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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秋時氣得睡了過去。 次日?一大早,房門險些被敲爛。 “師父!師父!” 聞秋時披了件外袍,長發(fā)睡的凌亂,渾身帶著從被窩鉆出的余溫,開門迎接清涼晨風(fēng)的洗禮。 他睜著惺忪睡眼:“給我一個不將你逐出師門的理由。” 賈棠縮縮脖頸,糾結(jié)地瞇起眼睛,讓剛睡醒的聞秋時幾乎看?不到了,“睜開眼說話。” “......” 賈棠努力瞪了瞪眼,舉起手中卷軸,“我這?有半決賽消息。” 符會尚未公布,賈棠拿到他爹給的。 符比半決賽分上午與下午兩個時段,上午九人?分為?三組,通過畫同類符比符威,每組淘汰一人?。下午則是混戰(zhàn),最后留在場地上的兩人?,進?決賽。 賈棠看?完馬不停蹄趕來。 不妙。 是真不妙。 畫同類符,可謂是公開處刑。 當(dāng)著萬千場外看?眾,符師畫同類符比威力大小,真正意義上的誰弱誰尷尬。 而能影響符威的有兩樣,一樣是畫符者符術(shù)的高深,一樣是畫符時注入靈力的大小。 進?入半決賽的幾人?,除了本身是符師外,修為?要不是同輩翹楚,要不是成名已久的前輩,體內(nèi)靈力與被廢修為?的聞秋時相比,如皓月對螢火。 “完了師父,” 聞秋時低頭看?卷軸,賈棠繞著他焦急地來回?轉(zhuǎn)悠。 “就?算你符術(shù)再高深,也頂不住別?人?有靈力加持,何況過了上午這?關(guān)?,下午混戰(zhàn)的時候,一定是眾矢之的!” 賽場上,所用的靈符都是現(xiàn)場畫。 故而混戰(zhàn)一開始,必須依靠靈力躲避旁人?攻擊,邊避邊畫,聞秋時沒有修為?,畫符時哪里抵擋得了攻擊,場上任何一人?只需一道靈力打去,便?能將他逐出賽場。 宛如誤入狼群的小綿羊。 賈棠長嘆,看?向?門口身形清瘦的人?。 晨風(fēng)僅吹了會兒,青年臉色便?過于白了,看?完卷軸輕咳一聲,抬起頭,露出秋水似的眼眸,十分弱不禁風(fēng)。 賈棠昨日?一夜未眠,裹著被子打完噴嚏,在錦榻上翻來覆去。 盡管尚未行拜師禮,但“師父”兩字一出,是不能改口的。他怎么也沒想?到,聲名狼藉的天宗長老會成為?他的師父。 他直覺聞秋時不是那?般惡人?,當(dāng)年之事說不定有誤會,抑或聞秋時已洗心革面,總之與曾經(jīng)截然?不同。 賈棠沒有因這?些傳言對拜師有所顧忌猶豫,唯一苦惱的是,他師父看?起來手無寸鐵,清瘦羸弱,遇到危險恐怕他還得把師父扒拉到身后。 可他也膽小,很慫。 遇到危險,忍不住躲到師父背后怎么辦? 師徒倆一起慫,誰擋在前面呢。 賈棠苦惱了大半夜,想?起昨日?掃向?他的一雙幽深眼眸。 “......” 他裹緊被子,瑟瑟發(fā)抖。 “怕什么。”一個聲音將賈棠思緒喚回?。 他凝神望去,青年細密的長睫掀起,像在人?心頭掃了掃,“只要某個小倒霉蛋別?壓我贏,我就?不會輸。” 這?個位面賦予顧末澤的某些東西?,不會輕易打破。 倘若顧末澤真賭他贏,說不定他在比賽前會出現(xiàn)各種‘意外之喜’,手腳受傷,染疾惹寒等,多的是方法讓他輸。 故而,聞秋時除了怕顧末澤壓他外,真不怕其他。 賈棠:“?” 不知倒霉蛋是誰,但一定不是他。 * 晌午時候,符會頒布半決賽相關(guān)?,并開放了專門的練符場,周圍設(shè)有結(jié)界,可使符威不波及外界,練符無所顧忌。 聞秋時到時,練符場內(nèi)已有不少人?。 “你也來啦?” 一只手臂橫在聞秋時身前,袖口繡著金絲,手中拎著一盞青蓮燈。 聞秋時垂眸,看?到燈芯‘聞秋時’三字,嘴角微抽。 最近街上,出現(xiàn)許多賣這?青燈的。 張簡簡還興奮不已地與他說,晚上不少人?提著燈,細看?,能在燈芯上看?到他的名字,半決賽時,一定不止天宗弟子與東街符師給他助威。 嚇得聞秋時晚上都不想?出門了。 “好看?,” 看?到聞秋時面無表情,白生晃了晃手,提著的小燈籠左右搖擺,試圖吸引對方注意力。 “上面有你的名字,柯柳給我買的。” 聞秋時:“哦。” “好看?,”白生又說了遍。 聞秋時:“......謝謝。” 白生嘆口氣,白白俊俊的臉龐露出沮喪之色,“可惜我沒被提前淘汰,不然?下次比賽,我就?可以在下面點燈了。” 若是換個人?,聞秋時得當(dāng)對方在陰陽怪氣。 但面前這?人?,要不有爐火純青的演技,不然?就?是真在為?不能臺下點燈失落。 聞秋時環(huán)顧四?周,好在沒有其他人?,否則估計這?家伙要被近千個淘汰之人?拖走暴揍。 “怎么你一人?在這??” 柯柳白生兩人?總是被一群北域子弟跟著,生怕兩人?出什么問題。 “要下雨了,柯柳不高興,他們在哄,我偷跑出來了。” 白生指了指天空,隨后坐到地上,將蓮燈放在一旁,拿出數(shù)張陳舊的靈符默默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