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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新鮮出爐的洞虛境,一個是修仙界的天花板,勝負不言而喻。 “相柳!!”聞墨厲聲喚道。 ‘轟’的一聲,像是鐵鏈被粉碎的聲響,在地牢深處,一道巨大的影子漸漸浮現,一聲咆哮,震天撼地。 上古相柳蛇身九頭,通體混黑,模樣很是丑陋。 “見過天帝。”須臾間,相柳的九頭蛇身化為人形,與原身截然相反,長得是俊美妖異,風姿卓然。他又發現沈淵玉與一旁眼睛似乎受傷的莫念歡:“哦?這不是圣神與圣君嗎?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相柳,殺了太陰幽熒,我放你出來。”聞墨垂下手中的劍,盡管有些許狼狽也不允許讓他失了尊容儀態。 青龍和百里殊途連忙將莫念歡拉到自己身后,生怕現在弱不禁風的莫念歡被傷。 上古相柳左右端詳著身旁的人,他被關了許多年早已經不問世事很久,更不要說是被關在這個清心寡欲一樣的鳳麟沈氏地牢里。 要不是百年前下凡歷劫的圣君太陰幽熒破了此地的陣法,他還不知道原來外面已經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圣君圣神被貶下凡,一個成了魔尊,一個成了仙尊,曾經相愛的人被迫抹去記憶成了死對頭。 就因為天界不允許真心相愛。 而他不過是小神一個,是九天之上眾神中最底層的小神,愛上自己的義父共工被貶下凡,泯為凡人關押的畜生。 目光落向一旁的莫念歡,他看著百年前意氣風發氣勢洶洶闖入此地跟他打架的太陽灼照,當時是為了救誤入此地的太陰幽熒,當初他不過是小小的傷了圣君太陰幽螢,后來就被圣神太陽灼照差一點開膛破肚。 可如今卻變得脆弱不堪,甚至眼睛被蒙上白布,像是看不見了那般。 “圣神,你這是怎么了?” 莫念歡微側臉,聽著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相柳?” 相柳察覺到莫念歡當真是看不見,他走到人跟前,探上莫念歡的脈搏,探到這脈搏微弱至極,油盡燈枯之像時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淵玉: “圣君,原來你是這么照顧圣神的,他快死了。” 沈淵玉臉色倏然一沉,收起月無情快步走回莫念歡身旁,伸手拍掉相柳的手:“別碰他!” 相柳抬起手退后一步,生怕讓沈淵玉誤會。 聞墨在聽到這四個字時亦然時表情微妙:“……快死了?為什么快死了?”他緊蹙著眉頭走向莫念歡:“是不是太陰幽熒欺負你讓你受傷了?你看不見是誰弄的?為什么一頭白發?” 沈淵玉見聞墨靠近倏然舉劍對著他:“你過來做什么?” “阿照,這就是你所謂的此生不換?”聞墨沒有靠近,他凝視著莫念歡質問道:“你為了幽螢弄成這幅樣子,狼狽不堪,值得嗎?” 腦海里不由得浮現那一抹耀眼如火的紅衣,當年的天界,有多少神仰視著太陽灼照。 當年何其耀眼,現在便是何其黯然。 “我為了幽螢弄成這樣?”莫念歡覺得自己都已經說累了,而且還是對一個孤寡解釋:“天帝,我為什么會弄成這樣最清楚的人不是你嗎?將我和幽螢貶下凡間,他成了萬人敬仰的仙門首座,我成了萬人唾棄的魔尊之主,是你讓我們爭鋒相對相愛相殺。” “但是讓你失望了,無論我成了萬人唾棄的魔尊之主也好,還是成為廢物莫念歡也好,我的眼里永遠只有幽螢。就算你千方百計想讓我們分開,我也無所畏懼。” 莫念歡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在碰到灼熱傷口時薄唇微抿,強忍住痛楚:“這傷,是我用日灼劍捅了幽螢兩劍,為了報百年前幽螢被陷害捅我的那一劍,我們兩清了。但是我愛他,我不想讓他出事,于是我清醒后便將幽螢日灼劍的傷轉移到了我身上。” 沈淵玉見莫念歡臉色煞的白了,連忙抓住他傷害自己的手。 莫念歡反手將沈淵玉的手握住:“被日灼劍所傷,就算是神仙也難保,也多虧了我是太陽灼照,有滅世黑蓮護身。所以代價只是一夜白頭,雙目失明,內力盡廢。” 聞墨聽到沒忍住呵斥出聲:“阿照,你瘋了嗎!日灼劍會傷了你的仙骨,你不想回去天界了嗎?!” “我稀罕嗎?”莫念歡唇角微陷,唯一有血色的唇昳麗如血:“天界與我而言不過是牢籠,曾經許諾我自由的天帝出爾反爾,我作何要回去?” 沈淵玉感受到莫念歡手心的冰涼:“別說了,不用給他廢話。” “我要說的可不是廢話。”莫念歡笑得很是好看:“既然有人不惜攪亂四界也要將我們倆分開,那我們為何還要拘束?” 說著將籠罩雙眸的白布扯下。 眉眼如畫之下,不再有光亮的雙眸卻依舊能透出毅然篤定。 “既然我們的存在天理難容,那就耗盡最后一絲力氣,與這不共戴天拼個你死我活。”莫念歡憑借著感覺望向沈淵玉,他笑道: “不求與君同日生,但求與君同日死。” 胸口一陣劇烈疼痛上涌,唇邊溢出鮮血,卻依舊保持著笑。 沈淵玉感覺心口在發燙,緊握著莫念歡漸涼的手,眉眼間再無收斂,染上了毀天滅地的戾氣。既然這天道待他們如此不薄,那他們為何還要手下留情。 就算是死,也要將這份不公一一還回去!