīng)早有預(yù)料,神色不變,欲繼續(xù)開口,聞秋時身后傳來冷嗤,“楚家主聽不明白嗎?不去,南嶺又不是什么風(fēng)水寶地,勸人前往有何意義。” 守門侍衛(wèi)看到華冠男子,匆忙行禮。 “拜見域主!” 郁沉炎踱步走來,視線落在素衣身影上,“天下之大你去哪都是去,唯獨圣宮,可以用‘回’字。” 不知是吃的山楂噎住了,還是有個‘回’字堵在心口。 聞秋時胸口悶得慌:“于我而?言都一樣,我不去南嶺,也不會去圣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